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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三章 跟宋慧娘定了親 文 / 白月生

    「白都頭,」張文遠正色道,「你說奸賊曹操是個大英雄,有何證據?」

    白月生笑道:「你覺得劉邦怎麼樣?」

    張文遠道:「劉邦推翻暴秦,建立大漢,自然是英雄!」

    白月生道:「你如何評價嬴政?」

    張文遠道:「焚書坑儒,暴君。」

    「那麼,你如何評價姬昌和紂王?如何評價李淵和楊廣?如何評價王莽?又如何評價武則天?」

    「你說的這些人,和曹操有什麼關係?」

    白月生不答反問:「你對趙匡胤陳橋登基,又有何評價?」

    張文遠怒道:「太祖名諱,豈是你信口能叫的?白都頭,你身為公人,言語檢點一些!」

    宋慧娘道:「聞聽白都頭例舉的這些古人,使慧娘茅塞頓開!『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白都頭,高見!」

    白月生笑道:「二姐過獎!」

    看張文遠一臉的不解,白月生道:「夏桀暴政,成湯反,立商。商紂暴政,姬昌反,姬發立周。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天下亂,諸侯視君王若無物。秦嬴政造長城、修阿房,陳勝反。成湯、姬昌、陳勝、劉邦、李淵、本朝太祖皆為英雄,為何曹操獨為奸賊?」

    張文遠啞口無言。見宋慧娘對白月生讚口不絕,張文遠隨即改了口風,端起酒杯,恭恭敬敬道:「白都頭高論!文遠才疏學淺,甘拜下風!」

    白月生剛剛有了一點攪局成功的感覺,滿以為張文遠會暴走,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肯低頭認錯。看來這傢伙表面上是在跟宋慧娘談論歷史,而實質上是司馬昭之心,垂涎的只不過是宋慧娘的美貌罷了。為了得到宋慧娘的垂青,他可謂是見風使舵、忍大丈夫之不能忍。給唐武當了兩年乾兒子,除了享受到乾娘的滋味外,倒也跟唐武學來了不少城府。白月生縱使在口舌上勝得了他,也絕沒有本事讓他的形象在宋慧娘面前受到絲毫的損傷。

    白月生道:「話雖如此說,但二姐寫的《滅曹》,月生還是仔仔細細拜讀過的。我也不喜歡曹操,倒是對賈詡情有獨鍾。」

    「為何?」

    「因為賈詡就是我,我就是賈詡。」白月生開始扯皮了。

    宋慧娘掩口而笑。

    說笑間,忽聽得院門外喊道:「二娘在家嗎?」話音未落,但見一位濃妝艷抹的老胖女人如風般走進了院子,一眼瞧見了宋慧娘,頓時堆起了滿臉的笑容,道:「二娘,老身找你找得好苦啊!今日前往宋家莊,聽說你來了三郎這裡,老身連口水都沒顧上喝,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老身不辭勞苦跑斷了腿,非為它事,還是前些日子跟你說過的那位王公子,他已備下了十萬兩彩禮、一百匹絹、一百匹布,只要二娘點一下頭,這門親事便圓滿了!」

    「奴家已說過很多次,不談婚嫁!」

    「二娘,非是老身多口,你守寡十年,如今才三十一歲,正當青春年華……」

    「你走吧!」不等媒婆說下去,白月生便插嘴道。

    在場三人齊齊望向白月生,但見白月生手中亮出一塊玉珮。

    虎形白玉。

    見得此物,宋慧娘一愣。

    「這是慧娘給我的定情信物,你就別多費口舌了,她已經名花有主了!」

    「就你?」媒婆嗤笑一聲,「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白日鼠,全鄆城誰不認識你?一個臭要飯的踩了堆臭狗屎,遇上個不開眼的縣太爺封了你個都頭,你就不叫白日鼠了?——怎麼著?當個都頭了不起了?我就說個媒,你敢抓我麼?少來嚇唬我!不怕告訴你,老身姓艾,人稱『艾被告』的便是!縣衙的門檻都被我走爛三塊了!你少跟我在這兒充大尾巴狼!」

    白月生懵了。老子說什麼了?這媒婆就一套一套的?

    卻見宋慧娘盯著那塊玉珮,道:「這是三郎給你的?」

    白月生點頭。

    宋慧娘對媒婆道:「您走吧。我確實已跟白勝定親。——文遠,你也請回吧,失陪!」說完話,便站起身向書房走去。

    媒婆和張文遠面面相覷。

    「怎麼個情況?」媒婆問張文遠。

    但見張文遠一臉的失落,眼瞅著宋慧娘走進書房後,又轉回頭來,沖白月生招了招手。張文遠頓覺失了三魂,散了七魄,捧起桌上的酒壺一飲而盡,垂著頭晃晃悠悠走出了院子。

    書房內。

    宋慧娘坐在書桌裡,重新打量著坐在他對面的白月生。

    「我喜歡喝酒,」宋慧娘道,「經常喝醉。」

    白月生道:「二姐,剛才是我冒昧了。」

    宋慧娘搖頭,笑道:「有一次,我和三郎都喝醉了,那天是我前夫的三週年祭日。——請幫我拿一瓶酒過來——謝謝——三郎問我,青春尚在,何不再找一個?我說,青春固然在,但能入我眼者,除前夫外,並無第二人。三郎問我,什麼人能入得我眼?我說,文韜武略,官至一品,心繫天下者。三郎笑道:『你這是打定主意,要守寡一輩子了?我那死去的姐夫,也不過是跟我一樣的小小押司而已。』我說,如果他能找到這樣一個人符合我條件的人,我不介意再嫁。三郎便問我:何以為憑?於是我把這塊玉珮給了三郎,告訴他,如果找到這樣一個人,就讓這個人拿著這塊玉珮來見我。」

    宋慧娘說一句話,喝一口酒,端莊白淨的臉上,漸漸泛起了酒後的紅暈,說話的聲音也從開始的溫聲柔語,不知不覺間提高了一些音調。

    聽她說出這個故事,白月生才知道,宋江並沒有騙他。

    而他,騙了宋江。他並不是宋江的救命恩人,宋江也並沒有「親口」把姐姐許配給他。這一切,都是因為宋江酒醉而造成的。

    但是現在:「我相信三郎的眼光。你雖然其貌不揚,但三郎肯把這塊玉珮給你,你就一定能達到我的要求。你的事跡,我也聽說了,發現金銀地道,不起歹心;又連同岳都頭、雷都頭破了唐七拐賣少女大案,足以證明你心繫天下。至於文韜武略,剛才對於曹操的交談中,我也感覺到了,你並不是一個沒有思想的人。那麼現在,你只需要做到最後一條:官至一品。我可以等你一輩子。」

    一席話,說得白月生暈頭暈腦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剛才拿出那塊玉珮,不過是藉機刺激張文遠一下,哪成想這位寡婦就當了真了?還官至一品?這不擺明了是鏡中花水中月?

    宋慧娘說這麼多,總結起來就倆字: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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