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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烈焰之祭 第三百一十九章 劫車 文 / 溫暖寒冬

    更新時間:2012-12-05

    「辟啪、辟啪……」無數紛繁雜亂的腳步聲,快速的向馬車方向彙集——好像是什麼人提前埋伏在這裡,只等著路過的人自投羅網。

    凡妮莎和格洛瑞手腳被捆,狼狽的倒在馬車運貨箱內,完全無法看見外部的情形,只能依靠想像力來虛構此時所遭受的危機。

    格洛瑞側耳傾聽片刻,突然間嘴唇翕動了幾下,好像要想發表一番高談闊論。凡妮莎使勁搖了搖頭,制止了騎士的囉嗦——在這種危機四伏的時刻,綁架自己的人不知是敵是友,包圍而來的人也不知道意欲如何,只有沉默才是最好的應對。

    格洛瑞只覺得對面藍發美人輕搖臻首之間,一陣陣香風襲來,不由得意亂神迷,有些呆滯的發呆不語,全然失去了平時的麻木和厚臉皮。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間,馬車前方、靠近貨箱的地方,傳來了一個有些疲倦的年輕男子的聲音:「請問各位朋友是什麼來頭?我家的貨物著急運往北方,恐怕沒時間和各位多耽擱哦!如果方便報上名號,事成之後,必將攜帶禮物歸來相謝!」

    格洛瑞和凡妮莎隱隱覺得,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裡聽到過——但一時半刻間,又全然都想不起來究竟是誰。也不知道是因為那聲音非常疲倦,還是因為聲音主人刻意而巧妙的掩飾。

    儘管凡妮莎二人知道他並不是什麼運貨人,但趕車男子的一番話,說的可謂是不卑不亢、進可攻退可守。

    費萊尼托傭兵帝國境內的情況,二人在與見多識廣的矮人巴尼的交談中,已經有所耳聞。

    原來費萊尼托物產比較貧瘠、又沒有耕種放牧的傳統,賴以生存的幾乎就是成立傭兵團,在大陸四處賴以為生。而傭兵們數量過多的結果,就是素質的良莠不齊,許多能力不足的傭兵團無法靠正當收入維持生計,也就有了許多額外的灰色收入地帶。

    傭兵們大多狂放不羈,不拘小節,尤其是些鄉野間的農夫起家,往往為了錢財什麼事都做的出,甚至當自己的地盤路過行人或者貨物的時候,若沒有其他傭兵團相護,難免都要上去打劫一番,仔細說來,已經和佔山為王的山賊土匪差別不大了。

    維亞德大陸上,雖然費萊尼托的傭兵們名聲在外,但這名聲裡,所包含的可不完全若是「好」的一面。人們提起費萊尼托傭兵的時候,自然有對諸如「飛鷹」「白鹿」這種大型傭兵團的敬畏和讚美,但也少不了一些高深莫測、略帶嘲笑的表情,事實上,不說其他林立的什麼活計都干的小型傭兵團,就說費萊尼托三大傭兵團中的另外一個——位於北方的「蒼狼」傭兵團,行事就有些正邪難辨、顛三倒四,給人留下不少口實。

    年輕的趕車男子話音剛落,對面就傳來了一陣震天的粗魯大笑,聽聲音來人好像眾多,應該都是些強健的壯年男子,看來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似乎是為首的一個大漢,開口戲謔地說道:「小傢伙,看你也不像是什麼糊里糊塗的人,說話行事,怎麼這麼沒有腦子?看你一張小白臉長得還算俊俏,為什麼不傍個貴族富婆吃些軟飯,何苦做這風餐露宿的危險活計呢?在費萊尼托境內毫無保護、大張旗鼓的運貨,頭腦正常的人可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哦?哪裡不對了?如果有時間,在下很樂意聽這位大哥詳細講述,不過前面已經說過,現在時間非常緊急,我這批貨物是要送往給南方的貴賓,如若耽擱了,怕是諸位也承受不起。」趕車男子聲音中的疲態依然非常明顯,似乎是已經幾夜沒有合眼休息。

    「你這小子,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那大漢好像被趕車男子有些倨傲的態度激怒,有些怒氣沖沖地開口說道:「你們就憑幾個家丁模樣的傢伙,趕著沉甸甸的兩個馬車,在費萊尼托境內行走,可能把貨物運到嗎?莫說是我們這些快吃不上飯的傭兵,就算過了這裡,接下去的沿路的傭兵團和暴民,看到你們沒有大型傭兵團相互,恐怕都不會像我們這樣客氣,早就把你們撕成碎片了!」

    大漢頓了一頓,周圍雜亂的腳步聲又開始稀稀拉拉的響起,看來他的手下聽到他攤牌,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截下這批貨物了。

    「哦?難怪人家說費萊尼托的傭兵不太靠譜,原來指的就是你們這些敗類。」趕車年輕男子的聲音裡,湧上了一絲難言的寒冷:「那你們說,我如果想把貨物安全送到,應該怎麼辦呢?」

    「哈哈,哈哈,那還不簡單?」大漢大聲笑到,似乎對年輕人「敗類」的稱呼毫不介意:「大爺在周圍地帶還有幾分薄面,送你們走上二百里還沒有什麼問題,至於報酬嘛,只抽取你們貨物裡的三成就可以了,兄弟們畢竟還是做正當買賣的,不然嘛……嘿嘿,你的貨物還有小命,恐怕都要搭在這裡嘍!」

    運貨箱內,凡妮莎二人聽得心中一顫,沒想到這人如此大言不慚和厚顏無恥,護送百里就要抽貨三成,否則就明搶,這已經和強盜無疑,還說什麼「正當生意」?

    趕車的年輕男子,明顯也被激怒,失去了耐心,聲音已經如同嚴冬般寒冷:「你可知道,你在和誰說話?這批貨物是什麼,要送給誰?」

    大漢的聲音略微遲疑,他似乎被年輕男子的冷峻氣場所震懾,一時有了片刻的猶豫,但他那些貪婪的手下,已經失控的紛紛擁上前——在他們看來,手無縛雞之力的趕車小白臉,可無法成為他們發財的阻礙。

    「唰啦」一聲乾脆的、好似兵器出鞘的輕響,異常清晰的迴盪起來。周圍的聲音明明很多——山賊傭兵們雜亂的腳步聲、喧鬧聲,呼喝聲,但唯有這兵器聲喧賓奪主、直直的傳入了車箱內凡妮莎二人的耳中。

    「啊!」「啊!」「哎呀!」隨後,就是一聲接一聲的慘叫,以及零星的兵器碰撞聲,打鬥已經不可避免,但傭兵們的聲音帶著恐懼與絕望,短短的時刻內,就開始漸漸微弱和消失!

    最後,在幾下兵器碰撞之後,那先前口吐狂言的大漢發出一聲震天響的痛苦嚎叫,「噗通」一聲栽倒在地。

    「鐺啷!……」兵器歸鞘的脆響成為了一切的終結,那年輕男子的聲音依舊疲倦:「唉,無知的人兒啊……為什麼不問清楚我是誰,可惜,你們再也不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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