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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卷 擎天皆是王門子篇 第二十一章 文 /

    第二十一章

    北侍軍都指揮司已經被朝廷明確指定為北伐前方軍務的最高主持衙門,岳飛被欽賜由副都指揮使護正印遷權管干北侍軍都指揮使司事,北侍軍副都指揮使知雜事馬忠、北侍軍都參軍使徐慶、北侍軍都虞侯沈策並北侍軍各侍衛大軍的大帥們已經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這也是北伐之前最全、最後的一次高級別的軍事會議,各位大帥們充分領會朝廷的方略,在日後的戰爭中必須要按照朝廷方略進行戰略部署,任何有違朝廷方略的都將被樞參的參軍們彈劾。

    長騎侍衛大軍都指揮使王貴、屯騎侍衛大軍都指揮使吳革、宣武侍衛大軍都指揮使關勝、常寧侍衛大軍都指揮使王忠值、長征侍衛大軍都指揮使王德、長從侍衛大軍都指揮使牛皋、長捷侍衛大軍都指揮使巨師古、振武侍衛大軍都指揮使張宗顏、宣毅侍衛大軍都指揮使何蘚、神銳侍衛大軍都指揮使王進、保捷侍衛大軍都指揮使韓京,提舉殿前司拔隸五軍一行事、殿前司都指揮使知雜事高平,隸屬殿前司但並不歸任何一個都司統轄的拱聖侍衛大軍都指揮使邵興,還有已經東調的雲騎侍衛大軍都指揮使張子蓋,其中包括番騎第二軍所部軍指揮使令狐顯和射羽侍衛大軍都指揮使慕澐參加了軍事會議。

    在會議上,岳飛根據執政會議的方略,並不情願地劃定了在北侍軍節制下的殿前司拔隸五軍作戰區域,高平亦是不太情願地接受下來,因為殿帥王淵和使副劉惟慵並不支持他高平單打一路的建策,王淵更是無不惡意地陰了他一把,讓他大大失了面子,在北侍軍和西侍軍大將雲集的會議上斷不能再丟臉了。

    大宋朝廷在內政方面對於北伐的準備也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朝廷內外宰執大臣的分工都已經明確,李綱實際上擔負了朝廷中的全部日常政務、歐陽澈做為資歷最淺、最沒有威望的參知政事,他的職責就是協助李綱做好北伐的後勤保障和轉運調度,秦檜則主持朝野上下的財政、趙鼎協助李綱處置政務,蔡絳還是負責海外事務和通商貿易,而做為平章軍國重事的王澤已經成為全權負責這次北伐的詔諭處置使,不過朝廷還沒有授予正式的差遣,換句話說是還沒有最終定奪下來,朝廷中反對王澤北上的議論還是非常大的,儘管無人有力阻擋王澤的北上,但王澤要照顧到大面子,等到一整套朝廷任命的程序下來,這就是政治。

    鳳凰山書院中對於王澤是否再次北上的辯論再起,而且還有是否再此組成由師生為核心的隨軍隊伍跟隨大軍征伐,再次為朝廷盡一份綿薄之力。由於王詠翎明確表態他並不支持王澤北上,更不願意看到王澤擔任詔諭處置司大使,其所憂王澤在外主兵、功高蓋主態度昭然若揭,導致書院中原本就已經分成兩派的師生又來了一次大對決,不僅年輕的學子們辯論,連尹焞、李侗、王次翁、喻樗、劉勉之、劉子翠、熊蕃、江贄這樣聞名天下的大儒也陷入紛爭之中。他們各據一詞,之間的辯論相當激烈,甚至已經發展到對個人品行的攻擊,這也是王詠翎始料不及的,想阻止事態的惡性發展,不過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已經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住了。

    鳳凰山研究院院長已經換成能說會道的郭無為,而且他也是王澤堅定的信徒之一,加上鄺力、唐秋彤、化雲人、聶諾四名早已經是化學、物理學等學科上功成名就的人物,他們對於王澤的理念是從儒學之外的角度去理解,所以能夠理解王澤思想獨特之處,正因為如此,鳳凰山研究院和書院中的格物院、博物院才成為王澤在鳳凰山書院中最堅固的堡壘,也是被稱之為王門雜學最堅固的堡壘。在郭無為暗中策劃下,三個學院已經逐漸連成一體,不僅在主導思想上能夠統一,並且在學術上是相近的,多年來他們與鳳凰山書院的離心力越來越強,以至於擔任格物院院長的唐秋彤在辯論上放言,叱責鳳凰山書院其它幾個學院和大系的講習都是些愚頑腐儒,絲毫不瞭解當今天下大事,反而以迂腐不化的陳詞濫調貶低為國計民生的政策和研究,簡直就是浪費國家的錢糧,諷刺養他們這些腐儒還不如養幾頭豬能賣點錢。

