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倦鳥未起,空氣中還帶著絲絲的寒意,逍遙閣後山中的某處卻是寂靜無比,氣氛凝重。
陳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看著眼前的吳棣。此時陳野身邊除了對他還是愛答不理的吳婧婧外,還有三個看起來比陳野大些的弟子,同樣垂首聽著吳棣講話。
「陳野,老夫一生不怎麼收徒,眼前這三個人便是為師這麼多年來收的三個不成器的弟子,大弟子,吳法,二弟子,吳天。還有三弟子,李夜思。」吳棣微微頷首,朝著陳野介紹這眼前的三人。
大弟子吳法,二十七八,長得高大威猛,一雙三角眼讓人看著便心寒。二弟子吳天,和吳法是親兄弟,年幼時父母雙亡,被吳棣撿到後賜姓吳。吳天和哥哥吳法差不多模樣,只是比吳法稍矮了一些,不放在一起看還真認不出來誰是誰。
相比之下,三弟子李夜思就要年輕不少,看樣子最多只有二十二三,長得也是頗為清秀,雖然距離陳野這種還有些距離,不過好在長了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看著倒是頗為親近。
陳野之前就聽吳婧婧講過自己有三個師兄,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三弟子李夜思,看著文質彬彬,弱不禁風,卻最是狠毒。當下陳野與三位師兄一一見過。那吳法吳天二人對自己頗為不屑,只是點了點頭也沒有回禮。倒是李夜思眼中精光一閃,微微笑著和陳野行了一禮。
吳棣又道:「今日把你們叫到這裡,主要就是為了指導一下我新收的徒弟,陳野。為師已經老了,身子骨也不像你們年輕人這麼硬朗。充其量也就只能動動嘴皮子罷了。」吳棣呵呵一笑,望了一眼吳婧婧道:「婧婧這孩子頑皮,又時不時的使些小性兒,對修道的領悟也沒有你們深刻。」
「陳野,我逍遙閣功法源於道家,那我問你,何為道?」吳棣望著陳野,緩緩開口。
「逍遙游中道:『道可道,非常道。』」陳野微微一笑,對答如流。「逍遙游中又言:『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出眾生之所惡,故幾於道。』」
「呵呵。」吳棣聞言,卻是冷笑了一聲,道:「那我問你,道之所存,存於何處?道之所繫,繫於何處?道之所現,現於何處?」
「這」陳野默然不語,自己這些天閒來翻了翻逍遙閣中的典籍,對逍遙閣的追求略略有所瞭解。中土眾人,所求的,只有一事,便是長生。
「一陰一陽是為道。」吳棣緩緩說道:「這句話是逍遙游中所記載的。但和為一陰一陽?」吳棣說著伸出雙手,道:「若是以手心為陽,手背為陰,則此手便為道!若是以左手為陽,右手為陰,則此雙手合起來,便是道。」
「你是巫族之人。巫族中所講究的是實力為尊,剛猛有餘,而韌性不足。」吳棣搖搖頭,對著吳法說道:「吳法,你和你師弟過過手。指點他一下。」
人高馬大的吳法粗粗的應了一聲,上下打量了陳野一眼,道:「小兄弟。切磋之中,點到即止。」說罷,隨意一站,擺了個姿勢,示意讓陳野先攻。
陳野暗暗打量了一下吳法,發現對方不過是御靈鏡九層的人,只比自己高出一層罷了。自己可是能和小巫主這種通神境的人對敵的人。陳野微微一笑,手中暗自運勁。
「小兄弟,別怪我們瞧不起你。你想成為我們的師弟,就要拿出我們認可的實力,不然的話,我們是不會承認你的。」吳法傲然的看了一眼陳野,道:「我知道你是御靈鏡八層的實力。不過,有時候,這實力未必可信。」
陳野心中一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望向吳法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堅定。自己在既然要想被他們接受,自然要有相應的實力。「喝!」陳野突然吐氣開聲,右腳在地面上一蹬,刷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再下一刻便已經出現在了吳法的身前。
