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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弟子 文 / 狐乙

    「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麼,一群土包子,跟我上山。」那個稍矮點的少年,衝著幾個小童喊道。

    那幾個小童見得二人如此囂張,個個都縮了腦袋,不敢言語,忙不迭的跑了幾步跟過來,

    「師兄,請問我們去哪裡?」這時候,也只有狐乙敢說上幾句。

    那稍矮的少年,斜了狐乙一眼:「你叫什麼名字?」

    「稟師兄,我叫狐乙,你叫我小乙就行了。」

    「小乙,我姓田,你叫我田師兄就是了,那個是杜師兄。另外一點,看你比較順眼,提醒你一下,日後在山門之中,總不要太張揚,免得惹上什麼麻煩啊!」

    聽著田師兄意味深長的話語,狐乙也是心中微微一熱,這二人雖有些囂張跋扈,倒也本質不惡,言語上欺侮幾句,但也提醒了自己,讓自己對修煉的生活有了進一步的瞭解。修士,也不是個個都與世無爭,大道三千,不同的道,便是不同的行事風格罷了。

    一群人,沿著青玉路,一路走來,只見山勢漸漸升高,周邊霧氣也稍濃了一些,這些霧氣,便是在山腳所看見的雲朵吧。又走了一會,面前山勢忽然平整開闊起來,狐乙眼尖,便看見前面遠處似乎有些屋角飛簷隱藏在林木中。

    果然,再走了一會,便一條少窄的青玉路分了出去,田師兄和杜師兄引著眾人,便拐往支路上,向著那些房子走去。

    「前面便是外門弟子,也就是你們以後要生活許久的地方了。」田師兄對狐乙說道。

    「也許是一輩子生活的地方了,哼哼!」杜師兄譏笑道。

    若是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那還不如留在鯨龍書院呢。不行,我可不能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我要更上層樓,去向更高的地方。

    狐乙,看向那仍舊隱藏在雲霧中不可見的山頂,那裡,就是更高的地方,也應該是青羽門核心所在吧。

    轉過一個彎,便終於看到了這綿延一片的房舍,多是些普通的青磚瓦房,中間能偶爾看見幾座小樓,也是青磚砌成,都只有二三層高,最高的那座,也只大約有個四層。入眼的青磚圍牆之上,佈滿了綠色的青苔,想是這山裡霧大,常年累月,便是青苔叢生。圍牆上有一大門,門牌上書兩個大字「外門」,似是金漆寫成,但是經年累月,金漆剝落殆盡,只剩烏黑一片,偶有一點金星罷了。整個外院便如同一座古舊的廟宇,再加上毫無人聲喧嘩,更顯得死氣沉沉。

    田師兄一行人到了門前,便打了個手勢讓狐乙他們停住,田杜二人進了門房,一炷香的功夫,只見田師兄獨自出了來,手中拿著一個名冊,對眾人說道:「呆會我叫到誰的名字,誰便進去,領取本門備品,備品有號牌一個,練氣功法一本,衣服一套,修士雜聞錄一本,都是你們必須的物品,自己要清點仔細了,知道了沒有?」

    「知道了」

    「陳炎」

    「到」

    「李星文」

    「到」……

    韓瀟落了法器,便大步向主廳走去,還沒入門,便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哈哈,韓師弟回來了,十年不見,可否帶了些好苗子回來啊?」

    韓瀟一笑:「上官師兄又笑話小弟了,這百年來,哪次不是上官師兄為本門貢獻最多啊。」一邊說著,一邊大步進了大廳,便站定行禮:「韓瀟見過朱師兄,上官師兄。」

    「嗯,師弟客氣了!」廳中三人,一個便是那被韓瀟稱作師叔的白鬚老者。另一個中年人,一身灰色衣衫,頭紮書生巾,面色蒼白,坐在下首第一位,雙眼似閉非閉,整個人透著一股神秘的味道,正是青羽門五代弟子之首,朱桐。

