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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不解之緣 第五十三章 上酒 文 / 醉回

    第五十三章上酒()

    那幅畫中所顯示出的暗影正是「富國圖」,劉琨頓時大喜,只待次日派人前去尋寶。

    翌日,軍帳之外,劉琨為出行的盧諶等人壯行,他叫盧諶進帳,撫著他的後背說:「子諒,你與我出生入死已有多年,立有大功。然眼下時局動亂,胡虜禍國,奸雄並起,社稷危懸。我受皇恩坐鎮并州,此來四面皆患,敵友未明,糧秣難繼,時憂患不已。而今獲得寶圖,此去責任重大,你定要謹慎行事,一路小心。待你歸來之時,我再為慶功」

    盧諶望著劉琨點點頭說:「劉大人放心,此去屬下定要得寶歸來」

    劉琨聽完拍了下盧諶的肩膀,默默地點點頭,隨後就對帳外喊道:「成兒,你進來!」

    祝成聽到劉琨叫他,快步進入帳中躬身說:「參見劉公。」

    劉琨望著祝成笑著說:「嗯!此去你與盧中郎結伴而行,當聽從他的吩咐,子諒他清敏穩健,你有什麼不懂就相他請教。」

    「是!劉公。」祝成躬身答應著,之後面對著盧諶躬身行禮:「在下年幼,請中郎多多提點。」

    「啊!這!」盧諶的臉上突然露出為難之色:「劉大人,此子尚且年幼,此去一路凶險,若有個差池?」

    「恩這我也想到了,不過我可以派個人保護他」劉琨說完後就對帳外喊:「讓程鵬進來!」

    不多時,就看見一年輕將領走上前低頭抱拳參見:「末將程鵬,參見劉大人!」其聲若雛鷹,但卻像洪鐘一般清亮。而聽見這聲之後,祝成猛然抬起頭來。

    「嗯!此次有機密之事派你前去!」劉琨望著他說。

    「哦?!將軍果真肯用末將了?!」那人驚聞後抬起頭來,就看見了祝成驚望著他,而祝成同時也認出這個人正是前些日子視他為刺客還要殺他的那個巡城的年輕將領:一眼望去,只見眼前這個將領儼然還是個孩子,但眼神中透出了那種只有經過歷練才會有的鎮定神凝。面容奇秀,膚色黝黑,眉濃如墨,甲冑在身,雙拳緊握,頓時給人一股肅立之感。

    「程鵬,你跟我也有5年了,我又怎會不知你心中所想,而當時念你年幼,是我一時不忍,只留你巡城,不讓你上陣殺敵。你可明白我的心思?」劉琨輕歎一聲深深地望著程鵬說。

    程鵬一愣,隨即馬上應道:「末將明白,眾將軍都是久戰沙場之人,與大人一路走來,經歷不少,而末將只是系僵之馬,縱有遠行之心,無奈沒有遠行之力」

    「嗯!你說的也不錯,那些老將軍都是與我一路征伐而來的勇士,而你資歷尚輕,即使派你上陣也難免會因為沒有經驗而臨陣亂腳,如此則我軍危矣!而眼看你已到婚嫁之齡,而今也該派你去磨礪一番,總不能埋沒將才啊!」劉琨望著程鵬眼中閃過一道亮光。

    「哦!劉大人一番良苦,在下銘記,多謝大人栽培!」鵬程抱拳說。

    「呵呵,你也不用謝我,這次若不是因為士稚兄將成兒送到我這來,我還可能再讓你巡城直至冠齡,現在看來,我原是有些小器了」劉琨輕輕的說。

    此刻眾人都驚望著劉琨,而劉琨停頓了一下,突然抬頭望著祝成,而後又盯著鵬程:「你此次的任務就是保護他!」

    「啊!?」鵬程頓時一驚,他何曾想到所謂的機密之事就是保護身旁這位比他年紀還小的孩子!頓時驚呼一聲。

    劉琨轉過頭來看著他說:「你此去一定要遵照盧中郎的吩咐做事,而且必須要保護好成兒和你自己,這是命令!」

    「啊是!」程鵬驚望了一眼祝成抱拳說。

    劉琨衝著他笑了笑之後就走到盧諶身邊:「子諒,現在沒什麼問題了吧?」

    「呵呵,劉大人竟捨得起用您最看重的愛將,足見這孩子有過人之處,我又何敢多言」盧諶笑著對劉琨說。

    「呵呵!一路上就有勞子諒兄代為照顧他們兩了」劉琨握著盧諶的手說。

    「嗯,劉大人盡可放心。」盧諶說。

    「呵呵」劉琨說罷就走到了祝成面前:「成兒,此去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啊,你聽盧中郎與程將軍的話,不可造次!」劉琨望著他說。

