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天牢,囚禁左憶山的「棺材」,牢門開啟,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閃入。
左憶山蜷縮在鐵籠內,聞聲一醒,疑聲發問:「誰?」
「是我!」天魔真人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囚室裡的情形,拾級而下,來到了鐵籠前。
「不用看了,這裡就我一個人!」左憶山沉著臉埋怨道:「你怎麼才來?」
天魔真人氣道:「廣陵和傳功長老把我看得死死的,他們不走,我哪裡敢來?!」
「好了,好了,來了就好!」左憶山不耐煩的道:「快把我放了!」
天魔真人催動真元,幻出一柄巨大的寒冰劍,道:「閃到一旁,讓我來劈開你的鐵籠。」
左憶山連忙躲在一角,驚慌的提醒道:「小心,小心,千萬別砍到我!」
「放心,傷不到你!」天魔真人雙手握劍,高舉過頭,全力劈下。
鐵籠濺射出一串絢麗的火花,經由當中被劈成了兩半。
左憶山從鐵籠中爬了出來,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笑道:「天魔真人,我們之間可是盟友,既然你知道聖刀出世,這樣的大事……怎麼可以對我家少主隱瞞?」
「唉!」天魔真人假惺惺的歎了一聲,道:「老朽本以為天魔宗百年浩劫在即,所以魔刀才會現世。哪裡知道現世的會是滔土聖刀,更不曾想,聖刀竟然被陸槐奪了去。如若老朽早知是聖刀,一定會將消息轉告三位公子,請公子們派人前來,共取此刀,均分所得!」
左憶山哼了一聲,道:「別拿好聽的糊弄左某,真若是聖刀擺著這裡,你能不對左某偷下殺手,左某就要燒高香念『阿彌陀佛』了!」
天魔真人搖頭苦笑,卻也不再解釋,催促道:「走吧!現在不是討論聖刀的時候,我們還有更要緊的事情要做!」當即帶領左憶山行出囚室。
駕舟的是一個天魔宗弟子,而非孤風、綺彤之流的總壇弟子。左憶山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感覺魔宗總壇到處瀰漫著一股肅殺之氣。
水路曲折,越向前行,左憶山越覺得不對,疑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兒?」
天魔真人負手站在船頭,朗聲回道:「聖壇!」
左憶山的臉沉了下來,「天魔,你應該送我離開。」
天魔真人神秘一笑,道:「不,我就該帶你去聖壇,帶你去見一個人!」
左憶山做夢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濟安。令他更想不到的是,聖壇正上演著一場血腥的殺戮。
天魔宗的弟子完全控制了聖壇的各個出口,白羽一手牽著紫嫣,一手旋轉著白骨棒,趾高氣揚的下達著命令,「不肯投降的一個不留,投降的馬上收押……打開法器庫,把法器分發給大家。看守好警鐘,如果有人膽敢靠近,殺無赦!」
讓天魔宗的弟子把守出口,控制警鐘倒還可以。但讓他們同聖壇弟子殺戰,甚至將聖壇弟子全部剿滅,他們還沒有這個實力。
有實力的是濟安。
攻入聖壇的,都是濟安帶來的修士,紫焰也在其中。
「三……三公子!」左憶山著實驚呆了一陣,這才想起見禮。
「聖壇已經被我們完全控制。大哥帶人去了洞口,防止有人喚醒那些護法弟子。二哥開始清剿總壇各島,不肯歸降的一律除掉。」濟安發出一聲冷笑,對天魔真人和左憶山道:「剩下的就只有比武場上的幾位了!」
「放心,我已經在比武場的洞口外設下了鐵籠。洞門一開,不管下來的是誰,都會被囚禁起來。」天魔真人看起來像是胸有成竹,可左憶山卻覺得他心裡有些打怵。
左憶山遞給濟安一個眼神。濟安立時會意,咧嘴一笑,道:「你們魔宗聖壇的弟子根本不堪一擊,那幾個所謂的真人更是熊包,連打得過紫焰的都找不出一個來。」他猛地板起臉,「可我知道,金鞭、銀鑭二位長老修為極深。你們總壇的護法弟子更是驍勇善戰。萬一被他們逃脫,喚醒了護法弟子,再召集旗下各宗門前來救援,我們的損失可就大了。」
天魔真人也板起臉,道:「濟安,我們可是有約在先,你來幫我掃平總壇,讓我順利接管魔宗。我去助你剷除異己,讓你入主道宗。可你現在……該不是想打聖刀的注意吧?」
「真人多慮了!」濟安思量一番,還是搖搖頭,道:「如果被金鞭、銀鑭逃脫,我們不僅要對抗魔宗全族,怕是連道宗也絕不會置之不理。到了那時,道、魔兩大宗族聯手,法宗就不會保持中立,也會馳以援手。我們暗中積蓄了多年的力量,將會面臨覆滅的危難!」
「這樣好不好?」左憶山提議道:「天魔真人的弟子負責在洞口架設牢籠,三公子的屬下在外圍警戒。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麼意外,也算有備無患。」
天魔真人思量一番,道:「那就請二公子把人撤回來,沒有渡船,各個島上的弟子想跑也跑不了。事成之後,我們再前去一一招降。」
濟安無奈的笑了笑,歎聲道:「好!既然你信得過二哥,我讓二哥把人帶回來,你們合力把守比武場洞口。」
