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狂風暴雨
明明是呼風,卻良久不見風來,眾人沉悶了一會兒,人群中終於有人開始竊笑起來。其中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更是肆無忌憚的大笑:「哈哈!雷炎師兄,你徒弟這呼風符是不是倒過來畫的,成了停風符了?」
「去去去~,好你個趙大塊頭,敢笑話起我徒兒來了,把你徒弟叫來比比。」雷炎笑罵道。
那中年道士姓趙,一身蠻力不小,外號趙大塊頭,跟雷炎倒是十分熟稔。趙大塊頭自己修為不弱,也已晉級融丹中期,不過教起徒弟來就差了些,十年前收了個徒弟,到現在他那徒弟也只是練氣後期,不但如此,雷法也還在祈願期徘徊,甚至還不會自己製作符菉。
趙大塊頭聽雷炎如此一說,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徒弟,訕訕的道:「我那徒弟不一樣,本來就資質魯鈍。」
兩人這一打趣,眾人再也抑制不住笑意,哄堂大笑起來,雷炎雖然嘴上打趣,心裡卻有些鬱悶。小豬的天象符畫的不怎麼樣,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居然一絲一毫的風都沒有招來,這個結果可就有點讓人尷尬了。
就在眾人笑聲未落之際,山頂卻開始刮起了微風。
「咦~,起風了!呼風符有效果了?」人群中有人道。
趙大塊頭笑著道:「哪有施法這麼久才來風的,這風是自然刮起的,不算,不算。」
話音剛落,那微風似乎刮的疾了點,風勢漸漸加強,接著越刮越大,眾位修士已經有些吃驚了。這天氣本來好好的,陽光明媚,忽然之間便已是陰雲密佈,說颳風就刮這麼大的風,莫非這風還真是適才呼風符招來的?
不過他們的吃驚才剛剛開始,此時風已經很大了,卻沒有止住逐漸加強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張狂,好似天上的風師全都瘋了一般,不要命的狂吹。雷炎頜下三縷長鬚已經倒捲過來,貼在臉上,心中卻驚疑不定。小豬畫的天象符他是知道的,成色很一般,怎麼可能招來如此狂風。
不說峰頂上諸人驚疑不定,雲層之上此刻也炸開了鍋,當值的辛天君直接發出命令——速調十位風師來助陣。一時之間,整個雲層上亂了套,各路風師急急匯聚過來。雖然一時不明所以,不過見天君如此鄭重,亦是不敢怠慢,紛紛敞開儲風袋,十個儲風袋一起催谷起大片狂風。要知平日裡有人呼風,頂多也就是派上一位風師,而且根據符菉功效強弱,還不一定把儲風袋全部敞開。此刻卻是十位風師,完全敞開儲風袋一陣狂吹,那效果可想而知。
等到十位風師急急忙忙就位,辛天君才長長的呼了口氣,沒辦法,誰讓那道呼風符中願力如此之強。雷部那個應風鍾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烈光芒,這等威勢,顯然下界祈願之人急需狂風助陣,而且片刻耽擱不得。辛環沒辦法,不但把每日當值的三位風師全部調來,甚至連輪休的七個也全部被他拽了出來。
隨著十個儲風袋一氣兒狂吹,祝融峰頂狂風肆虐,塵土飛揚,剛剛才修繕好沒幾天的殿頂,亦被掀起大片屋瓦。眾位修士紛紛運轉法力,在體外祭起一道防護罩,這狂風對他們倒是沒有什麼影響。
雷炎見狀,急喝道:「徒兒,夠了,趕快讓風停下來。」
小豬聞言愣愣的站在原地:「怎麼弄停它?」
「你不會?」雷炎奇道。
「您還未教過我啊。」小豬道。
趙大塊頭見狀,怒罵一聲:「混蛋雷炎,看你教的什麼徒弟啊!這大殿啊,剛剛才修好的,老子又要挨罵了!」今天卻是恰逢他當值。
趙大塊頭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符菉來,是一張祈晴符,腳下飛速步斗踏罡,引燃符菉,暴喝一聲:「給我開!」
辛天君正在雲頭上指揮風師颳風,一名天將跑過來道:「啟稟天君,適才有人祈晴,位置就在那呼風符發出的地方。」
天君聞言眉頭皺了起來,難道風夠了?問那天將道:「那祈晴符中願力如何?是否同一人發出?」
那天將答道:「那祈晴符沒什麼願力,應晴鍾上光芒微弱,符菉願力也並非同一人發出。」
辛天君聞言沉吟了一會兒道:「不用管那祈晴之人了,繼續給我狠狠的颳風就是。」
「是。」天將奉命而去。
「一會颳風一會兒祈晴的,他NND,你們這幫狗屁的修真在那鬥法,把我們天上的神仙當猴兒耍著玩啊?若非本君不能私自下界,肯定要你們好看!」辛天君見那天將走遠,才張口怒罵道。
