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太一技窮后土現
太一話一說完,遙遙的掐了一個手勢,幻化出來的天道法輪就從兩隻陰陽魚中射出一白一黑兩道光芒,對著張野直撲了過去。
在別人看來,這兩道光芒簡直比紫霄神雷都還厲害,即便是聖人挨上一下怕都要傷筋動骨,可張野哪裡會把這點玩意放在眼裡?
想當年還是在鴻蒙破碎,混沌初現的時候,比這更狂暴的混沌劫雷張野都只當是蚊子放屁,若是一時不注意都還感覺不到呢,所以區區兩道光芒在張野眼裡就簡直好似拿著牙籤捅大象一樣。
於是張野只是冷哼了一聲,挺身而立,依舊任由那兩道光芒打了過來,而不出張野所料,這兩道看似威力巨大的東西一樣沒能穿透自己「三明治」似的的防禦,過了混沌鼎的灰色氣流之後就已經是黔驢技窮一般,再被天地玄紫寶塔的紫氣一擋,霎那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見太一變了臉色,似乎極為吃驚,張野這才慢吞吞發話了,只聽他陰陽怪氣的道:「我的斤兩你怕是這一輩子都稱不出來了。不過你小子的斤兩卻未免太讓我失望。」
說著,張野拇指一扣中指,微微一彈,一道指風就對著天道法輪打了過去。
本來張野以為就這一下也就能了結了這個「干打雷不下雨」的玩意,可萬萬沒有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法輪在挨了自己的一下之後居然沒有破碎,只是把一個好好的太極圖案給打出了一道道德裂縫,好似大旱之後的田地一般。
與此同時,張野頭頂上的星空似乎也隨著太極圖的龜裂也有了一道道的裂痕,隱隱約約有了破碎的痕跡,更是讓張野吃了一驚。
當下,張野再不敢衝動,仔細的就瞄上了那道法輪,可不看還好,一看之下不由得張野就是勃然大怒。
要知道,天上星辰雖多,但都受制於三百五十六顆周天星辰,所以這三百六十五路星辰就好似統領一般。而這三百六十五路周天的力量又都集合與二十八宿之上。
所以此刻太一弄出來的東西就不但把天上所有的星辰之力匯聚在了一起,也同時拿周天星辰給綁上了自己的戰車。
說的簡單一點,張野要是打破了天道法輪也就等於要把周天星辰全都給滅了,而沒有周天星辰天也就不能繼續存在,天若是不存,地又能好到哪裡?換句話來說,那就是洪荒末日了。
不過張野發怒卻不是為了這個,雖然他也不想讓洪荒不存,可逼急了這位,也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而且再開一個洪荒對張野而言更不是什麼難事。
張野大怒卻是妒忌的情緒的居多,潛意識中的念頭卻是:老子都沒幹出來的事情你居然敢做?
遙想當初的時候,他即便是再貪心,將那洪荒幾乎所有的靈脈都和血海暗接了起來,可也從來沒有把所有的洪荒靈氣給全部瓜分的念頭啊?
再說,張野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威脅。既然今天有人能威脅你的意志,那麼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有人來威脅你的性命?
因此要是太一打了別的算盤還好,但這樣「移」了周天星辰的「花」來「接」自己這塊「木頭」,好讓張野不敢動手的心思卻正好撞在了張野最大的忌諱之上。如此一來,反倒讓張野愈發的不會放手了。
就在太一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狂怒的張野卻是對著天道法輪就衝了過去,一把抓住天道之後法輪想也不想的就高高拋了起來,然後趁著天道法輪下落的當兒,直接用腳背就來了一個漂亮的世界波。
只聽見「砰」的一聲,那個剛才好像還耀武揚威的天道法輪就在所有在場的人都呆若木雞的神情之下「嗖」的一聲飛了出去,轉眼就變成了一個小點,然後突然閃耀了一下,就再不見了蹤影。
不說那天道法輪越飛越高,直至一頭扎進了還在混沌中旁觀的鴻鈞的元神之中,這邊的太一卻在張野一腳踢過的同時就「嗷」的來了一嗓子,慘叫過後整個人更是一下子就委頓了下來。
祖龍等人都看的明白,這會的太一卻是傷的是在太重了。不但一身法力鄒然降到了金仙的地步,連帶著境界也一起落了下來。而原本太一身上勉強靠著修為壓制的業力不但冒了出來,而且同時更重了太多。
遠遠看去,知道的是太一被熊熊業火包圍了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不變回金烏之身就能把太陽真火給召喚出來了呢。太一這個時候連恨張野的功夫都沒有了。他的業力直接累積成業火之後就覺著原本那全身上下似乎被慢火烘烤的感覺就變成了天火一樣。
本來太一是金烏之身,最不怕的就是火,可這業火卻不是那一般的凡火或者是三味真火啊?業火一旦發作就是從內而外,直接就作用在人的元神和靈魂之上,那種痛苦幾乎沒幾個人能抗的過去。
再說太一當慣了高高在上的天帝,一向都是錦衣玉食,什麼時候吃過這樣苦頭?即便是這位以前修行的時候艱難一些,可也絕對沒有革命烈士那種英勇就義的覺悟啊?
