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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無雙 第一百三十章 棄竹從松 文 / 醉回

    第一百三十章棄竹從松()

    臥龍離去,龍山少隱者;梁祝同窗,蒙泉留(流)故事。

    自臥龍先生離開後,山伯與英台姐妹便同窗苦讀,立志成才。而胡先生便讓他們在書院居住了下來。三人自是心存感念,於是更加用心讀書;而他們也記得胡先生當時也告訴他們眾學子:一年為期,三次院試,以擢優才。

    山伯和英台自是每日用心讀書,而胡先生則漸漸的從談吐之間已經感到兩人的不俗,尤其是英台,看似文弱清秀卻實有豪氣,又心思縝密,可謂良木;而山伯也是每日兢兢業業的刻苦用功,早起晚睡。多次提問都是對答如流,讓他很是欣慰。

    「梁山伯,你且說說前日我講解給你們的功課溫習的如何了?」胡先生突然盯著學堂下一片喧讀聲中的山伯問。眾學子一時靜了下來,都盯著他。

    「哦,老師昨日所講的秦軍設酷法,韓非倡法治和李斯生平三事,學生課後暗想,其時以當時的情況看來,也非全罪及秦王殘暴,而且」不等山伯說完,胡先生便眼睛一亮,盯著他問:「哦?!那你且說說看。」

    「嗯秦時國力自商鞅變法後得以大興,時為七雄之最,而諸國之間戰亂不斷且多有勇將成名。就依軍法來看,武安君以嚴刑峻律治秦軍成虎狼之師,坑殺趙四十萬於長平,雖是殘暴之舉,但也加快了趙的滅亡,促成天下一統。以時勢而論,七國混戰之時,白起可謂常勝將軍,不拘兵法條陳而就勢思變,其將才可歎自不必說,而秦軍之後所成軍律,莫不是以其生前所治之法為主,傳為『不拜天地,不敬鬼神,只從軍令。』秦朝正是憑此強兵終於在六十年後掃滅諸雄,統一天下。由此可見,亂世之中刑法則必嚴,此方能成秦王之功」山伯緩緩的說著就聽見四下竊議聲不止。

    「哦?!山伯所言也有道理。」胡先生沉思半晌後便接著問他:「那韓非之事你以為如何?」

    「韓非子為當時大才,「法治」之言終被秦朝所納,而後方有秦之大統其所言『法不阿貴』在當世也實屬難得只恨未得韓王倚重,而後雖得秦王所用,然受李斯等人排擠,終於含冤被囚,以致身死雲陽,但李斯也不得不承認其才能,以其所倡的法治為依,終始秦國得以大治。由此看來,韓非子可謂大賢了!」山伯望著胡先生說。

    胡先生聽後也眼含微笑的衝他點點頭:「嗯不錯,韓非子卻是大賢,不期為才所著也為才所亡,可歎卻不可惜,因為法治已經流傳了開來那李斯之事呢?」

    「學生以為,李斯確是當時大才,以其終身所成來看:助秦王一統天下前,以自身才識出遊說之計,儀以為使終於離間了多國,使秦有時間積蓄實力,得以逐一擊破諸國。而後再上《諫逐客書》傳為後世名作,使秦王醒悟,重用人才而不避親疏,又引韓非之言,提議法治得到秦王支持,秦自此漸漸超越諸國,終於掃除**,統一寰宇,之後又能定禮儀,准車軌,創文字,統度量。功勳可謂昭著,也遂了他一生所願;而就秦王死後看來,他應是顧忌到了蒙恬與扶蘇的關係,只恐相位難保;又背棄君臣之義,為保權位聯合趙高造偽詔,令公子自盡,將軍服毒,雖一時繼以為相,卻終被趙高反害,腰斬夷族」

    胡先生聽後也輕歎一聲:「不錯,以當時而論,李斯為助秦成大一統所建的功勳不可磨滅,但卻鮮修於自身,以致外寬內忌。忘卻令師荀卿之言,權勢蒙眼之間君臣之義已泯,終於坐下了滅族之罪由此看來,陳王雖有言曰『王侯將相寧有種』但通常而言,能大功者定非常人。一世之臣若不能盡范蠡之明,也當有孔明之忠。若一念之差,只恐遺恨後世啊!」

