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5月3日,廣島灣,江田島
艦炮停止了射擊,只有時疏時密的槍聲還在不停的響著,空氣中瀰漫著硝煙,混雜著刺鼻的焦糊味。
「老闆,島上還沒有打掃乾淨,您不能過去。」王猛攔著周海濤,不讓他繼續向島的深處前進。
「沒事,我就是隨便看看,不到最前面去,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周海濤想推開擋著路的王猛。
「不行,我不能讓您過去。」王猛固執的擋在前面,就是不肯讓開。
一隊剛剛登陸的士兵,向著遠處槍聲密集的方向跑去。
「炮擊了這麼久,又上來了這麼多弟兄,還有大個子他們保護我,不會有危險的。」周海濤指著還沒有跑遠的那隊士兵說道。
「不行,您要是想逛,等我的弟兄們清掃乾淨了,隨您怎麼逛都行,現在就是不行。」王猛不為所動。
「你小子欠揍了是吧,再擋著我,我撤了你的職,讓你回島上去。」周海濤假裝生氣的嚇唬王猛。
「您撤我的職,我也不能讓您過去。」王猛執拗的堅持著。
遠處的槍聲更密集了,還伴隨著迫擊炮和手榴彈的爆炸聲。
「我就到前面去看看,不到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去。」周海濤再次想推開這堵擋路的『牆』。
「不行,小日本跑的到處都是,任何地方都可能發生戰鬥,我要對您的安全負責。」『牆』頑強的擋在前面。
「以前的戰鬥那次不比這個激烈,幾個散兵游勇還能掀起大浪來,難道他們比戰列艦的大炮還可怕?」周海濤前進的企圖再次被『牆』阻擋住。
「那不一樣。」『牆』堅定的說道。
「有啥不一樣?」周海濤問道。
「這個……就是不一樣,反正您不能去。」『牆』不知道該怎樣解釋,只是堅持不讓路。
「大個子,你們愣著幹啥,把他給我弄到一邊去。」周海濤回頭對比利喊道。
「你們誰敢過來,我我告訴你們啊,不准老闆冒險,是麥克大叔的命令,你們……」王猛看著正在靠近的比利和幾個護衛,有點兒慌了,連忙把老麥克抬了出來。
比利和那幾個護衛一愣,站在原地不敢亂動了,周海濤也楞住了。老麥克在周海濤的這個團體中很受敬重,除了幾個和他年歲相仿的意外,大家都把他當成自己的長輩一樣,周海濤自己也一樣。所以老麥克的命令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有時候比周海濤的話還管用,周海濤從未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為他能從這個老頭身上感受到他對自己的關愛,那種如同對自己孩子一般的關愛,知道不論他怎麼做,都是為了自己和手下的弟兄們好。周海濤只是奇怪這老頭不是在泗水嗎,啥時候跑到台灣這邊來了,為什麼李季三沒有告訴他。
「老麥克什麼時候說不准我參加戰鬥了?」周海濤問道。
「來之前麥克大叔特意關照我們的,謝大叔,劉義大哥和李三哥都聽見了。」見比利他們不敢過來了,王猛鬆了口氣。
「老謝也和老麥克一起來了,他們什麼時候到的,李老三怎麼沒告訴我?」周海濤一聽更疑惑了,他的老師兼參謀長、商業主管,分艦隊長都來了,它卻一點兒都不知道。
「來了好些天了,那個探子頭兒馬修斯也來了,不過麥克大叔說他們只是來看看,沒啥重要的事,就沒讓李三哥告訴你。」王猛看樣子知道的挺多。
「哦~這樣啊,那好吧,那我就不難為你了,我回艦上去了。」周海濤決定還是先回艦上給台灣那邊發個電報問問,是不是真的沒事。
聽周海濤這麼說,王猛徹底鬆了口氣。
「你們動作麻利一點兒,兩個小時,最多三小時,必須清理乾淨。」周海濤命令道。
「是,保證按時完成。」王猛答道。
「不許蠻幹,盡量保證咱們自己弟兄的安全,多動動腦子,不許硬拚。」周海濤又囑咐了一番,才帶著比利和幾個護衛回北海號上去了。
一個多小時後,島上的槍聲漸漸停息了,王猛報告已經徹底把島上的敵人清理乾淨,消滅日本海軍兵學校日籍教官、學員,及守備部隊共一千一百七十八人,擊斃日本海軍兵學校校長,吉島辰寧少將,該學校的十七名外籍教官投降。我軍一百三十一人負傷,重傷七人,無死亡。(昨天晚上寫到這,停電了,只好今天又重寫一遍。)
周海濤隨即命令,用海軍學校的擺渡船把那十七名外籍教官送往本州島後,徹底炸毀島上的所有設施和港口的艦船及設備,燒燬所有房屋及林木。將所有被擊斃的日軍斬首,用人頭築起一座京觀,並立碑『血債血償』,祭奠旅順大屠殺被害同胞。
王猛忠實的執行了他老闆的命令,把日軍的屍體集中後梟首,堆砌人頭山,並找出幹過石匠的兄弟刻了石碑,然後在島上到處埋設炸藥和燃燒彈。四個小時後,陸戰隊終於幹完了所有的活兒,所有人撤退回運輸船上,江田島上爆炸聲四起,凝固汽油彈燃燒引起的濃煙遮天蔽日。