所以在場的人就看著太一是一面慘嚎,一面就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豎蜻蜓,甚至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工夫說出來。
張野卻是沒想那麼多,而且這個時候他老人家的怒氣正旺,更是沒有功夫來琢磨一下太一的處境。這位見太一現在居然還不認錯,佩服這小子硬氣的同時就更火大了。
只見張野身形一閃,別人都還沒看清呢,太一就已經被張野掐著脖子給拎了起來。張野也不管太一在自己手上「活蹦亂跳」,任由他卯足了力氣想搬開自己的手,只是殺氣四溢的盯著太一道:「你居然敢為一己之私拉著周天星辰做你的陪葬?現在我看看還有誰能救你?」
帝江和英招等一聽這話就知道張野是動了殺心,連忙一邊向著張野那邊連滾帶爬了過去,一邊連聲高呼道:「不要!手下留情啊!」
英招和帝江都明白一個道理:要是張野真的把太一給殺了,他們巫妖之間也就再沒了平衡可言。即便是帝俊等人和巫族的關係再好,也絕對壓不住妖族那邊死了領袖後的憤怒和報復。
這兩位都不想見著巫妖落到了和龍鳳初劫一樣的下場,所以這太一就算是十惡不赦卻還是不能見死不救的。
不過張野卻不會理睬帝江等人,不說這位絕對沒有想著那麼遠,就算是他現在知道了結果也不會在乎。
首先,這事可是老子占理,沒聽說過有道理的一邊還要委屈妥協的;其次,這些年張野也一直在洪荒上轉悠,對巫妖的實力也瞭解了不少,只覺得沒事情最好,要是真有什麼事情這些人還真不夠自己收拾的呢;最後,張野的性格也是在有些乖張,而且殺了一個太一更不怕鴻鈞和天道出手。畢竟,根據張野所認知的「常識」,太一可是注定要隕落的,所以我反正也沒改變天下大勢不是?
於是張野只當做沒聽見帝江等人的求情,手指一動就打算捏死太一,可剛要動手,卻又聽得兩聲驚呼:「大哥,住手!」
張野一聽手下就慢了,怎麼這聲音就那麼像是后土和女媧的呢?難道是我想她們想的多了,都出現了幻聽不成?疑惑之中他順著聲音的方向抬頭一看,只見遠處雲端一行人正加緊飛了過來。
那些人中不但有三清,還有西方的二位和一些上次在紫霄宮裡認識的人,最前面的卻正是女媧兄妹和后土冥河一行人。
原來鴻鈞講道結束之後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直接宣佈散會走人,而是允許大家把一些往日修行中的不懂之處給提出來。如此一來后土也動了心思,就一面聽著大伙五花八門的問題,一面坐在當初張野坐的位置上安心等待。
當所有人都得到鴻鈞的答覆之後,后土才欠了欠身,對鴻鈞道:「道祖,我也有一個小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鴻鈞上次見后土是把她當成了女兒,所以受她大禮那是應該的。可現在后土是代表張野前來聽道的,那就像帶著尚方寶劍的欽差大臣一般,這讓鴻鈞如何敢受后土的禮?
於是鴻鈞當時就從講道德蒲團上急忙站了起來,走到后土座前,低頭稽首道:「當不得!當不得!娘娘有話但說無妨!」
后土見鴻鈞如此客氣倒是怔了一下,直到冥河在後面輕輕的咳嗽了一下才想起現在自己是張野的代表,於是也就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受了鴻鈞的膜拜,然後才蹙了秀眉,為難的道:「敢問聖人,成聖之路幾何?」
后土的話一出,大廳裡所有的人一下都安靜了,即便是鴻鈞講道的時候因為聽不懂而濫竽充數的幾個也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張著耳朵精心凝聽。
不過鴻鈞一聽后土問的是這個話也就有些為難了,只是心道:你都和無憂道人親近成這樣了還問成聖做什麼?以後一旦你嫁給了至道那可就是皇后一般的人物,這聖人也就是你手下打雜的小吏,似乎沒你什麼份吧?
