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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泥水裡的狗尾巴草 第三十六章:我心中有刀馬,可踏青雲 文 / 刀馬旦

    依然滿地打滾求紅票求收藏,好吧我逃課了……

    然後就是明天的章節是煽情把自己煽哭的,希望你們也能被感動,貌似說錯了鳥!

    和父親親暱了好一會兒的蔣倩茹有些羞澀的看向站在一邊的楊青烏,向他揮了揮手,示意走近些。

    楊青烏連忙走上前,面帶微笑的對著蔣松喊了一聲叔叔好,舉止倒還算得體。

    「你就是楊青烏?」

    「嗯,是。」

    「倩茹說你是她的准男朋友,是怎麼回事啊?」

    蔣松舉止十分儒雅,並不是像一些被體制化的官員一樣舉止語調都透露著一股濃重的官氣,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大學教授,只是眉眼間還是有著淡淡的威嚴不容忽視。

    「這個,倩茹說是要給我一個追去她的資格,所以才算是准男友吧!」

    一旁挽著父親的手臂,微露些小女兒姿態的蔣倩茹讓楊青烏忍不住看了一眼連忙收回視線。

    「好啦,倩茹去找你奶奶去,我和這個小伙子聊一會兒。」

    面對寶貝女兒的感情大事,一向寵溺有加的蔣松自然是要好好的瞭解下楊青烏,所以這才打發女兒出去好二人單獨聊一會兒。

    蔣倩茹也知道父親的用心,所以輕橫了楊青烏一眼,意思是讓他小心對待,然後就掩上房門就離開了。

    書房裡除了蔣松身後有一個黑棕色的大太師椅外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做,蔣松也沒有坐在那裡像三堂會審一樣的擺出一幅嚴父的樣子和楊青烏說話,招招手二人一起走到巨大的書架前。瞟了一眼楊青烏頭上用的過多的發膠,眼神閃過一絲笑意,語氣卻有些嚴厲的問道:

    「跟我女兒發展到什麼程度了,牽手了還是接吻了?」

    聞言大感頭疼的楊青烏心想親嘴的確是親了,還親了兩回呢,可是都不是蔣倩茹自願的啊,又不敢騙這未來的老丈人,生怕蔣倩茹什麼都告訴他了,最後一咬牙索性說道:

    「接吻了。」

    「什麼,你小子追了多長時間了,膽子不小啊!」

    「咳咳咳,兩個多月了。」

    看著蔣松大有寶貝女兒被自己欺負的嚴厲神色,楊青烏支吾著硬著頭皮答道:

    「算你小子厲害,能讓我女兒看上。」

    看來蔣松的確是不知道實情,還以為蔣倩茹對眼前這個冒不出眾的青年情有獨鍾呢。

    「名字叫楊青烏,挺奇怪的名字有什麼說道沒?」

    抽出來一本《官場現行記》,蔣松隨口問道:

    「有。」

    刁民性情的楊青烏就算再敢作妖也是不敢對蔣倩茹的父親有絲毫不敬,老老實實一板一眼的答道:

    「青龍過眼千卷書,烏鳳棲肩萬里路。」

    隨手翻著裝幀的很是精美的書籍的蔣松有些驚詫的抬起頭,目光微亮的看向楊青烏微有些蒼白清瘦的臉頰,顯然第一次穿正裝看起來有些不自然但也算是精神。

    被蔣松看的很不好意思的楊青烏咧嘴一笑,腦海中一閃而過是那個端莊秀麗女人站在家門口等自己的身影,微微有些失神。

    越看越覺得順眼的蔣松也是微微一笑,覺得眼前這個小伙子不錯,起碼看起來比張學武油頭粉面的舒服多了,安靜有耐心,懂分寸。

    「我聽倩茹說過你的字寫的很好,以前練過?」

    「小時候寫過一段時間。」

    楊青烏謙遜一笑,漸漸沒有開始那麼緊張的說道:

    「來來,給我寫兩個字看看。」

    不由分說的就拉住楊青烏的胳膊走到了巨大的書桌前,興致勃勃的鋪好一張上好的宣紙,打開硯蓋,指著一旁懸掛著各種各樣的毛筆的筆架讓他自己選筆。

    根本不敢拒絕的楊青烏只好摘下一桿老周虎臣筆莊制的紫毫筆,微微沉吟片刻,沾墨寫下一行——「我心中有刀馬,可踏青雲。」

    骨架奇正相交,線條筆畫多變,裝換處卻渾厚凝重,筆鋒淋漓盡致的全是凜冽和張揚的韻味。

    蔣松深深看了眼桌子上墨跡還未干的字,眼神複雜,語調微有些清冷的說道:

    「你是在向我保證些什麼?」

    將筆輕輕的掛回去,楊青烏微微不自覺的彎了彎腰,眼神平常依舊的望向蔣松,卻並未答話。

    就在蔣松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了,正是蔣倩茹的母親孫麗霞,風韻動人的臉頰上有些焦急的期待和刻意的莊嚴,對著門裡的楊青烏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眼,臉上有些不易察覺的失望卻還是清晰的落在楊青烏眼中,不動聲色的對著這個明顯就是蔣倩茹母親的中年女人禮貌一笑,穩重而得體。

    一旁的蔣松看到這一幕卻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浸『淫』官場數十年的他隱隱的感覺到了身邊這個年輕人的失落和不快,卻還能這樣面不改色很是得體的應對著,就連一向精明強幹不苟言笑的孫麗霞也是含蓄和藹的一笑。

    「蔣松,媽讓這孩子去那邊說會兒話。」

    很顯然早已對蔣倩茹口中的那個男朋友期待已久了,所以在剛才見到女兒後就連忙詢問女兒是不是有帶來他。

    得到確認後立刻馬不停蹄的走了過來,身後還跟著三四個渾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皆是一臉好奇的不停向房間內張望著,估計是蔣倩茹的姑姑嬸嬸之類的了。

    示意楊青烏可以離開後,楊青烏恭敬的沖蔣松彎了彎腰後才轉身離開。

    眼神複雜的蔣松怔怔失神片刻,輕歎一聲重新拿起那副墨跡微干的字,寥寥十字,撲面而來的是越來越濃重的跋扈和張狂。

    究竟是什麼樣的青年才能寫出一副這樣的字呢?

    二樓的另一個房間內,蔣倩茹正給一個一身喜慶。紅裝,滿頭銀髮,年齡和常阿婆相仿的老太太的邊揉肩邊說著話。

    見楊青烏進門,還有一群姑姑嬸嬸打趣的目光下,蔣倩茹很不爭氣的臉紅了,看著母親微有些失望和不快的神情,心中有些低落且賭氣似的暗道:

    「哼!楊青烏讓你不知死活的敢強吻我,還敢死皮賴臉的說愛我,要追我,看你怎麼過我媽這一關吧!」

    「媽,這就是倩茹帶來的年輕人,叫楊青烏。」

    孫麗霞今天也是一改往日經常黑色職業套裝的風格,一身很喜慶的裝扮,想來是因為老爺子的大壽。

    很恭敬的衝著蔣老爺子的老伴,也就是她的婆婆黃淑萍說道:

    身後的楊青烏立刻上前一步,沖老人家語氣親熱的喊了聲奶奶好,倒也不算過分,只是聽在孫麗霞耳中卻有另外一番感覺,臉色不自覺的有些陰沉。

    目光不留痕跡的落過黃淑萍身後的蔣倩茹,傳遞了一個很辛苦的眼神。

    微紅著一張俏臉的蔣倩茹沒有絲毫回應,眼神中有些淡淡的期待和不安。

    果然,真正的三堂會審開始了,面對蔣家的女性家長很拘謹的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的楊青烏大感頭痛,但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的嚴陣以待。

