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棣一襲黑衣,推開門,走了進來。
「陳野,怎麼不關窗子。雖然你修為深厚,但也要注意身體啊。」吳棣微微皺眉,朝著窗戶看了一眼。陳野連忙將窗子關上,道:「師父,您怎麼來了。」[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為師是來問你白天的事情。」吳棣直接說明了來意。
陳野微微遲疑了一下,說道:「師父,那個人,恐怕和慕青帝有關係。」此話一出,吳棣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問道:「此話當真?」
陳野緩緩點頭,說道:「那個人有著和慕青帝一樣的灰色真氣,但似乎很是駁雜,沒有慕青帝那麼精純。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慕青帝有關係,但是或許可以找到什麼線索。」
「嗯,其實當時我便發現了一絲異樣,只是一時間無法確認。」吳棣緩緩頷首,又問道道:「此人是山河殿的人?」
「山河殿卓一涼。」
吳棣沉吟片刻,便已下了決斷,說道:「如此的話,陳野,你罷吳棣一揮衣袖,走出了房門。
陳野和吳棣二人走在陰沉的黑夜裡,沒有絲毫光亮。
陳野很詫異吳棣要帶自己去哪裡如此神神秘秘,連御劍都不肯。吳棣也沒有告訴陳野什麼,只是一直在前面帶路。
夜風呼嘯,星野無光。陳野跟著吳棣走了許久,只是一路下山,卻不知道去哪裡。
四閣的眾人和比賽的選手都是住在山上的,而那些沒有身份地位的普通幫派只能住在山腳下,甚至有的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只好自己搭帳篷。陳野一路走來,見無數的帳篷在這北風中搖搖晃晃,也不知道裡面住的人是什麼心情。
山腳下是一個頗為繁華的小城,城中的客棧早已經住滿,就連著一些民居都被人借宿。陳野隨著吳棣一直走到一戶比較大的民居之外的巷子裡,停下了腳步。
此時已是深夜,四下寂靜,連狗叫聲都沒有一個,一切靜的有些詭異。陳野突然有些莫名的不安,似乎有一種在這深夜漆黑的小巷子裡,吳棣要對他伸出罪惡的爪牙的感覺。陳野見吳棣停駐不前,輕聲問道:「師父,到了麼?」
「嗯。」吳棣淡淡的嗯了一聲,在黑暗中輕輕拍了拍手。
漆黑的巷子裡突然幽幽的升起一片光亮,將整條巷子都照的亮了。陳野心中一動,後退半步,警惕的望著前面,只見這些光都是無數法寶所散發出來的光芒,而無數身著黑衣蒙面的人正圍在吳棣的四周。
吳棣緩緩開口道:「確認無誤,的確是天魔教餘孽。」陳野吃了一驚,望向吳棣,不知是什麼意思。後面有聲音突然傳來道:「別怕,是我們。」
陳野聽的耳熟,原來是張小七的聲音,當下回頭,只見張小七也是一襲黑衣,只是那雙烏黑的眼睛還是透著猥瑣。「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陳野不由得眉頭一皺。
「嘿,殺魔教餘孽啊。」張小七的聲音聽起來頗為興奮,聲音也有些大了起來:「這宅子裡住的便是山河殿的人,都是魔教餘孽,此刻他們還不知道我們已經把他們包圍了,嘿嘿,正好衝進去殺個痛快。」
陳野心中一驚,眼睛緩緩掃視過這群黑衣人。這些黑衣人也有沒蒙面的,但都或多或少做了掩飾。陳野一望之下,還是看到不少熟人。想來都是四閣的精英,而且前面那個身材曼妙,一襲白紗覆面的女子,陳野一見便知道是玄冰閣主付晴嵐。
魔教餘孽陳野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山河殿雖然和自己有些過節,但若說他們便是魔教餘孽,陳野卻是不信的。而現在這裡的人顯然做的都是將裡面的人都殺了的打算。
「好了。動手吧。」吳棣一聲令下,從懷中掏出一塊黑紗蒙住臉面,大手一揮,指向宅子。
眾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點頭,手中法寶閃爍著幽幽的光亮,朝著山河殿所在,悄無聲息的襲擊過去。
山河殿的殿主鄭山河很是鬱悶。自己這一門來的晚了,只能住在這破宅子之中,這宅子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婦,年紀大了耳朵又不好,還偏喜歡問東問西。鄭山河不敢在浩然閣的管轄中隨便動手,只好忍氣吞聲的忍受著這對還算是頗為好心的老夫婦。
