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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回程 第一章 小花 文 / 三西貝

    第一章小花

    南疆的夜色,窮山惡水透著淒涼,簡直和中原不可同日而語。

    聖泉壇背靠小山,山上一目四野,零墜幾叢樹木,餘下遍地雜草野花,偶有綠色氣息冒出,散到花草上面,如同是細微生物的勃勃生氣,在開口,在喘息,在悲歎自己的弱小,在展示自己生存的力量,詭異的栩栩如生。

    站在山上向下望去,聖泉壇千家燈火熄滅,彷彿是新巫族所特別遺留下來的習俗,沒有一處光亮。如此身處新巫族聖殿的附近山上,也有一種如同站在了無人煙荒山之上的感覺,孤獨、空虛、寂寞。

    南疆之地真是荒涼。

    心中愁悶的鬼厲,一路呆目遊走,不覺間又來到了小山之上,好像是為了排除自己心中的悲感陰影,特地來看一眼月亮的。

    一路無人,此處更無人。

    鬼厲慢步向前,步步走過花草之間,各處花草之上薄薄綠氣頓然散去,花而合苞避讓,草兒枯弱顛倒。

    憂悶。

    他該怎麼辦?

    他自認為以他目前自身的修為能力,足可以保護碧瑤周全,可是到了南疆之後,才發現他所要面對的敵人,都是如此的強大。

    只是一個鷹王,再加上一個復仇的秦無炎,就致使他的碧瑤墜落火海,差一點就要再次陰陽相隔。後來出現的屍王,還有劍峰下與他對抗的虎王,一擊振退林驚羽的獸人王,力量都是能與他相抗之人。若是昨晚獸人王突然惱羞成怒,要全殲他們,他只保護碧瑤一個,又能抵抗得了多久呢?

    況且他們之中,還有一個未曾露面的巫王。

    他並不害怕死亡,而是害怕他所要保護的人。

    他,還有他自身的問題。

    他身上的血毒,已經遍佈了他的全身,只要氣息順著氣流,就能找到它的所在。他可以感覺到,不一定要到傷心痛覺之時,他也可以將那個力量釋放出來,隨時可以變成一個嗜血成狂的大蝙蝠。

    嗜血的力量,或許真的可以助他變得更強,去面對萬獸族的攻擊。可是那種力量,他能控制得了嗎?如果不慎傷害到了他所要保護的人,那他要這種力量又有什麼用。

    愁緒滿懷的鬼厲,逐漸走上了山頂,心情陰鬱依舊。

    晴空薄雲,不時擋住月亮的光澤,朦朧住,在清晰飄開。今日過去月中十五已經三天了,明月已經不圓,缺陷了一塊。

    月為何要缺圓巡復,亮出發光,陰處暗黑?

    山頂之上,明月之下,有一個人當空而立,對月持望。

    人依然是個女子,卻不是陸雪琪,也不是一身的白衣。

    鬼厲望到她,目光淡淡驚動一下,身影也停了下來。

    在半夜之中,孤身來到荒涼山上的女子,絕對並非是一般的常人。這除了要膽大之外,還要有一定的本領,才能有恃無恐,即使見到像鬼厲這樣的陌生人上來,依然面不改色。

    鬼厲不由細看幾眼,她面貌嬌麗,面色微紅,唇薄眼明,唇下帶著一絲微笑,目光中發出一絲怨氣,付印在眉宇之間,身上衣物穿的單薄,一身黃色與白色搭配的細紗衣服,手腳衣物隨風吹開,既顯得灑脫,又顯得弱不禁風。

    她的周圍五米,是一處開滿了鮮花,沒有一處荒草的特殊地方。暗夜的花香在她周圍伴隨著她的氣息,變成了一種濃香的氣味,隨風吹散滿山飄香,鬼厲處在其中,隱隱從中能夠覺察到,有幾分妖氣的透出。

    原來的清淨感覺被干擾了,鬼厲轉過身去,這個人他不認識,也不想去認識,準備離開這裡。

    「你也是來賞月的?」那個女子輕聲問了一句,不過目光還是緊盯著月亮不放。

    鬼厲搖了搖頭,起步離開。

    那個女子唇間的笑意濃了,輕輕道:「萬獸族裡面,很多人都不喜歡月亮。」

    「為什麼?」鬼厲停下來了,背著身影冷問道。

    那個女子也是側著身影,說道:「你應該很清楚吧,萬獸族的獸血寶器,都是以火的剛陽之氣練成,在白日陽氣最旺之時,就可以增強獸血的威力,而到了晚上陰氣盛旺之時,威力就會減半,所以很多人都討厭夜晚,也就不喜歡月亮了。」

