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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778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十五) 文 / 格魚

    「小秦啊,你的成績大家都能看到,可是要注意戒驕戒躁啊。」高科長慢悠悠的接受了秦牧跟郭少庭的敬酒,拉著官腔慢條斯理的說道。他嘴裡的味道,秦牧開始走向了極端,意思若有若無的指向了張永德的案子。

    一個省裡的小科長就敢跑到這裡來跟秦牧擺官腔,甭說秦牧,就連郭少庭都非常的不屑。他們兩個人是將門之後,風浪百態也見得多了,這個高科長被人當槍使,身份能高到哪裡去?郭少庭見秦牧不動聲色,便夾了口飯菜,一邊嚼著一邊含糊的問道:「高科長是哪個部門的科長?」

    這句話問的很是沒有道理。剛才岳海蘭給兩人介紹的時候,分明已經說過了高科長屬於交通系統,是個人見到這樣的官員也要在心裡記住。可是,郭少庭這種看起來不著四六的人物竟然敢當著面再次詢問一遍,這究竟是在打高科長的臉,還是打岳海蘭的臉?郭少庭是秦牧領來的看客,身為看客的主要職能就是多看少說甚至是不說。這傢伙一句話幾乎把高科長的臉從微笑和煦變成了陰雲密佈,秦牧充當了什麼角色,明眼人不會看不出來。

    秦牧就是告訴高科長,你的份量還遠遠不夠。甭說是做槍,就算是當開路先鋒也差得很遠。拋卻了虛與委蛇,秦牧直接露出了強硬的手腕,這一瞬間讓岳海蘭發現,她出動關係來走秦牧的路子,好像哪裡有些不對頭。

    陰雲在高科長臉上一閃而過,他轉而哈哈笑道:「小秦啊,你還沒有介紹過你的朋友啊?」說話好像是咬著牙齒說的。郭少庭這麼不給人家面子,被人嫉恨是很應該的。不過,秦牧知道郭少庭這段時間也是閒的蛋疼,楊玉瀾那邊的事情他不清楚,但看郭少庭現在的滋潤勁和楊玉瀾從京城追到州廣來看,這兩個人之間恐怕有些貓膩自己不清楚。管他呢,郭少庭不安於現在的紙醉金迷,開始露出張揚的爪牙,對於秦牧來說還真不是壞事。郭少庭在州廣這邊捅婁子,那郭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秦牧反而又多了層保險,就算不用秦老爺子和高沛出面,秦牧手中的王牌也越來越多,能夠做出來的好牌也越來越具有壓力。

    「小商人一個。」不待秦牧說話,郭少庭已經把話接了過去。這種攔截的手法好像根本沒有把秦牧看在眼裡,高科長和岳海蘭反而放下了心思,把注意力的大部分放在了郭少庭身上。

    岳海蘭知道一些秦牧的背景,但也不是看到根子上,高科長的級別,更是距離這個秘密很遙遠,在他們的眼裡,秦牧充其量就是個仗著方振邦為虎作倀的開發辦主任而已,就算是開發辦有了京城那邊的掛鉤,在他們眼裡也是方振邦的能量。但郭少庭就不一樣了,看他吃飯時那種毫不拘束,一點都沒有秦牧附庸的覺悟,這種表現就耐人尋味了。

    秦牧也想不到郭少庭會主動站出來。現在郭少庭在開發辦那邊掛著職,儘管他手上還有點小生意,跟政策有點不符,但開發辦秦牧一手遮天,誰也不敢說三道四。但今天他沒有跟秦牧有任何的商量就主動的站在前台,讓秦牧感覺這小子好像有些什麼事在瞞著自己。

    總之來說是好事。秦牧臉色一沉,裝作呵斥的對郭少庭說道:「老郭,什麼場合,怎麼說話一點都不知道分寸?出去走走。」他這是試探一下郭少庭究竟是怎麼想的,這種事先沒有溝通過的橋段,讓他也有些不好出手。

    高科長卻攔住了秦牧,笑呵呵的說道:「年輕人嘛,說話辦事風風火火,我就喜歡這樣的人。不管是當官還是從商,若是一味的推來推去溫吞水,怎麼能夠早日實現現代化?」

    現在改革開放這個名詞比四個現代化出現的頻率高了許多,高科長這麼說,可就有點大而化之了。他既然對郭少庭產生了興趣,自然不會讓郭少庭就這麼離開,必須要摸摸底,否則,一個小商人都敢對他這個大科長不恭敬,那自己的臉面可是丟到了州廣了。

    岳海蘭也趕緊見縫插針,將郭少庭擔任開發辦某科長的事情說了。高科長就帶上了耐人詢問的表情,對秦牧笑道:「小秦啊,郭科長手裡面還有生意,這好像有點跟政策不符吧?」

    秦牧笑著說道:「郭科長在州廣還是很有人緣的。您知道,咱們開發辦做得都是得罪人的活,沒有個活絡的人在中間穿針引線,一些工作做起來就會有些難度。」

    高科長點點頭,說道:「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我們的老主席不是曾經說過麼,要實踐中出真理。為了郭科長這個能人在開發辦工作下去,必要的影響還是要顧及一點的。」他一副熱心的樣子皺皺眉,給郭少庭出了個主意:「我看還是把生意交給家裡人打理吧,這樣也不違反規定。」