還好,自己的兩個徒弟,卓一涼和方一嘯十分爭氣,都在正道大會上殺進了前十六。想到這裡,鄭山河就是一陣得意,自己下一屆或許就可以坐在那寶貴的座位之上,受著萬人敬仰了。
可是,就在今日,自己的寶貝愛徒居然被人一劍給殺了。鄭山河當場便勃然大怒,想去找人理論,卻被人告知殺他徒弟的人是逍遙閣閣主的第一愛徒,陳野。
鄭山河自然沒有膽子和逍遙閣作對,但自己的弟子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心裡也是大為惋惜。雖然這卓一涼平日裡看著毫不起眼,陰測測的頗不討人喜歡,自己也沒多注意,但這次正道大會畢竟為自己掙了臉面。
在卓一涼沒死之前,來這宅子裡送禮巴結的人也是多了不少,可是自從今日卓一涼被陳野殺了之後,山河殿的人氣直線下降,每個人都好像避瘟神一樣躲著山河殿、
鄭山河拿起身邊的酒杯,狠狠的灌了一口,憤憤的放下酒杯,臉上的怒色一閃而沒,又變成了一臉的落寞。心中不平又能怎樣,人家位高勢大,卓一涼死了也就是白死了,只是但願另一個徒弟方一嘯不出什麼問題就好。
鄭山河正自傷自歎,突然聽得「彭」的一聲巨響,房頂驟然炸開,數道黑影便朝著鄭山河撲了下來。鄭山河猛然一驚,手中酒杯化作一道流光,甩向頭頂的眾人,同時身子一翻,倒射出去。
「砰」又是一聲悶響,木質的門板也瞬間爆裂,一柄湛藍色的長劍閃爍著璀璨的光芒,朝著鄭山河怒斬而去。鄭山河臉色一變,感受到來人不是自己可以抵擋的,連忙雙掌連揮,真氣狂湧,在身前形成了一個漩渦氣場,企圖擋住長劍。
不料那劍芒似乎頗為霸道,直接無視了那個真氣的漩渦,硬生生的一劍破掉,而後迅速的一劍刺向鄭山河。鄭山河躲閃不及,危急關頭只能抬起手臂,硬擋了這一劍。
「啊!」鄭山河慘呼一聲,身子踉蹌倒退,一隻手已經被長劍從中斬斷,鮮血淋漓,露出了白生生的骨頭。鄭山河不愧當了多年的山河殿殿主,知道此刻不能逞強,雖然斷手之痛難以忍耐,卻依舊沉聲說道:「不知來者是何方朋友,山河殿一向自認為並沒做什麼過分之事,不知朋友可否放我派一馬。」
「哼。」付晴嵐手持長劍冷冷的注視著鄭山河,不願多說話,劍光一閃,數十道劍氣驟然射出,在半空中猛然炸開,化作千萬道劍氣。鄭山河的臉色一下子便的如死灰般難看。自己剛才已經如此低聲下氣,沒想到對方還是不放過自己,想來是生死之仇了。
鄭山河一臂已斷,左手強撐著支開一片光幕,擋住了落下的劍芒。那劍芒都射在這光幕之上,頓時將光幕打的搖搖欲墜,鄭山河臉色慘白,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但還是開口說道:「不知道閣下是誰,和我有這麼大的仇怨。不知可否告知,讓我也死個明白。」
「噗」的一聲輕響從鄭山河背後傳來。鄭山河只感覺身下一陣劇痛傳來,一把長劍從背後透了出來,劍尖上還有自己的鮮血緩緩滴落。鄭山河勉強開口:「這裡是浩然閣地界,你們這麼做難道不怕難道你們居然」
「啊。」不待鄭山河說出這些人的身份,背後之人便將長劍猛地拔了出來。鄭山河一聲慘叫,胸前鮮血狂噴,一直抵擋的光幕沒了真氣的支持頓時消失不見。
千萬道劍氣落下,將已經是死人的鄭山河死死的釘在了地上。背後的黑衣人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衝著付晴嵐笑道:「付閣主。」付晴嵐秀眉輕輕皺了皺,似乎不太滿意對方出手,只是淡淡了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從鄭山河遇襲到慘死,不過片刻功夫,剛剛還喝酒傷神的山河殿主已經慘死,屍體被戳的千瘡百孔。片刻之後,那些聽到殿主的慘叫的山河殿弟子方才一個個衣冠不整的跑了出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吳棣已經率眾從正門進來,身後跟著默不作聲的陳野。方才付晴嵐的襲擊只不過是為了試探一下,以防這裡出現慕青帝那樣的厲害人物。既然現在山河殿的殿主都已經死了,剩下的人便不堪一擊了。
眾弟子目瞪口呆的看著侵入他們庭院的眾人,又看到一旁已經不成人樣的鄭山河,一時間都是驚慌失措。
吳棣看了看身後的眾人,面無表情的輕聲說了一句:「都殺了,一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