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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二章 為武者 文 / 水似雲煙

    孫武,十一歲。

    十一歲的孩童,正是和別的孩子玩鬧戲耍,迷戀遊戲、玩具的年紀。

    但孫武,已經在自己四合院中紮起了馬步。

    驕陽似火。

    就是一個成年人,也未必能夠在這夏天最熱的時候,堅持上三五刻鐘,但他,已經足足紮了兩個小時。

    南方的夏季少風,唯一一絲涼意,竟然來自於臉上一顆一顆滴下的汗珠。

    並不說孫武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堅韌的精神,他現在,也不過僅僅只有十一歲而已,還是個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小學生。

    此刻,他小小的眼眶之中,已經裝滿了淚水,若不是少年人獨有的一絲倔強還在心中堅持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那淚水早就順著眼角,直直滑落。

    雖然練了一段時間武功,身體比同齡人紮實了許多,但在這長時間的烈日烘烤之下,他的身體,也忍不住搖搖晃晃起來。

    ……

    「小武,你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嗎?」

    一個聲音在他身後傳來。

    是一個老人,黑布鞋、白馬褂,很是樸素。

    臉上深深的皺紋在溫和的眼神與略略發胖的身體襯托下,透露出一絲老年人特有的慈祥。

    但就是這樣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人,聲音,卻透著少有的一股凌厲。

    孫武沒有說話,就在昨天,他和同學因為搶一隻鉛筆,毫不猶豫就用上了自己學到的拳法,將那個同學打得鼻青臉腫,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今天一大早他就急急跑回來邀功,覺得自己所學的武術果然十分厲害,但沒想到自己並沒有得到應得的誇獎。

    卻是在烈日下扎上兩個小時馬步的懲罰。

    俠以武犯禁,他這個年紀,還沒有能夠理解到這些東西。

    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倔強的神情,老人歎了一口氣。

    畢竟只是個孩子,他心中這麼想,但立刻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練武之人最是勇猛好鬥,他也是走那個年紀過來的。

    很多道理,以前不懂,現在懂了,才發現自己走了無數的彎路。

    看著孫武睜大眼睛努力不讓淚水掉出來的樣子,他忽然覺得,也許對這樣一個孩子而言,是時候將一些東西教給他了。

    「為武者,心要至純!」

    老人忽然說道,聲音悠遠而空洞,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有恩必償,有仇必報!」

    ……

    「拳要打天下不平事,劍要斬世間薄性人!」

    ……

    孫武抬起頭,眼中有些迷茫。

    老人笑了。

    「你還小,不懂。馬步也扎夠了,你先進來吧,王家爺爺給你講一些過去的故事。」

    ……

    也許很多年過去了,當時聽到的故事,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但那句話,卻始終纏繞早孫武心頭,成為他做許多事情的標準。

    當初讓王小二與老王頭自生自滅也好。

    當初救那可憐的夫妻二人也罷。

    甚至自己所殺的那幾個演武堂弟子,都不是什麼良善之人,反而是心狠手辣之輩。

    拳打天下不平事,劍斬世間薄性人!

    當孫武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挺身而出,站到了朱熹面前。

    他對朱月鶯雖然沒有感情,但眼看這種虎毒食子的惡行,終於忍不住站了出來!

    朱熹這種人,被無上的權利迷住了雙眼,最為他所不恥!

    既然心中不平,就要順應本心,該出手時就出手!

    「哦?你又是誰?」朱熹定定看著孫武。

    李元化也是心中疑惑,他能夠看出,孫武對朱熹的一股敵意,但在他的印象之中,李家卻似乎沒有這麼一個內院弟子。

    他修煉太元玄清法,剛才沒有注意,此刻仔細打量,才看出孫武的境界,竟然已經突破了玉玄境的第四重練力境!

    「他是誰?小小年紀居然修煉到了玉玄境第五重!如此天才!而且他是怎麼學到我李家的太元玄清法的?」

    不過剛才經過一系列的事件,對他而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現在的李家,彷彿刀尖上跳舞,懸崖邊趕路,無比的危機,所有的事情都要放到以後再說!所以他自然不會上去攪局,反而是沉下氣來,靜看事件發展。

    「這個李元化也不是好人!」從朱熹出手到朱月鶯重傷倒地,孫武看在眼中,覺得這李元化實在是心機深沉,以他剛才輕鬆擊退三人的修為,有心想救,哪裡會救不到。

    但這兩個人都是強敵,孫武還沒有笨到一上來就同時向兩人挑戰的地步,只怕頃刻之間,就要被轟殺成渣!

    就是一個朱熹,也不是他能夠輕鬆拿下的對象!甚至自己被拿下的幾率還要大得多!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孫武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我是誰?我只是個看你不爽的路人甲!」

    朱熹的強大,他能夠感覺得到,此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朕不爽?好大的膽子!」

    朱熹先是一愣,怒極反笑,頓時周圍的空氣都躁動起來。

    皇者一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他執掌天下皇權,還沒有人有膽子面對面對他說出此言!

    「朕看你的功夫不過區區玉玄境第四重,也敢在朕面前放肆,很好,你很好。」

    孫武聽出了朱熹話中的殺意,已是知道朱熹動了殺心,心中也不畏懼,拉開了架勢。

    朱熹巍然不動,一股強大的自信在他身上蔓延,彷彿舉手投足之間,就能將孫武隨意捏死。

    「難怪!難怪!看來你應該是朕那寡廉鮮恥的女兒的姘頭了,剛才的暗器也是你投的吧,既然如此,朕也送你去下面找她吧!」

    朱熹身體還沒動,一股鋪天蓋地的強大氣勢,就先朝著孫武席捲而來!

    他已經穩住了皇位數十年,養天下龍氣以自重。

    此刻一旦爆發出來,先聲奪人,就是孫武也感到呼吸困難。

    「為武者,心要至純!」

    孫武心中默念,一顆真正的武者之心,在他身體內漸漸甦醒!

    彷彿感應到孫武的執念,體內的天碑圖,瘋狂運轉起來。

    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充斥孫武的身體,幫助他抗衡外圍週遭的龍氣!

    有了天碑圖的幫助,孫武感覺到無窮無盡的信心!

    「我就用一雙鐵拳!先打死你這個天性涼薄的大惡人!」

    上步!出拳!

    這一場氣勢的抗衡之中,孫武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拳如槍抖!槍如蛇出!

    一記長拳,首先就呼嘯而至,直搗黃龍!

    「竟然還敢對朕出手!」

    朱熹眼睛一瞇,沒想到孫武竟然敢率先出手。

    他渾身一抖!

    嗤啦!

    衣服破裂的聲音,隨著他外面李家衣服四散而碎,一襲九龍爭天的圖畫,出現在眾人面前。

    正是一襲龍袍!

    朱熹臉上顯露出雍容華貴之色,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天子龍顏!

    面對孫武這忽如其來的一擊,他朗聲一笑,單單伸出一根手指,不偏不倚,就恰恰點在孫武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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