    博物院院長化雲人玩的更絕,直接來了個三院分治、研究院和格物、博物兩院另立門派的言論,立即引起了鳳凰山書院的軒然大波,也令士林中為之一震,有些人聲色俱厲地駁斥、有些人目瞪口呆、有些人幸災樂禍,王詠翎在聽到化雲人的言論後驚的手中的扇子都掉到了地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世間人情百態可謂淋漓盡致。

    王詠翎雖然聲名顯著、在士林中享有很高的清譽,但他的力量還不足以應付三大院財大氣粗的師弟們,鳳凰山書院的一些名儒亦是無能為力,畢竟他們彼此之間是完全不同的領域,這些平日裡高談闊論的儒者幾乎無法辯駁三大院的學術理論,當然也無法理解石頭竟然變成了透明的玻璃,他們只能空乏地叱責為奇技『淫』巧。但正是這些奇技『淫』巧卻真正得到朝廷的重視,正是由於玻璃的成功製作,直接導致了琉璃器的迅速衰敗,商家、工場主亦是踏破了研究院的門檻,滾滾的紅利流入研究院,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情,不是幾句至聖先師之論就能輕易辯駁的,連有些經義院的士子們也怦然心動,畢竟沒有幾個人是不喜歡錢的。

    王澤也非常擔心鳳凰山書院的內訌,以前雖然知道兩派有很深的矛盾,但他並沒有意識到會鬧到公然提出分家的地步,鳳凰山書院是他畢生所托之處,豈能讓這些弟子們胡鬧。當他要出面制止這種局面發生的時候,王直卻在不經意中提醒他一句:既然三大院乃恩師學術精妙所在,何必再受腐儒拖累,自成一體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結局。

    他忽然感到王直的話很有道理,鬧騰並不一定是壞事,書院發展到一定程度分家也不一定有害,這才硬生生按捺下了調和矛盾的心思,冷靜地觀望鳳凰山書院事態的發展,並開始為今後分立書院做了一些私下的準備,而心思大半轉到了即將開始的北伐之上,精力上也有些顧不過來徒弟們鬧分家。

    趙構是當今天子的叔祖,在朝廷中享有極高的威望,自從新皇帝即位之後,做為趙宋皇家為數不多的成員之一,又是碩果僅存的皇家輩分最長的大宗正,他已經成為很多對目前朝廷政局不滿的人,還有那些仍然對王澤有些極大的恐懼、憂慮的清流,對趙構抱有一種寄托性地幻想,畢竟趙構是一位年長的藩王,當年又是河北兵馬大元帥,幾乎能夠被理解為是皇帝的另一位繼承人。當年,趙諶遇刺身亡之後,眼看幼小的趙炅登基稱帝,王澤擅權的陰影再次籠罩在很多士人的心頭,難免有想到了這位年富力強的藩王,之所以沒有人膽敢提出來,就是因為有李綱、趙鼎等大臣堅持擁立趙炅,何況朱影在內宮搶先一步,沒有等到別人回過味來就已經扶持了新皇帝。

    但是多年來,他趙構做為皇家最深孚眾望的藩王,況且他超脫世俗、絕不過問朝政的淡雅,已經在士人中樹立了賢王的形象,尤其是他三次婉拒朱影以皇帝年幼,請藩王參與軍國重事議決的詔旨,使他的賢名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今日,他在城外玄武湖東岸一除臨山偏僻的別園中卻多了一位訪客——福國長公主趙多福。

    「我這新落成的別院妹子主還是第一次來,不知感官如何?」趙構隨意穿著一件棉布白袍陪著趙多福漫步在後花園的小徑上,這裡一切都是未經修飾的自然景物,一切都是隨意安置,別有一番風味,而且他們的隨從都遠遠地跟在聽不到他們說話的後面。但他的神情依舊是淡然閒散,說話的口氣也是淡淡的,甚至有一股莫名奇妙的生疏。

    趙多福卻是一身綾羅華衣,依舊是俏麗的臉蛋上掛著一抹舒暢的笑容,柔聲道:「看來九哥還是醉心於青山綠水之間,把這江南當做汴梁。」

    「呵呵。」趙構斜看一眼趙多福,淡淡地笑道:「妹子這可是說笑了,玄武、西子美景再好,哪裡比得了金明湖的眷戀。」

    趙多福神色間有些離散,她對趙構的話顯然不以為然,反倒是沉下了口氣道:「九哥認為時下可是機會?」

    趙構慢慢地度步,一抹冷笑閃過他的臉頰,稍帶有調侃又有些陰森口吻地反問道:「難道妹子和柔嘉認為是大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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