周海濤和張敬飛站在甲板上,看著燃燒的江田島,聽著不斷傳來的爆炸聲,命令艦隊起航,向下一個目標佐世保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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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佐世保跟隨日本艦隊而來的一艘英國巡洋艦和一艘法國巡洋艦,觀看了從高松港開始的整個戰鬥過程,從播磨灘路過的兩艘美國和一艘荷蘭的商船目睹了蘭芳艦隊和日本艦隊的最終決戰。剛剛擊敗清國北洋水師,號稱亞洲第一,世界第七的日本海軍,在不到五個小時的戰鬥中,在蘭芳艦隊密集而準確的炮火打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全軍覆沒。
消息傳出舉世震驚,蘭芳艦隊強大的戰艦,凶橫的炮火,準確的打擊,給所有見證了這場戰鬥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得到消息的各國心思各異,驚訝、憤恨、無奈、恐懼、竊喜,不一而足。
隨後蘭芳艦隊炮轟吳港及江田島,殲滅所有日本海軍兵學校日本教官及學員的消息,又被蘭芳艦隊釋放的外籍教官公佈。
已經回到東京的明治天皇聞訊大驚,證實消息無誤後痛哭不止,消息在民間快速傳播出去,日本度過了最黑暗的一天,到處都可聽見哀哭之聲。元老山縣有朋、伊籐博文等人緊急入宮覲見,在一頂搭建於皇宮廢墟上的帳篷裡召開了御前會議,爭吵之聲透過薄薄的帆布帳篷傳出,傳到警戒在帳篷四周的宮衛耳中。經過三個多小時的辯論,最後由明治天皇一錘定音,日本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戰爭,以免事態繼續惡化。以日本政府的名義,聯繫各國公使,請求以英國為首的各國出面進行調停,請求停泊在佐世保的英國巡洋艦『徘徊』號和『賽汶河』號,聯絡蘭芳艦隊,表達日本要求停戰談判的意願,派出外相陸奧宗光為特使,搭乘停泊在東京灣的法國巡洋艦『凱旋』號,前往佐世保與蘭芳海軍元帥周海濤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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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上午10點08分,天草灘
剛剛炮轟了長崎的蘭芳艦隊,向佐世保軍港前進,周海濤陪著馮?哈德曼在艦長室聊天,一個護衛跑來報告,說前方來了三艘巡洋艦,兩艘英國的一艘德國的,說有要事請求見我們的指揮官,張司令問是見見還是不理他們。
「哦~」周海濤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這麼快就不行了,看樣子小日本已經不想也不敢再打下去了,這是要請各國出面調停了。
「德國巡洋艦?知道艦名嗎?」馮?哈德曼問那個護衛。
「知道,他們打信號通報了,是『奧古斯塔皇后』號。」護衛回答。
「怎麼會?遠東艦隊的旗艦怎麼到日本來了?知不知道他們的指揮官是誰?」馮?哈德曼驚訝的說道。
「說是艦隊司令在艦上,是個少將,叫什麼提爾皮茨。」護衛的英語不太好,名字沒記清楚。
「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馮?哈德曼糾正道。
「對,就是你說的這個。」護衛笑著說。
「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周海濤聽到這個名字不禁一驚,如雷貫耳啊。(關於阿爾弗雷德?馮?提爾皮茨,不知道的可以百度一下。)
「去告訴張司令,讓他們過來吧,聽聽他們怎麼說。」周海濤對那個護衛說道,一定得見見,就沖提爾皮茨也得見見他們,周海濤也有點追星情結,迫切的想認識一下這些歷史名人。
「閣下要和日本進行談判了嗎?」等那個護衛離開後馮?哈德曼問道。
「為什麼不呢,先聽聽他們的談判條件再說,正好我的戰士們也需要休息一下了。」周海濤無所謂的說道。
「您說的對閣下,幾乎所有的戰爭最後都需要用談判來作為終結。」馮?哈德曼表示贊同。
「您願意陪我去見見來的英國人和您的德國同胞嗎?」周海濤發出了邀請。
「不勝榮幸,元帥閣下。」馮?哈德曼當然不會拒絕,「正好我也好久沒有見到我的這個遠房表哥了。」
周海濤被馮?哈德曼最後的那句話嚇了一跳,提爾皮茨的表弟,這個世界還真是有意思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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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把這章重寫了一遍,鬱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