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平凡中的非凡()
「啊?!您莫不就是家父所說的」山伯驚望著眼前這個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氣:鬍鬚亂雜間能從滿臉的皺紋中得知這些年所遇的艱難,頭髮盤在頭頂用一個頭巾紮了起來,可見的兩鬢的斑白。一雙眼睛只有一隻可見的光澤,另一個空洞無望,彷彿看破了紅塵。身上灰白色長衫迎著微風揚起的衣角,手中握著一把劍站在眼前,一時間讓人不寒而慄,或者說雖然他眼下一看上去便像是個普通人,但幽亮的那只單眼與身上散發著的那種懾人的氣勢似乎已經讓人記起了他當年的赫赫聲名父親曾向自己提起過這個人,當年就是他將刀尊掌門之位易於宋大俠後便和心愛的女子隱居了只是能在此處遇見,著實讓山伯驚訝不已。
丁然緩緩的走上前來,望著山伯長歎一聲說:「不想起兒的孩子都已經長成了!好,好啊!」
「義公!」山伯馬上衝到了他的面前趕緊行禮。
丁然馬上扶她起來,接著望著臥龍先生說:「這位先生是?」
「哦,他就是父親做官時認識的那位臥龍先生」山伯對丁然說。
丁然聽後眉頭一震,馬上上前對臥龍先生拱手說:「哦!久仰先生大名!」
「丁大俠客氣了老朽不過是閒雲野鶴,但卻常聞大俠英名,如雷貫耳呀!」臥龍先生笑著還禮說。
丁然聽後便笑了起來,而後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便趕緊邀山伯與臥龍先生入院內。一進這民居一般大小的院子裡,山伯就愣住了:院內陳置簡陋無遺,木桌上放著1個古銅色的茶壺已經磨得失去的金色的光澤,顯得暗紅一般。3個竹筒製成的茶杯整齊的擺在桌上,桌下放著4個木凳。桌子看上去有了點傾斜,仔細一看就發現一隻已經鬆動偏斜了出來。四處家置卻是不缺,農具更是立在門口的牆邊。正房裡的婦人聽見了聲音,馬上走上前來。
「老爺,這兩位是?」燕兒盯著丁然問。
丁然正要說話就看見山伯已經走上前去行禮:「在下梁山伯,見過義婆。」
燕兒聽後一怔,隨之便深深的望著山伯對丁然笑著說:「不想起兒的孩子都已經這般大了看來我們真是老了啊!」
「嗯是我老了,娘子還是沒變」丁然笑著對眼兒說。
眼兒聽後便笑了起來:「你莫要哄我開心,想你已過5旬,而我也近天命之年,如何能比的了妙齡時的姿色」
丁然聽後邊含笑不語。而山伯此刻卻深深的看著燕兒,從父親當年的描述中似乎能想到當年的燕兒卻是姿色不俗的。而眼下看上去,人近殘命之年,風燭殘年下早已將昔日的紅顏催老,而兩鬢青絲之上卻有了幾縷斑白,正如戰火將樑柱燃盡了一般,只剩下些灰白。額頭上的皺紋雖然比不上丁然那麼多卻也是可以明見。憔悴的樣子下可以回想到這麼多年生活的艱辛,只有那雙眸子亮著一種安然的神色,讓人覺得彷彿陰雲籠罩下了一道金光乍露了出來,撥雲見日下可以從中體味到有一種感動,叫做充滿希望。他不會去在乎當年的紅顏有幾許姿色,顏色若何,此刻只為他們快樂的活著而感到欣喜和感慨。這裡沒有錦衣玉食,缺乏鼓瑟笙簫,更不會有人伺候著自己衣食住行,少了很多人的奉承諂媚,但是卻多了一種恬淡,不用去看別人的眼色,不用去計較缺少什麼,不會去幻想別人來讚美自己,因為那只是暫時的曲意逢迎,而為了這種虛華,她已經見慣了太多的悲劇,於是,她走進了這種艱難卻安樂的生活裡,他堅持著將脂粉玉盒收起,開始做起了一個農家婦人該做的一切,現在算起來,她的青春確實流失的太快了,等待自己有心去對著鏡子關注下自己的樣子時,才發現塗多少脂粉都不能擋住皺紋深額,憔悴入骨。不過這麼多年也就這樣過來了,她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人,總是會老的,但什麼樣的美色才是永恆的呢?只將自己的熱情投入到自己心愛的家庭之中,對一個女人來說,已經是:其樂如此,婦復何求。如此,這種美就包含了很多的內涵。如同松柏,雖有糟皮在外,但內藏良木,方能建成華宮真是:歲月如燭燃熱血,霜鬢無辜引深額。最是苦難見情意,無計得失知本真。
山伯一時心中慨歎,良久才深深的說了一句:「是的,義婆,你卻是不老啊!」
燕兒聽後笑著走上來摸了下山伯的頭說:「呵呵,不想你與你父親一般,說話還是那麼惹人憐愛!」
山伯聽後也笑了。而此時燕兒就讓他們上前坐下,自己去廚房做飯去了。丁然於是便讓山伯與臥龍先生稍作,自己拿起茶壺前去泡茶。不多會就回來,給兩個茶杯都倒上了清冽了茶水。山伯與臥龍先生連日趕路而來,此刻卻是也有些口渴,便不再客氣,馬上接過來喝了起來。
山伯將那杯茶水喝下大半方才緩了口氣,於是放下茶杯便望著丁然說:「義公,你們何時來的這裡?」
「哦是5年前吧本來隱居在華山不遠處,但卻又多有不便直到後來戰亂知南下到了這裡,恰逢你的伯公趙大俠在這裡開起了「同福樓」,他們便叫我們同住,不過我尚覺的多有不便,於是便遷居在此了」丁然笑著對山伯說。