不過鴻鈞實在看不出后土的命數,也是不能確定,於是想了半天只好含混的道:「大道三千,條條都可成聖!」
后土得了這個答案美目一下就亮了許多,似乎看見了什麼希望一般,就又急切的問道:「那麼沒有元神的人也可成聖麼?」
別人一聽還都以為后土這是為了巫族的人打探消息呢,可鴻鈞這會就明白了,后土這可是在關心張野的心病,想從鴻鈞身上給張野找一條成聖之路呢。
不過明白是明白,可鴻鈞就苦了。看著下面那些和餓狼一般眼神的人他實在不敢明言啊!難道要說「其實聖人和你那位比起來什麼都不是,也就算是一個跑腿的」麼?若是那樣,不但掃了鴻鈞自己的面子,最要緊的卻是以後就不好把三清等人都騙了成聖,為自己分憂啊!
於是鴻鈞猶豫了許久,又打馬虎眼的道:「此事以後自有機緣,娘娘放心就是!」
鴻鈞這是耍了滑頭,他既沒說沒有元神者能成聖,也沒說沒有元神就不能成聖,可后土和下面的人卻都琢磨起了這樣的「天機」。不過既然鴻鈞說了「放心」,后土就當這是指張野也還有成聖的希望,而且希望還是大大的那種。底下的人也聽見了「放心」二字,以為是鴻鈞許下了巫族的好處,大概以後巫族之中也會有幾個聖人。
於是平日裡和巫族關係尚好的就決定以後更是要和自己巫族的朋友多多走動,先把關係套牢了再說。而那些平日裡和巫族之人有些矛盾的卻是心驚肉跳,也開始琢磨著是不是要低頭認錯,趁著巫族還沒出現聖人就先把這因果瞭解了好呢?
不說這些人都存了各種各樣的心思,但第二次紫霄宮講道算是圓滿的結束了。鴻鈞更是親自送了后土出了紫霄宮,又盛情的邀請了張野下次來聽道才目送后土離開。
而女媧三清還有西方二位也要各自回去,其中女媧更是和后土熟悉,一行人就走到一起。
他們剛剛出了天外天,就看見了北方寶物發出的金光。幾人都是一愣,只覺得這法寶似乎很有些蹊蹺,於是一個個的都趕緊算了起來。
不過后土雖然得了元神,可對於這樣的法寶也沒什麼興致。在后土看來,即便是什麼混沌至寶也比不上張野送給自己的「鏡花」,所以既然有了最好的,其餘那些也就對后土沒什麼吸引力了。再說實在不行,那就讓張野幫自己煉製一個好了,對於有混沌鼎的張野來說先天寶物還不和批發一樣?
后土是這樣的心思,冥河等人就更不用說了,他是曾今親眼看見過張野的混沌青蓮等頂級的法寶,當初張野上門的時候可就讓冥河看了一個真切。後來他更是和祿玄同時見證了張野是如何把血海下的武庫給塞滿的,而那裡面的東西哪一樣放到洪荒不是頂級的?
所以與其和別人一樣惡狗爭食一般的搶些垃圾一樣的東西,那還不如先把張野伺候的舒服了,那樣什麼好東西得不到?再說,和張野的收藏比起來,洪荒之中還能有什麼「好東西」呢?
