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伏誅
「伏魔大陣的最後一陣，雖然威力強大，但牽引地靈仙脈，是傷及地脈之惡行，若不能困魔，必會遭受靈力反噬，反身傷己，是最後的殊死一拼。」齊昊喘了口氣，平靜下來看著蕭逸才，靜靜道：「以我五人的生命為代價，真的要用？」
「阿彌陀佛。尊願地藏菩薩本願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普泓坦然放開一切的樣子，雙手合十喧聲道。
燕虹沒有說話，雙目靜靜的望著餘生。
「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列陣吧。」餘生沒有猶豫的說道，只是更加抓緊了燕虹的玉手。燕虹面對著他，忽然淡然的一笑，點了下頭。
若是失敗了，至少他們兩個，不會分開了。
「變陣，困魔靈陣。
蕭逸才堅決的叫出聲來，五人馬上站成一圈，低頭閉目，全身放鬆去感受天地之力，深心放開所有的雜念，使身心與天地的氣息混為一體，然後找尋那一股藏在天地之間的力量。
牽引住它，雙手結出第六個法印。
「伏地印！」
從內向外的散發光芒，五人的身體緩緩光亮起來，如同五個仙人一樣，仙光在他們的腳下沉積，通過地面把他們的仙力集中於中心一處，霎時一個五角形的圖案在中心浮現，如同開啟了地脈的鎖扣，在五人中間慢慢的開啟、擴大，直到五角形的五角，鑽到五人的腳下。
光芒上升，霎時又形成了一個圓形仙陣。
又一種可怕的威脅氣息……
正在安靜之中的張小凡，忽然驚醒過來，再次認真的看向他們五人，血目之中煞氣大起，嘯冷的殺氣再次散發出來。
然後，張小凡抬頭，望向天。
雙手抬起……
天空中的血陣轟然光芒大盛，勁風的吸力立刻增強了一倍，烈烈狂風捲向大地。
血雲之中忽然又發出幾十道光芒，從上空直接照射下來，落在地面立刻化成一個個旋轉的厲血旋風，頓在地面橫掃而起，瘋狂的捲向各處，衝向一片一片的人員所在之處。
嘯厲的旋風，如同上萬把厲血的劍刃再旋，把正道之人一個個從地面拎拿起來，捲入厲血旋風之中，頓然把身體變得千瘡百孔，再被拋飛出去，捲入血陣之中。
「血陣的力量，在增強……」燕虹驚了一下。
「太多的人被血陣所吸噬，精血越多，化作的力量也就越大。這股強大的力量彙集在血陣之中，一旦爆發出來，可能就是……」齊昊頓了一下聲音，冷聲道：「血陣的惡化，它的變陣。」
「雖然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力量，但是那一定不是我們，不是這個大陣所能抵抗的。現在力量還沒有爆發，我們絕不能讓他發揮出來。」餘生面不改色，輕聲說道。
「困住血魔！」蕭逸才大聲叫道。
「呃……」
張小凡咆哮的厲吼一聲，雙手招下，頓時上百利刃法寶化出百道劍光，如流星橫空墜落，強大的光芒直向刺入五人所在的困魔靈陣之中。
映亮了整片天地的光芒刺來，五人對此毫不驚慌，鎮靜守陣，突見大陣之中忽然生出無數個光亮的小型五星圖案，不斷的展現，漂浮在大陣的上空。利芒劍刃刺入，直接刺進了這些漂浮的五星圖案之中，霎時一個個全部沒入其中，只見劍入不見劍出，光亮的五星圖案如同把這些利刃法寶全部吞沒了，或是轉換到了異界，一個不漏的將它們全部化盡。
全部憑空消失了……
完美的應對。
「啊……」
張小凡大怒，身體化成一柄巨大的劍芒，對著困魔靈陣轟然打去。身影如光輝閃過，他的身體一舉撞開那些漂浮的小型五星圖案，直接插入大陣的中心。
「轟隆」一拳，厲血光輝的打在大陣中心，卻沒有傷及大陣，反而仙光反震，將張小凡的身體猛震了一下。
天賜良機……
「不能讓他離開大陣！」蕭逸才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高聲大叫。
餘音未落，張小凡的周圍頓然現出一面面大型的五星圖案，一個圖案便有一人之高，而且全部會動，出現後便向張小凡平面撞去。
一道血光打去，射入其中，竟毫無反應。
張小凡頓然飛身而出，身形快速飛離大陣，直衝上空。隨著他的身影，一個個大型五星圖案如同鎖定了他，跟著他的速度，緊連著出現在他的周圍，更甚的是那些五星之中竟然生出無數白光，如樹籐一樣的伸長，對他攔空綁縛過來。
張小凡的魔身猛然一頓，他的上空霎時被白光罩住，白光樹籐互相糾纏連在一起，和出現的五星圖案一同，將他的上空封住。
再向左右、身下望去，憑空出現的五星圖案，和伸張出來的白光樹籐，已經將他全面包圍。
如同，困在了一個巨大圓球之中……
同時他的身側還在不斷的出現五星圖案，有大有小，長出的白光密佈交錯，向他伸來。
張開兩隻血爪，被厲血旋風捲上半空的五六個正道弟子，通過五星圖案的縫隙，頓時被張小凡吸到了身邊，霎時幾人只看到血爪向他們的身上揮動了一下，隨後他們的身體便被破碎，化碎成滿天的血水。
