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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153:飛雪令 文 / 羽林

    魔刀旋轉到陸槐身前,他單手持刀,用欣賞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戀戀不捨的將魔刀送出。

    廣陵真人的臉色比地上的冰雪還要寒冷,一手托起魔琴,一手接下來刀,「陸槐,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成為了這把魔刀的新主人。」

    「師傅?」雪蓮瞪大了雙眼,「陸槐成為了魔刀的主人,魔刀便與他融為了一體。即便他想交出魔刀,魔刀也不會背棄它的主人。是不是這樣?」

    廣陵真人嘗試著向魔刀注入真元,卻聽嗡的一聲,魔刀脫手而出,直射空際。眨眼間,魔刀再又浮現在陸槐身後。

    廣陵真人歎聲道:「你說的不錯!」

    「如果天魔宗想要奪回魔刀,除非他們殺死陸槐,此外再無他法!」雪蓮臉上帶出憂慮之色。

    「陸槐的確很強大,可要他對抗的不僅僅是天魔宗,而是整個魔族。他能有幾分勝算?」廣陵真人話語之中似有不捨。

    雪蓮聽出了廣陵真人話中的含義,為了天魔宗,整個魔族都將與陸槐為敵,奪取魔刀。

    馬車上的掌櫃在長聲歎息,「陸槐!看來你此次真的闖了大禍!」

    「真人!陸槐闖下的禍事,陸槐甘願承擔。可陸槐還有心事沒有了結,希望真人給陸槐一點時間。只要了結心事,是殺是剮,陸槐任由真人發落!」陸槐似已看透了生死,只是期望可以在死前昭雪冤屈。

    廣陵真人沉默良久,終於問:「多久?」

    「一個月!」

    「好!就一個月。一個月後,我要代表魔宗取回魔刀。」

    「陸槐說過,到時任由真人發落便是。」

    廣陵真人沒有再說什麼,當他離去的時候,魔琴再次飛回到雪蓮的肩頭。

    「如果你任憑我師傅發落,他為了替天魔宗取回魔刀,一定會殺了你的!」雪蓮的聲音裡透著哀傷。

    陸槐沒有回答,一抬腳,人已經坐在了車廂內。

    「他知道!」掌櫃駕起馬車。

    香風襲人,雪蓮坐在了陸槐對面。面對這樣一個不計生死,敢於承擔的男人,她的眼中流露出欣賞與不忍,兩種眼神相互交雜。

    馬車前行數十里,掌櫃勒馬停車,怔怔的看了看堵在路中的一堆積雪,呼喚道:「陸槐?」

    人影晃過,陸槐站在了車前,先是瞧了瞧這堆積雪,再又四下打量一番,道:「掌櫃的不愧是老江湖,四周的積雪沒有動過的痕跡,可這裡卻莫名其妙堆起這麼大的一堆積雪,這堆雪一定有問題。」

    「雪沒有問題!」雪蓮站在了車頂,「因為它根本不是一堆雪,而是一個雪人!」

    雪蓮的聲音剛落,堵在路中的「積雪」便蠕動了起來,當真變成了一個四肢粗壯,腰圓體闊的巨大雪人。

    雪人齜牙瞪眼,低聲吼叫著,忽然對著陸槐揮來一拳。

    他的拳頭足有酒罈般大小,來勢奇快。還沒等陸槐做出反應,巨大的拳頭已經砸中他的胸口。彭的一聲,陸槐被掀翻在空中。

    陸槐凌空翻過一個觔斗,落在雪蓮身邊,揉了揉胸口,面露痛楚模樣,道:「這是個什麼東西,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道?」

    「這是雪宗的修士,他們可以借助寒冬的威能,增強自己的真元力。」雪蓮面向巨大的雪人,看也不看陸槐,「他們居住在遙遠的北方,在林木深幽之地過著隱居生活,從來不曾進入俗世,更不曾與其他宗派的修士為敵。不知為何,今日竟然出現在這裡,真是件怪事!」

    「陸槐與諸位並無仇怨,諸位為何攔截陸槐?」陸槐揚聲詢問。

    陸槐口稱「諸位」,掌櫃自然奇疑,可四下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異樣。

    「好眼力!」路旁傳來一聲贊語,一個披著白色斗篷的男人現身在山林中,舉步行出。而在他身後,再又跟出十六位身形彪悍的男子。

    雪蓮雙眉緊蹙,疑聲道:「雪宗諸位同道多以修法悟道為主,侍武者不過十之一二。今日雪宗一舉派來十八位道兄,恐怕已是傾巢而出了吧?」

    身披白色斗篷的男人站在路中,對著車前的雪人令道:「吉索?退下!」

    雪人咆哮一聲,轉過身,憤怒的瞪著來人。

    「放肆!」身披白色斗篷的男人沉下臉來,反手拍出一掌,啪的一聲,雪人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紫紅色的手印。

