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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無雙 第九十六章 本是紅顏 文 / 醉回

    第九十六章本是紅顏()

    馬車漸遠無聲露,畫扇凝香是(同:濕)子時。離人匆匆,未經得一見;席散酒盡,卻惹得閒愁。

    李婷自與山伯一見後來後便是神不守舍,回想之前所遇,不禁暗自竊笑著。金靈兒驚問其故,李婷只暗笑不語,李申卻將她與山伯結義之事說了出來,金靈兒聽後心中一緊,隨後靜坐不語。轉頭望望英台,她卻是難耐連日趕路的倦意,已經沉沉睡去

    子時月深,夜涼如水。

    梁家府內眾人均以睡去,只有山伯在輾轉反側之間難以成眠,索性披上衣裳,出門走動。

    此刻月光正媚,妖嬈著銀色的華彩落在房前的竹園間,在白牆上留下了了竹葉錯綜的的暗影,在涼風撫動下,便是一次顫抖。四周靜若入水,聽到的陣陣的風聲像是漣漪,不帶傾訴,卻有著相思。心中一片空蕩,不正是如這綠竹一般?望向空中,銀河流彩若梅溪之水爍光動眼,卻也只是空望而遙不可及。四下一看,方知各家已經燈燭俱滅,應是都已如夢了吧。再看玉水河畔隱隱的有漁光一點,孤舟輕泛之下怎奈的激流?隨著腳步緩緩靠前,便記起了當年自己與教書先生第一次相見時父親對他訓誡的話來『我梁家行事莫不是本心而做,有可為而有可不為,今日請先生來教你,你當明白自今日起就該擔負起自己肩上的責任了。』是啊!他從那天起卻也明白了男子在世就該明白自己肩上的職責所在,而他們梁家所有人的目光,莫不是圍繞著他。然而這中壓力對初行冠禮的他而言恐是要慢慢習慣了。想想父親年輕時也是一朝中舉,然而成名卻在10年之後,應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因為父親是性情中人,行事磊落為官又能愛民如子,克己奉公,才換得而今告老後賓客不絕,盛名遐邇再想想自己從母親那裡聽到的關於他年輕時的故事,頓感離奇。但看到家中「鎮宅之寶」燼烈珠後方才明白並非虛言。想必他也是經歷了一番苦楚而後終於有所成吧!想到父親歸鄉時的第一句話便是『宦途鮮知己,入鄉盡親朋。』卻也深感為官之難此時的月色已經被雲彩遮住了半面,又好像他自己此刻的心情一般,前路難測,所向不知

    「山伯?!」一聲低呼傳了過來,山伯馬上轉過頭去,就看見了臥龍先生,一身灰衫卻不是飄逸,眼神深陷下滿含了歲月的滄痕,卻依然明亮的如初見一般。

    「啊?!臥龍先生,爹爹不是說去了襄陽麼?」山伯驚望著他問。

    「呵呵,是的,應謝公推薦,謝將軍盛意,我此去一月,見到了謝將軍,幫他招募勇士,組建北府,加以訓練,事畢後便告辭趕了回來。」

    山伯一見臥龍先生一路趕回卻不出大氣,直望著他驚歎道:「哦先生真乃高人啊!」

    「呵呵,已是朽木,權且度日罷了。」臥龍先生說著便想到了什麼,馬上問山伯:「山伯,子時已過,何故在此?」

    「啊只是難以入睡,便出來走走。」山伯馬上敷衍著說。

    臥龍一望便笑著說:「恐不是如你所言罷!」

    「這!」山伯望著臥龍先生,心中暗自嘀咕,想到父親對臥龍先生讚不絕口,自從自己有記憶以來的所見所聞,莫不覺得這位臥龍先生高深莫測,而且擅卜,遠近皆知。

    「呵呵你不說也罷,我只要卜一卦便知。」臥龍先生笑望著對山伯說著,隨手從身上摸出三枚銅錢來。

    山伯一見頓時愣在那裡,他也曾因為不信而讓臥龍先生為他占卜,卻每每都是言出必中,只落得自己一臉無奈,而眼下之能驚望著他了

    之間臥龍先生將是那沒銅錢舉過頭頂,閉目而念,手搖拜了3次便隨手灑下。

    落地之後便便從右至左念叨了起來:「嗯一象正,為陽;二象反,為陰;三象正嗯,原來是離卦啊!」

    隨即笑著收起那三枚錢來不再說話。

    「臥龍先生,你果真知道了?」山伯還是不可置信的看著他說。

    臥龍先生並不多說,只望著他問:「離卦者,意為分隔。而你深夜還在遠望,想必是有朋自遠方來了日前可是有故人來訪?」

    「啊!的確是!可是」不待山伯吞吞吐吐的說完,臥龍先生便對他笑著說:「呵呵,老朽非虛言,山遠所難及處,為天。只恐那人與你天各一方,只是擦肩而過吧山伯你莫不是思念那離去之人麼?」