    女子聲音回答的十分柔聲,聽起來嬌媚的如病了一般。

    鬼厲怔了怔,緩緩轉過身來,聲音緩和了一點,又道:「你對萬獸族知道的很多。」

    女子笑了笑,問道:「你的本領了得,我想你不止是一個獸領那樣簡單,可是萬獸族的獸族五王我都知道,他們之中並沒有你。」

    停了一下,鬼厲沒有出聲,女子又淡淡的道:「他們當中只有排行第三的嗜血蝠王,和你是同一種獸血,你難道是他的徒弟?」

    鬼厲一驚,問道:「你能看得到我身上的血毒?」

    「血毒?」女子微微把面側了過來,訝聲道:「那是萬獸族以『玄明之火』,將所抓到的各種靈魔獸物,練去身體皮囊,只保留其靈力精血,再以個人之力將其精血化進自身體內,進而得到原先的獸靈之力,使其自身力量增強數倍。」

    女子頓了一下,又道:「各種獸血,其進化來的力量也各不相同。你身上的血蝠之血,原是上古惡獸竦斯所煉化之物,是萬獸族人人所羨慕欲得的無上寶物,你卻稱呼它叫做血毒?蝠王如果知道你這樣侮辱他的獸血寶物,以他的脾氣,可能當場把你吸斷脖子。」

    鬼厲聽到這裡,又搖了搖頭,道:「我與萬獸族沒有關係。」

    那個女子又把面轉了回去,望著月亮,輕道:「你的獸血力量很特別,竟然能化進你的身體之中,而你卻沒有變作半獸之人,可見你對獸血的操作力量,已經可以屈居在蝠王之上了。不過你身上的血蝠之血,確實是萬獸族之寶,這是你狡辯不了的。」

    鬼厲憂慮的向身上看了兩眼,抬頭道:「信也好,不信也罷,我與萬獸族的確沒有關係,也不是那個蝠王的什麼人。」

    「哦?」月下女子漸漸把頭轉了過來,面上驚訝的好奇,略帶喜笑之色問道:「那你身上的血蝠之血,也就是你口中的血毒,是怎麼來的?」

    鬼厲一怔,回想自己與蝠王的一戰,結果落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不由面色暗淡一陣。

    過了一陣後,鬼厲突然問道:「你叫什麼?」

    女子一笑,道:「名字只是人用來對人的一種虛托好記之詞,其名複雜且同名者諸多,也不好記。像我們這類的名字雖多,卻對你們人來說,都是不肖一記的,因為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人又會容易記住的名字,叫做妖孽。」

    聽著聲音,輕弱中帶足了滿滿的怨氣,極想發洩出來,卻又顯得弱小無力,無法發揮出力量所在,如風中摧殘的桃花,任風擺弄只能抵抗而不能反抗,最終的只會有凋零的結果,柔弱的不禁想要上去保護住她。

    鬼厲怔了一下,正色說道:「我身處魔教之中,被天下之人稱為妖人,這樣也可以與你屬於同列了。」

    女子撫顏一笑,月光照在她的艷美面上,頃有折花之貌,浮媚寒月。她輕聲道:「以往修道之人見我,恨不能先殺之而後快,卻少有你這樣,主動與我淪為一談的。」

    鬼厲面色不動,又道:「我有一個名字,是用來為親近之人所稱呼,為視敵之人所恐嚇之用,就做鬼厲。你的呢?」

    女子遮了遮笑顏,輕歎道:「名字?那個東西我早就已經忘了,這麼多年以來,也沒有人叫過我的名字。你想知道,不妨就為我起一個新的名字吧。」

    鬼厲看著她,慢慢把目光下落,望到了那些鮮花之上,突然一笑,道:「你身在群花之中,不如就叫你小花,怎麼樣?」

    「小花?」那個女子默默思索一陣,說道:「以花對月,這個名字很好,是你為我起的名字,以後也只有你一人,可以用它來叫我。」

    那個女子,也就是小花,說到這裡對鬼厲笑了笑。

    聽著這句話,好像他們日後還會常見面的意思。

    鬼厲頓了頓,淡問道:「你似乎對萬獸族很是瞭解,卻又好像不是萬獸族的人,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

    小花想了想,答道:「萬獸族藏臥南疆千百餘年,我也在這裡生活了幾百年,相近為鄰,時常走動相遇,自然對他們的事情知之甚多。」

    鬼厲心中一喜,開口問道:「我可以問你一件事情嗎?」

    小花一怔,把身子也轉了過來,與鬼厲正面相對。鬼厲停了一下,問道:「由無意中吸進體內的獸血,在它流貫全身,融進自身血脈之後,該如何將它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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