    郭少庭梗著脖子說道:「現在也沒事。國家規定是副廳級以上幹部的直系親屬不能在其任職的地方經商,我這個級別,還差得遠呢。」

    高科長正色的說道:「上級領導都以身作則,我們更要緊隨領導的腳步。俗話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但上梁行得正坐得端,咱們若是給領導丟臉,那可是咱們的不是了。」

    秦牧和郭少庭非常隱蔽的交匯了個眼神,從高科長的這句話裡,能夠看出兩個意思。第一個意思,這個高科長恐怕沒有什麼真才實幹,就算是離開了領導的視線,嘴裡話裡還是以領導為主,可見這人的馬屁功夫已經深入骨髓;第二個意思,這個高科長倒是給郭少庭說了點實在的東西,難道對郭少庭起了拉攏的心思?

    就在這眼神交匯中,秦牧明白了郭少庭的意思。他就是故意露出了跟秦牧稍稍一別苗頭的意思,這看在高科長的眼裡,就非常有價值了。秦牧能夠把那麼重要的部門交給郭少庭來打理,並且郭少庭在州廣的人緣不錯,那就說明秦牧把郭少庭當成了心腹。若是郭少庭被高科長等人同化,那無異於斷了秦牧一條臂膀,並且還能夠抓到秦牧的小辮子。這麼好的事情,這麼有利的苗頭,高科長怎麼會不加以利用?

    不過,事情絕對不會如同想像的那麼簡單,就算是高科長有想法,恐怕也不會那麼容易相信郭少庭。秦牧的眼睛向下垂了垂,眼珠子迅速的在眼角掠過,卻發現岳海蘭和高科長也進行了短暫的眼神相交。

    這眼神中,高科長帶著詢問和徵求的意思,而岳海蘭卻佔有主導地位,眼神中帶著稍安勿躁的味道。

    這事情越來越有趣了。高科長是省裡直接下來的,在市裡,就算是相同級的官員也要小心陪著。可岳海蘭竟然能夠用命令的眼神來指揮高科長,這個岳海蘭到底是什麼來頭?國瑞祥這傢伙的背後,到底有怎樣的光景?

    這頓飯吃得是眼神亂飛,四個人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等到散席的時候,高科長意味深長的握著秦牧的手,淡淡的說道:「小秦啊,回去好好整理整理思想,省裡的黨校就要開班了,希望能夠在省裡看到你。」

    這句話就帶著威脅的味道了。就算開發辦是京城裡面掛帥又怎麼樣,地方上就要遵循地方上的規矩。秦牧在京城那邊掛號又怎麼了,一個「能力出眾」的名頭就能把他送到黨校。進黨校,要麼是提升,要麼是暫時雪藏,沒有其他的原因。高科長這麼說,是在警告秦牧,不把他高某人看在眼裡不要緊,但是有人可以制得了秦牧,若是在張永德這件事上繼續糾纏,那省裡只能讓秦牧去黨校「深造深造」了,等到秦牧再回來,張永德的事早就經過別人的手結案了。就算秦牧想舊事重提,只要省高級人民法院做出了裁決,他還能怎麼樣?那已經是最高級法院了。

    不要拿自己的政治生命開玩笑啊。高科長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謝謝高科長關心,我一定會正視自己的思想。」秦牧也微笑著,帶著郭少庭上了車。當秦牧開車,郭少庭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時候,高科長和岳海蘭登時相對驚訝。

    車上,郭少庭點上根煙,對秦牧說道:「這個岳海蘭有問題,我剛才去廁所的時候給家裡人打了個電話,好像她的背景還真的挺深。家裡人說了,讓我少摻和這事,說這女人的背後,是我們這一輩惹不起的。」

    秦牧點點頭,笑道:「惹不起咱們就不惹,有什麼好說的。不過,你就算不摻和進來,那也是避無可避了。」

    「為什麼不摻和,這實在是太刺激了。」郭少庭又露出剛剛認識秦牧時那種淫、蕩的笑容:「楊玉瀾那娘們說我就會玩小道手段,上不了堂堂大局,這次我就要讓她看看,就算是再省一級的官場,咱老郭豁出命去,那也是不含糊的。」

    郭少庭的語氣,頗有些情人之間賭氣的味道。秦牧登時啞然,過了老半天才含義頗重的說道:「楊玉瀾好像比你大個七八歲吧?」

    「呸,老郭我從小就缺乏母愛,天生喜歡這一口。」郭少庭臉皮厚厚的解釋。

    紅旗發出一聲尖銳的摩擦聲,在路上留下一條黑印子,秦牧喃喃的說著一句後世很經典的名言:「完了完了,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老鼠都給貓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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