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回到兗州,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並不是關於曹操的,而是關於劉備繼任徐州刺史的事情。原來,徐州刺史陶謙病重,在病危之際,將徐州交給了劉備,卻不成想,數日之後陶謙便已經病死,這樣一來劉備在關張二人的輔助之下,很快就完全掌握了徐州的形勢,至此,劉備文有糜竺,陳登,簡雍相助,武有關羽,張飛二將馳騁沙場,也算是搖身一變,從不入流的小角色,成為了雄踞一方的諸侯,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陶謙雖然執掌徐州多年,深受百姓愛戴,但也正是因為陶謙愛民,徐州的兵力並不強盛,僅有兵馬五萬左右,這也正是當初陶謙面對曹操,無力抗爭的原因,而劉備的風格卻是和陶謙像似,走的是人和的路子,這也就導致了劉備雖然主政徐州,卻是並不能馬上擴展兵馬,只能徐徐發展,慢慢積攢兵力。而這也正是劉備在諸侯紛爭的今日,用來拋光養慧的策略。
「哼,沒有想到,我與那曹操打生打死,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局面,劉備卻是僅憑一副假仁假義的皮囊,竟然就這麼輕鬆的取下了徐州,真是叫人憤怒。」一聽說劉備就這樣輕鬆之極的拿下了徐州,呂布變得憤怒起來,轉身向著陳宮問道:「我想要起兵攻打徐州,將徐州納入囊中,不知公台意下如何?」
一聽說呂布想要攻打徐州,陳宮連忙起身阻止道:「明公不可,如今我軍,再不長的時間之內先後取了司州和兗州,經歷無數戰鬥,士兵早已疲敝,再加上我軍戰線過長,宛城方向局勢還沒有明確,如今和曹操的戰鬥又是剛剛進入膠著狀態,如果此時我軍在與劉備開戰,只怕不用別人攻擊我軍,我軍自己就已經首尾不能相顧。」
「哎,我也知道此時不是攻擊徐州的時機,只是難道我們就這樣看著劉備坐擁徐州,逐漸成長起來不成?」呂布不是看不出來如今的形勢,只是呂布和劉備打得交到多了,深知劉備的厲害之處,任由劉備在徐州發展下去,對呂布來說便是一個威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
「劉備新得了徐州,此時定然急於得到朝廷的承認,雖然這徐州刺史一職乃是陶謙所讓,不過沒有朝廷的承認必定名不正言不順,而這一點正是明公可以利用的。」見劉備還是不肯輕易放過劉備,陳宮略微思考之後說道。
「哼,劉備想要做徐州刺史,不過我卻是並不能讓他如願。」半響呂布沉聲說道。必定只要劉備拿不到徐州刺史的位子,那麼對於劉備就是一種缺憾,劉備在徐州的地位,就不能得到完全的鞏固,朝廷的官職在地方上還是很有份量的。
「明公何不來一個驅虎吞狼之計,表劉備為豫州刺史,讓他出兵攻擊袁術,另外再表陶謙的兒子為徐州刺史,只要陶謙的兒子做了徐州刺史,那麼原本陶謙留下來幫助劉備的官員,便會在劉備和陶謙的兒子之間搖擺,必定兩人利益不同,如此就等於在劉備身邊埋下了一顆炸藥,更重要的是,這樣的安排,即便是劉備也沒有辦法不接受。」陳宮的這個策略可謂是一舉兩得,劉備以人和得到陶謙的賞識,有了坐擁徐州的威勢,自然不會輕易放棄自己賴以在亂世之中成長的好名聲,而這也就意味著,劉備不可能違抗朝廷的命令,所以陳宮設計表劉備為豫州刺史,讓劉備帶兵攻打袁術,劉備自然無法拒絕,而讓陶謙的兒子繼承陶謙的位子,這也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劉備自然無法拒絕,但是對於那些陶謙的老部下來說,卻是另一番滋味,全力輔助劉備吧,將要如何面對陶謙的兒子,必定陶謙的兒子,才是陶謙事業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可是他們這些人向著陶謙的兒子吧,這些人又明白陶謙的兒子難成大氣,但是無論如何,即便這些人在經過思考之後決定倒像劉備,但是他們也不會允許劉備無視陶謙的兒子,而這無疑是在劉備勢力當中埋下了一顆分裂的種子。
「哼,朝廷這是什麼意思,明明陶謙已經將徐州讓給了哥哥,哥哥才是徐州的主人,為什麼這朝廷卻是讓陶謙那個一無是處的兒子做徐州刺史?」收到了朝廷的詔書,張飛首先暴跳了起來,大聲吼道。不過就在張飛怒吼的時候,簡雍,陳登等人的眉頭卻是不由自主的動了一下,顯然對張飛這話,很不贊同,不過眾人知道張飛的脾氣,卻也沒有站起來說什麼。
