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他還是不懂()
春日初,青茵遲遲從未長。斥寒冬蕭冷,片語未至。天涯浪子出一劍,紅花凋落,可斷望眼歸路,吹落異地茲(同:滋)再開,芳香一處念(以動用法)昔日。
秋風盡,晨露漸漸成虛無。歎勝景難雋,繁英入土。海日承影為雙人,青竹常在,不堪回首往事,婆娑他山永(同:詠)輕世,翩躚無雙動(使動用法)後人。
李申身死他鄉,眾人傷感難掩,後生之志不移,終於趁夜色逃出了襄陽城。一路車馬不歇,不久之後終於逃出了襄陽境內。而這一路之上,馬車中一路稀語,直到出了荊州境。
「山伯,已經出了荊州境了,你將欲何往?」臥龍先生終於開口問他。
山伯正低頭沉思,聞聲抬頭愣在那裡,而此時英台突然開口說:「我想去常山郡。」
「哦?!」臥龍先生馬上吃驚的望著她:「那裡可是秦軍的地方,你」不等臥龍先生說完就聽見英台望著他說:「先生,我想還家父一個心願,代他去看看義父當年決戰的地方」
「哦?!你所說的莫不是冉將軍?!」臥龍先生馬上驚問道。
「嗯正是他。」英台馬上點頭答話。
山伯此刻也盯著她驚聲說:「卻不知令尊是?!」
「家父便是是上虞的祝員外。」英台想了片刻後終於如實的告知了她,而此時臥龍先生也默然的點了點頭說:「嗯,不錯山伯,說起來梁大人當年與祝員外也是相識啊!只是後來」臥龍先生說著說著終於輕歎一聲沉默了下去。
「後來怎麼了?!」山伯盯著臥龍先生垂問。
「後來因為一件事我們兩家便斷絕了來往」英台望著山伯終於橫下心來講當年祝英才之死告訴給了山伯,山伯聽後驚訝的望著她,隨後轉頭看看臥龍先生的黯然的眼神和金靈兒的靜默姿態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四弟,令兄為救堤而死,我也很難過。但是以至此我們兩家總該和解了想必當年你的母親也不希望見到今日的這般隔閡啊!」山伯聽後低頭想了很久終於望著英台說。
「哦?!你果真這麼想麼?」英台驚望著他問:雖然自己兄長之死她也痛心不已,甚至連八哥的樣子他都記不起來,而母親的樣子也是漸漸模糊但人已故去,總不至遺恨後世,讓後者也為之糾結心懷,繼而延續下去,何時得了?
「嗯!祝兄,我們已經有結義之情,日後便但其兄長之責,當視你為親兄弟一般,摒棄舊恨!」山伯望著英台一臉堅毅的說。
英台聽後眼神也柔和了下來,她明白此時只是父親的心結未打開罷了,而終有一日他自己也必定會明白和原諒梁家,因為那本就是一個意外。或者真如母親遺言一般的,是天意吧!但至此她已經被深深感動,山伯和她想的一樣,更重要的是,她又有了一個兄長,而這個人,或者會陪她一世,自此不再感到孤單
臥龍先生一見馬上露出欣慰的目光,道:「嗯!不錯,不想上輩之結解於後者,真是天意啊!」
金靈兒此刻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望著英台說:「英台姐,你終於找到了一個可靠的人了」
英台聽後楞了片刻便望了一眼山伯,隨即羞澀的低下了頭去。
山伯見後則朗聲笑道:「呵呵我一直視他為兄弟,自當患難相助的」
「啊?!」金靈兒驚呼一聲看了一眼臥龍先生,臥龍先生也楞了一下看了一眼英台後就馬上就暗示金靈兒再莫多言。此時英台卻笑著說:「嗯!有梁哥哥做兄長我也滿足了靈兒,倒是你,是否也該找個「兄長」了?」
「啊?!我小哦,公子,我說過要侍侯你讀書考取功名的」金靈兒此話一說出口方才聽見臥龍先生驚呼一聲:「啊?!公子,我們此次忙於襄陽之事,已經錯過了面聖之期了!!」
山伯聽後一怔,隨即便皺了下眉頭,但終於緩緩的舒展了開來:「無妨,臥龍先生,此次在襄陽所遇實屬始料不及啊!錯過了面聖之期就等下次吧而此次若不是來襄陽,我又怎麼會見到眾位英雄豪傑,還和三人結為兄妹呢?而經過此次之後,我才發覺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
臥龍和先生聽後馬上平靜了下來,隨後望著山伯暗歎一聲『此子有其父之志卻勝於其父之性,可造大才!』於是馬上微笑著對山伯說:「好!既如此,那我們便等三年之後吧!正好在這三年之中你也可以多學些東西了!」
「嗯!」山伯望著他點頭說。
此時英台突然眼前一亮,沖眾人欣喜的說:「我想到了一個去處,在去過常山後我們便可以去那裡看看,或者梁兄你會不捨得離開哦」
「啊?!」眾人大惑不解的望著英台,山伯開口便問她:「不知賢弟你說的是?」
「封龍書院。」英台說。
「哦?!你說的莫不是飛龍山上的那個書院?!」臥龍先生馬上驚呼道。
英台含笑的點點頭後眾人馬上明白了過來,金靈兒也高興的說:「聽說那裡景色秀美,此去正好可以觀賞一番了!」
