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塘心思一動,帶著他的衛隊就跟在後面,出了街口就看見護衛隊的人分成兩撥,一撥迅速佔領街口各個制高點,兩挺輕機槍上房,重機槍和炮兵小隊迅速架機槍架炮,另外一隊則原地停下,二十個衝鋒鎗手在前,剩下的上好刺刀,李安定站在最前面。
「有進無退,後退著殺!」李安定大吼一聲,領頭向缺口衝去,則在缺口附近激戰的紅軍士兵一下就被從退幾步。二十柄衝鋒鎗在這樣短的距離上產生驚人的殺傷力,正在奮力拚殺的紅軍士兵紛紛載到,可是更多的紅軍士兵從缺口處爬上來,紅軍在缺口兩邊架起機槍,李安定的反擊被壓制住。
「開炮!開炮!」劉元塘衝著迫擊炮手叫道,可炮兵卻像根本沒聽見似的,只是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前方。
「你們,,開炮!」劉元塘憤怒了,衝到炮兵小隊前就叫道,這不是他的部隊,要是他的,鬼頭刀早就下去了。
「你走開,別耽誤事!」炮兵分隊長頭都沒回,劉元塘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才發現他正緊盯著城牆上的一個身影,那個人影向他們這邊擺動幾下手中的旗幟。
「方位xxx,角度xxx,一發,放!」
隨著口令,一發炮彈飛越城牆,在城外爆炸,旗幟又擺動幾下,炮兵分隊長又叫道:「方位xxx,角度xxx,一發,放!」
又是一發炮彈飛越城牆,城牆上的旗幟急促的擺動幾下。
「五發速射。放!」
「開火!」帶輪子的馬克芯重機槍噴出一股強大的火流。迅速壓制了紅軍地機槍。隨後幾聲清脆地槍聲,紅軍的機槍啞火了,匍匐在地的護衛隊員一躍而起,衝向缺口,迅速與缺口處的紅軍混戰在一起。
「媽的,這是什麼戰術?」劉元塘心中驚訝,他可是劉文輝軍官學校畢業的,完全明白護衛隊現在展開的隊形是時常演練的一種小分隊戰術。
缺口處的紅軍站不住腳,漸漸被逼退到缺口點上。劉元塘一揮手,他地衛隊又衝上去了,許穎這時也帶人衝過來。
從劉元塘砍下吳鳴恩的腦袋到現在許穎帶人衝過來,說起來長,其實也只有短短的十來分鐘,可就這十來分鐘。缺口處的局勢已經被徹底扭轉。
「你帶上你的人,從兩邊上去,封鎖住共匪後路!」劉元塘殺氣騰騰的對許穎說:「再出問題,我要你地腦袋。」
劉元塘這邊安心了,城外指揮部中彭德懷卻在跳腳大罵:「媽的x,他們是那來的炮?情報部門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沒有探聽到?」
紅軍的後續部隊遭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炮火急襲,兩側城牆上的活力忽然增強,總共有六七挺機槍將後續部隊封鎖在距城八十米左右的地方。眼睜睜地看著衝進城內的紅軍戰士全部陣亡。
「奇怪呀,劉元塘有炮,怎麼沒在金沙江渡口使用呢?昨天怎麼沒用呢?」李天祐同樣感到意外。自從軍團參謀長鄧萍在婁山關戰鬥中犧牲後,他這個作戰科長暫時接替了參謀長的工作。
「把黃眼鏡叫來。」彭德懷怒火沖天地,政委楊尚昆卻勸道:「老彭,你找黃眼鏡幹啥?」
「他是偵查科長,這偵查是怎麼作的?」彭德懷怒氣不止。
楊尚昆忍不住苦笑,這個彭德懷脾氣太臭,可那個黃眼鏡的脾氣也不好,兩個臭脾氣要碰到一起,那不鬧起來才怪。於是他先打預防針:「你別發火。我來問。」
很快一個瘦瘦的戴眼鏡的中年人進來,他剛舉起手臂。楊尚昆就問:「黃克誠,城裡的敵人有火炮,這個情報上怎麼沒有?」
「情報是中革軍委傳來的,我們軍團是在幹部團渡江之後渡江的,敵人那時已經逃進會理縣城,我們沒有抓到俘虜,不過我們情報科正在搜尋情報。」黃克誠說話的聲音文縐縐地,還有點慢。
「你個黃眼鏡,不要推脫責任,」彭德懷一下就火了,他指著黃克誠地鼻子罵道:「情報科是幹什麼吃的?你黃眼鏡是幹什麼用地?你看看那….」彭德懷指著城池方向:「猶豫你們情報缺失,我們犧牲了多少戰士。」
「軍團長,情報缺失的原因我已經說過了,況且這仗本就不應該打,白白損失部隊。」黃克誠的話聲還是比較慢,但卻很清晰,而且毫不含糊。他可不像外表那樣文弱,打修水時,他舉著大刀片子,第一個爬上城頭。而且在二占遵義時他還是紅軍的師級指揮員,只不過說了幾句「應盡量避免與敵人打硬仗,紅軍經不起消耗」這樣的話,被扣上了右傾,喪失革命鬥志的帽子,被撤掉了師政委的職務,被調到軍團部擔任閒職,後來才改任情報科長的。
「打會理是中各軍委的命令!」楊尚昆連忙制止,同時接連給黃克誠使眼色。
可黃克誠象沒看見一樣,根本不領情:「中革軍委的命令怎樣,那也是錯的。」
