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血陣
一道強大的血色光柱，從張小凡身上忽然泛起，直衝上空蒼茫，破開九天祥雲，血光迅速在天空之中蔓延覆蓋，血光沉下，不一刻時間，天上的雲彩就變成了一色的血雲，並且快速的擴大延續，雲層加深，開始遮天蔽日，把茫茫百里的天空全部覆蓋在陰沉的血雲之下，大地各處開始暗淡無光，如一個魔域被迅速的建立了出來，更加增深了眾人心頭的恐懼。
「殺啊！」
不知是誰開始大叫，聲音在人群中傳蕩，一刻所有的人順著聲音大聲叫嚷起來，變得眾志成城，全部發出身體中最大的力量，一團團的光芒爆發而出，向著血柱中心的張小凡，拚死衝了過去。
張小凡輕輕的，把左手平面抬起，手中一團血光忽然激烈的滾動起來。
原本被張小凡血印住，散落在周圍各處的那些仙劍，在這一刻忽然受到感應，全部直立而起，映著紅光發出凌然的氣勢，猛然從地面之上飛出，刺向周圍那些亮著光芒的人群。
「啪啊啊啊……」
眾多的仙劍融合成群，形成一股巨大的劍勢，圍繞著張小凡的周圍快速旋轉，迅速變成一個巨大的劍陣漩渦，身在其中的正道之士還沒有來得及抵抗，就被這個巨大的漩渦捲入進去，一刻恐怖的血光在劍陣漩渦之中不斷的泛出，向外灑出一片片的血霧。
不時，還有大片被削斷的手腳與血肉，從劍陣漩渦之中拋了出來。
幾人高手，在狼狽躲過劍陣漩渦的威脅之後，形成圍攻之勢，默契般的在同一時間，把仙劍刺向劍陣漩渦的中心，那個血腥的人影。
張小凡連看都沒有看上一下，直接將抬起的左手翻下，虛空猛然一按，一股氣勢從地面猛烈衝起向上，如一股勁風，把眾人衝刺過來的法寶，也一起帶上了半空。
氣勢迅速擴大，幾人還沒有把法寶穩定回來，氣勢便衝到了他們的身邊，把他們的身體一刻吹歪傾斜，身在半空一刻無處著力，然後他們就看到張小凡身上的仙劍從他的身上飛出，以他們都無法躲避的速度，衝向他們。
「刺……」
幾個身影被利劍的勁力帶飛出去，直向落入血型正濃的劍陣漩渦密集之處，身影穿入進去，經過層層血光掩蓋，再從劍陣漩渦的邊緣拋飛而出，只剩下了一個小型的球形光影。
正落在一個青雲弟子的手中，那個青雲弟子立刻把它轉動起來，向下觀看。
「啊！」
那個青雲弟子立刻將手中的人頭扔了出去，身體直接向後畏縮，恐慌的蹲在地上，瞳孔放大，恐懼的毛孔悚然，看著面前那一個血淋琳的人頭。
「陽、陽長老……」
正在向前衝的那些正道弟子，猛然感覺身體一震，看著不停從劍陣漩渦之中飛出的碎肉，噁心嘔吐，全身發寒發顫，沒有一絲的力氣再向前衝進了。
「這就是，魔性爆發的魔？」燕虹看著血腥的場面，身體震了一下。
「他的魔性，是我們逼迫出來了。」蕭逸才吸了口氣，痛苦的咬了咬牙，又道：「不管這場誅魔之役的本意是對是錯，我們現在，也唯有先制住他一種途徑了。」
普泓一直暗沉悲態的面色，輕輕的說道：「善惡，正邪，兩者因果牽連。世人所行善多，以為無惡，便為正。世人所幸惡多，以為無善，便是邪。卻不知正之人也有以善為名的惡事，邪之人也有善事，卻也被作成惡事，以至於，如今的惡事連連，可悲、可伶。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善惡無道。
蕭逸才靜思了一陣，看著遠處血霧滾滾的劍陣漩渦，一時無語。
他們確實把一個無辜的魔，逼成了與他們相對相背的『邪』，而且還是一個具有仙、佛、魔三種本領的魔。
劍陣漩渦之中，張小凡把另一隻右手也抬了起來，一個巨大的『卍』字真言，帶著鮮紅的魔性戾氣，旋轉向上，捲動周圍的巨大氣勢，使整個劍陣漩渦旋轉的更加快速，越來越猛，向外收盡風勢，竟突然產生了巨大的吸力，一些驚魂未定的正道弟子，馬上就被劍陣漩渦吸入了進去，發出幾聲痛苦的慘叫之後，身體便被血光掩蓋，馬上就沒了聲音。
它竟然還會吸人？
所有的人都是大驚失色，慌忙中你推我，我擠你，狼狽的向外撤退，混亂中還有被劍陣漩渦吸進去的，傳來長長的嘶叫聲音，使原先逃竄的人更加的恐慌，更加的拚命向外逃跑，連頭都不敢回望一下。
這一刻就成了，一方面的屠殺，他們茫茫的千人之眾，竟都成了潰敗之軍。
殺！殺！殺光他們……
我不是任命運擺動的芻狗，我不做命運下的芻狗。你們這些毫無本領，如蒼塵一樣渺小的人，恩將仇報、險惡、無恥、卑鄙、殘殺、虛偽，你們才是我眼中的芻狗！
我要做天地，不仁的天地……
張小凡雙目之中的血紅，已經淹沒了所有的理智，心中只剩下了殺戮、嗜血、報仇、毀滅不公平的一切，毀滅一切。
「呃……」
猛然一聲釋放的吼叫，張小凡身體向下一彎，一雙紅色的血翼忽然在張小凡的背後展開。
沒有羽毛，卻有厚厚的血甲包圍在他的背後，深紅的血色，血絲和骨架連在一起，擁有血淋淋的翅膀樣子，每一隻都有張小凡的半個身體大小，生在張小凡的背後，雖不是威憾，卻是更加的恐怖無遺。