「三弟休要胡言亂語,陶謙大人病去,他的事業自然應該由他的兒子繼承,這是無可厚非的,我之所以答應陶謙刺史留在徐州,也是為了能夠輔佐大公子的。」劉備的城府,卻是比之張飛不知道要深沉了多少,到了此時知道爭執下去也沒有任何的好處,於是又話題一轉說道。
聽到劉備這話,方才因為張飛的話語而大皺眉頭的簡雍,陳登等人看向劉備的目光卻是一時之間充滿了光彩,明顯是被劉備的話語所感動。
「嗯,想來這一定是呂布的計謀。」一旁的關羽此時卻是屢著長鬚,淡淡的開口說道。
「不錯,呂布想要明公出兵攻打袁術,所以呂布明明知道豫州乃是袁術的地盤,卻是讓明公出兵攻打豫州,這分明就是想要明公和袁術結仇,袁術乃是當世梟雄,兵多將廣,呂布這樣做無疑就是將明公往火坑裡推。」這個時候糜竺也是開口說道。
「哎,即便如此,是不是應該出兵,我卻也是難以決斷,大家先退下吧,此時容後商議。」劉備此時卻是歎了口氣,揮手讓眾人退下。如今劉備控制了徐州,心中的抱負正要展開,卻是沒有想到,就來了這樣的事情,和袁術作戰,劉備並不怕,袁術雖然兵多將廣,但是劉備有關羽張飛相助,再加上如今實力大增,即便是不能戰勝袁術,不過卻也是自保有餘,問題是如今徐州剛剛到手,劉備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籌劃一番,說到底還是時間太短,要是能有一年的時間,劉備有信心將徐州建成銅牆鐵壁,只是他自己顯然沒有這個時間,於是劉備對於要不要出兵對付袁術也有些遲疑起來。
「使君,我看使君氣色不好,在下在家中略備薄酒,煩勞使君前往品嚐。」看著眾人退去,糜竺卻是湊到了劉備身前,略微躬身之後說道。此時,劉備已經被朝廷任命為豫州刺史,所以糜竺的稱呼也改了過來,稱呼劉備為使君。
「哦,不知糜竺先生府中可有何喜事?」見糜竺主動邀請自己赴宴,劉備略微遲疑之後說道。
「呵呵,在下在家中設宴,特為使君解除憂煩,還請使君賞臉。」糜竺呵呵一笑,神秘的說道。
「如此,備定然前來叨擾。」雖然並不明白糜竺的用意,不過看糜竺一副為自己考慮的樣子,劉備點頭答應了下來。
等劉備帶著關羽張飛二人,來到糜竺的府上的時候,糜竺府上已經燈火通明,張燈結綵,顯得喜慶萬分,這糜家,乃是徐州望族,頗有家資,再加上糜竺善於鑽營,所以在徐州也是有數的大戶,更重要的是糜竺不但善於鑽營生意,更加善於交際,人脈頗廣,又是官身,這些年下來更是財源廣進。此時劉備前來,自然不能寒顫了。
「呵呵,只是聽說糜竺家頗有家資,卻不成想已經是這般闊綽。」一走進糜竺的府邸,劉關張三人之中家境最好的張飛,首先感歎了起來,至於劉備和關羽,聽見張飛的感歎,卻都只是淺淺一笑。
「使君大人到訪,真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劉關張剛剛趕到,糜竺就已經帶著一眾人迎了出來,一眼掃去,陳登,簡雍竟然都在其中,陳登身邊盡然還攙扶著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呵呵,你們都來了,真是太好了。」見眾人都在,劉備不由的一愣,不過馬上就向眾人示意,然後又轉身看著陳登攙扶的老人問道:「難道您就是陳登的父親,陳圭老先生?」
「呵呵,老朽正是陳圭,有勞使君掛念,老朽感激不盡。」見劉備盡然能猜出自己的來歷,陳圭喜上眉梢,連忙呵呵笑著和劉備見禮。
劉備早就聽聞陳登的父親陳圭,乃是智謀之士,早就想去拜訪,只不過一直脫不開身,如今糜竺既然已經將陳圭請來,劉備正好可以請教請教,於是眾人在一片歡笑聲中進入大廳坐定。
「劉備如今遇到一些難處,正要向高賢請教,今日得見,還請高賢不吝賜教。」眾人一坐下,劉備連忙拱手向陳圭說道。
「呵呵,此間的事情,我已經聽犬子說過了。」見劉備問起,陳圭呵呵一笑,指了指旁邊的陳登表示自己已經知道了劉備的難處,然後接著說道:「朝廷雖然讓大公子做了徐州刺史,不過卻也知道玄德公賢明,所以讓玄德公就任豫州刺史,雖然呂布的本意是想要玄德公和袁術交惡,不過有了朝廷這份封賞,玄德公便已經是有名有實的封疆大吏,難道玄德公想要回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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