臥龍先生聽後也馬上說:「飛龍山卻是勝地,而且那裡的先生博學鴻儒,乃是隱逸高士,與我也有數面之緣」
山伯和英台聽後馬上高興的說:「哦,如此就要勞煩先生了!」
「呵呵不必客氣,想必我也就只能為你們做這點事了以後就要靠你們自己去闖蕩了!山伯,莫忘了你母親的遺言,達成他的心願便好。」臥龍先生笑著說。
「嗯!先生,我一定會記住,你放心吧!」山伯字正腔圓的答應。
英台見後也不禁為他從心裡感到高興,此時就看見臥龍先生揭起了窗紗說:「如此說來,我們便要渡黃河北上去冀州了!」
「好!」三人同時答應著,於是馬車車輪飛轉,隱沒於黃昏之前
不久後便到了岸邊,臥龍先生上前與船家談好了價錢便與三人一同上船渡河。槳一打起後便撥動了水濤,帆布看似已經破舊但卻能助人遠航,四處水鳥的叫聲悅耳動聽,將這金秋妝扮的充實了很多,只聽聽這鳥鳴聲便讓人心曠神怡,四處水濤黃浪翻滾過腳邊,黃昏時的深沉將四處描繪的那麼淳樸,青草雖已枯黃青山卻仍在眼前,黃沙攪渾了一江清水卻也映襯了落日的餘暉。野鴨在草葦間遊蕩,用扁扁的嘴啄著不知名的蟲子,蘆葦上的青黃已經看慣了這蕭瑟的冷風一般,依然搖擺著一身黃色的裙裳。在這裡生活將是何等的安樂?鮮見的蜻蜓也湊起了熱鬧,在水上一點一點的起伏飛翔,時而又引來另一伴來,兩隻僅僅相擁在一起,只舞動著翅膀便可以隨心所欲的飛舞在空中,時而沾在了草葉之上,開始纏綿眼觀之下讓人覺得再無遠慮,也終將淡漠先前的傷痛,一如那張風帆一般,開始了新的旅程真是:木槳撥動三千水,大浪淘盡萬重沙。孤鶩擺盪黃裙舞,蜻蜓相擁青草綿(同:眠)。
山伯見後輕歎一聲,隨即便拿著包袱入船艙去鋪床去了,而此時臥龍先生終於走上前來,望著賞景的英台說:「英台,你準備一直瞞著山伯麼?」
英台聽後馬上一愣,隨後便驚轉過頭來看見臥龍先生後馬上紅著臉低下頭去,良久之後方才說:「此事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當時因為念及與婷兒姐姐的約定所以才女扮男裝的,不想弄巧成拙了只望日後山伯他自己能看的出來」
「哦唉!想必此時宋少俠與婷兒姑娘已經逃出去了吧!而依我當日為你們所卜的那個卦象看來,他們確是將會走到一起,只是你們」臥龍先生說著說著便馬上閉口不言。
「嗯?!先生,你的意思是?」英台望著他疑惑的說。
「哦!沒什麼只望你們能珍惜這場天作之緣唉!」臥龍先生說罷便輕歎一聲。
英台聽後馬上微笑著回禮:「多謝先生教誨,我明白了。」隨後告辭與靈兒一同入艙內。
臥龍先生聽後一愣,隨即望著她的背影長歎道:「不,你還不明白啊!」
船行7日後終於靠岸,而讓山伯最為不解的是這些天裡每晚就寢之時英台都會與靈兒另居一艙。山伯見後心中不解,問起來就聽到英台說是他自小便不習慣與別人同睡在一張床上山伯聽後初覺不解,但也終於習慣了下來,而臥龍先生每每見後便只是默然不語。
道安之後便在岸邊租到了一輛馬車,載著眾人去了常山郡,直至如常山城後,眾人才驚覺到這裡的變化,只聞得當年燕魏決戰後的慘烈情景,眼下再看時,便見到這裡各處的人都有:晉人,鮮卑,羯胡,匈奴至此不得不佩服慕容恪與王景略自佔據此處後的治理之功,讓各民族之間相處融洽,暫免禍端。
直至到了廉台後才開始尋訪當時那場決戰後的倖存之人,出行二十里後遙祭冉閔,山伯一時心懷陳列,寄悲出辭:
魏王英靈在上,時以身死之處弔念亡靈,以悲勇事,以壯雄心。
將軍受天命,少以匹馬單槍傳勇戰之名,後忍辱父仇屈就石室帳下,世龍雖世之梟雄,終未見中原一統,季龍背棄親緣,嗜殺成性遂落難而死,以將軍之能,足可梟其首而正名。然終念其養育之情故未殺之
後石室被諸雄滅盡,胡人屠殺晉者,家室不存,民溺於血海之中。無望之間唯君能舉旗抗之,此謂至勇;然終未應上天之德,妄弒無辜。後來掉以輕慢之心,以致兵敗被縛,卻不屈於燕王詆毀之詞不想身死遏逕處,想將軍一世英名卻換得蝗蟲響應,厚雪為蓬,可謂悲乎!
觀將軍一世所成,終使胡眾喪膽,幾近全數遷出中土,漲我朝士氣於外邦,使群雄自此不敢輕視漢軍。如此之功,雖未可稱全,足可為後者仰歎留銘。
今與結義之後共悼亡人,天有負將軍,將軍可悲聲卻不可不顯靈於世,請暗助我朝在危難之間,乞佑我民安福,民將感念厚恩於萬世,將軍之名亦將傳為不朽。
捧胚土而起,漸落之間黃紙已燃,以祭將軍英魂,慰以少懷。斯無再言,流已從流
祭拜完畢之後眾人便一路往北行,直至行路五里之後終於到了封龍山,眾人驚艷之餘環顧四下美景,一時癡醉其中不能自拔,英台望著四周的景色眼波飛動,卻不知在此她將留學三年
註:常山郡:今河北正定。飛龍山:封龍山。常山西北五里外的名山,有梁祝求學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