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笑吟吟的說道:「李將軍,現在你應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就算本官現在殺了你,照樣可以突出重圍。這麼一來,鎮南王就失去了左膀右臂。或者,我也可以放過你,選擇散佈流言,你的下場也不會好過。
李將軍,識時務者為俊傑。如果同本官合作的話,絕對能活捉鎮南王,到時候你就是我的金牌臥底,這一件大功是跑不了的。若是不同我合作,後果相信你也清楚了。」
李良嘴角在抽搐,忽然惡狠狠地說道:「你殺了我吧!」端木水華手中的長劍一緊,一縷鮮血順著李良的脖子流了下來。紀雲連忙拉住端木水華的手,微笑道:「師姐且慢,我看李良軍應該還有話說。」
李良全身繃得緊緊的,很吃力地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跟三皇子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三皇子早晚要登基做皇帝,我說什麼都不會向他俯首稱臣。」
紀雲哈哈笑道:「師姐,把劍放下來,都是一家人,何必搞得如此劍拔弩張的?」等端木水華疑惑地放下長劍,紀雲親切地扶著李良坐下,意味深長地說道:
「原來李將軍在顧慮這個,李將軍幹嗎不早和本官講呢?本官可以給李將軍吃顆定心丸,三皇子注定當不了皇上。」
李良神色一動,續爾沮喪地說道:「紀大人,三皇子登基乃是早晚的事,這件事天下人都知道,你又何必拿這個誆我?」
紀雲哈哈笑道:「原來李將軍精通策略,卻不懂政治。所謂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當今聖上喜好武功,世人都道聖上必定會選同樣好武功的三皇子為太子。實際上大謬不然。
當今聖上因為喜歡武力,早年南征北戰,致使民不聊生,民間頗多怨言。如果續任的皇上還是一位窮兵黷武的君主,江山社稷只怕有難啊!再說,如果皇上有心選三皇子為太子,為什麼遲遲不立儲?
皇上這是在考校諸位皇子啊!三皇子權傾朝野不可一世,卻正犯了皇上的大忌!他還不明白『爭是不爭,不爭是爭』的道理。因此,本官可以斷言,三皇子絕對不會是未來的皇上。否則,本官怎會斷然拒絕三皇子的拉攏呢?」
李良聽了紀雲的話,低頭沉思起來。紀雲抿嘴微笑。皇上是什麼心思,紀雲當然猜不透,三皇子將來能不能登基當皇上,紀雲更加不知道。但是紀雲剛才的說辭,卻絕對有殺傷力。
現在架空歷史小說特多,雖然都是在閉門造車,但是對權術謀略講解的頭頭是道。紀雲東拼西湊講了一大通,就算是一代大儒來聽,也必然覺得講的合情合理合法,絲絲入扣,並無半分捏造。
但是歷朝歷代的反面例子,也是多不勝數。紀雲所說的,其實只是其中一種可能,當然還會有無數種其他可能。當然,以李良的見識,短時間或者說這一世都未必能參破各種玄機。這種情況用現代詞語來說,叫歷史局限性。
李良沉思半晌,臉上表情異常複雜。紀雲很平靜地坐在李良對面,並沒有一絲不耐。紀雲有很大的信心李良會歸順自己。首先,這個李良怕死。其次,這個李良很識時務,紀雲相信他能理清箇中的得失關係。
良久之後,李良毅然抬起頭來,很堅定地說道:「紀大人,李某決定跟隨紀大人。紀大人有什麼計劃,儘管吩咐。」
紀雲微笑道:「好,痛快!本官就喜歡和聰明人合作!嗯,本官就送你一場大富貴!首先你要做的,就是策反你的部屬。務必使得參與此事的下屬完全可靠。至於剩下的人,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這件事情,相信你能處理好。
然後,你要做的就是等待。等響水城起火,鎮南王必會帶領殘部來你柳葉城。到時候,李將軍需要做的,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將鎮南王爺拿下。相信這件事情不是很難吧?」
就這麼簡單?李良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李良已經做過了種種打算,逼宮啦刺殺啦綁架啦等等等等,正在心裡揣摩可行性有多大呢。李良也下了狠心,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捨不得老婆套不著流氓!自己如果不冒點險,怎麼可能會有大富貴?
可這個紀大人說的也太簡單了吧?就這麼簡簡單單,十拿十穩的事情,就能得到一場大富貴?這也太容易了吧?
「紀大人,就這麼簡單?屬下沒有聽錯吧?如今響水城內到處是水,怎麼會起火?再說了,就算起火,鎮南王多半也是要去黑石城。守衛黑石城的,乃是鎮南王的大兒子。」
紀雲哈哈笑道:「李將軍無需多疑,本官的能耐,相信在黃岡城外李將軍也看到了!這些事情,都由本官負責,李將軍只負責拿人便是。」
李良陪笑道:「紀大人愛護屬下,輕輕鬆鬆便能建功立業,能跟隨紀大人,真是屬下的福氣!屬下這就叫下人上酒宴,今晚屬下陪大人好好喝幾盅。」
紀雲起身搖頭說道:「現在且不可招搖,一切以大事為重。待到大功告成,咱們再喝不遲,到時候本官請你。本官回去還有很多事情要部署,告辭了!本官走後,李將軍趕緊部署,為防止消息洩露,就不要送本官了。」
李良起身目送紀雲和端木水華出門,片刻之後,李良眼角跳動了幾下,大聲喊道:「來人,去請文幕僚過來。」
紀雲和端木水華出了柳葉城,端木水華大惑不解地問道:「師弟,你有把握在響水城放火?並且火起之後,有把握鎮南王一定會去柳葉城?」
紀雲微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敢說凡事都有把握?放火的事很容易,還記得前幾天我叫你帶人開採的原油吧?那個原油極易燃燒,並且可以漂浮在水上。咱們只要在香河上游傾倒原油,就能把火放到響水城去。
不過鎮南王去不去柳葉城,我也只有一半的把握。萬一鎮南王不去柳葉城,那個李良就只能當做棄子了。到時候,咱們就只有撤退的份了。」
端木水華嬌笑道:「師弟,你好壞!原來你一直都在詐那個李良?好幾次我都差點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