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公子大名?以前可是我們安平郡人士?」那張平之的侍衛果然大步走到了孫武面前,堪堪站定,朗聲問道。
這個動作,讓永樂王,玉瓊殿殿主,都是一愣。
「張兄!你的侍衛……」永樂王一下臉都白了,他畢竟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對於雲上樓可謂是知之甚深,能進玉瓊殿是一回事,但能被玉瓊殿殿主親自招待又是一回事,絕對不會是好惹的角色!
而且他在皇宮之中,見識廣博,孫武對他的態度淡然,他能夠感覺到,那是對方的心中有無窮無盡的底氣,所以他都不敢貿然上去問候,沒想到自己這新結交的人,手下一個小小的侍衛,就敢去大咧咧問對方名字!
「果然是個南蠻子,什麼都不懂,枉我還想帶他出來見見世面,卻是個夯貨,我要早點撇清關係,免得引火燒身!」想到此處,永樂王不知不覺就離張平之遠了一步。
張平之畢竟也是個官宦之子,一下也反應了過來。
他聽侍衛說起孫武身份,也是不大相信,但那侍衛是他張家的護衛總管,數年來兢兢業業,絕對不可能騙他,所以他也一下子被豬油蒙了心,竟然叫侍衛上去質問。
現在一想起來,哪怕就真是三年前安平郡的那個賤民,現在既然在這雲上樓中,也肯定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
想到此處,他腸子都悔青了,但想要阻止,已是晚了。
「嗯?是又怎麼樣?」孫武毫不在意地答道。
「怎麼樣?你一個小小賤民,雲上樓也是你能來的地方?我就怕你坑蒙拐騙,蒙蔽了眾人!」那侍衛開始還害怕孫武不敢承認,如果玉瓊殿殿主插手,他還不好揭露,沒想到孫武竟然自己就承認了,他立刻就換上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
侍衛心中洋洋得意,頓時打心底找到了一種快感。
一個賤民,就永遠都該是賤民,怎麼允許爬到他的頭上,還是在他永遠只能仰望的地方!
侍衛的神態語氣,又回到了三年前撞門而入的那一刻。
「賤民?」孫武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
三年前,他受過這番恥辱,是因為他自己實力不濟,民不與官爭,貧不與富鬥,但現在,他已經有了實力,又有什麼人又資格這麼叫他?
「不錯!就是賤民!」那侍衛眼尖,一下看到孫武手中袋子,他雖然只是區區一個郡守府內的侍衛總管,但聲威響徹整個靈犀國的京南李家他還是知道的,此刻一眼就看到孫武手中那個錦袋的右下角,竟然有一個細小的青龍的記號!
整個靈犀國,敢如同皇家一般在物品上標記上『龍』的記號,而毫不顧忌皇家怪罪的家族,就只有延綿了數百年的不滅世家——李家!
「那我問你,這個錦袋是從何而來?」
他自以為抓住了孫武的把柄,語氣之中,一股質問之意溢於言表。
經過他這一提醒,一旁的玉瓊殿殿也看到了孫武錦袋之上的符號,她本來覺得這侍衛無禮,剛打算叫人把那他趕出去,但此時一看到那個錦袋上的符號,心中的想法立刻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轉彎。
「這個公子不聞呼吸,顯然是練武之人,又持有李家的信物,難道是了李家的嫡系?不對!李家的嫡系只能姓李,絕對不會姓孫!」玉瓊殿殿主心中思想千回百轉。
因為李家的嫡系只會姓李!絕對不會姓孫!
而且這個侍衛如此無禮,孫武竟然沒有發怒呵斥,這也實在是反常,不像是個貴人!
再結合她本身先入為主的想法,那麼理由只能有一個!
想到此處,玉瓊殿殿主的眼神頓時也冷了下來:「敢問公子?這個錦袋是從何人來?」
玉瓊殿殿主語氣冰冷,讓一旁本來心驚肉跳的張平之一下看到了希望,他見永樂王已經開始刻意疏遠於他,顯然是想撇清關係,心中無比驚恐,以為自己死定了。沒想到現在峰迴路轉,他的侍衛總管說的居然是真的,這人果然有問題!
「哼,這個人可不是什麼公子,只不過是我安平郡內一個賤民而已,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蒙蔽了殿主,還請殿主明鑒!」
自以為捉到了孫武的短處,張平之又恢復了翩翩公子的樣子,雙手抱拳,款款而談,宛如名流詩人,一股瀟灑之氣油然而生。
就連永樂王爺投來了疑惑的視線,只是他從小就在皇宮這個勾心鬥角的地方長大,無比的謹慎,雖然心中懷疑,但卻一字不發,堅決不趟這趟渾水。
「哦?貴殿主鑒定事物,竟然鑒定到這個問題上來了?」
孫武依舊是一副淡淡地口氣,這些人的心裡變化全部在他眼前,一覽無餘,所以即使這些人落井下石,他也毫不吃驚。
「而且你們兩個,又是什麼東西?」
孫武又指著張平之和那侍衛。
「這個地方也有你們說話的資格?」
「你一個賤民也敢如此猖狂!」
張平之此刻儼然已經將孫武視作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了,所以說話已經毫不顧忌,左一個「賤民」,右一個「賤民」,叫得十分順口。
玉瓊殿殿主也冷笑道:「我先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但這個錦袋是李家之物,我只是怕公子做無本買賣做到了李家的頭上,李家怪罪下來,我們雲上樓可承擔不起。」
言語之間,似乎已將孫武認定了樑上君子,做的是無本買賣,這也是她玉瓊殿殿主自視甚高,她們雲上樓的背景也是大得不可思議,只要不是皇家和李家,就是認錯了,她們也敢毫不客氣的揮手趕人,對方絲毫不敢來找回場子。
所以這句話說出來,玉瓊殿殿主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不將孫武放在眼中。
眼前情勢急轉直下,玉瓊殿殿主聲音冰冷,張平之與那侍衛幸災樂禍,而永樂王坐岸觀火。
孫武先是淡然一笑,神情陡然一變!
「哼!」
一聲冷哼!
同時,一股浩然磅礡的氣勢頓時在這玉瓊殿之中升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