    雪人像是挨了一棍的野狗,一聲嗷叫,委屈的躲在了一旁。

    「雪蓮姑娘?」身披白色斗篷的男人對著雪蓮拱了拱手,指向陸槐,「這位兄弟就是陸槐吧?」

    雪蓮並未還禮,也未回答,而是反問道:「這位道兄如何稱呼?」

    「吉薩!」男人自我介紹著,指了指讓去路旁的雪人,「他叫吉索,是我弟弟!」

    「不知閣下攔住陸槐,有何指教?」陸槐眼中暴現出精光,因為他看到隨同吉薩行出的十六個男子,紛紛幻成了身高過丈的巨大雪人。

    「雪蓮姑娘,請讓開,以免我的兄弟們誤傷到你。」吉薩確定了陸槐的身份,當即便要動手。

    雪蓮哼了一聲,道:「你們是來搶魔刀的吧?如果是,就請回去。魔宗總壇已經對此事另有決定。」

    「魔宗總壇的決定不關我們兄弟的事。」吉薩帶領十七個雪人逼上,「這是天魔宗與雪宗的約定,如果天魔宗無力取得魔刀,雪宗可以代行,並為天魔宗剷除天魔狼,確保天魔宗渡過百年天劫。」

    雪蓮板起臉,嚴聲道:「雪宗早已歸附在魔宗旗下,難道你們敢違抗魔宗總壇的決定不成?」

    「如果這個決定來自魔宗總壇,吉薩自然不敢違抗!」吉薩挑起嘴角笑了笑,「可那只是廣陵真人的個人決定,不能代表魔宗總壇!」

    雪蓮一愣,「你一直在跟蹤我們?」

    「不能說是跟蹤,只能說我們比廣陵真人早一步發現了陸槐的行蹤。」吉薩微微一笑,看起來有些得意。

    「你退下,我來領教領教這些雪人有什麼厲害。」說話間,陸槐的肩旁炸起一團煙氣,將雪蓮輕輕送出數丈。

    雪蓮凌空擰身,滑過一個漂亮的半弧,落在樹梢上,面帶無奈,輕歎一聲,道:「雪蓮與雪宗諸位道兄同屬魔宗旗下弟子,就算你不讓我迴避,我也只能退身旁觀!」

    陸槐和吉薩同時道了聲「好」,兩人均是一愣,再又相視一笑。

    吉薩臉上的笑容還沒散去,他的手中突然捏出一柄白色的三角小旗,左右一搖,甩手丟出。

    小旗迎風飛擺,轟的一聲,三道雪牆突出地面,彼此首尾相接,將陸槐、掌櫃以及整輛馬車困在其內。

    「飛雪令?」雪蓮的一雙妙目瞬時瞪得溜圓,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

    吉薩腳下一動,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射在一面雪牆的牆頭,沉聲道:「這位車伕不是修界中人,如果願意離開,我可以放他出來。」

    陸槐聽出了言外之意,虛空抓住掌櫃,甩手送上牆頭,不屑的道:「吉薩,放心,區區一座雪牆,還沒被陸某放在眼裡。陸某更不會藉機逃跑。」

    吉薩接住掌櫃,轉手將他送落在地,對著陸槐發出一聲冷笑,「陸槐,那是你還沒有見識到飛雪令的厲害!」

    「那你還囉嗦什麼,還不讓我開開眼?」陸槐傲聲回應,九桿長槍與九柄利劍霎時浮現在他身後。

    吉薩沒能想到陸槐竟然具有如此強大的真元力與法力,心頭不由一驚,可他還是咬了咬牙,瞠目下令,「動手!」

    一眾雪人擁上前來,圍住三面雪牆,怒聲嗷叫。

    陸槐被三面雪牆困在其內,雖然聽到了雪人的吼叫,可有雪牆相隔,吼叫聲銳減,變得沉悶而又怪異。

    就在這種怪異的聲音傳入陸槐耳中的同時,噗的一聲輕響,駕車的兩匹馬竟然被震成了兩團血霧。

    吉薩由鼻孔冷哼一聲,道:「陸槐!如果你早些請出魔刀,或許還能衝破飛雪令。可現今血祭大.法已成,即便你請出魔刀,你也難逃一死!」

    眼見吉薩說得有模有樣,不像是唬人。陸槐提起了警惕之心,嘀咕了一聲,「血祭?」定睛向車前的兩團血霧看去。

    只是一聲沉悶的吼叫,兩匹駿馬全然不見,皮肉筋骨完全化作了血滴,如同霧氣一般,懸浮在空中。

    「這兩團血霧有些古怪!吉薩也絕不是危言聳聽!」陸槐抬頭看向站在牆頭的吉薩,狂嘯一聲,道:「你這是什麼狗屁飛雪令,三道雪牆罷了!你以為它們就能攔得住陸槐嗎?」說話間,他已經激射而起,身後的九柄利劍也暴擊而出。

    「晚了!」吉薩歎聲發笑,俯身尖叫。

    九柄利劍已經射在吉薩胸前,眼見便要將他射殺。可就是他的一聲尖叫,被雪牆瞬時放大,當即將九柄利劍震得粉碎。

    陸槐跟隨利劍射出,那聲尖叫宛如一記響雷,貼著他的耳邊炸響。震得他氣血翻滾,眼冒金星,仰身跌落。

    彭的一聲,陸槐砸在車頂。迷迷糊糊間,就見車前的兩團血霧驟然回縮,凝結成兩頭巨大的獵豹,瞪著血色的獸目,呲起慘白的尖牙,低聲吼叫,作勢欲撲。

    「這就是雪宗的飛雪令幻出的血祭大.法?」雪蓮將一切看在眼裡,顫聲發問。

    「不錯!」吉薩的臉上帶出惋惜之意,歎道:「血祭一出,有死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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