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的溫度驟然降低!
段業覺得背上已經有些冷汗涔涔了,因為謝靈的目光幾乎是要殺人!
這才想起來,方纔那話實在太過曖昧,完全夠得上調戲標準了,什麼深淺啦之類的,謝靈又不是很傻很天真,哪裡聽不出來?
況且,謝靈戴面紗的目的不是太明顯了麼,就是有言在先啦,旁的男人看見了她的面容,要麼死,要麼娶她。段業這話不就是擺明了挑逗麼?
「呃……呵呵呵呵」段業乾笑兩聲,「那個,謝姑娘啊,我呢就是那麼一說,你也就是那麼一聽,啊,別太當真,別太在意,啊。」
「真的麼?」
「真的!比什麼針都真。」段業忙不迭的說道。
「只可惜,看過我的臉的人,除了我家人外,只有兩種人,你可知道?」謝靈的眉眼彎彎,看起來甚是可愛。只是那語氣,一點也不和她的表情搭界。
「呃,一種人已經很多,不過他們都是死人,一種人還沒出現,那便是你的良人,對不對?」段業尷尬的說道。
「哎呀,段兄你實在是太過聰明了。」謝靈嘖嘖有聲,「那麼你覺得,你自己,是這兩種人裡的哪一種呢?」
「當然是第二種!」段業拍著胸脯說道。
「呃……」這下子輪到謝靈有些詫異了,她沒有想到段業居然很直接的就認了,那不是說……那不是說他想娶自己麼?
謝靈畢竟還是個妙齡少女,一下子想到這一層,頓時感覺到俏臉有些發燙。
「哈哈,如今天下,正是將亂未亂之際,謝小姐身份高貴,才華驚人,豈是一般俗男子可配得上?如果是江南大族聯姻的話,謝姑娘也不必跑到這西域苦寒之地吧,那捨我段業,其誰?」
其實段業這話,只不過是過下嘴癮,說話時根本就沒注意謝靈的神色,只是說完了沒聽到回音,才有些驚奇的回頭。
謝靈恰好迎著段業的眼光,二人對視一眼,段業心虛,低下頭來,只聽見謝靈說道:「是這樣嗎?」
段業不敢搭腔,而謝靈說完這段話後,幾乎渾身的力氣都已經離開了自己一般,羞赧得很,於是雙方居然僵住了。
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如果倆人都不說話,那氣氛就漸漸的曖昧起來。
段業悄悄瞟了謝靈一眼,見謝靈臻首微垂,面色嬌羞,心裡不由得一蕩。
這個妹妹,可以把啊!
可是還沒等段業開口,門「吱呀」一聲開了,氣氛全破壞了!
謝靈就像突然覺醒了一樣,馬上恢復了鎮定,坐在那裡,再也沒有一個少女特有的嬌羞,而是冷然不可侵犯。
多好的機會啊!就這麼錯過了,段業有些不爽的看著門口,果不然,進來的是衍生!
段平畢竟年長,人情世故什麼的他太清楚了,怎麼也不會在段業關著門時不敲門不打招呼就進來,衍生則不一樣,仗著段業叫了幾聲師父,從來把自己跟段業當平輩。
衍生進來,見一男一女二人都奇怪的看著自己,心知不妙,故意呵呵笑道:「怎麼,我是不是來得不巧?你們要幹什麼就接著干吧,非禮勿視的道理,衍生還是明白的。」
段業聽了,氣的差點給他一腳,你也知道自己來得不巧啊?可惜想想,自己本事雖然大有提高,單挑大概還是打不過的,只能忍氣吞聲道:「沒什麼,你要來便來,我和謝姑娘光明正大,坦坦蕩蕩,還怕見不得人麼?」
衍生只是摸著後腦,嘿嘿訕笑,卻是不答話了。
謝靈優雅的起身,對衍生欠了欠身,算是見過,然後對段業說道:「既然你還有事,小妹就先告辭了需要找你時,我會自己來,就不必遠送了。」
段業挽留不住,只好眼巴巴看著美人裊裊娜娜的出了門,也沒有辦法。
「哎,還看呢,都走遠了。」衍生好死不死,還敢搭腔。
「都怪你!你這時候進來做什麼?」段業一點也不客氣,沒好氣的說道。
「喔,要不我給你追回來?」
「少廢話,你要說什麼?快點說。」段業在衍生面前可不比裝斯文,二郎腿晃呀晃的,甚是得勁。
「其實呢,我也沒啥大事。」衍生拉長了聲音,見段業幾乎要殺人的目光,忙迭聲道:「這事兒也不小,不小!」
「你要是再不說,就永遠不必說了!」段業陰測測說道。
「是師父啦……」衍生掃視了一眼四周,確定沒有人偷聽,然後壓低聲道:「師父讓我給你帶個話,師娘要見你。」
「師娘?」
「哎呀笨死了,師父不是被逼著娶了一房老婆麼,就是她,要見你。」
段業想起來了,當時呂光為了殺鳩摩羅什的威望,逼著鳩摩羅什取了如今龜茲王帛震的女兒阿妙莎,當然段業心中曉得,鳩摩羅什雖然表面屈服,心中卻極為仇恨。只是娶了就娶了吧,那女人要見自己,是個什麼意思?
見段業很是疑惑,衍生一攤手,「我可不知道為什麼,師父讓我傳話,我就傳話了。」
「是現在麼?」
「當然了,不然我幹嘛那麼急匆匆的進來。」衍生一副你很笨的樣子。
「好,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段業果斷說道。
「嗯。」
阿妙莎,這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女子,會掀起怎麼樣的波瀾呢?
見面的地點,自然是在羅什塔。先前鳩摩羅什已經知道,呂光是一定會東歸的,沒有必要給自己修建新的廟宇,可是名份上既然已經成親,自然不能住在宮裡,於是就帶著阿妙莎進了羅什塔。
只是,鳩摩羅什雖然成親,但並未還俗,羅什塔依然以僧侶為主,這時候住進來一個妙齡女子,說白了,不過還是呂光對他們的羞辱罷了。羅什塔內掛單的人雖然不多,可也是個個憤怒。
不過,據衍生說,鳩摩羅什對這一切很憤怒,而且進了羅什塔後,就一直閉關不出,很可能根本就沒有和阿妙莎同房!這一番話,說的段業心裡又有些奇怪的聯想。
這女人不會要勾引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