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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敵意 文 / 狐乙

    唐嵐立在窗前,若有所思地看著遠處。青羽門的大殿正在目光所及之處,殿頂之上四隻鷹形飛簷,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雙翅大張,仿若正在鷹翔天際,尋找著獵物般。

    那個小傢伙,似乎有點不一般。唐嵐絲毫不關心眼前的景色,還在想著那受傷的少年,這少年正是狐乙。

    傷勢如此之重,縱是練氣十層的弟子也不能撐了多久。而那少年,只吞了一粒再造丹。就能支撐了大半日的時間,被幾個弟子抬著顛簸了數百里,回轉山門。自己到時,那少年竟然還能吊著一口氣,沒有斷了生機。

    更奇怪的是,當自己給那少年療傷之時,發現那少年胸腹雖然重傷,但是主要的經脈竟然都沒太大的損傷,就好像,好像那只妖狸獸,每一爪下去,都有了分寸,只傷皮毛,不動筋骨一般。

    自己也曾自己的探查了那少年一番,但是毫無發現,那少年除了資質稍好一些之外,與其他人一樣,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

    但就是這沒有任何特殊之處,讓唐嵐起了疑心,正是因為這少年看起來太普通,所以才更讓人覺得不對勁。

    「希望是我看錯了!」唐嵐輕歎一聲。

    時間過得飛快。

    狐乙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了,這段時間,郭習經常過來看望狐乙,和雷小石他們也混熟了。

    雷小石,陳炎和包勇三人,都是入了外院沒幾年的少年,修行也低微,平日裡和狐乙一樣,極少走動。見識如何比得上郭習這外院的老油子,經常得聽那郭習講那許多的八卦事情,被那郭習唬的一愣一愣的。這時候,狐乙一般都坐在床上,笑著聽那郭習吹牛,偶爾笑罵他幾句,郭習也不惱火,厚著臉皮繼續說他的故事。

    這一天,狐乙正坐在床上看書,剛看得興起,就聽得外面一陣嚷嚷,接著屋門便被呼的推開,狐乙一抬頭,便看見郭習滿面油光的衝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雷小石三人。

    「小乙,你什麼時候能踏進練氣七層啊?」郭習兩步衝到床前,興奮的問道。

    「七層,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別管為什麼,你先說什麼時候突破七層吧!」郭習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雷小石三人跟在後面,也都一臉奇怪的表情,怪異的看著狐乙。

    「嗯,練氣七層麼。受傷耽誤了幾天,不過因為經脈沒什麼損傷,所以修煉的速度並沒有落下。穩妥一點的話,明年吧!」

    「明年,那你明年五月之前,能到七層嗎?」

    「五月之前,差不多吧!」

    「哈哈,成了。」郭習聽了狐乙肯定的答覆,立刻開心的大笑起來。雷小石三個人好像也都鬆了口氣一般的,頓時個個喜上眉梢!

    「你們,四個人搞什麼名堂?天上掉錢了?」

    「小乙,嘿嘿,你不知道啊!你這段時間養傷,外面已經有了你的傳說啦!」

    「傳說,什麼傳說?」

    「你現在是外院的名人了,你知道麼?練氣六層弟子,斬殺低階元靈獸,而且是敏捷異常,連築基弟子看了都頭疼的妖狸獸。有的人說你天賦異稟,還有人說你其實是內院重點培養的弟子,早早就給了術法修煉,還有的說你肯定是上十年這批弟子中第一個到達練氣七層的弟子。」郭習興奮的著,差點都要手舞足蹈起來。

    雷小石也在旁邊大聲說道:「是啊,小乙,你不知道,我們幾個在外面的時候,經常還有人主動過來跟我們說話,問問你的情況,哈哈,咱們都沾你的光了,他們都變得客氣了。」

    「是的,是的。就連各處的執事,還經常跟我們閒聊,然後問你小乙的事呢!包勇對吧。」陳炎也跟著興奮的說道。

    「嗯,是的!」

    郭習一揮手,打斷了他們三個的話語,「哎,總之,咱們都是小乙的好朋友,小乙你給我們爭光了。而且你一定要快一點,把他們都壓下去。」

    「嗯,為了小乙能夠加快速度,第一,從今天起,小乙每個月的雜役,你們三個幫他做了。第二,從今天起,小乙要專心修煉,吃飯洗衣服打洗腳水之類的活計,你們三個也幫他做了。第三,從今天……」