至此，張小凡的血魔身軀，已經全部的顯露了出來。
這也是他，第一次露出這樣的型態。
能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的人，面色具是大驚，因為那一雙翅膀的存在，大大增加了他的實力，甚至超過了他的法寶噬魂，是更大的威脅存在。
張小凡借助翅膀騰空而起，右手上舉著巨大的『卍』字真言，血光照射，把整個劍陣漩渦也牽動起來，帶著裡面的殘肢段體，和大霧滾滾的血水，一起從地面上升到半空，從半空直接衝向天上，滲入進那層層的血雲之中，張小凡帶著身上的光柱，帶著巨大劍陣漩渦，光芒沒入了厚厚的血雲之中。
短短的平靜了兩口喘息的時間，巨大的血光『卍』字，出現在血雲的中心。
旋轉……
天空中厚大的血雲，隨著這個『卍』字也慢慢的旋轉起來，整個的天空開始發生扭曲、波折，寬闊的厚雲全部圍繞著中心的『卍』字旋轉，形成整片天空的波動起伏，變成一個滔天大的漩渦，『卍』字真言就是中心的風洞，牽連著整片天空的轉動，發出風的響聲。
地面迎之緩緩地出現風動，風向卻是向著天空中的風洞，就是那一處地方，『卍』字真言霎時就像一個巨大的絞肉機，在中心絞殺著從地面衝上來的所有東西。
血光之下的血魔，威嚴無比。
張小凡，身體之中還刺著幾十柄仙劍法寶，出現在風洞的下方，依靠翅膀保持在半空不動，目視向下。
風勢緩緩的加大，先是吹動樹葉，再是樹枝，再是地面更重一些的東西。
正道人士一片恐懼，慌忙聚集力量抵禦強風，堅持在地面之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吹了起來，就會被捲進那無限的血色地獄。
一滴雨降落，有人驚奇的抬起頭來，看到天空中一片急促的雨水，迅速的降落下來，直到落在身上才突然有刺鼻的腥氣，眾人才猛然發現那竟是一場瘋狂的血雨。
血雨之中還有被絞斷的手指落在臉上，如從地下伸出來的鬼爪，嚇的人膽戰心寒，一個人恐慌的大叫起來，剛剛力量一歇，隨後便被風勢捲住，直接被送到了天空風洞的中心，身影一沒而入，斷了聲音。
隨後，天空之中的血雲之中，露出眾多仙劍，隨著血雨一起，在下方眾人不敢抬頭的時候，如雨一般的大片刺落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聲的慘叫，隨後連貫成了一趟連續不斷的聲音，像是地獄傳來的噩耗，不停的驚響在眾人的耳邊。那些被仙劍刺中的人，身體隨之被仙劍帶離地面，一個人緊連著一個人，一個服飾連著一個服飾，連成了長長的一排，被吸進風洞的大嘴。
有些人想去救援，可是他們剛剛行動，便被風勢捲起，馬上變成了長條人影之中的一個。
如此一個兩個失敗之後，眾人再也沒有敢輕舉妄動之人，他們緊緊的守著地面，恐懼的看著那些飛來飛去的仙劍，最後剩下的只能是祈禱，希望下一個人不要變成自己。
這裡，真的變成了地獄，甚至比地獄更加可怕。
恐怖、血腥、兇猛、可怕、吞噬……
包含一切令人心寒的東西，這就是血魔依著本能，所闖出來的蓋天魔陣。
血陣！
看去眾眾人海，竟然全無辦法，千眾的正派精英，竟會被一個魔打的全無招架之力！
如此下去，正道眾人必會全軍覆沒。
正派的領袖們，面色難看的無以復加，他們這樣強大的正道聯盟，與魔教爭鬥千年，堅持以斬妖除魔為己任，擁有天下最大力量的正派，竟然如此的不堪一擊。
越看下去，越是心寒。
在眾人死灰一般的面色中，燕虹代表焚香谷第一個帶頭向前，脫離人群走出了一步。隨後焚香谷的長老赤天，緊隨著她的身邊也走出來了一步，表示著焚香谷選出了他們兩人。
在蕭逸才沉默的目光中，齊昊定了定面色，從他的身邊直步邁了出來。隨後在蕭逸才另一個身旁的申天鬥，也正想邁出步去，蕭逸才忽然攔住了他，然後蕭逸才自己邁出了一步，代表青雲門選出的兩人之一，站在前面。
最後是天音寺，自然是天音寺的主持普泓，他作為天音寺的唯一代表，也走了出來，與其他的四人站在一起。
約定的五個人。
三大正道支柱領袖，和兩大高手，五個在正道中實力強大的人，一字站開。
他們知道，他們才是這場誅魔之役的成敗關鍵。
蕭逸才從前面慘烈的戰場上收回目光，向左右看了看，冷肅起面容，認真說道：「遵先代祖師相傳，安定魔孽之天陣，遺留延續至今。現正是魔孽作亂之時，為避免生靈塗炭，以至我正道淪滅，我等後輩斷不能於魔孽橫行。現遵照先代祖師之天命，今日開啟五方大陣，願天靈庇佑，護我正道，誅滅妖魔。」
蕭逸才把手擺正，對其餘四人，提起精神，冷肅大聲叫道：
「開啟……伏魔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