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張野后土尋蚩尤
后土自己倒是不介意什麼生死,甚至還覺得若自己能真的被復活了一次,變成了大哥心目中的后土更好,可是她也清楚,除了她自己以外怕是少有人能和她一般心甘情願的放棄自我了。
所以后土卻是想了半天,這才問張野道:「大哥,那你有什麼打算?」
「有什麼打算?」張野不經意的又重複了一遍后土的問題,也就苦笑著對后土說了自己的想法:「原本我是盤算著當真把自己的元神給分離了出去,那樣也就徹底的沒了任何的問題。可是我畢竟是至道,不但不可能分離元神就是連我現在的肉身都沒任何法子能毀滅。所以想了這些年,我倒是琢磨出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等過些時日,讓我把自己的神通徹底弄明白了,我就打算再在這個混沌的空餘之中開闢一處地方,好把人族都給搬了過去,然後就用我最大的本事將那處洪荒整個的封印起來,不讓現在這些神聖隨意過去。畢竟,你和女媧妹子,還有玉京山的人現在也都可以照顧自己了,更是闖出了名堂,極難吃了別人的虧,也就不用我擔心。而人族卻是除了你們之外我最在乎的東西,前幾次我之所以發怒就是因為鯤鵬和太一先後暗算了人族,而以後的人族也不可能人人都和你們一樣不用我操心。所以只要人族永遠沒有大礙,我也就不會再發了脾氣,整個鴻蒙和大伙也就都安全了……」
后土聽完卻是難以置信的盯緊了張野,就覺得眼前的大哥似乎變了一個人一般,居然會考慮的如此深遠,如此細心,不過這樣這樣的變化后土卻極為歡喜,隱隱中也覺得極為熟悉,也許大哥真的變了,可是大哥的心還是依舊掛念著自己,只不過在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大哥卻將這份掛礙擴大了許多,這也許就是責任,而一個男子擔負的責任越大卻往往也就越發的有了一種成熟的魅力……
后土一面這樣想著,一面就覺著大哥的肩頭似乎也寬大了幾分,結實了幾分,如今面前的張野已經在眾人的不知不覺中就開始脫去了幼稚的外衣,卻有了山一般的風骨,海一樣的智慧,天一般的胸襟。
到了最後,后土的一雙美目之中除了濃濃的愛意就是深深的依戀,自己卻再也不想動動她那原本聰慧的腦子,卻是直接用依賴的眼光注視的張野,朱唇輕動,就問了他道:「那大哥你現在打南邊那人的主意卻是又有何深意呢?」
張野卻是被后土猛然間的嬌聲軟語嚇了一跳,轉眼再一看后土的模樣更是吃了一驚,只見此刻的后土不但面犯桃花,雙眼之中也是秋水一般,整個人就更好似癱軟了似地,卻是大半個嬌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偎依進了自己的懷裡。
「后土妹子,你不是病了吧?」
張野瞪圓了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看了后土半天,明明曉得生病對於后土來說簡直就和天方夜譚一般但還是不怎麼放心,又伸出了右手貼在了她的額頭之上試了半天的溫度。
后土這時也就清醒了過來,一時間哪裡還不知道剛才自己卻是春心大動了?只是這裡的理由卻實在不說不口,只是一邊兩忙從張野懷裡跳了起來,一邊風情萬種的瞪了張野一眼,心中更是嗔怪的罵了一聲:冤家!
直過了好半天,后土才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卻是見張野還在一邊瞠目結舌也就更是氣惱,嬌羞之下忍不住就捏了一下張野的軟肋,裝了個凶狠的摸樣分開了張野的注意力,追問了他道:「大哥,你還沒回答我方纔的問題呢?」
張野此時卻是一頭霧水,很不確定剛才究竟是自己眼花了還是后土中邪,只是美人既然這麼想知道,他老人家也就不能不回答,於是就老老實實的道:「這還不簡單麼?既然人族遲早都要分離了出去,那也就意味著以後他們就只能靠了自己,所以現在多一些磨練也是好事。」
說完,張野又想了想,便接著補充道:「而且自從伏羲開始人族的生活也就越來越安逸了,等到了神農接任卻幾乎沒了戰事,以至於在這兩代人皇的教導之下人族已經開始習慣享受安逸,而安逸多了也不見得會是好事啊!」
張野畢竟是後來人,所以即便不吃至道這樣的老本,只要他當真認真起來卻比后土這些土生土長的神聖多了無數年的見識。因此后土聽了張野的話後也就陷入了沉思,越想就越覺著張野這番話中大有玄機,當年巫族之所以會被太一打了一個錯手不及可不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麼?