    「喂,郭習,事情咱們都做了,那你做什麼?」雷小石蹭得冒出了一句。

    「就是們三個做事沒意見,那你呢?干看啊?」

    「我嗎,是整體負責整體統籌,安排小乙的生活起居修煉等各方面事宜的,我是大總管」

    「大總管也得幹活,你就負責一日三餐給小乙送飯!」

    「小石,我覺得郭習衣服洗得不錯!」

    「什麼啊,起居交給郭習,我們負責雜役!」

    「起居?他能照顧好啊?送飯簡單的交給他還差不多!」

    狐乙坐在那裡,看著四個人熱烈的討論著自己的生活工作,而自己這個當事人,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想到這裡,便起了身,走到他們幾個身後,拍了一下郭習的肩膀:「喂,我現在需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

    郭習回頭看了看他,轉過頭去又繼續討論了起來。

    「好吧,那我決定後年再衝擊七層,厚積薄發啊!」狐乙雙手放在腦後,輕鬆寫意的轉身,準備出門去小院裡活動下筋骨。

    「哎哎哎!小乙,小乙,不要走啊小乙。」

    郭習忙不迭的衝了過來,一把抓住狐乙。

    狐乙看也不看,「理由!」

    「什麼理由啊?」郭習一副彷彿「不懂你在說什麼」的表情,無辜的看著狐乙。

    「我曬太陽去」狐乙又要往門外走。

    「哎哎。」郭習趕緊衝了上去,擋在門口,「嘿嘿,我那什麼,我說還不行嗎!」

    「說吧,我聽著。」狐乙找了個凳子,坐了下去,在那定定的看著郭習。

    待得郭習哼哼哧哧的把一番緣由說了出來,狐乙的眉頭也慢慢的蹙了起來。

    事情是這樣的,當日狐乙殺了妖狸獸重傷被送回山門,之後,唐嵐又出現在外院,幫狐乙治傷。這些事情傳了出去之後,一些心思靈動的外院弟子,便覺得自己看出了苗頭。要知道,普通外院弟子,如何能讓凝丹期的五代弟子出手救治,就算是個潛力不錯的外院弟子,能有個內院長老出手,那就是莫大的榮耀了。而這名頭不響的狐乙顯然是來頭不小,再加上狐乙平日裡低調異常,受了傷後又一直閉門不出,傳言便多了起來。

    郭習在狐乙面前所說的,只不過是一些表面上的傳言,私下裡的則更是傳的啼笑皆非,比如就有傳言說,狐乙其實是唐嵐的私生子,還有的人說,其實狐乙是掌門人的嫡系後人等等。這些話,郭習也偶爾聽到,但那裡敢去與狐乙說。

    但這些本來還不是問題,麻煩是出在郭習這裡。郭習平日交遊廣泛,但因為資質平庸,實力又低,經常得被一些弟子欺凌。不過,自從狐乙殺妖狸獸這事一出,許多人對郭習的態度忽然來個大轉變,平日裡瞧不起的,現在低頭哈腰,平日裡眼高於頂的,現在也是客氣的跟郭習說話,就連一些練氣十層的弟子,也經常與郭習聊上幾句。一開始,郭習是驚訝莫名,受寵若驚,後來,慢慢一尋思,便覺察出其中不同的味道了。

    他知道,自己是因為狐乙這個朋友,使得那些個人對待自己的態度,也不同了起來。這些人態度的突然轉變,慢慢的也讓郭習稍稍的膨脹了起來,經常到處去講自己如何如何與狐乙認識,如何如何幫著狐乙殺了那妖狸獸,又如何如何狂奔數百里,將狐乙送回山門。看著眾人那熱切羨慕的目光,一種從未有過的優越感,慢慢的開始蔓延。

    但是巧不巧的,郭習某天與幾個弟子吹牛之時,便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他說狐乙天分如何如何之高,同期中沒人比得上,狐乙肯定第一個踏入練氣七層,而且會將其他人甩得遠遠的。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這話經那有心人一說,就變了味道,之後便七拐八拐的傳到了吳昊、孫露的耳朵裡。

    這吳昊聽了,只是笑了笑,便沒去理會。那孫露聽了這話,當場勃然大怒,直說狐乙太過狂妄,眼高於頂,並且放出話來,就算狐乙背後靠山再大,她也要與狐乙比上一比,看誰先踏入練氣七層,修得術法,並說自己會在練氣七層等狐乙,等狐乙也踏入七層,要跟狐乙約戰,比上一場,看看同期之中誰最厲害!