「前輩,不知道那放金光的卻是什麼寶物?」准提算了半天也沒算出那件法寶的因果,是最先忍不住了,於是就和冥河請教道。
三清聞言也都看了他幾眼,心中忍不住就是同情了起來。這些年女媧和三清也都曉得了西方二位的底細,甚至喜歡四處遊蕩的老子還親自去過一趟西方。
那果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但凡老子目光所及之處無不是兩個字就能概括了——「乾淨」!如果非要加上一個形容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非常之乾淨」。
在老子的印象之中,整個西方就好似被餓死鬼吃過的飯碗一樣,除了碗本身還健在以外,其餘的地方都被添了一個乾乾淨淨,連洗都不用洗了。
再聽接引和准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把自己「童年的記憶」訴說的一遍,老子就差沒有當場和接引二兄弟一樣黯然淚下了。所以回來之後老子把接引和准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說,連帶著鴻鈞都對這二人的印象都好了很多。
老子還記得,當時鴻鈞就一邊喃喃的念叨著「不容易啊!不容易啊!」,一邊就拿出了一朵九品的蓮台和一根金剛杵送給了接引二人。
所以此時一見准提開口,女媧和三清等人就都曉得了他的打算,更是暗暗支持,也就一起看向了冥河。
冥河先對著那道金光瞇著眼睛看了看,才道:「我觀那寶貝似乎不是先天,但勝似先天。而且隱隱中有鎮壓氣運的功效。其他的卻是看不出來了。」
准提一聽卻是樂了,和接引對望一眼,那種打屁眼裡都笑出聲的欣喜之情是無論如何都壓不住。兩人心頭頓時就是熱淚盈眶,大呼蒼天有眼不已。
不過准提二人也實在是知道這東西怕是早已驚動了不少高人,只憑藉著自己兩人怕是得不到的,於是就只好轉頭看向了女媧和三清等人,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配合著一副祈求的神態,讓女媧和三清等人瞭解了准提二人意思的同時都是雞皮直掉,差點連隔夜飯都吐了出來。
最後老子更是一邊在心裡暗暗大呼「厲害」,一邊卻是看著女媧道:「既然如此,師姐,不如我們就陪著二位師弟去看看吧?」
女媧點了點頭,也有想幫一幫接引兄弟的想法。不過女人就是心細,轉眼環顧了一下三清等人卻是皺眉不語。她是知道,如果平時有什麼矛盾和紛爭,旁人看在鴻鈞的面子上也許就退讓三分,可現在若是想搶寶貝,怕是光憑自己六個人的實力還是不能拿的下來。
要知道,現在的洪荒眾生無不是被張野禍害的苦了。現在整個洪荒中打架能用法寶的就無不是修為高深的主。或者說,現在只要是有寶貝的就一定有身份,有修為,不然寶貝絕對護不熱啊。
就好像帝俊和太一,也只憑著在天庭裡收集了十來樣的先天靈寶,都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妖族的大聖小聖前去投效。所以,毫不誇張的說,只為了這個還沒出世的東西,大伙打一個血流成河完全沒任何的懸念。
女媧猶豫了半天,這才求助一般的看向后土,道:「后土妹子,要不你就和我們一起去看看?」
后土本是多年沒有看見了張野,恨不得轉眼就回了玉京山去,可眼見女媧一臉哀求之色,卻又不好拒絕,一時倒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不過祿玄倒是很有眼力,更是瞭解張野的為人,這個時候也就走了上前,對后土道:「師叔,不如我們就去看看吧?而且老爺一向喜歡湊熱鬧,更是喜歡收集法寶,說不定這個時候也就去了呢?」
后土聞言眼睛也是一亮,心中一盤算更是符合張野平日的性格,這才笑著道:「我卻把這個給忘記了。如此我們就過去看看。」
說完,后土就讓車架轉了方向,對著北方就當前而行。和她同坐在一起的女媧更是又妒又喜,忍不住就打趣她道:「妹子,你好沒道理。想不到居然如此重色輕友,卻是枉我們這些年的交情!」
后土也不示弱,反過來也笑了道:「難道姐姐就不想我那大哥?」
女媧聞言現是一愣,轉眼就紅霞撲面,底下了螓首,啐了一口,小聲強辯道:「我想他做什麼?」
后土見狀更是好笑,但臉上卻是故作驚奇,又道:「我帝江大哥可是一向對你不錯,簡直對你比對我還好,視如親妹一般啊!哎呀呀,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薄情呢!」
女媧更是呆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於是大羞之下不依不饒就和后土在車上打鬧起來。而冥河和祿玄等人見后土如此拉攏女媧,更是不由的搖了搖頭,深為后土可惜的同時也很慶幸自己老爺的打算怕是容易了許多。
就這樣,后土一行人走了幾天功夫,又遇見了鎮元子等幾個平日和三清女媧相善的,也就會聚在一起,這才到了寶物出現的外圍。
老子更是在洪荒轉悠的多了,認得此處卻是崆峒,於是就主動地當起了解說。
可不想就在這個時候,一種莫名的肅殺之氣卻從眾人的心底突然生了出來。正老子又驚又怕的時候,卻見其他人似乎也是一樣。眾人都呆立在了原地,面面相覷了好一會,才覺得這種肅殺之氣似乎慢慢淡薄了下去,可同時天地之間就再無了聲息,那情形如同火山爆發前的寧靜一般。
冥河和祿玄驚慌過後就感覺這樣的氣息似乎極為熟悉,兩人想了一下就同時看了一眼,剛想和后土稟報,卻不想五雲這個時候也站了出來,碧霄更是不確定的看了看大伙,好半天才難以置信般的吞吞吐吐的問了一聲,道:「是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