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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泥水裡的狗尾巴草 第三十五章:登堂難入室 文 / 刀馬旦

    這兩章是大高。潮。是我帶著感情把自己寫哭了的情節,喜歡大家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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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楊青烏明顯的有些緊張和不安,但還算鎮定的和蔣倩茹一步步的踏進那個注定需要他仰望的世界時,一身洗的有些發白的粉紅色外套的蔡言芝從趙佳手裡接過了楊青烏的那五百元錢,眼神詫異中有著更多的感動。

    「怎麼是五百?」

    沒有敢給蔡言芝說是自己把蔡言芝錢不夠用的情況告訴楊青烏,就臉不紅心不跳應道:

    「楊青烏說最近你要注意營養,多給你二百塊。」

    輕輕嗯了一聲,轉過頭沒有在追究什麼,烏黑順滑的馬尾辮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手中的一堆的公式符號不知怎麼的就拼湊出了楊青烏那張微微有些蒼白清瘦卻眉眼間有股不易察覺張揚的臉頰,想起了那天初次見面楊青烏在正午明媚陽光下對自己的笑容。

    俏臉微微發燙,有著好看骨節的纖手在紙上寫下一行——

    「那一日,陽光燦爛,你笑我也笑,這一世,漫漫長長,我笑你來看。」

    有的人已經愛上,有的人正在愛上,有的人在不遠的未來等待著愛或者被愛。

    這是一所不是很高檔卻足夠安靜寬廣的住宅區,裡面蒼松茂盛,花草葳蕤中分佈的一座座獨立的別墅,古典優美。

    這是上海一個必須有足夠級別才能住進去的退休幹部住宅區,從此也看出蔣倩茹爺爺的地位級別也著實不低。

    指著前面一個二層小樓,蔣倩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那就是我爺爺住的地方。」

    一直和蔣倩茹並肩而行的楊青烏卻停下了步伐,看著有些奇怪看向自己的蔣倩茹,笑容自然的把手裡的東西向她遞了遞,說道:

    「不好意思,這個我就不去了,臨時想起了還有點事。」

    表演確實有些爐火純情了,如果蔣倩茹沒有他眼中看到那些星光般微亮微涼的悲哀,如果不是左手被輕輕掩在身後。

    沒有說話,也沒有接住那兩幅字畫,蔣倩茹知道楊青烏心裡想的什麼,他以為自己後悔讓他去了,是不想讓自己為難吧。

    楊青烏也知道蔣倩茹知道自己的想法,但還卻還是笑的燦爛,說的自然。

    走到楊青烏身邊,輕輕挽住楊青烏的左臂,始終沒有說話,蔣倩茹就那樣靜靜的挽住楊青烏的左臂,沒有像大街上有些情侶那樣的緊密無間卻也足夠曖昧。

    楊青烏身子微微一僵,腰彷彿又直了直,面容複雜的過了片刻,輕輕掙脫開,說道:「我真的有事。」

    話還沒有說完,左手還沒有掙脫出就被蔣倩茹緊緊抱住,這次的確像極了大街上那些親密無間的情侶那樣,使得楊青烏都感受到了蔣倩茹胸前微微的柔軟。

    「你確定你愛我?」

    像極了禍國傾城的蘇妲己一樣的狐狸精,蔣倩茹微揚起潔白的小下巴呢喃著問道:

    多少年水火不侵,不食人間煙火的蔣倩茹也露出了一幅小女兒姿態。

    沒有說話,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楊青烏步履堅定,第一次把腰挺的那麼直的走進了那個注定在報紙和電視中才能出現的世界。

    從一家東北餐館到這裡,需要幾代人的攀爬掙扎呢?

    挺寬廣的院子裡有些擁擠的站滿了人,三三兩兩或作或站,多是邊喝著茶邊相互交談,他們大多是西裝革履氣度不凡,舉手投足間帶著一股成功人士的驕傲和自信,他們大多談論什麼金融投資和調動陞遷開發等詞彙。

    看到蔣倩茹挽著楊青烏的胳膊進來,都是毫無例外的一愣然後親熱的打著招呼,多是侄女侄女的叫道,蔣倩茹也是很乖巧的叔叔伯伯的喊個不停,有好幾個中年大叔一臉和藹的在給蔣倩茹打完招呼後,不留痕跡的也衝著一旁的楊青烏點點頭。

    唯恐給蔣倩茹失了面子的楊青烏有些慌張卻還足夠熱情的一一回應,生怕有一個遺漏。

    很多天後,楊青烏才知道那些在院子或者別墅附近等著的成功人士都是依托蔣家這個大樹做官或者做生意的,他們還沒有資格進屋裡坐著,還有更多的人連等在院子裡吃一頓壽宴的資格都沒有,都是把禮品放下後知趣的立刻離開。

    蔣倩茹作為老爺子膝下唯一而最疼愛的孫女自然是有進去的資格,就在走進別墅一樓的客廳時楊青烏抓住了蔣倩茹的手,不由分說的十指相扣。

    看著楊青烏嘴角刁民意味很濃的笑容,蔣倩茹知道能夠跟著父親是上海市公安局的一把手,很有可能再往上挪一步,老爺子多年提拔的門生,張學武自然也能在裡面恭敬的站著。

    事到如今,芳心大亂的蔣倩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一步一步的淪陷了,沒有掙脫就一起走進去了。

    客廳的確很大,裝修的清雅古樸,貴而不華。

    牽手挽著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賺夠了客廳內一眾達官貴人的疑惑目光後,蔣倩茹才一把甩開楊青烏的手,甜甜的叫了一聲爺爺,朝著一位坐在沙發上,一身軍綠色的棉外套,簡樸而乾淨,面容清瘦精神矍鑠的老人快步走了過去,一副小女兒姿態很是可愛動人。

