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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任誰喝了四瓶白酒直接昏迷過去,再接著拉到醫院裡去洗了胃,恐怕第二天都會起不來床了。
可是事實上楊青烏這個牛犢子還真像一隻勤勤懇懇的大黃牛,有著恐怖的生物鐘,凌晨不到五點的時間準時的睜開了眼。
如果這是一個冗長的夢,夢裡是自己這麼多年珍藏在內心的記憶,恐怕也是一個可以驚醒好幾次的噩夢了吧。
在這個光影破碎的夢裡,各種各樣的人不住的說著話,各種荒誕的情節不斷上演。
有溫暖陽光下,背著一個小書包牽著那個娟秀女人的微熱的手去學校開家長會。
也有少年在工地上挑起沉重的扁擔,整個肩膀被磨成一片片爛肉。
有在伏牛山那個不起眼道觀裡,和那個叫白熊的大個子一起跳到湖裡游泳,抓魚。
也有微有些青色胡茬的青年剛剛轉身,身後便是棍子直接砸上腦袋,接下來便是剛才還是一起配合著從一家工廠偷出光纜賣了錢的同夥的拳打腳踢。
有吃飽飯,有錢的時候心滿意足,也有誰在橋洞下,呼嘯著的北風刮過的寒冷
頭疼欲裂形容此刻楊青烏的感受或許已經不是太貼切了,恍惚間耳朵都有些轟鳴,胃裡面是繃的太緊酸楚,整個人感覺就像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
重新閉上眼,楊青烏輕輕咬著薄唇,眉頭微緊,漸漸的回憶起來了昨天發生事情的一些片段。
再度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伏在身邊睡的有些不安穩的蔣倩茹,輕輕的笑了笑。
望著天花板,問著醫院裡特有的消毒術味道,回憶像洪水猛獸般襲來,心中一直不願觸碰的疼痛是那樣的清晰,猶如切膚,甚與切膚。
慢慢升騰起雙眼的水汽,終歸還是流成了兩行淚水,輕聲呢喃的說道:
「對不起,娘!我沒用,讓人欺負了,讓您不安了!」
淚水還沒有完全乾涸的時候,猛然間驚醒,像是墜入深淵或是丟失了什麼,蔣倩茹滿臉驚恐焦急,看向床上的楊青烏時,神情明顯鬆了一口氣。
細細的愣神片刻,蔣倩茹笑了笑,儘管滿臉的疲憊,但卻依然美麗動人,令人心碎令人心動。
畢竟是察覺到了楊青烏眼角的淚痕,蔣倩茹也莫名其妙的心頭微微抽緊,現在她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這是愛上了這個男人,是在心疼他的傷心。
「對不起,讓你丟臉了,我就說了不去了嘛!」
聲音有些微啞,扯出的笑容似乎也沒有了往日的燦爛,不過楊青烏還是自然到彷彿昨晚去鬼門關轉一圈風輕雲淡的與自己無關。
「怎麼?你後悔了?」
促狹的笑容裡有寫連楊青烏都沒有察覺到的沉重,蔣倩茹細心的給他掖了掖被子,動作生疏到有些慌張。
楊青烏張了張嘴就要回答,不過就在他將要開口的時候,終於手忙腳亂的掖好了被子的蔣倩茹搶先開口道:
「楊青烏,我們談戀愛吧!」
聞言,驚喜霍然躍上臉頰的楊青烏過了一會兒還是像緩緩洩氣的皮球一樣,表情和身體都有些疲憊,沒敢看那雙迷人的眼睛裡閃爍的光芒,語調微澀的說道:
「你家人不會同意!」
「楊青烏,你不是說要追我要娶我的嗎?我最後一次問你,你愛不愛我,會不會和我談戀愛?」
蔣倩茹穿著楊青烏那雙明顯不合腳的皮鞋,腳步很響的走到窗口,望著依然黑暗的夜色幽幽的說道:
朦朧的燈光打在一張潔白的俏臉上,兩行比楊青烏更加洶湧的淚水無聲滑落,語調幽深平靜的令床上的楊青烏有些不安。
「你如果是覺的心中有些愧疚你…………」
「我就問你愛不愛我?」
語調高亢的讓楊青烏有些始料未及,被打斷的楊青烏也是一陣沉默,整個房間頓時也陷入了大團大團的沉默中。
和牆上的鐘錶的滴答聲一樣清晰可聞的還有兩個人的心跳聲。
良久的沉默過後,楊青烏終於開口輕聲說道:
「我會對你好!」
「你愛不愛我?」
「愛!」
「那說你愛我啊!」|
語氣有些著急,有些生氣,嘴唇還是不自覺的嘟起,和著兩行清淚,真是人家猶憐。
「我愛你,你願不願意愛我,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
「我願意,我願意,你要對我好,一輩子都要像這樣愛我!」
終於轉過身來的蔣倩茹,紅腫著眼睛,有些破涕為笑的說道:
楊青烏也笑了,只是笑容中有著滿滿的心疼,依然蒼白清瘦的臉頰此刻的笑容在蔣倩茹的眼中是那樣的耀眼奪目!
當天清晨,在楊青烏強烈的要求下,不知道楊青烏對醫院的感覺為什麼如此強烈,蔣倩茹只好辦了出院手續,忙上忙下的很是有一副乖巧小媳婦的模樣。
經過蔣倩茹的一直的堅持,楊青烏沒有直接回餐館,而是去了蔣倩茹的教師公寓。
當腳步有些虛浮的楊青烏站在蔣倩茹的門口時,心中感慨頗多,沒想到自己真的有一天可以如願以償的進入這個房間。
而且還覺得這一天來的是這麼的早!