「走,走,趕緊去把情報搞清楚。這不是你應該評論的。」楊尚昆連忙把他推出去,可黃克誠卻還在邊走邊說:「軍團長,你有責任向中革軍委反映反映,這樣的仗應該少打。」
黃克誠的話雖然桀驁不馴,可彭德懷卻出奇的平靜下來,火氣消了。
「命令部隊,停止進攻。」彭德懷猶豫下,最終還是下達停止進攻的命令。
就算彭德懷不下這個命令,一線部隊也自動停止進攻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開始暴露了,彈藥快沒了。二占遵義繳獲不少彈藥,可隨後的魯班場和打鼓新場兩戰又把繳獲的彈藥全賠進去了。現在人均子彈不到十發。從早晨打到現在,一線部隊的子彈已經快打完了。
紅軍退下去後不久,天上傳來嗡嗡地聲音,兩架飛機飛臨會理上空,飛機盤旋一陣後,開始向下俯衝投彈,紅軍戰士紛紛躲藏,強烈地爆炸震得地皮抖動,一陣狂轟亂炸後。飛機機頭拉升,又向城南方向飛去。
「旅長,飛機上投下來這個。」許穎拿著個信筒跑來交給正在監督修補缺口的劉元塘。
劉元塘接過來打開信筒,見上面要求他在會理阻擊紅軍,與中央軍薛岳所部前後夾攻,同時獎勵所部一萬大洋。落款居然是蔣中正,劉元塘心中忍不住狂喜。
「弟兄們,委員長嘉獎咱們一萬元,守住會理,陞官發財!」劉元塘從早正在加緊修補缺口的士兵和民夫叫道。
打退紅軍進攻讓此前一直沒有信心的士兵現在的情緒有點高了,信心開始逐漸恢復,他們哄笑著叫道:「陞官發財呀!」。李安定卻帶著護衛隊從城牆上退下來,這次出擊護衛隊損失了七名士兵。陣亡士兵的屍體被他們抬回護衛隊部。
「李隊長,你們這是?」劉元塘見李安定神色有些不善,可又擔心他們撤下來會影響士兵情緒。便不得不問。
「劉旅長,你陞官發財我不管,我們護衛隊是預備隊,打完了自然要撤下來休整,但你的人可要看好,不能再跑了。」李安定嘴角掛著一絲冷笑,這次交手讓他對四川部隊的戰鬥力,連帶紅軍的戰鬥力都瞧不起了。同時他心裡對莊繼華佩服不已,善於練兵之說果然名不虛傳。實際上他在這次戰鬥中除了象黃埔時期那樣帶隊衝鋒。其他並沒有做什麼安排。是下面地幾個分隊長卻自動根據平時的戰術訓練做出安排。
劉元塘故意沒看見李安定嘴角的那絲嘲諷,。滿臉堆笑的說:「老弟,你是天子門生,戰後委員長自然不會虧待你的,用不著眼紅兄弟的吧,呵呵。」
「劉旅長錯了,共匪禍國殃民,剿匪是我等地職責所繫,至於獎賞不獎賞我倒沒在意。」李安定淡淡的說,然後又很隨意的說:「待會那裡出現危機了,你在通知我,我待護衛隊上。」
說吧李安定就揚長而去,劉元塘被嗆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看找李安定的背影恨恨的罵道:「狗咬好人,不識抬舉的東西,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
打退紅軍的進攻畢竟是件很大的榮耀,劉元塘立刻向雅安劉文輝報告,然後請劉文輝督促薛岳盡快過江,他地話說得很漂亮:「….,職部已將共匪吸引在會理城下,只要中央軍趕到,立收前後夾攻之效,必能殲滅共匪於會理城下。」
劉文輝看看淡淡一笑:「這龜兒子真他媽會吹,照轉蔣委員長。」
蔣介石收到電報後冷冷一笑,把電報交給陳誠,然後問他怎麼看,陳誠根本不相信一個小小會理能擋住紅軍:「謊報軍情,肯定是謊報軍情,應該予以嚴辦。」
蔣介石搖搖頭說:「水至清則無魚,要讓他們出力就要給他們樹個榜樣,回電,劉旅長元塘,赤心黨國,奮勇殺敵,忠勇可嘉,特獎勵大洋五萬,晉陞中將軍銜,此令,蔣中正。」
陳誠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委座英明。」
「不是英明,是無奈,」蔣介石面無表情的說:「等四川剿匪後,我要在重慶辦一個廬山軍官訓練團,還要整編川軍。」
陳誠心中一喜,他以為這事肯定如同廬山軍官訓練團一樣,又落在他身上,可沒想到蔣介石卻說:「這事就不用你了,我會讓文革去辦,他已經把這些川軍將領收拾得差不多了。」
陳誠很有些失落,臉上忍不住就流露出來了,蔣介石彷彿沒看見,嘴角露出淡淡地笑意:「你要把精力放在枕邊德械師上,重慶的兵工起來了,一億大洋可以整編出更多的部隊,你要抓緊。」說著蔣介石的那是笑容就消失不見,語氣又有些沉重:「日本人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了。」
這個工作遠比軍官訓練團重要,陳誠的臉上流露出真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