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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泥水裡的狗尾巴草 第三十二章:九死一生 文 / 刀馬旦

    風騷起來哈!!!

    一腳踹倒衝在最前的一名大漢,躲過劈過來的刀鋒,不愧是從賣混沌一步步混到如今赫赫凶名的週三哥,動作夠狠夠快。

    但他卻同樣也不是一劍萬人往的武林高手,不敢過多糾纏,站在門口稍微阻擋了下馬騰飛手下小弟便立刻向剛才自己出來的房間跑去。

    原來他剛才手放在背後趁人不注意向劉川示意就是指向那間房門,原因就是正門鎖著跳都來不及,院子裡這麼空曠自己又都手無寸鐵,死都會死的很難看。

    躲進房間第一是門口狹窄可以阻擋片刻,第二週三開始進去的時候習慣性的看了下後窗,是用不算結實的木條封起來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准還可以撿一條命。

    劉川和週三一起共事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見馬騰飛舉起手的時刻便撒腿往房間跑。

    到底是年紀大了,第一次騎大洋馬玩的太盡興,以至於腰酸腿軟跑到台階處居然摔倒在地。

    阻擋片刻敵人的週三也是轉身連忙向房間內大跑,見劉川摔倒在地大感急躁,霎時間跑到他身邊抓住胳膊就往房間內裡拽!

    電光火石之間,二十幾號虎狼大漢已然奔至身後,一聲慘叫傳來,原來已經被週三拉到門口的劉川被身後的大漢一刀劈到後背上,血流如注,深可見骨!

    回頭見到此景的週三大怒,原本微黑的臉頰頓時漲紅充血,細眼猛睜。往後一腿蹬中那名衝到最前的大漢的胸口,直接又是把面如白紙冷汗淋漓的劉川甩進房間。

    被週三轉身一腳蹬住的大汗撞到身後的同夥這才沒有倒地,週三立刻閃進房間,同時劉川忍痛砸出了一張椅子。

    剛關上門一個刀鋒透過門板砍進,距週三的眉頭僅僅二指的距離,看出這一刀的自然是臂力驚人的蠍子,插上門閂,絲毫不顧剛想起身出去簡單洗下澡再睡會覺的俄羅斯女人見到劉川渾身鮮血的尖叫聲,週三直接衝向了這間房間的後窗。

    和房門同樣是用些不結實的木條給封起來了,大概是這些妓.女為了避人耳目方便做生意吧!

    在週三拚命用腳踹著那些被釘上的木條時,蠍子等眾人也在拚命的砸著拿上房門,劉川一手捂著傷口一邊用身體頂著一把椅子然後再頂住房門。

    顯然是人多勢眾的馬騰飛的手下很快就要砸開房門了,明顯是被床上這個驚慌失措的大洋馬搾取了不少精力,週三勉強踹開了那些木條,招呼著劉川趕緊走。

    沒有劉川拚命頂住的房門在劉川忍著劇痛還剛鑽出個頭,大漢蠍子就一腳將房門踹開了。

    蠍子一馬當先衝進房間,見劉川想要鑽窗戶要跑,立刻揮舞著手中特大號的開山刀衝上前去。

    眼看形勢危急的週三一腳直接踹在了還在拚命往外鑽的劉川身上,直接是將其踹到了窗外。

    來不及自己接著鑽出窗外,因為明亮的刀鋒閃過一絲寒光,蠍子手中的開山刀已經朝著週三的腦袋劈來。

    隨手撈著剛才劉川用來抵房門的椅子架起抵抗,厚重鋒利的鋼刀直接劈開週三舉在頭上的椅子,落在了胸口上,劃出一道不淺的血口。

    一切都發生在轉瞬間,週三見眾人擁擠著就都衝進了門口,心想再耽誤片刻老子就索性。交代在這裡了,手裡被劈成兩半的椅子朝蠍子等幾個揮著看到衝過來的大漢一扔。

    週三也不顧身後揮舞著衝上來的刀鋒,直接一腳跳上後窗,彎腰就要往外鑽。

    週三身手自然不俗,也可謂身經百戰,但卻也不是像電影裡縱身一躍就跳出了不大的缺口。

    身形微滯,蠍子見週三想跳窗逃跑,急忙上前伸手去抓,身手半步之遙的兩個大漢對著週三的後腰和肩膀就砍了過去。

    血花飛濺,週三慘叫一聲!衣服被蠍子扯住,身上又添了兩處刀傷。

    吃痛之下,一腳猛然後蹬在蠍子的面門,再加上劉川在外用力一拉,身上被破碎的木條掛的七零八落,倒也摔出了後窗。

    二人從後窗跳出房間落在了一條狹窄的小胡同內,不敢有絲毫停歇,二人步履踉蹌的向胡同的深處跑去。

    志得意滿的馬騰飛一直很悠哉的等在院子裡,他喜歡看劉川週三做這樣的困獸之鬥,尤其是在聽到劉川和週三的慘叫聲後,笑的就更加燦爛了。

    沒過一會兒就見蠍子的眾人焦急從房間裡跑出來了,還有些意外怎麼這麼快啊?沒聽見多大的動靜就結束了啊!