順著這些血水，張小凡快速將身體的精血分散，血液混在一起，在白光樹籐伸到他的身邊之時，他的身體赫然散開，以大化小，瞬間散成成百上千隻紅色的血蝠，四散避開，並向空中五星圖案交錯的縫隙，全面飛開。
「嘩……」
血蝠如爆破的煙火一樣散開，密密層層，飛向五星圖案的每一個縫隙。
霎時一片混戰，戰鬥出現在圓球之中每一處地方。有的白光樹籐綁住了血蝠；有的血蝠衝斷了白光樹籐；有的五星圖案突然發出吸力，將血蝠吸入進去；有的血蝠避開了五星圖案，逃脫了出去；還有逃脫出去的血蝠，被忽然再次出現的五星圖案，吸入了進去。
最後，只有幾十隻血蝠逃了出來。
血蝠再次聚合在一處，張小凡重新現出身體，向上看去，他已經到了血陣『卍』字中心的正下方，相差只不過十餘米。
「卡」
一個小型的五星圖案，悄無聲息的撞到張小凡的身上，在張小凡的胸前，現出一個淡然的五星印記。
胸前，頓被什麼東西抓住一樣，氣血一緊。
極為不舒服的感覺，牽制自身的力量也微微的錯亂起來。張小凡把血爪抓成血光的血拳，猛向胸口一拳打去，「咚」的一聲過後，五星印記的光芒竟是絲毫未減。
「卡」「卡」
又有兩個小型的五星圖案，撞到張小凡的身上，胸前的五星印記，頓然又明亮了一些。
壓抑的力量，越來越重。
張小凡轉動一圈身體，猛向上空再一次伸出雙爪。
血陣隨應又次變化起來，深紅的血雲開始變動，血色逐漸的向中心彙集過去，血光一圈圈的縮小，力量一層層的凝聚，中心的『卍』字下方，慢慢的閃亮出一個血紅的光點，在血陣的中心漸漸凝聚著力量，逐漸照射出血腥的戾氣。
如同頭頂的厲日，在張小凡的上空，慢慢的照下光芒。
「不好！」齊昊驚色大叫：「血陣的主要作用，是在幫助血魔收集力量！」
「大家用力，快些收服了他！」蕭逸才最是驚慌的神色，大聲的吼叫，同時心中也在恐慌，並默默的向正道祖師們許願：千萬不能讓他碰觸到那份力量。
「卡……」
又有幾個小型的五星圖案，碰撞到了張小凡的身上。張小凡一刻也無暇管它，只慌忙躲避著大型的五星圖案。在險險躲避過去幾個之後，張小凡猛力顫動雙翼，起身向上，飛到血紅光點的光芒之下，在力量的照耀下，猛力大是伸展了一下身體，將全身的力量全力爆發出來。
「唰……」
破碎的聲音，張小凡身上的五星印記，頓然全部碎去，身上壓抑的力量也隨之全部散開。
果然，只要力量超過了它，就可以擺脫它們的束縛。
張小凡抬頭，看向血陣中心，那匯聚了血陣吞噬的所有力量，而形成的一點，足可以令他在這裡立於不敗之地的一點，力量！
下方的眾人，看著張小凡身上五星印記的破碎，驚憾了面容。
先是施予希望，再是給予失望嗎？
完了嗎？
張小凡站在血色之下，面對下方五星圖案的最後追趕，張小凡雙手打下，一團光芒猛然在他的手下爆發，出現了一個令人震驚而絕望的圖案。
青光的太極圖！
「彭！」
變幻擴張，比下方困魔靈陣還要寬大的青光太極圖圖案，一面青光擋住了所有的五星圖案，和從五星圖案之中伸出的那所有白光樹籐。
張小凡踩動太極圖，猛力一躍而上，頓然張手、握住。
抓住了那血陣中心，所有力量的血紅光點。
勝負已分……
張小凡將它，融入體內，魔身立刻變得血光充盈，力量源源不斷的擠出身體。
下方所有的人，一片寂靜，在精神連連受挫之後，開始了無助般的絕望。
結束了……
「張！小！凡！」一聲如同撕破了喉嚨的嘶叫，突然打破了這一份寧靜，如能扭轉局勢的所在，從下空傳到了上空。
是模糊而熟悉的聲音。
張小凡被聲音所動，轉動身體，放眼望了過去。
曾書書，在下方忽然身影一閃而動，下一刻，他出現在白衣若雪、無比憔悴的陸雪琪身後，抬起他的軒轅，架在她的身上……
無論陸雪琪、林驚羽，還是申天斗、齊昊、燕虹，甚至是蕭逸才，連同天空之上入魔的張小凡，還有上百眾的正道之人……
所有的人，一刻都被這忽然的一幕，驚住了。
「伏誅吧！……」
曾書書的大聲呼叫，像是要吼破了喉嚨。
張小凡，呆呆的定在上空，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下方，看著無力反抗的陸雪琪，看著隨時都能刺穿她身體的軒轅，看著抓著紫白色仙劍的曾書書……
生生的看著他們……
一雙不可置信的目光……
腳下，被伸上來的白光樹籐纏住，張小凡也毫無反應，驚住的神情，直到白光樹籐猛力的撕扯，將他從勝利的高高上空，直接拽下，落入無限光亮的深淵之中。
任破魔仙光，包圍住了他的身體、他的一切，他的雙目仍然沒有閉上，僵僵的定住了目光。
眼珠，變得不會轉動……
「封魔印！」
天空中的『卍』字赫然破碎，血雲層層散開，血陣最後化作一陣血水，鮮紅的雨水與天空的光芒一起降落，落到每一個人的身上。
噩夢……
這一次，是真的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