「哦?!您是說,趙伯公和我的伯母在這裡開起了「同福樓」?!」山伯驚呼一聲。
「嗯不錯,聽他們所言,當時陪宇文嬸嬸前去尋找你的叔叔曲靖去了,一行多年卻不曾尋得,之後你嬸嬸卻不死心,去了魏王那裡,而他們就回來到了吳興開起了這最大的酒樓「同福樓」」丁然望著他說。
山伯聽後終於明白了過來,隨後便說:「家父這些年中也常常提及曲靖叔叔,卻不想他現在怎麼樣了」眼神中露出了憂愁。
丁然見罷心中輕歎一聲,笑著安慰他說:「你那曲靖叔叔有福之人,而且膽識過人,想必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你且寬心好了,他日若有緣,自會有相見的一日。」
山伯同後默然的點點頭,而此時臥龍先生也笑著說:「丁大俠所言不差,山伯你放心好了,只管準備專注面聖一事便好」
「面聖?!」丁然聽後經望著山伯問。
臥龍先生見後便笑著說:「不錯,此次得謝將軍舉薦,山伯得到朝廷詔命,我就是為陪他前往京師面聖而來的。」
丁然聽後深深的看著山伯說:「虎父無犬子呀!只望你像你爹爹一般,做個好官啊。」
山伯聽後馬上說:「義公過獎了,此次全借家父盛名,謝將軍舉薦,方能一睹龍顏在下定會盡力,只望不負家父美名。」
丁然聽後便大笑起來:「好!」:「那你們為何會來此?!」
「哦,是得到了宋掌門的請帖,順道來參加武林大會,本來梁大人也要同往,無奈夫人新亡,所以」臥龍先生說罷便緘口不語。
「啊?!」丁然驚呼一聲後邊沉默了下去,而山伯此刻心中也升起了悲傷。丁然見後終於安慰他說:「山伯,節哀順變吧你母親是一位賢惠之人,通情達理,她這一死想必你父親必定痛心不已了不過見到你已長成,心中總算有了安慰啊!」
山伯聽後便默然的點了點頭。丁然見後便微微一笑,隨後轉開了話題:「不錯,此次「武林大會」卻是定在了吳興而且比起往年,今年這裡來了一位與慧遠大師齊名的德高望重的大師。」
「哦?!這位道安大師的名聲我卻是常有耳聞,但不知請他前來卻是為何?」臥龍先生驚問道。
丁然聽便笑著說:「宋掌門已有意助朝廷抗擊強秦,而眾門派也呼於當年《西嶽之盟》,請求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前來主持武林陣線。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受襄陽鷹揚將軍朱次倫與名士習彥威所托,故而宋掌門手書一封命人帶給慧遠大師,大師考慮後便請他的師父道安大師前來弘法集眾想著武林大小門派加起來足有近百個,而門下弟子若能一起助守那便是上萬人了,且足以以一敵三甚至更多,朝廷若得此軍,若同襄陽起北府啊!」
「哦?!若果真如此,那宋掌門真是扶救蒼生了!」臥龍先生也長歎一聲。
此時燕兒便笑著將飯菜端了上來:「粗茶淡飯,將就著吃些吧!」
山伯馬上還禮,接著便與臥龍先生吃了起來,想是這幾天在船上都是以乾糧度日,看到這飯菜頓覺得胃口大開,山伯不一會功夫就將一碗吃完了,燕兒一見便笑著拿了過去再給他乘來了一碗,山伯道謝接了過來,舉起筷子來正要再吃時就突然停了下來,丁然一見就問他:「山伯,你為何不吃了?」
「哦,只是想到了令郎卻不知令郎為何會去參軍?!」山伯望著丁然問。
「嗨這還不都是你義公的主意,我當時攔他爺倆不住,只能讓衛國前去了」燕兒說著說著眼神便黯然了下來。
「哦?!義公您這確是為何?」山伯聽後驚望著丁然問。
丁然一聽便笑了起來:「唉?是衛國他自己想從軍殺敵,何故怪我?況且男兒志在四方,眼下秦軍立水而望,國勢危矣,國破則家難存,衛國有心前去,我這個做父親何必要攔他」
山伯聽後便深深的望著丁然,很久不語,心中想起他剛才的那句『國將不存,家復何在?』一時間心中五味俱全,而此時已經過了1更。鳴金之聲傳了過來:「1更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丁然聽後馬上對山伯說:「快些吃完歇息去吧」
山伯聽後衝他點點頭,於是低頭扒飯,不多會已經將飯菜吃盡,告退下去到了另一間屋子去睡覺了。而點上火燭就看見這裡的牆上盡貼著大字,臨摹右軍的筆跡下可見的最顯眼的便是那四個大字:收復中原。『這該是衛國的房間吧而這句話,就該是所有晉人的心聲了!』
於是臥榻而眠,不多時已經如夢---夢中,王師北上,敵軍潰散
註:道安:東晉高僧,佛圖澄的高徒,名僧慧遠的師父。朱序:字次倫,因平司馬勳之亂受封鷹揚將軍,鎮襄陽。習鑿癡:字彥威,東晉文學家,史學家。曾寫書諷制桓溫篡權,後於公元377年邀道安入襄陽弘法。吳興:今浙江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