    「哦,在下遵命!」祝成答應著。

    於是眾人便躬身告辭,劉琨送出帳外,將那幅畫交到了盧諶手中,囑咐他貼身藏好。接著望著眾人緩緩地說:「諸位保重!」

    「劉大人保重!」於是眾人喬裝上馬,扮成一支商隊緩緩前去。

    「盧中郎,我們去哪?」程鵬問。

    「洛陽」盧諶說。

    此去一行數日,眾人聽從中郎的吩咐一路循大路而進,到碼頭坐船涉水8日到了平陽,靠岸後取道趕往河東,行至河東時,天色已晚,眾人趕緊入城,投店歇腳。

    眼見到一家客棧還開著門,於是馬上走了進去。

    進去一看,四周竟然是空空如也,沒一個客人,此刻就看見小兒二殷情的跑上前來:「諸位是打尖的吧!?」

    「嗯!給我們找8間上房,再拿些酒菜上來。」盧諶說。

    「哦!不好意思大爺,這裡的沒有那麼多上房了,只有3間」那小二陪著話說。

    程鵬環顧四周後說:「你這小二如何敢撒謊?!這店中連吃酒的人都沒有,上房如何會只剩下3間?!」

    「這!」不待小二答話就聽見樓上一間上房的門打開了,走出來一位少年望著他們說:「各位,真不好意思,我們已經付了店錢了。」隱約可見房裡還有幾個人。

    「哦!無妨!」盧諶望著那人說,:「那就把那三間上房給我們留下,再找幾間來夠我們住就行了,明天便走。」

    「哦!好的,大爺!各位先上去歇息,我馬上送酒菜上來。」小二說。

    「嗯。」盧諶說罷就帶眾人上了樓,而祝成卻發現剛才說話的那位少年卻一直盯著他們眾人瞧著,含笑不語。直到他們經過那人門前時,那位少年才說話:「諸位看樣子像是商人?」

    盧諶聽到後楞了一下,而後馬上上前拱手道:「不錯,公子好眼力,我們正是商人,路過此地,天色已晚就來此借宿一宿。」

    「哦但我看各位並不像個跑商的人」那個少年笑著望著盧諶,盧諶不禁一驚,本來他們喬裝的已經很像了,這人怎麼會一眼就斷定他們不是商人笑了,我等皆為餬口奔勞,怎會不是商人」

    「哦!呵呵,若不嫌棄在下,那我們進屋一敘?」那少年突然說。

    「哦!這!那好吧,請!」盧諶說。

    於是祝成跟著盧諶和程鵬一起進屋。而此刻程鵬做了個手勢,剩下眾人就守在了門外。他的已經按手在劍上,看樣子是蓄勢以待了。但看到盧諶暗中衝他擺了擺手,就沒有妄動。

    分賓主坐下之後,盧諶笑著望著那個少年說:「不知公子剛才所言何意?」

    「呵呵,盧大人何必明知故問?」少年笑著說。

    「你!?」不待盧諶把話說完就看見程鵬騰一下子站了起來,按劍厲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快說!」

    「你先息怒。」盧諶望著程鵬說了一聲,而後望著那個少年問:「公子,我們是否見過?」

    「呵呵,家父曾做過太守的,後來告老,盧大人還曾來過我家」那個少年一語震驚眾人。

    盧諶低頭想了會,突然眼睛一亮,猛地抬頭問道:「你!莫不是梁忠梁太守的兒子?」

    「正是剛才你們進來後我就主意到了你們,而今世道混亂,而我們這些做買賣的不得不多加小心啊我見到您時就愣住了,卻又不能肯定,此刻看來,我沒認錯人」那少年拱手說。

    「哦?!你怎麼會?」盧諶驚望著他問。

    「家父去年病逝,之後家道沒落,我為了養家餬口就跟著同鄉之人外出行商,至今已有3年了」那少年說著便低下了頭。

    祝成才仔細的觀察起眼前這個少年來:只見一身素衣,面相雍容,略有些胖,膚色黝黑。齒白而齊整,上額凸顯,下齒整潔。眼神深邃,髭鬚未髯。看上去有一種穩重高深的感覺,和他的年齡也很不相稱。想來他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

    「啊!不想令尊竟已歸去,想當年我們同朝為官他的為人我也深為感佩。而後因為厭倦官場於是告老不過看到他的兒子如今已是長大成人,也委實替他高興啊!」盧諶望著那個少年說。

    「哦,盧大人過獎了。」少年趕緊說。

    「呵呵,記得當年我去你家時你才不過12歲啊,轉眼之間已經這麼大了哦,不知令尊給你取了什麼名字?」盧諶問。

    「梁義。」那少年拱手說道。

    盧諶聽罷默默地點點頭:「好名字,只望你有乃父之風,而今行商,以義取利方是正道啊!」

    梁義聽罷拱手說:「盧大人說的是只是現在時局動盪,故都南遷,雜捐匪患不斷,行商委實不易啊況且在下還有家父的遺命尚未達成」

    「哦?!不知令尊的遺命是?」盧諶望著梁義說。

    「家父讓我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梁義緩緩地說。

    「哦?!可是當年我去拜訪時見到的那個女子?」盧諶盯著梁義問。

    「恩當年她只有9歲,家父帶著全家逃難南下,途中不慎與她走失,找了幾月都不曾尋得而後家母傷心不已大病一場而死,而家父也一直耿耿於懷,直至去年病逝時還念念不忘讓我一定要找到妹妹只怪我無能,一直都不曾尋得她」梁義眼神黯然的說。