「還不錯。」吳法隨意的看了陳野的攻擊一眼,隨即說道:「只是方法笨了些。」說罷也不見吳法如何動作,身子輕輕一動,瞬間貼近陳野身前。陳野吃了一驚,急忙變招,自己發出的力道卻已經收不回來。
「彭」的一聲,情急之下,陳野的左手被迫和吳法對了一掌。陳野只感覺對方的掌力並不如何霸道,比自己強上一線而已,卻偏偏這掌力連綿不絕,對上之後,實在沒辦法一擊即退。
陳野悶哼一聲,卻是硬生生的將自己右拳的力量收了回來,右臂橫檔,封住了吳法的一拳。
不消片刻,陳野便和吳法相互對了數掌數拳。頓時掌風四溢,帶的身邊風聲呼嘯,隱隱有風雷之聲。陳野雙掌上下翻飛,掌法飄逸灑脫,如同在花叢中飛舞的蝴蝶一般,在吳法週身遊走。
「哈~這呆子耍的掌法倒是蠻好看的。」吳婧婧冷哼一聲,仍是心中對陳野有氣。
「師妹,好看是好看。但這小子萬萬不是大師兄的對手。」李夜思聽見吳婧婧說話,連忙湊了上來。李夜思不過比吳婧婧大上三四歲,見吳婧婧貌美如花,又心地善良,早已經對自己師父的孫女展開了攻勢。
奈何吳婧婧根本不搭理他,平日裡也只是以師兄之禮對待。後來李夜思聽聞自己心愛的師妹和眼前這個小白臉走的很近,不禁心中怨毒無比,此刻見陳野的掌法漏洞頗多,當下出言挑剔。
「這小白臉這小子的掌法華而不實,十招裡面有**招都是虛招,剩下的實招也是剛猛有餘,不懂收斂。如此下去,肯定會被大師兄打敗。」
「哼~這呆子本來修為就不怎麼樣。輸了也是活該。」吳婧婧氣哼哼的說道。一雙妙目卻還是情不自禁的隨著陳野的身形一動,心中還是牽掛著陳野的輸贏。
李夜思見吳婧婧如此關心陳野,不禁心中大恨,恨不得自己就在場上,狠狠的痛扁陳野。
陳野吐出一口濁氣,在硬接了吳法一招之後,急速飄退。喘著粗氣的望著一臉淡然的吳法。
「剛猛有餘,韌性不足。」吳棣的評論再次在陳野的耳邊響起。陳野雙眼微微瞇起,看向吳法。而後略一調整,又是接連幾掌拍了過去,此次卻不在是虛招,全不是大開大合的凌厲掌法。
吳法的神色似乎也有一些凝重,卻依舊淡漠無比,淡淡道:「小子,若是你只有這些東西,也不配做我師弟了。」說罷雙掌齊出,閃電般的拍向陳野的胸膛。
「啊!小心。」一旁觀戰的吳婧婧見吳法突然使出成名多年的星羅散手,不禁替陳野擔心,心神激動之下,還是叫了出來。陳野瞳孔猛的一縮,望向打向自己的雙掌。突然身子微微一晃,整個人便瞬間橫移了三尺,避開了吳法迅捷無比的一掌。
吳法似乎有些吃驚,不過一掌打在了空出,卻沒有出現絲毫停滯之感,反而身子輕輕一轉,右臂瞬間橫掃,啪的一聲抽在了陳野身上。陳野此次似乎躲閃不及,被掃個正著,整個人被掃的飛了出去。
「小野!」吳婧婧又是一聲驚呼,再也顧不得和陳野慪氣,連忙跑了過去,扶起倒在地上的陳野。陳野嘴角之處沁出了一絲鮮血,躺在吳婧婧溫暖柔軟的臂彎裡,笑道:「怎麼,不生我的氣了?」
「你都什麼時候了。」吳婧婧臉上一紅,就想把陳野放下,想了想卻還是沒放手,反而抱得更緊了一些。遠處的李夜思見狀,恨得牙根直癢癢,胸中妒火中燒。
「呵呵。能看到你為我這麼擔心,這一掌我也沒白挨。」陳野笑著對吳婧婧眨了眨眼睛。「嗯其實,我沒你想的傷的那麼重。」陳野嘿嘿笑道。
「你!」吳婧婧頓時又羞又怒,狠狠的把陳野摔在了地上,心中卻是放心不少。陳野笑嘻嘻的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我沒事的。吳師兄,我們再重新來過吧。」
「嗯?好。」吳法微微一皺眉,瞬間想到了什麼,不由得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之意,道:「小兄弟,悟性還不錯。」
「呵呵,多謝師兄誇獎。」陳野微微行了一禮,便要和吳法再度開打。不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師父,我看陳師弟並非大師兄的對手,不然就讓徒兒代大師兄和陳師弟切磋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