不過罵歸罵,那呼風符中願力之強,前所未見,此刻見那應風鍾上光芒絲毫沒有暗淡下來的一絲,風還是只好繼續刮著。
此時趙大塊頭祈晴已有一段時間,不但風沒止住,天上的陰雲亦是沒有絲毫散開的趨勢。這下他臉上掛不住了,衝著小豬怒道:「還不給我把風停下來!再吹下去,房頂都要掀飛了!」
「我……,我不知道怎麼弄啊。」小豬訕訕的道。
「這風有點古怪,我入派八十年,還沒見過誰用呼風符喚來如此狂風,也許不是蕭朱的緣故。」人群中另外一個三代弟子道。
他這麼一說,眾人紛紛附和,畢竟一個學習符菉之道才半年的人,做出這麼強力的符菉,顯然不太可能。
雷炎卻不這麼想,這個弟子頗多古怪之處,能夠獲得太上長老的賞識,已經足以證明他資質不凡了。這狂風沒準還真是因他而起,不管是不是這樣,還是讓他試試再說。
當下雷炎喚過小豬,教了他停止符菉之力的法決咒語,小豬聽了一遍就記牢了。當下也不再拖沓,手掐法決,口中唸咒。
「急急如律令,風停!」
隨著這個「停」字出口,風勢頓時緩了下來,慢慢越刮越小,最終停下。天上的雲層亦是緩緩散開,太陽公公再次露出笑臉。
小豬見狀才大大鬆了一口氣,神念跟天蓬溝通道:「大哥,這蓋了玉璽符菉果然威勢不凡啊,差點闖禍……」天蓬卻沒有答他。
隨著小豬施法喊停,天上的十位風師亦是大大的鬆了口氣,把儲風袋收了起來,在辛天君的指揮下各自散去。
眼見小豬施法喊停狂風,圍觀眾人眼中透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沒想到這狂風居然真是這個不起眼的小胖子祈禳而得。
趙大塊頭更是雙眼圓睜,臉現尷尬,自己祭用祈晴符,止不住蕭朱的呼風符。這代表了什麼,在場諸人都很清楚,如果是鬥法比高低的話,他趙大塊頭這一場可輸得大了,簡直輸到姥姥家了,兩人的符菉之道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
「那個師侄……,你叫蕭朱是吧,把你手中那道符給師叔看看。」趙大塊頭道。
說完也不管小豬願不願意,走過來一把奪過小豬手中符菉,直接捧在手裡端詳起來。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圍攏過來,眾人都是有見識的修真,此刻一觀之下不由大失所望。這喚雨符製作的十分粗糙不說,雖然表面也隱隱有均勻的法力流轉,但是嚴格說來,這樣層次的符菉,可以說是失敗之作。如果剛剛那張呼風符也是這樣的成色,他們實在無法想像小豬是憑什麼喚來狂風的。
趙大塊頭卻不這麼想,蕭朱這張喚雨符,其他部分都很標準,唯獨符腹中那個主事雨伯的畫像,跟標準有些出入,看起來倒像個猴子。不過標準這個東西是誰定下來的呢?每個人都是從長輩那裡學習標準符菉的畫法,但是代代傳下來,難免會出現謬誤。也許蕭朱畫的這個雨伯,才是最標準的雨伯像呢,誰說雨伯就不能長得像猴子的?
想到此處,趙大塊頭把喚雨符還給了蕭朱,對雷炎道:「師兄,呼風符試過了,果然不凡,不如再試一道喚雨符吧。」
他這話一出口,眾人紛紛附和,修仙之路寂寞枯燥,偶爾來點調劑品也不錯。就是不知道這蕭朱祭起喚雨符,會不會像那呼風符一樣製造點意外出來。
雷炎見眾人都贊同,硬著頭皮對小豬道:「那你就給各位師叔伯、師兄弟們展示一下。」
「師尊,我看要不就算了吧,咱呼風符也測過了,回府去吧。」小豬委婉的拒絕道。
適才一道呼風符已經弄得雞飛狗跳,連房上瓦都掀了,等會連降暴雨,水淹祝融峰頂那可就不妙了……
「不行,必須要再測一下。」雷炎臉色一板道。
小豬無奈,只好再次腳下步斗踏罡,右手掐訣,口中唸咒,左手駢指引燃符菉。
有氣無力的道了聲:「雨來!」
辛天君在那雲層之上,剛剛才休息一會兒,忽然一個天將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大呼道:「天君!那應雨鍾亮起來了!」
「亮起來了就吩咐雨伯去布雨,嚷嚷個什麼!」辛天君道。
「不是呀,天君,這亮度比剛剛那應風鍾絲毫不弱,願力強的駭人,而且還是同一個人發出來的!」那天將繼續道。
「什麼!」辛天君跳了起來。
不顧手下還在眼前,張口大罵起來:「他母的,要讓本天君知道哪個王八蛋在凡間搞風搞雨,老子一定降下天雷劈他個稀巴爛!」
天將見辛天君發火,站在一邊小聲問道:「那還要不要叫雨伯布雨?」
「要!當然要!你沒看到那願力有多強嗎?」辛天君顯然怒火未息。
「給我調齊十八名雨伯候命,你不是要下雨嗎?老子給你下個夠!」辛天君盛怒之下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