天魔真人陪著笑臉,解釋道:「三公子魔怪,天魔並不是信不過你。但你的人手都在聖壇,一時也無法抽身,所以天魔才想到了二公子。」
「不必解釋!信得過也好,信不過也罷。只要事情能夠辦成,濟安絕無怨言。」濟安招手叫來一個生有連鬢鬍子的大漢,道:「快去找二公子,讓他帶人同天魔真人會合,共同把守比武場洞口。」
「是!」大漢應了一聲,陪同天魔真人下了聖壇,乘舟而去。
稍傾,聖壇下出現數十條小船,一直抵達練武場的下方。天魔真人親自佈置了四個鐵籠,埋伏在洞外。
比武場上的挑戰剛剛開始便又暫停,人們都在猜測著陸槐的生死,誰也不曾想,一張圍殺的大網已經悄然展開。
傳功長老見陸槐挺屍般躺在地上,半響也沒能動彈一下,禁不住疑問道:「這就是聖刀的威能?」
護法長老也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他將陸槐擊倒在地,可他激出的銀色氣團根本不足以毀掉陸槐的元神。況且陸槐有聖刀在手,真元得以進一步提升,完全有能力抵抗住他的攻擊。
就在二人感到奇怪的時候,正在挺屍的陸槐「呼……」的坐了起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咧嘴笑道:「真舒服!」
中了護法長老一擊,任何人也不會感到舒服。但陸槐的確沒有說謊,就在他的護身光罩被毀,想要調集真元對抗銀色氣團的時候,一股無比強大的真元力瞬時湧了上來。他不知道,這是聖刀的威能,放大了他的真元。可他根本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真元力,瞬時經脈閉鎖,氣結於胸。湧上的真元沒能凝出,而是堆積在了他的胸口,當即令他閉過了氣去。就在這個時候,護法長老擊出的銀色氣團恰巧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將他淤積的真元擊散。
躺在地上,絲絲縷縷真元如同涓涓細流,緩緩的注入他的元神,這令他感到說不出的暢快。等到散開的真元重新匯聚,他猛的坐了起來,這才說出了剛才的感歎。
「舒服?」陸槐的感歎令安慶和南宮離大為惱火,各自幻出金銀武士,金鞭、銀鑭齊出,攻殺上來。
陸槐翻身躍起,幻出護身光罩,手舞聖刀,與二人戰成一團。陸槐的護罩上流動著淡淡的紅光,每次受到金銀武士的攻擊,紅光就會突然放亮,像是消融他們的威能而做出的反應。
安慶和南宮離的法器上不斷射出真元,但均被陸槐持刀撥開。而他們卻抵不住陸槐的聖刀,每次出現破綻,聖刀就會擊碎他們的護身光罩,逼著他們後退防守。還好是二人聯手,一人後退,另一人立即補上,待重新幻出護罩再聯合進攻。即便這樣,他們也僅僅能保持不敗,根本不可能快速解決戰鬥。
開始時,安慶還氣得「哇啦哇啦」亂叫,看他的模樣,如果陸槐手上沒有聖刀,早就葬送在了他的金鞭下。陸槐的聖刀舞得風雨不透,不僅破綻極少,而且變化繁多。但他絕不隨意浪費真元,每到犀利的殺招,必將擊碎一人的護罩。慢慢的,安慶的表情變得凝重,繼而露出讚許之色。
若是比拚真元,那到簡單乾脆,三人坐下來,激出真元相對,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就是贏家。既然是挑戰,就要各盡所能,不管是招式上的變化,還是輕身躲避,總之可以使自己落於不敗之地便好。
陸槐此時的情形便是這樣,他灌輸在聖刀上的真元並不多,但卻保證了出刀的速度,依靠招式上變化使自己處於不敗之地。
安慶偏偏與他較上了勁,一根金鞭耍的龍飛鳳舞,時而變成一桿長槍扎刺,以真元化成虛幻的槍尖激射而出。時而把金鞭舞成一張圓盤,護在身前,想要將陸槐的聖刀裹挾其內。時而又化作漫天箭雨,劈頭蓋臉的向陸槐噴射。
如此玄妙的鞭法,偏偏對陸槐無可奈何。陸槐像是天生慧眼,每次都能準確的分辨出虛實。不僅封住他的實招所在,還能將其攻破,並趁機擊毀他的護罩。若不是南宮離每到此時便會趕來救援,他恐怕早已被陸槐趕出了練武場。
相比之下,南宮離的方法簡單得多,銀鑭之上並無複雜變化,不是以真元幻出弧光激射,就是凝聚出銀色氣團衝撞。陸槐隨手一刀,就能砍散他的弧光和氣團。
這樣一來,陸槐的攻擊倒有八成被安慶擔了下來。安慶的真元急速消耗,連他自己都暗暗擔心,七天七夜的挑戰時限,自己的真元恐怕難以為繼。
陸槐卻越戰越勇,聖刀上的真元也在緩慢增長,像是鬥到酣處,不自覺的發揮出了自己的潛力。
安慶一連攻出一百多鞭,每一鞭都是實招,但每一招都先一步被陸槐封堵,再又借由他變招的間隙擊毀了他的護罩。氣得安慶大罵,「奶奶的!」他瞪了南宮離一眼,嚎叫道:「你整天就知道修煉,修煉,修煉,弄強大了真元有個屁用,人家同你拼真元嗎?」
「護法長老修煉了一身強大的真元?」陸槐暗暗納悶,表面看來他的弧光、氣團倒是蠻嚇人的,可附加其上的真元力並不強大,起碼趕不上傳功長老金鞭上激射出的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