    「青烏啊!你和倩茹是大學裡的同學?還是工作後認識的?」

    首先發問的自然是蔣倩茹的母親孫麗霞,一絲不苟的形式著丈母娘看女婿挑剔的目光。

    「工作後。」

    「你多大了?」

    「25了今年。」

    「現在做什麼工作?」

    「額…在一家餐館打工。」

    從進來就一直畏首畏足的楊青烏終於壓抑不住骨子裡的刁民稟性,看著一屋子珠光寶氣,盛氣凌人,看自己或多或少流露的輕視和失望,本能的扯出一張笑臉,不知死活的開始了他的反擊。

    「打工?」

    一旁坐在一旁身材有些走樣卻依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彷彿是聽見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表情誇張夾雜著些許幸災樂禍的說道:

    她是蔣倩茹的三嬸子,也是出自門當戶對的官宦大家,一副大小姐做派,和孫麗霞也是面和心不合,經常暗地裡較著勁。

    孫麗霞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樣,但還是接著問道:

    「是在餐飲業做總經理什麼的嗎?」

    清楚的感受到了孫麗霞的不快,卻還一臉誠懇和靦腆的接著答道:

    「呵呵,不是啊!阿姨,是在一家東北餐館給人家端茶倒水的那種。」

    此言一出,房間裡的眾人立刻面面相覷,鴉雀無聲,孫麗霞一直掛在臉上的和藹神色也是瞬間變為冰冷,不輕不重的橫了一眼一旁大有一切與我無關的蔣倩茹。

    知道楊青烏這廝的刁民脾氣上來的蔣倩茹心裡也是微微有些緊張,就像第一次為了整給她挖坑的張學武,永遠是在一張笑臉下掩藏著一肚子的壞水。

    「你家是那的?家裡還有什麼人?」

    見一眾女兒兒媳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老太太黃淑萍有些不滿的掃了一眼,房間內立刻安靜下來,接著語氣慈祥的問道:

    「老家是在河南的,爸媽都過世了。」

    語氣微澀卻依舊顯得彬彬有禮的答道:

    此語一出,整個房間陷入一片安靜,關於楊青烏的身世蔣倩茹也是第一次聽他說,聞言也不禁一陣沉默。

    孫麗霞終於收起了那僅有的一些和藹和好奇,把楊青烏徹底打入死地。

    家境一般到沒有什麼,只要孩子肯上進,性格好,又和倩茹脾氣合得來,費點心思給他個錦繡前程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像楊青烏這樣一沒學歷二沒家世,父母不都在世來歷不明的斗升小民還真的不能把女兒的終身大事給托付了。

    「哦,是這樣啊!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黃淑萍一臉慈祥很是憐憫的說了一句,楊青烏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孫麗霞自然也是沒有了想問下去的意思,起身說了聲我出去打個電話便離開了。

    接著七大姑八大姨又問了一些問題,多是些男青年相親是會被問到的問題,楊青烏的回答自然是令眾人大跌眼鏡,看向蔣倩茹的眼神也是多了一些不解。

    起身離開的孫麗霞自然是沒有打什麼電話,逕直走到蔣老爺子的書房,也就是蔣松剛才和楊青烏談話的房間,敲了敲房門喊出了站在桌前不知道沉思些什麼的蔣松。

    原來蔣老爺子早有規定,蔣家的女人不能進書房,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怪癖好!

    「以前不管你怎麼寵,什麼專業學校工作都由著她,我都不管,這次你必須聽我的,她和這個楊青烏堅決…….!」

    話還沒有說完,一向對老婆陽奉陰違,喜歡耍寶的中年男人沒有像當初蔣倩茹每次和她母親對抗時,一邊敬著軍禮說誓死效忠老婆大人轉身卻給了女兒足夠的經濟援助,深深的看了孫麗霞一眼,微有些歎息的說道:

    「我要是一個女人,肯定會嫁給他,但是我的女兒我不捨得嫁給他。」

    如果這算是一個評價的話,對於這個曾經有著大把的機會去攀爬一個錦繡前程,為了侍奉母親和養育女兒而拒絕了多次組織部的談話,現在只是一個正廳級,醉心於詩畫古文,疲於官場卻政績斐然,一向苛求完美的蔣松來說這已經算是有些過分的讚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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