    胡先生此言一出引得眾學子一時靜默了下來,良久之後也聽不見有私語之聲。胡先生低頭沉思良久之後終於抬起頭來望著眾學子說:「你們之中多有生性聰穎之人,但若要明乃父之志,耀門楣之榮,尚需刻苦,為學者莫不從寒窗而來,然能成事者莫不是銘以「堅韌」二字啊!」隨即望出窗外,就見到了院中的景色,一時眼神閃爍,隨即提起筆來,旁邊有學生見後馬上上前來幫他鋪開了宣紙,隨即便行書四字:棄竹從松。也罷後便明那個學生拿了起來以示眾學子。

    眾學子見後一臉疑惑,一時非議聲不斷。唯有山伯靜默,英台頷首。胡先生見後馬上笑著對英台說:「英台,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學生明白了!」英台望著他說。

    「哦?!那你代我告訴他們吧!」胡先生望著英檯面含期待。

    英台見後馬上點頭答應,望著眾學子解釋道:「老師所寫的這四個字想來就是讓我們拋棄虛榮名利,堅持刻苦的讀書,以壯實才。一旦他日為官,便當以真才實學造福百姓。而這裡面也有行事之理,變法之成莫不是始以眾怒而明以後知竹雖有長青堅韌所喻但總是腹中空空,總不似輕鬆一般的堅實。老師一番苦心只為讓我們以實才行世,而非虛言自持。」

    胡先生聽後笑望著英台點頭說:「不錯,英台所言極是,我正是想讓大家都明白此中的一個很簡單卻很難的道理,凡有成者,莫不是經過非議而來,然終為世所容,敬之以大家。但其中敗者不可勝數,只因始而無終。我卻不想見到自己的學生他日重蹈先敗之痛因為或者在所棄之後,便可成功了如此說來,豈非可惜呀!」

    「學生謹遵老師教誨!」眾學子低頭答禮。

    胡先生見後欣慰的點點頭說:「嗯今年的院試已經臨近,大家好好準備吧!7日後便是開試之時,屆時當可知這一年所學的成果了。」

    「是,老師!」眾學子答應說。

    等待早課結束時,山伯與英台姐妹一起準備走出學堂去吃午飯了,英台望著他笑聲說:「二哥今日堂前所言深刻透理,小弟佩服。」

    「賢弟過譽了,賢弟對先生的四字真言卻是理解的比我要好,方位可貴!」山伯笑著說。

    「哎呦,你們倆就別再相互讚美了!我想吃飯了!」靈兒笑著調侃道。

    兩人:「好,我們去吃飯!」說罷正要出門,就看見方才幫老師鋪開宣紙的那個學生正在準備將那四個字裝裱在牆上。

    山伯記得,這個學生便是初到這裡時除師父之外第一個和他們說話的人:因為那個馬文才的父親竟是當時在吳興郡遇到的那個馬將軍!不知何時已經調任前去做太守了。而他卻中日游手好閒,最終被馬將軍趕了出來,當時只留得一句話『若不能就乃父之職,便不要回來見我!』於是他便賭氣也要坐上太守,在晉內尋找名士為師,不過所遇莫不是因為他的聲名狼藉而閉門不見,只好遠遊來此不期遇見胡先生,先生不計前嫌收留了他,他也終於在此有了長進但豪門子弟的舊習卻未曾根除,來此之後,眾學子都因知他是太守之子而懼他三分,而英台和山伯卻對他所禮遇平平,甚至讓他出醜,於是在他的警示下,眾學子一時無人敢與新到的三人為友,只有他與他們三人談笑自若,問其姓名,答曰:劉正若,自此四人相以為友,相處甚篤

    「正若兄,去吃飯吧!」山伯見後停下步伐走過去叫他。

    劉正若聽見後轉過頭來望著三人說:「老師今日所提的這四個字足以警醒我們,裱起來自省吧!」

    「嗯但吃過午飯回來後再裱也可以嘛回來我們幫你一起把它裱起來。」英台望著他說。

    山伯聽後點頭同意:「嗯,回來我們一起幫你!」金靈兒也望著他點頭。

    劉正若聽後便沖三人點點頭,將那張宣紙留在書桌上便與三人談笑離開。

    此時,青竹搖曳著身板,青松甩動著針葉,有風自遠恐吹來,讓人沉醉,忘卻了時間。停下來不久後終於還是趕往灶廚裡,因為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

    註:武安君:白起。荀卿:荀子,李斯的老師。雲陽:今陝西淳化縣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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