    「哎呦,囡囡回來了,可想死爺爺了。」

    老人家輕輕拍了下坐在身邊蔣倩茹的腦袋,一臉慈愛。

    「囡囡,你瘦了呀!怎麼工作不順心嗎?」

    「哎呀,沒有啦爺爺,現在流行減肥啊,瘦點不是更好看嗎!」

    蔣倩茹很有禮貌的衝著一位坐在距離老爺子最近的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乖巧的喊了聲李叔好,然後微有些嘟著嘴唇撒嬌道:

    「我家囡囡怎麼都好看,可不敢再瘦了啊。」

    「知道了爺爺,也有你看我給你帶什麼禮物了。」

    從楊青烏手裡拿過那兩幅卷軸,獻寶似的就要打開,老爺子見狀有些無可奈何的揮了揮手,連聲說道:

    「囡囡送給爺爺什麼爺爺都喜歡,快去找你奶奶去吧,你奶奶可想死你了,我和你李叔叔還有話要說。」

    作為上海市市委秘書長,代理副市長的李淮一直面帶微笑的看著祖孫二人,蔣倩茹從楊青烏手裡接禮物的時候,還滿眼溫和笑意的衝著楊青烏輕輕的點點頭。

    說話的時候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下眼前這個衣著有些寒酸,處境有些尷尬的年輕人,有些渾濁的雙眼沒有表達出任何喜惡,平淡無奇,像是剛才那一幕楊青烏和蔣倩茹牽手進門的畫面沒有看見。

    察覺到猶如實質的目光,楊青烏左手輕輕一緊,溫和有禮的笑了笑,自然清淡。

    甜甜的應了一聲,又是對著周圍陪著老爺子坐著的眾人親切的叔叔伯伯,姑父阿姨的一一打過招呼才扯著楊青烏離開。

    「倩茹越來越漂亮了,我要是有個兒子非得給和蔣松做個親家不行!」

    李淮爽朗的向老爺子開著玩笑,眼神不漏痕跡的掃了眼戰戰兢兢站在其父張清軍身後人模狗樣的張學武。

    「哈哈,李大秘書長你不是有個小女兒嗎?娶不了倩茹,可以考慮嫁給我們家其剛啊!」

    說話的是蔣倩茹的大伯,蔣濤,今年五十歲,在中央某部位任職,前途無限,是蔣家蔣老爺子對外的代言人。

    坐在不遠處,一個身材有些發福走樣的中年男子有些不滿的掃了一眼身後站著的張學武,陪著乾笑了兩聲,顯然就是張學武的父親了張清軍了。

    一時間周圍坐著的眾人或都調笑著向李淮提親,作為上海市這座國際化都市的大管家今天來到這裡自然是代表著市委市政府向蔣老爺子祝壽來了,這份量可謂是不輕。

    「好了,李淮家的那個小丫頭被我家給定下來了,我這就是不缺孫子,哈哈!」

    老爺子半真半假的替李淮解圍道:

    「剛才那孩子,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

    李淮感激的從老爺子笑了笑,低聲說了一句。

    老爺子眉須皆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且說蔣倩茹將禮物交給老爺子的生活秘書後,招呼著楊青烏上了二樓,本來還一臉燦爛笑容突然斂去,粉嫩的紅唇又微微嘟起來了。

    「怎麼了?」

    楊青烏有些不安和疑惑的問道:

    剛才見到她爺爺不還是很高興的嘛,尤其是看到自己牽著蔣倩茹的手出現時,張學武拉著一張臉差點沒有把眼珠子摔在地上,所以他現在很滿意,本來還很是忐忑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沒事。」

    心裡是很不滿爺爺沒有詢問楊青烏,坐在那裡的一大堆人也很知趣的把楊青烏當空氣了,沒有一個人敢出聲問蔣倩茹楊青烏的身份,如果要用一句話來形容蔣倩茹此時的心情的話,那會是狗被人打了主人非常鬱悶的心情,更何況是楊青烏對自己來說又不是一條狗。

    跟著蔣倩茹輕車熟路的走到二樓一個房間前,楊青烏拉住她說道:

    「我知道他們都不認可我,你爺爺也不認可我,估計你爸媽那關更難過,不過我不怕,我會證明給他們看你的眼光沒有錯。」

    看著楊青烏說出這番話,忘了初衷的蔣倩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可自拔的要愛上眼前這個普通甚至貧窮寒酸的男人了。

    「別拉著一張臉了,都快要趕上張學武的那張臉臭了!」

    楊青烏促狹的說道:

    想起剛進門瞟見張學武那張五味雜陳的臉,蔣倩茹撲哧一聲笑了,隨即扯出一個讓楊青烏神魂顛倒的笑容,說了一句不知死活就拉著楊青烏進了一扇門。

    這是一間寬廣的書房,高大的書櫃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一塵不染但卻可以看得出不是那種拿書做裝飾的擺設,而是真正用心的去看,去整理的。

    一張巨大的棕色木製桌子後坐著一個正低頭看書的男子,聽見有人進門才有些戀戀不捨的把視線從手中的古卷上移開,面容清雅,一股溫潤如玉的書卷氣撲面而來,但卻沖不淡眉眼間那股威嚴。

    看到蔣倩茹,眼神寵溺慈愛,笑著沒有說話。

    「爸!」

    蔣倩茹和剛才進門看到她爺爺時一樣的快步小跑過去,高興的撒嬌道:

    原來是老丈人啊!站在門口的楊青烏頓此人正是蔣倩茹的父親,蔣老爺子的次子蔣松,落到楊青烏身上的視線一轉即逝,卻難以忽視。時有些拘謹,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是第一次見蔣倩茹的父親難免有些緊張,更何況自己還強吻了人家女兒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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