想明白了之後,后土便通盤接受了張野的「深謀遠慮」,更是不等張野催促便以極大的熱情投入到了搬家的大業之中,唯一讓張野有些苦惱的卻是老婆大人依舊不同意他為了搬家而施展法力,更是趕了他出門,讓他去城中買些馬車。
張野和后土又花了近半個月的功夫這才終於上路,而整個舊宅中的東西除了搬不動的是一樣不落,光是定制的大車就足足裝了滿滿三車。張野不用法力的話卻是沒本事一個人同時讓三部車子一起動了起來,無奈之下只好變相的作弊,卻把誇父和刑天都招了過來,這才在后土的不依不饒之下向著南方奔了過去。
這一路張野終於見識到了洪荒的廣大,卻是足足走了幾十年才終於到了九黎族的部落。又花了幾天時間蓋好了房子,裝修完了庭院,張野才和后土一起去九黎族的部落裡尋找軒轅一生注定的對手。
而此時的蚩尤已經六十多歲了,更是部落族長的獨子。張野和后土到了蚩尤家的門口通報完來意,只等了片刻就見著一個鐵額銅頭的壯漢快步迎了出來。
那人是極為好客,還沒到張野兩人的跟前就是一連聲的請罪,並抱拳行禮道:「大由不知貴客登門卻是多有怠慢,恕罪!恕罪!」
張野和後天聞言同時就是一愣,原來此人卻不的自己兩人要找的正主,卻是蚩尤的父親。而張野更是有些怪異的想了:大由?大油?你到很有膽子,我上面那位只是叫了無油,你居然敢起了比他還要囂張的名字?
兩邊當下又寒暄了幾句,大由頓時就從張野二人談吐中發覺出這兩人絕不平常,就更是恭恭敬敬的接了兩人進屋,先命人上了茶點,等都齊備了,大由這才開門見山的問張野道:「不知兩位貴客尊姓大名?找某有何貴幹?」
張野聞聽這人問了自家姓名卻是傻了半天,他自然曉得不能報了本名,不然不是被人家認出了身份就是會直接被人綁了出門,說他居然不知避諱,膽敢與聖父同名,所以逼急了便隨口道:「鄙人叫做媧土,這位卻是賤內張氏,我夫婦二人來此卻是為了看看你家公子。聞聽你家公子生有異象,所以卻想和他結個善緣,不知族長覺得如何?」
大由只是一聽張野報了名字之後就把後面的話全然當成了耳旁風,心中就是納悶到了極處:媧土?挖土?他怎麼起了這樣一個怪異的名諱?莫非這人卻是個苦力出生?可是瞧他白白淨淨的是一點都不像啊?而他既然姓媧(挖)了,他的內人如何又叫做什麼張氏?難道他其實是拐帶了別人的老婆不成?
而原本正在喝茶的后土也差點是被茶水嗆了個半死,好不容易用法力平靜了下來之後更是凶巴巴的瞪了張野一眼,同時也就傳聲張野道:我是張氏也倒罷了,可大哥你怎麼給自己取了那樣一個名字?就算你心中總是放不下女媧姐姐,可現在卻也應該把我的名字放在前面啊?
張野聞言是琢磨了半天,卻愁眉不展的回了后土道:「妹子,若是叫了『土媧』可就太難聽了!『土媧』『土媧』,可不就是土裡的蛤蟆麼?」
后土倒是有心說「媧土」這樣名字其實也不見得就能比「土媧」強上了多少,只是這會兒實在不是找張野計較的時候,於是大怒之下的后土只是咬牙切齒的記住了這件事情,一面盤算著如何回頭找了張野算賬,一面也就賭氣的微微側了一下身子卻是再也懶得理會他了。
大由卻是一個人糾結了好久,才勉強把注意力從張野的名字上轉移的開來,接著卻又回憶了半天才想起了剛才張野話中的後半段,也就苦笑了道:「貴客說的不錯,我那孩兒不但出生之時就有異樣,便是現在也和旁人不同,只是實在不方便讓他前來參拜二位啊?」
張野在都城的時候是只算到了蚩尤已經出世,其他的卻沒怎麼在意,所以眼見大由神情為難不似作偽也就好奇了起來,卻是追問道:「這卻是如何?莫不是貴公子脾氣有些暴躁麼?」
只這一句,大由聽了之後是止不住的就淚流滿面,一邊毫不肉痛的拍打著自己的大腿,一邊更哭了出來道:「貴客卻是說反了。若是犬子當真能暴躁就好了,他從出生到現在卻是想暴躁也暴不起來啊?」
說完,大由的眼淚就和打開了龍頭的自來水一般是流的愈發的歡快了,卻讓張野和后土同時就面面相覷,卻是全然不明白怎麼天定的人間戰神會暴躁不起來。
張野更是邪惡的暗自估摸道:莫非蚩尤卻是傳說中的天閹不成?若真是這樣,天道這次也玩的太離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