    「啊!先生果真神算!不過我與她尚未曾見過一面,不知何日才」不待他說完便聽見腳步聲已經進門去了,只輕傳國一句:「有緣終會聚,不必多言。」

    山伯聽後眉頭頓時展開,驚望著臥龍先生的背影回想扇面上那女子所提的半字,不禁輕歎道:「先生果真神人!」隨即跟如門去,入室歇息,不久便已成眠

    翌日雞鳴三聲後起身入書房,不想教書先生已經早至,山伯一見馬上躬身上前行禮,先生笑著點頭,也不多言,只叫他坐下。

    山伯就坐後先生便走上前來問他:「昨日的《洛神賦》可記的下麼?」

    「嗯,學生已能背誦。可是學生心中卻又多處難解。」山伯望著那先生說。

    先生一聽:「哦?你且說來聽聽。」

    「此文與春秋時楚之宋玉所書《神女賦》有暗合之處,只恐」不待他說完那先生便說:「楚之宋玉所書《神女賦》,心得神思,文與神韻,卻是驚世駭俗;而陳王所做此文,同是人臣,卻有共思之處,雖是如此,但玉時為悅襄王;而陳王言世情,依此看來,此文神堪宋才,文可謂無雙之作了!」先生緩緩的點頭沉吟道。

    「先生高言!學生還有兩處不解。」山伯說。

    「哦?!你再說來聽聽。」先生說。

    「子建時朝覲於王,得故人香枕,卻書此文以悼,文裡字間莫不是情意綿綿而當時其兄為帝,他曾鮮被殺害,卻又怎敢造次?至此不解」山伯望著先生說。

    先生聽後也不禁凝以深眉,沉思良久後便說:「陳王性情豪放不羈,時才賦又名滿天下,能書此文恐是名望所至,故而其兄只能改賦名卻未敢刪其一字。」

    山伯聽後頓悟的點點頭,但馬上就想著說:「先生所言有理不過學生以為不盡然如此。陳王因是睹物思故吧,當年以七步而脫難,而今也不會懼於世俗之言。只恐是睹物思人,真情流露其間。想必文帝也是想到當年甄後卻是冤死,心中有愧;又念及同根之故,不忍降罪於他吧」

    「嗯好!」先生深望了一眼山伯說:「還有一處為何?」

    山伯馬上說:「哦,學生想到文中所寫,奇異神離之處,卻心中時有疑惑。果有此事麼?」

    先生聽後一時無語,想了很久才說:「此事只恐只有陳王知道,我怎會知曉?只是此中所言的男女之事,而今言之尚要自矜,若有悖逆之舉,只恐人言可畏,國法不容啊!」

    山伯聽後便說:「是,學生明白了!只是這當年之作能傳至今日,想必是順從民心啊」

    先生聽後便驚望著著他沉默不敢再言,只留下一句『好好讀書』便走出門去。

    一道光透過窗戶懶懶的落在了山伯的臉上,他就感到了一絲暖意,舉頭看時,旭日偏紅,彷彿新生的一朵紅梅,在白牆下留不住腳步,漸漸的爬了上去,逐漸的露出了園外,只讓往來之人人們都留步驚艷不已。山伯此刻突然心中一驚;本來一直認為自己是順從之人,卻不經意間發現自己似乎已經有了先生所說「悖逆」,而這遠望之下,卻不見的雲層潔淨,因為紅日冉冉高昇而起,周圍已經被映襯的通赤。如同一張素顏抹上了太多的紅粉一般,即使強洗,也不能褪掉紅色,因為她本是紅顏。而天上飛過的大雁卻依舊是排成一字,緊隨相隨。四處漸漸都被感染,一目之下花開更艷,葉出愈深,各自為美,豈能強執己見?真是:花開多是紅顏色,葉落遍地綠新裝。凡塵無奈苦鴛鴦,雲中一瞥雁成雙。

    此時此刻,山伯心中再也沒有了夜裡的那種總悲涼,因為,子時早已過去,眼下,只有初生的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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