    沒等馬騰飛開口發問,蠍子滿臉慚愧語氣忐忑的說道:

    「飛哥,人從後窗跑了!」

    「什麼!跑了?跑了趕快去追啊!腦子裡裝的是狗屎啊!」

    聞言笑容瞬間凝固的馬騰飛立刻劈頭蓋臉的臭罵道:

    「飛哥放心,他們跑不遠!」

    應了一聲,蠍子立刻招呼眾人去追,站在一旁的魏東來見狀立刻哆哆嗦嗦的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

    其實在房間內見二人從後窗逃跑後,蠍子就下令身材比較瘦小的跳窗戶去追,自己領著幾個大塊頭門口去堵。

    這一切的發生還沒有五分鐘的時間,此時也不過凌晨一點半不到,初春的夜晚依然寒冷,比起來寒冷的夜色,心裡更冷的劉川二人在奔跑的途中簡單的用衣服包裹下傷口,不然就光流血就足以讓二人去見閻王爺了。

    七拐八轉的胡同幽深狹窄,在用兩塊板磚拍翻了後面追上來的四名不是太壯的大漢,劉川身上又添了兩道不深不淺的傷口,週三好在比劉川年輕,身手敏捷,野路子不少,沒有再受傷,但背後的兩道傷口依然讓他吃不消。

    幾近崩潰邊緣的二人感到胸腔內火辣辣的疼痛,每跨出一步更是牽動傷口帶來陣陣劇痛,腳步虛浮卻也不敢有絲毫停留。

    今晚注定是二人畢生難忘的一夜,刀口舔血的生活就是如此,有你作威作福欺凌別人的時候,也有別人背後捅刀子被人追著砍的時候。

    週三現在覺得身子越來越沉,他已經沒心思惦記自己的場子被掃了,更沒有想著要怎樣報復馬騰飛和魏東來,自己的小命還不一定保住呢!

    有好多次,二人都聽到了附近馬騰飛手下的叫囂聲,當時嚇的二人大氣也不敢出,像條死狗一樣躲在角落裡,即便是這樣,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

    已經凌晨四點多鐘了,天依然足夠黑暗,路上行人依然稀少,身後是終於發現二人的馬騰飛手下,轟鳴的麵包車從遠處轉瞬既至,車門大開,揮舞著砍刀的大漢滿臉興奮和煞氣的衝著二人大叫!

    被嚇軟在地,深感吾命休矣的劉川人命的閉上了眼,對著週三沙啞著喉嚨說道:

    「週三,你還能跑到動就快走吧!不要管我了!」

    看著軟坐在地上嚇得臉色慘白的劉川,週三本能的鄙視著翻了下眼睛,語氣冰冷的說道:

    「就是死老子也不能讓他們痛快了!」

    看著即將奔至身邊的麵包車,週三也是大感絕望,就在這是一輛破舊的摩托三輪搖搖晃晃不緊不慢的開了過來。

    看著開車的青年一張平淡無奇有些蒼白清瘦的臉頰週三覺得比自己上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都好看,一把扯起地上閉著眼等死的劉川就往那輛摩托三輪車跑去,最後的潛能激發,週三居然跑的還不慢。

    開車的人自然是要去附近菜市場買菜的楊青烏,有些睡眼惺忪但也不妨礙他把車開的平穩快速,至於車上過著一件破棉大衣的自然是大狗腿江煮鶴,不停的打著哈欠。

    一把拉住楊青烏的手臂,週三因為流血過多,身子已經有些不自覺的搖晃著說道:

    「救救我!」

    被路邊的人猛然拉住手臂,嚇的差點跳下車的楊青烏在看到劉川和週三渾身鮮血,又回頭看到了身後不遠處麵包車上揮舞著砍刀的大漢,眼神咻地一緊,二話不說直接就要加油門離開。

    見這個青年居然這麼無恥的見死不救,要轉身加油門就走的模樣,週三連忙喊道:

    「我給你錢!救了我們給你錢!」

    「多少!」

    語言簡潔快速,微微向坐在車上的江煮鶴扔了個眼色,江煮鶴會意的一腳將想要爬到車上去的劉川踹開了。

    「十萬!不夠你再加!」

    不敢有絲毫猶豫的週三立刻拋出了一個價碼,順帶著又扯起了半死不活就要暈過去的劉川,有些迷糊的腦袋想著我手裡要是有把刀還用著求你這個小赤佬,的確如此,如果週三還有一戰的體力的話自然是干翻楊青烏奪了車逃之夭夭。

    心思瞬間轉了幾圈的楊青烏還是沒有經得起十萬塊錢這筆巨額財富的誘惑,看了眼身後已經開到的面刀車,有些著急的大叫道:

    「還不上車!」

    劉川聞言像是吃了好幾斤過期的春藥,立刻一骨碌的爬上了三輪車,江煮鶴一伸手也是將週三拉到車上,還沒等週三的腳落地站穩,楊青烏就是油門壓到底,換了最快的檔開動了。

    一個趔趄乾淨蹲在了車上才沒有被摔下去。

    衝到車後的大漢兩刀卡嚓一聲劈在車上,濺起幾點火星,嚇得江煮鶴一縮脖子。

    好在是昨天剛加油的時候順便修了修,一股黑煙噴出摩托三輪車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開進了最近的一條岔路。

    楊青烏沒想著用這個不知道是不是比趙浩那小崽子年紀還大的摩托三輪車和後面的麵包比速度,也沒有敢往回開,萬一讓人找到餐館自己估計會死的很慘,所以他現在是見小路就鑽進去,七拐八繞的往獸醫那裡跑。

    聽著後面江煮鶴對著幾乎就要昏迷過去的週三還頗感興趣的問道:

    「你倆睡了人家的老婆了?」

    本來一放鬆全身疲憊疼痛如潮水般湧來的週三唯恐等下被馬騰飛的手下追上才強打著精神沒有睡過去,結果聽江煮鶴這個滿臉皺紋,佝僂著身板的大叔一問,立刻頭一歪暈了過去。

    城鄉結合部道路本來狹窄,多是些亂七八糟的小道,再加上路燈也多是些擺設幾乎從來不亮的,所以很快楊青烏就甩開了身後的麵包車。

    看著身上血呼啦的二人,江煮鶴有些噁心的皺了皺眉,衝著專心致志拿著破三輪飆車的楊青烏問道:

    「你還真準備向他倆要十萬塊錢啊?看樣子他們不像好人,別最後再玩載了!」

    「呵呵,我知道這是兩個啥人,老江,十萬塊錢的事情再說,你看到那個年紀大點胳膊上有傷的男人手上是不是有個金戒指。給老子擼下來!」

    頭也沒回的楊青烏依然沒有絲毫放鬆的踩著油門,緊緊的盯著前面崎嶇不平的路說道:

    江煮鶴知道他說的是劉川,仔細過去看了看,只見劉川滿是鮮血的手上還真有一個粗的驚人的金戒指,咧嘴一笑,毫不客氣的給拔下來了,笑著對楊青烏說道:

    「青牛,弄下來了!你小子眼睛真賊,眨眼的功夫都看見了!」

    「放好了,別弄丟了!」

    東轉西裝,一路顛簸,江煮鶴好歹發了點善心幫著二人簡單的包紮了下傷口,終於到了王玄策和獸醫住的地方了,楊青烏仔細的看了下身後,確定沒有被人跟蹤發現才把摩托三輪直接開到了獸醫院子的門口,大聲的拍門道:

    「玄策,獸醫,給你送生意來了!」

    等了好一會兒獸醫才穿著一個大褲衩子出來開門,迷瞪著眼看著楊青烏和江煮鶴問道:

    「你個牛犢子,大半夜的跑來幹嗎?」

    楊青烏咧嘴一笑,往身後車上兩個面如金紙與屍體無疑的人身上一指,說道:

    「生意!」

    看到二人渾身的鮮血和刀傷,獸醫也是眼神微微一縮,神情倒沒有太大變化,漫不經心的問道:

    「咋回事,不是吃了霸王餐讓你砍的吧!」

    「我哪有那膽量啊!半路上救的,你能救就救,不能就報警!我還趕著去買菜,你趕緊給卸下來吧!」

    說了聲小點聲,別吵醒了小爺,獸醫一手拎起了劉川就往屋子走,楊青烏和江煮鶴二人也是趕忙架起週三緊隨其後。

    就這樣,在囑咐了別透露了自己名字和住址後楊青烏緊接著領著江煮鶴去上菜去了。

    江煮鶴小心的拍了下口袋裡染滿鮮血的金戒指,不經意的想起了王玄策前段時間給楊青烏說的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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