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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疾風之語 第一百二十三章 硬闖 文 / 溫暖寒冬

    時鐘上的指針已經撥過了清晨的時段,太陽高高地懸掛在了蔚藍而無垠的天空上。這一天的上午格外晴朗而溫暖,精靈之森裡,到處都是熱鬧的氣氛和澎湃的生機。

    暗夜精靈部落裡,無論士兵還是平民,大人還是孩子,都在成群結隊地慢慢趕往部落裡的中央廣場。因為這一天的正午時分,就是處決「暗夜之詛咒」,給精靈族除去陰霾、帶來光明和福音的儀式。

    這也讓部落裡的大多數區域都變得空空蕩蕩,尤其是一些本來就沒多少人會去的地方,此刻更是荒涼得好像多年無人踏足的孤島甚至靜寂得有些陰森可怖。

    部落東側的一片幽靜的水池噴泉之後,矗立著一座高大的圖書館。這個建築有三層高,看起來瑰麗而偉岸,建築最高處是尖尖的哥特風塔頂形,正中懸掛著一本打開的石書。

    圖書館裡全是精靈族珍貴的典籍藏書,這些典籍就連當年艱苦的的萬里遷徙中,都沒有被精靈們所遺棄,足可見其珍貴之處。

    只不過在現在這個年代,通曉古精靈語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加上想去館裡需要很繁瑣的手續,所以即使在平常,這個地方也很少有人光顧踏足,故而愈加冷清而安靜。

    陽光突然變得有些炙熱起來,噴泉的水池裡,湧現出一圈淡淡的水紋,一些濺起的水珠跳動在空氣裡,水霧瀰散的時候,折射出太陽賜予的七彩的虹光。

    圖書館的那高大而雄偉的大門,突然被什麼人推開了,年久失修的老舊門軸似乎不堪重負,發出了「吱嘎」「吱嘎」的悠長滑動聲。

    館內由於佈局的原因,即使是在白天,也像土地中的坑穴般顯得潮濕而陰暗。隨著大門的打開,明亮的光線毫不留情地筆直射入了黑暗的室內,把一排排書架之間紛飛舞動的灰塵照耀得無所遁形。

    一個長長的影子,出現在了打開的大門外。這個影子因為角度的關係,顯得有些傾斜而彎折,但是,如果你自己看到了影子的真身,就會發現他的脊背是那樣的筆直不屈。

    這身影是一個少年武士,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一頭黑色的碎發下,是漆黑有神的眼珠和微笑的表情。他身上所穿的猩紅色披風被泥水濺上了雜亂的髒痕,藍色輕甲的邊緣處也有基礎破裂,看起來有些狼狽,彷彿是剛剛經歷過一場惡戰。

    少年的神情透著無法掩飾的疲憊,但是心情卻好像非常開心,彷彿是剛剛經歷了一場脫胎換骨的洗禮。他大步流星地從跨過高高的門檻,走進了圖書館中。

    來到一層的最中央,那昨天晚上就已經發覺的四伏的殺機,這時候愈加濃重而明顯。

    少年武士冷冷地笑了一聲,突然大聲喝道:「都鬼鬼祟祟地躲著幹什麼?難道也像書蟲一樣在黑暗裡過一輩子嗎?都給本大爺滾出來吧!」

    「嗖」「嗖」兩支飛速的魔法箭,從暗處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突如其來地激射而出,向少年襲來。但是少年冷哼一聲,一副成熟在胸、游刃有餘的表情,手中的長劍甚至還未出鞘,隨意掄了一圈,就把箭矢打得旋轉飛散,無力地墜落在地!

    隨後而來的,是數個綠色的魔法光球。這是叢林中的精靈巫師,所慣用的自然之力凝聚出的魔法球。一般的精靈祭司,都是精通風系魔法和自然魔法的法師,與人類相比,他們的魔力雖然並不算如何高強,但是對於自然元素的那種隨心所欲的親切和操縱,卻絕非普通魔法師可以趕得上的。

    少年武士不屑地搖了搖頭,他低聲念頌了幾句咒語,隨手揮動間,幾個灼熱的、散發出強烈火元素波動的火球術,幾乎沒有間隔地連續發出,與那些自然魔法光球在空中相碰,爆裂出絢麗的魔法波動光環!