    第二位便是那五代弟子中的二師兄上官遠,滿頭長髮披散,也不扎束,衣衫只隨意的穿在身上,虎目濃眉,半點也不像修道中人,正笑呵呵的看著韓瀟。

    韓瀟便是排行老三,至於還有位四師弟譚長非,剛才韓瀟已經從兩位師侄那裡知道他尚未回歸山門,便也沒問。

    只向上首的老者稽首道:「韓瀟見過師叔,從鯨龍書院帶來的七名童子,已經交由田文,杜彬送往外門,弟子前來覆命。」

    「知道了,你先坐下,與你的師兄敘敘舊,等長非回來,還有事交代,長非也已經快到了。」

    「是!」

    韓瀟聽得老者吩咐,便去上官遠下首坐定。

    那上官遠湊了過來,笑呵呵的問道:「師弟這十年來,功力精進了許多,是否開始凝丹了?」

    「嘿嘿,二師兄莫要取笑我啊?我這點微末功力,離凝丹還有不少距離呢!」

    上官遠看了韓瀟如此一說,撇了撇嘴:「你們幾個,哼,都是謙虛的緊啊!都快結丹的說自己才凝丹。已經凝丹的,說自己還沒開始!矯情個什麼勁,真是的。我就不謙虛,我現在已經踏入凝丹中期了。」說著,便還往上首瞟了瞟。

    韓瀟聽得上官遠如此一說,也是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這二師兄一向是直脾氣,不喜歡虛的,當下也被頂得無話可說。不過聽得上官遠一說,也才知道,原來大師兄朱桐居然已經開始結丹了,一旦結丹成功,青羽門便是又多了一個金丹高手,這自然又讓青羽門多了一份立足的實力。一看過去,只見朱桐仍是定定坐在那裡,絲毫不為上官遠的話語所動,也不禁欽佩起自己大師兄的這份莫名的定力。

    「嗨,韓師弟,想什麼呢?問你這次可有帶了好苗子呢?」

    「啊!」韓瀟被這一聲雷吼般的聲音嚇了一跳,猛一醒,就看見湊過來的上官遠的大腦袋,和滿頭的青筋。

    「咳,咳……沒沒想什麼呢,哦,這次從鯨龍書院帶過來七個小童,資質還算不錯,其中有一兩個可以期待一下。」

    「叫什麼名字啊?」上官遠聽得韓瀟如此一說,便是眼前一亮,忙湊的更近了些,青筋滿面也換了笑臉。

    「哎呀,上官師兄,其實這幾個小童都是頑劣不堪,資質也就那樣罷了。對了,上官師兄遊歷十年,想必發現了不少可造之才。」韓瀟一見上官遠的這幅笑臉,便知道這個師兄不懷好意,想打他帶回來的這幾個小童的注意。

    要知道,青羽門現在自開山門,收徒傳道的五代弟子也就他們四個,所以,四人這幾十年來的主要事情,也就是在外遊歷尋找可造之材,每十年一期,帶回山門,讓這些苗子,加入外門開始修煉。若是其中有些人能在外門中達到練氣頂峰,便由門派幫他們築基,一旦築基成功,便成內門弟子,而其中能力超群者,便可以拜在這幾位五代弟子門下傳承道統。至於那些普通的內門弟子,雖然也說是號稱六代弟子,但其實根本不能算是傳承了青羽門的真傳,將來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做個執事長老之職,直到壽元耗盡老死山門,或者是中途隕落罷了。

    當然,即使是普通的築基弟子,都能比普通人壽命長上一兩百年,所以,也有那許多凝丹無望的弟子,便開始四處遊歷,期望尋得一些機緣,能夠借外力凝丹,雖然借助外力便斷了大道,但是又能比築基期多延續個數百年壽命,也可以樂的多逍遙人間,總比那金丹不成,一命嗚呼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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