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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乘著王駕,一路往平陽公主府而去。平陽公主已經得了通報,闔府上下打掃整理一陣,專一等著劉平大駕。
車馬到了平陽府門前,平陽公主已經等候在外,見了劉平即上前施了一禮。等看著馬車上下來的第二個人,平陽公主卻是不禁呆了一呆,轉而臉色大悅,笑道:「吳王殿下真是疼惜美人阿,來我這,還把子夫給帶上。」平陽公主心下自是高興,畢竟她當初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劉平能與衛子夫同乘一車,可見衛子夫已然受寵得幸。
衛子夫上前深深施了一禮,道:「奴婢拜見長公主。」平陽立刻上前扶到:「子夫多禮了。你既跟了吳王殿下,此後也就不可再自稱奴婢。」衛子夫依言微笑著站起身來。
劉平笑道:「侄兒此番來拜見大姑,子夫又是你府裡的舊人,自然要帶她過來拜望。」平陽笑道:「好了,不必在這門口站著了,寒天風大。」轉頭對門前侍立的一個高大俊秀的年輕人道:「衛青,將吳王殿下的車駕好生安頓開去,今日天冷風大,我要留吳王殿下多坐一會。」
劉平聞言看了過去,心道:「這便是衛青了。」
衛青一躬身道:「喏。」衛青雖為一介騎奴,屬等而下之之人,渾身所著的也只是些粗麻舊衣裳,躬身而立,但看著仍是不掩眉宇之間的英氣,珠玉終不因覆蓋其上的塵土而失色。劉平今日本意就是衝著衛青而來的,當下也就更在意了幾分。
二人隨著平陽一路走進府去。此時的殿內已經生起了數個暖爐,一室的暖意,與殿外有天壤之別。
三人坐著說了些閒話。平陽公主道:「子夫,你離開這也有近半年了,你母親和姐妹們想必也甚為思念你,待會你讓衛青帶著你,去見見你母親她們。」
衛子夫趕忙離席拜謝道:「謝公主大恩。」平陽微笑點頭。劉平道:「大姑待下人倒真是寬厚。」平陽公主笑道:「這也要看是誰了。子夫她母親是府內的老人了,在這做事幾十年,一直勤懇。子夫又是個聰明美貌的女子,如今更得了殿下的恩寵,這大姑哪敢怠慢阿。」
劉平笑道:「如此,謝大姑賞侄兒的薄面了。」平陽又道:「說到子夫她母親,我倒想起件事情來。」說著,又轉頭對衛子夫道:「你母親阿,前些日子到我這來哭了半天。」衛子夫聞言道:「奴婢惶恐,不知母親因何煩擾公主?」
平陽公主道:「為了你姐姐的事。倒瞞了我足有一年。」說著,神色也不知是喜還是怒,衛子夫聞言,渾身一顫,拜道:「公主恕罪,姐姐一時糊塗,犯下大錯,本也不敢勞煩公主,所以就沒有告訴公主。請公主恕罪。」
平陽公主道:「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轉而對劉平笑道:「子夫的姐姐,也不知道怎麼糊里糊塗地就和一個小吏好上了。瞞著府裡人把孩子生了下來,也沒敢告訴我,一出生就把那孩子交給那男的養。不料這男的倒著實是個無用之人,養了快一年,怕了,生怕別人知道他和我府裡的女僕私通,要去告他,生生地把孩子就給送了回來。」
「子夫她母親眼見著瞞不過了,才跑到我這哭了半天,求我讓這孩子在這過下去。看著可憐,我也就應了。」衛子夫當下道:「謝公主厚恩。」
劉平神色不動,道:「大姑仁厚。那孩子叫什麼名字?」平陽公主一愣,她本來只是把這件事當作閒話說說,卻不料劉平竟會對一個女奴的私生子感興趣,想了想,她認定劉平是看在衛子夫的面子上才過問此事,因此當下更認為衛子夫已經完全虜獲了劉平的心。
平陽因展顏笑道:「這個我倒不知道了,你得問問子夫。」
衛子夫道:「回殿下,這孩子就一個小名,還沒能取正經的名字。這孩子該生沒福,母親前些日子帶信來說,孩子自送回來以後就一直病病殃殃的,帶不帶得大都難說,所以也就不特地取了。」