    隨後,兩個黑色的身影突然從暗處飛速彈出,他們一邊發射著弩箭,一邊把手中的利刃刺向少年。

    不過少年看起來似乎身經百戰,對這樣的近身偷襲凜然不懼,口中狂放地笑道:「就這點本領,比安妮差多了!」他一邊說著,一邊不退不躲避,反而衝上前去,居然與那兩個暗夜精靈戰士短兵相接!

    少年武士的動作極為敏捷,靈巧程度讓人歎為觀止,他手中的那把長劍還是沒有出鞘,只是隨意抵擋著兩個戰士眼花繚亂的攻擊。驀地,少年發現了兩個戰士配合中的一點疏漏,他輕喝一聲,如一道藍色的光芒掠入兩人的空隙,長劍左右飛快地連續拍擊,那兩個精靈戰士都無法躲閃地被擊中,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

    「說了叫你們都出來,不然本大爺就把這裡一把火燒了!」少年武士好像是有點不耐煩,一邊說著,一邊真的在自己手中凝聚出了一團燃燒的火元素。

    這威脅出乎意料地奏效了。數名表情凝重的精靈戰士,從黑暗裡現出了自己的身形,他們的黑色半身甲華美而幽暗,手中都擎著短弓或手弩,背後是弓箭以及利刃,眼中是戒備和凝重的神色。

    戰士之中,還有兩個身穿祭司服飾的精靈巫師,其中一個不停地打量著少年,頗為狐疑地問道:「你是精靈王昨天帶來的人?我認得你,你是叫做羅伊的人類貴賓,精靈王親自吩咐要好好待你。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暗夜精靈部落的圖書館是我族重地,這裡面典藏的珍貴程度你無法想像,快快離開這裡,所有事情都不予追究!」

    羅伊大咧咧地一笑,滿不在乎地把「斬魔劍」扛在肩上,懶洋洋地問道:「本大爺來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這裡,所以想從這裡借點東西出去,你們不會介意吧?」

    那精靈祭祀悶哼一聲,彷彿是在克制自己強烈的怒意,冷冷地說道:「你這傢伙,不要仗著精靈王的一點眷顧,就不知好歹。在館藏重地,我們作為這裡的守衛,有不經同意優先擊殺入侵者的權利。所有的典藏都是不可觸碰的珍寶,如果你打著從中搶走什麼的主意,趁早回去吧!你已經闖下了彌天大禍,自己還不知道。今天是處決『暗夜之詛咒』儀式的時間,暫時沒人理你,過了今天,自有人會和你慢慢算賬!」

    「今天,對,今天……」羅伊喃喃地自語著,半晌才緩過神來。他淡淡地環顧著這十幾個精銳的精靈守衛,笑著問道:「這麼說,本大爺如果想拿走什麼,就必須要闖過你們這一關了?我問你們,你們這些人和那個精靈王的兒子相比,實力怎麼樣?」

    「你說卓爾頭領?」精靈祭司戒備地把法杖橫在胸前,隨時準備施法。因為羅伊雖然一直在笑,看起來十分無害,但是一種本能的恐懼已經籠罩了祭司的全身:「除了精靈王,卓爾頭領是部落裡最強大的勇士,將來必定成為統領暗夜精靈族的王者,所有人都尊敬他、認可他。」

    「那我就明白了,你們還是讓開吧。」羅伊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寒冷和殺意。他把「斬魔劍」緩緩抽出劍鞘,幽寒而鋒利的劍刃立刻發出清脆的鳴響。平靜而森寒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圖書館裡:

    「你們既然連那卓爾都不如,就更不可能是我的對手。凡是膽敢阻攔我者,將用鮮血浸潤我手中這把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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