    盧諶輕歎一聲上前拍著他的肩膀說:「唉!賢侄莫要灰心,只求上天庇佑她,你總有一天會找到她的哦,不知你那妹妹叫什麼名字?」

    「梁珠。」梁義眼神恍惚的說。

    「哦!」祝成此刻突然驚呼一聲:「不知梁公子可曾記得令妹的樣子?」

    「這!而今已時隔8年,不知她已變成了什麼樣子了」梁義緩緩地說。

    「哦!」梁義默然的說。

    「不過家父臨終前曾留下一幅畫,讓我帶著它去尋找上面畫的就是我的妹妹。」梁義說。

    祝成眼睛突然一亮,馬上上前說:「梁公子可否將畫給我們看看,或者我們可能見過令妹」

    「哦!這有何不可。」於是梁義便拿出了那張畫像,祝成接過來徐徐打開,頓時就愣住了:「這!」祝成驚的說不出話來.

    梁義一看祝成臉色大變,馬上上前問道:「你見過她麼?」

    祝成驚愕的望著那張畫像長大了嘴巴,良久後才緩緩地說:「盧中郎,這這女子正是劉大人交給你那幅畫上的女子啊!」

    「啊!」盧諶驚呼一聲,上前奪過祝成手中的那幅畫來,頓時也傻了眼。

    梁義疑惑的望著他們兩個人,很久才聽到盧諶輕歎道:「不想你妹妹她竟是綠珠啊!」

    「哦?!」梁義馬上走到盧諶的面前問:「盧大人,您見過她?」

    盧諶緩緩地坐了下去,已經說不出話來,只從懷中掏出那幅畫來交給梁義看。祝成見罷,才慢慢的將綠珠的故事告訴給了他,之後就看見梁義瞪大了雙眼,而後眼睛朦朧了起來,不多時便已泣不成聲了

    「梁公子,請節哀順變吧!」祝成望著他說。

    此刻盧諶也站了起來:「是啊,梁賢侄,你也莫要太過傷心了」

    「恩我也聽到過綠珠的名字,只是那石季倫富可敵國,我又如何能見得到我的妹妹想來她這麼多年在金谷園中石何等的孤單!」梁義竟然也哭的像個孩子一般,令祝成也不禁感歎,想來綠珠自九歲與家人失散,而後又被石崇買走,整日在金谷園中的高樓之上極目遠望,怎會不思念家人」

    梁義哭泣著緩緩地起頭來:「盧大人,這畫像是?」

    此時盧諶卻慢慢走到梁義的面前說:「梁賢侄,實不相瞞,此次我們也是受并州劉刺史的差遣為了令妹死前所留下了一幅畫而準備趕往洛河」

    「哦?!」梁義哽咽著問。

    盧諶正想說就被程鵬攔住了:「盧中郎,劉刺史臨走前交代過」不待程鵬說完盧諶久攔下他:「他是我故友之子,不礙事的況且此物本是她妹妹留下的,我若不如實相告怎麼對的起我那已經歸去的老友啊!」盧諶說完就把此事緩緩道來,告訴給了梁義。

    梁義聽完便覺得事大,馬上躬身賠禮:「讓盧大人為難,在下愧疚不已」

    「唉!怎麼說我與你父親也是相交一場,你不必介懷」盧諶趕忙上前扶起了梁義。

    「多謝盧中郎信任,在下此行貨物已經賣完,準備歸家,如此,我便陪你們一同前往,總算讓各位放心」梁義望著盧諶說。

    盧諶聽罷還沒說話,就聽見祝成遲疑道:「那與你同行的那些朋友?」

    「哦!各位請放心,在下對此事一定保守秘密,我會以會友為名讓他們先回去的」梁義望著盧諶說。

    「哦!既如此,那好吧!」盧諶緩緩地點頭道。

    「謝各位對在下的信任!」梁義對祝成眾人說。

    程鵬此刻望著他才笑了起來:「呵呵,不必了,在下程鵬,是劉大人手下的一員小將,剛才迫於無奈,有得罪之處請梁公子多多海涵」

    「哦!想不到兄台如此年輕竟是一個將領在下失敬!」梁義拱手說。

    「呵呵,梁公子過獎了如此一來,我們這群人裡就又多了一個孩子了!」

    「是啊!在下祝成,請梁公子一路上多多關照!」祝成也上前對梁義拱手說道。

    「哦,幸會!」三人頓時微笑著顯出了一種同年人才有的默契。

    而此刻盧諶看著他們似乎想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緩緩地輕歎一聲說:「這該是3個少年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想到這裡,不覺壯懷激烈,朗聲對外喊道:「小二,上好酒來!」

    註:梁忠:東晉太守,後告老,傳為晉時徽商萌生的始祖。崇綺樓:據說是王崇為瞭解綠珠思鄉之苦而建的高樓,可以極目南天。後綠珠從此樓跳下自盡,以明其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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