在眾人眼裡,這孩子莫說帶不大,即便帶大了又能怎麼樣,將來還不是注定要在平陽府終身為奴,等成年了再隨便取個名字都不為遲。
劉平對子夫笑道:「如此,寡人給取個名字,你看可還好?」衛子夫一愣,轉而笑道:「子夫何敢勞動殿下屈尊。」劉平擺擺手道:「無妨。你剛才說這孩子一直病病殃殃的,寡人看,就取個名字沖一衝,他姓什麼?」
平陽公主見劉平有興致,便也湊趣道:「那個小吏,聽子夫母親說是姓霍。」劉平笑道:「那就叫霍去病吧,你們聽著,可還妥當?」
聞言,衛子夫早已是感激不盡,哪還敢說不妥,當下拜道:「謝殿下洪恩,子夫替母親,姐姐謝殿下。」平陽公主也笑道:「能勞動殿下給他取名字,可見這孩子福澤不淺,說不定將來也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哪。」
平陽公主今日殊為高興,她見劉平居然屈尊,親自給一個奴婢的兒子取名字,可見對衛子夫已是隆寵非常。她作為廢帝的姐姐,將來的寶有一半都押在了劉平身上,若是衛子夫能夠固寵,她作為媒人和子夫的舊主,自然就能保得富貴。說不定也能讓她弟弟連帶著也稍微好過一些。
劉平自然也不能說破這些事,說出去也沒人信,當下也是微笑不語。
在座三人因為俱是高興,所以絮絮地說了半日,臨近午時。平陽公主擺下豐盛宴席,又喚來一個新的家養班子,表演百戲,熱鬧非常。平陽當日竭盡全力款待劉平,只為了不墮他的興致。
臨到黃昏,二人才興盡告辭。平陽將二人送到門口,劉平此時已是微醉,看著在門外牽著車駕,昂然而立的衛青。劉平笑道:「大姑果然是眼光極佳之人,連個騎奴都生得威風凜凜,氣宇不凡。」
平陽公主笑道:「他是子夫的弟弟,你得說子夫的母親會生,生得這一雙好兒女。」劉平有意要調侃平陽公主,當下道:「既然大姑將子夫贈與侄兒了,索性便將這騎奴也贈與寡人吧,也好讓他們姐弟在一起有個照應。寡人也不會虧待了他。」
平陽公主聞言,臉色大急,她心下當然捨不得,可又不好拂逆了劉平之意,一時之間愣在當地,囁嚅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劉平看了會,哈哈笑道:「算了,大姑定是捨不得,侄兒也不好奪人之美。看大姑的面子,回頭我給他在宮裡說個差事做做,就算作是對大姑的回禮。」
當下,平陽公主和衛子夫皆都大喜過望,趕忙施禮相謝。衛青聞言也走了過來,拜下道:「奴婢謝殿下大恩。」劉平微一笑,抬手道:「不必多禮,日後在朝內好好做事便是。」衛青恭敬道:「喏。謹遵殿下之命。」
劉平今日如願,心情大好,藉著微醉之意,笑道:「如此,侄兒告辭了,大姑珍重。」
劉平自建元二年六月,劉發登基之後,在半年的時間內,藉著稍稍穩定些的朝政局勢,又依托竇太后和劉發對他的信任。建期門軍,聯姻竇氏,培植錢運益,結納桑弘羊,寵幸衛子夫,拉攏平陽公主,如今又將衛青和霍去病二人歸入麾下。雖然霍去病此時仍是襁褓之中的嬰孩,但劉平看重的卻是其將來所能起到的作用。畢竟人要有遠慮,才能無近憂。
年尾之時,天寒地凍,大雪盈門,即使白天,路上也鮮有行人。滿城的屋宇宮闕皆都一片雪白,遠望著甚為出塵氣派。
長安城中一個豪華的宅第內,宅後一棟考究的精舍,大雪覆蓋簷面,簷面上停了幾隻不畏寒的鳥雀,唧唧咋咋地,正恬然享受著冬季午時的暖日。
精舍內,一對男女擁著錦被,安臥榻上,榻下衣裙零落,滿室春光乍收,顯是剛剛做完了好事。
女的身材姣好,露在被外的香肩光滑如凝脂。男的這位卻是一臉的英武,鼻直口方的,看起來頗有些豪氣。
只聽那個女人笑道:「小女倒不知你不但在人前威武,在人後也威武得緊啊。」男的聞言,一捏她的鼻子,朗聲笑道:「那是,若是沒有這點本事,又怎能降得住你這個見多識廣的陵翁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