掏出鑰匙開門的蔣倩茹也是有一些小心思在翻騰,第一次進來這個混蛋就強吻了自己,第二次進來還是強吻了自己。
這現在自己已經答應了他,他會不會再使壞啊!
從包裡掏鑰匙的時候,看到了那本她本來準備找楊青烏算賬卻沒料到發生這麼多事情給忘記的色.情雜誌,頓時面紅耳赤起來。
不了這一番誘人姿態落到楊青烏眼中卻是無比強大的誘惑。
「他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沒有力氣使壞了吧!」
忐忑的打開門,把楊青烏扶到自己的房間,蔣倩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到。
如同少女的心扉第一次向一個男子打開一樣,她的閨房也第一次迎來異性。
楊青烏的確是沒有力氣使壞了,倒在床上就就想好好的再睡一覺。
換做是誰從昨晚到現在沒有吃任何東西,然後喝下四瓶白酒被拉到醫院去洗下胃,都沒有力氣使壞了,即便有,恐怕戰鬥力也會大大折扣吧!
安頓好楊青烏蔣倩茹又緊接著連忙跑出去買了些稀粥包子之類的東西,她很細心的知道楊青烏現在還是餓著肚子呢?自己昨天卻吃的到現在還覺得撐呢!
一路上有些疲憊卻精神很好的蔣倩茹心裡盤算著自己曾經無聊買的一個菜譜放在那裡了?想著以後要學會做飯,要幫他洗衣服。
不自覺翹起的嘴角有著很容易察覺的幸福。
強迫著楊青烏吃了些東西,說了一句我去下學校,你自己好好休息!又仔細的掖了掖被子就離開了。
是在難以支撐的楊青烏又一次栽進睡夢中。
當趙浩這個兔崽子把楊青烏在我們蔣老師家裡,今晚估計不會回來的消息帶回餐館的時候。
眾人除了趙佳外無一例外的想到一句楊青烏這只癩蛤蟆祖墳上冒青煙了,居然還真被他勾搭上了一隻白天鵝。
趙佳則是一張小臉微微有些漲紅,邊扒拉飯邊嘴裡碎碎念著楊青烏這個負心的陳世美辜負了蔡言之的一片芳心,實在是混賬之際。
其實他們那裡知道此時稍感舒服的楊青烏剛剛醒來,吃了蔣倩茹帶回來的一些飯菜才感到渾身的精力恢復了一些。
「你不吃?」
一隻照顧伺候人的楊青烏被突然被蔣倩茹這麼個大美女照顧的有種是地主老財的不自在感覺。
「我不餓!」
這句話不假,自從昨晚賭氣似的吃了太多,在醫院裡吐了兩次才稍稍好些的蔣倩茹到現在還不餓。
吃完飯,二人坐在沙發上,氣氛有些沉默,有些旖旎,有些尷尬。
「那個……你好點了吧!」
「嗯,沒事了。」
「|那就好。」
「那個,我們……,我有些話是必須要說的,如果你還沒有考慮好的話可以不用這麼著急答應我,我有耐心等你,也由耐心去追你。」
楊青烏看著不遠處一個可愛的布娃娃,眼神眨啊眨的說道:
「我…….考慮好了。」
「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是有區別的,就像你以前所說的那樣,比如說你的童年從不缺這些洋娃娃,而我卻要喝一些很苦很苦的中藥,不捨得灑掉一滴,因為沒有錢捨不得!我要好好學習,那樣媽媽才會高興,她說讓我學毛筆字,讓我學圍棋,我就要很用心的去學,因為這樣她才會高興。」
楊青烏頓了一頓,指著那個洋娃娃問了一句那個貴嗎?
蔣倩茹沒有回答,依然像剛才一樣安靜沉默,像是在思考什麼,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我愛你,這是真的,我會掙錢養活你,這是我給你的承諾,不會變,我娘說,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就會想掙錢給她花,就想讓她每天打扮的漂亮,女人真正愛上一個男人時,會想著給他做飯,讓他吃的好吃,會給他洗衣服,讓他出門乾淨,我相信我娘的話,我是真的愛你。所以,我有耐心等到你想給我做飯的那一天。「
過了好長時間,蔣倩茹還是沒有說話,依舊坐在那裡,沒有距離楊青烏有多近,也沒有多遠。
楊青烏有些不安,有些疑惑的看著蔣倩茹。
終於,蔣倩茹站起身來,嘴裡輕聲的說著:
「我說放哪裡了,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在這裡。」
從一個抽屜翻找了好一會兒才拿出一本書,才起身回來。
那是一本菜譜,上面的封面有些脫落,有些灰塵,但還是有著色彩斑斕的佳餚。
目光堅定而溫柔的望著一臉複雜表情的楊青烏,還是沒有說話。
的確是腳步有些侷促的走到了蔣倩茹的身前,看著一張俏臉,道:
「做我的女人吧!」
「可我還不會做飯呢,還不會洗衣服,你還沒有掙很多錢養活我呢,雖然我吃的不多,可是我真的喜歡漂亮衣服啊!」
漂亮的眸子眨啊眨,嘴角翹啊翹,心也是碰碰的跳啊跳!
猛的一把抱起蔣倩茹,走向房間關門前一句淡淡的老子這輩子拼了命也給你買夠漂亮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