    聽完了郭習的講述,狐乙坐在那裡,眉頭緊鎖,一言不發。

    郭習這時心中惴惴,只拿眼睛偷瞄那狐乙,看狐乙一小會仍不說話,終於硬著皮頭說道:「小乙,這事是我不好,我不該給你惹麻煩,不過……你應該不會輸給那丫頭吧!」

    狐乙站了起來,踱了兩步,走到郭習面前,又看了郭習兩眼,輕輕說道:「郭習,我們是兄弟嗎?」

    「是,我們當然是兄弟啦!」郭習聽得狐乙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有些話,我要是說的不對,你擔待一些。」

    「小乙,有話直說,我郭習聽著。」

    「好,那我說了。郭習,我剛才那樣沉默,並不是因為你說的話,惹起了孫露的敵意。練氣七層,只不過是我萬里征程上的一小步而已,凝丹,金丹,後面還有無數的對手敵人等著我,無所謂,她要戰,那就戰吧!我不舒服,是因為你郭習。郭習,我希望你能知道,作為兄弟,我想你強大起來,我也相信你能強大起來,而不是拿著虛的名頭在外面招搖,那樣的你,永遠強大不起來。」

    郭習低著頭,呵呵一笑,抬起頭:「小乙,你也知道,我這人資質太差,這輩子就這樣了。靠著你狐假虎威一番,也能過把癮啊!」

    狐乙看著郭習那熟悉的面孔,心中一陣酸楚。他知道,郭習經歷過許多他沒經歷過的酸楚和掙扎,若不是妖狸獸,他們兩人最多只能成為一般的好朋友,而不是生死的兄弟,面前的這個兄弟,心中有著不為人知的痛苦、辛酸和那隱藏更深的自卑,卻從不表露在外,樂天的外在和整日裡嘰歪的嘴臉掩蓋了他的本心。

    狐乙搖了搖頭:「郭習,天份真的那麼重要嗎?修道修的是什麼?向道恆心,修道堅心,直指的是道心,修的也是心,而不是天份。你看看那些毫無天份,連修道門檻都摸不到的人,終生蠅營狗苟幾十年化做塵土,你有什麼好自卑的?對那些億萬人來說,你已經有了莫大的機緣,但你現在卻在浪費這個機緣,只拿著天份低來做借口,就整日的麻痺自己。」

    狐乙止住了越來越高亢的聲音,頓了頓,緩緩的說道

    「你可以的,只看你有沒有一顆道心。」

    「謝謝你,小乙,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郭習淡淡的說道。

    「郭習……」

    「小乙,不說這個了。」郭習忙的打斷了狐乙的話語,「給我們說個實話吧,什麼時候能踏入七層。」

    狐乙看了看郭習,心中暗歎一聲,看來郭習的心思很重,不是一次兩次能解決的,慢慢來吧!

    想了想,便說道:「還有兩個月過年是吧?那麼,最遲過了年的二月,我便能踏入七層!」

    「哈哈,這次我是真放心了,你肯定超過他們!」

    雷小石三人見得氣氛緩和了點,也忙了湊了過來,陳炎說道:「郭習,他們兩個大概什麼時候,你這個萬事通應該是知道的吧!」

    郭習看了陳炎一眼,撇撇嘴,一副鄙視的嘴臉。

    「萬事通這三個字,可是金字招牌。孫露,上次衝擊七層失敗,至少要半年才能再次衝擊,這是一個月前的事,也就是說,孫露至少要五個月。至於吳昊,沒有衝擊過七層,根據各方面綜合情報,應該跟孫露差不多,要五個月左右。」

    「郭習,給我介紹介紹這兩個人。」

    「好的。吳昊這人是……」

    郭習的收集情報派上了用場,開始給狐乙詳細的介紹這兩人。對於這兩位同一期中能和自己站在一個高度的對手,狐乙很有興趣,自從聽到這兩人的名字後,狐乙總是覺得,和他們會有一些故事發生,而這故事,也許就是郭習幫著起的這個頭吧!

    以下為作者自言自語:

    打字,真是很累的工作,常常是頭昏腦脹,兩眼昏花。

    不過,當看到自己碼的閒文,慢慢的越來越多的時候,那種成就感,也真是甜美。

    一個點擊,一個收藏的增加,都能讓我美上個半天。

    就如同修士一般,一點點的積累,一點點的成長。

    終有一天,會踏上更高的階段。

    天道酬勤,我相信。

    天道酬勤,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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