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最後一人,眼看孫武舉手投足之間,竟然將幾個同伴擊倒,哪裡還敢上前,連滾帶爬就衝出了人群。
而被孫武擊中咽喉與腹部的兩人恢復過來之後,也是一人背著一個昏過去的同伴,灰溜溜逃走了,孫武沒有追擊,這些說到底只是普通人而已,給一個教訓就是了,沒有趕盡殺絕的必要。
「多謝兄台仗義出手。」那個女子與他的丈夫眼見一場災難就這樣煙消雲散,都是喜出望外,對著孫武齊齊拜謝道。
「不必這樣。」孫武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剛才精神緊張還不覺得,此刻才感到自己體力消耗巨大,只想吃了粥,好好休息一下。
這是他第一次動武,心情激盪,不知不覺之中超水平發揮,連潛力都用上了,現在一鬆下來,就感覺到眼皮子打架,恨不得立刻躺下就睡覺。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交流了一個眼神,女子彷彿催促什麼似的碰了碰她丈夫的手。
那女子的丈夫定定地看了看自己險些遭受侮辱的妻子,又看看了有些精神萎靡的孫武,露出一個下定了什麼決心的神情,從懷中掏出一本冊子,鄭而重之地遞到孫武面前。
「兄台,你救了我夫妻二人,讓我妻子免遭了厄運,我們無以為報,這本拳譜,是我們家祖上就傳下來的,裡面卻沒有任何圖形,全是艱深的文字,我家祖先為了研究這些文字,才棄武習文。但數百年來,還是沒有人能看懂,現在我連至親之人都保護不了,也不想再繼承這些祖先的習武之夢了,兄台在我夫妻二人危難時候,仗義出手,才是真真正正的練武之人,希望兄台能夠收下這本拳譜,也算是我夫妻二人聊表心意。」
「拳譜?」孫武眼睛一亮,他早在地球上就是武術迷,最喜歡收集這些東西,也不矯情,大大方方就接過來,果然是一本拳譜。
孫武勉強振起精神,接了過來,翻開一看,頓時就被無數密密麻麻的文字搞得頭昏壓花,乾脆視而不見,就看第一行第一句:祖龍拳,上九,亢龍有悔!
拳譜後面的部分,就全是一片一片的易理。
「果然是易經中的內容,現在先收起來,以後再來慢慢研究。」孫武將這本拳譜收進了衣內。
那夫妻二人才齊齊鬆了一口氣,露出一臉輕鬆的表情,再次拜謝之後,拿著碗去要粥了。
至於周圍圍觀的人群,早在那幾個人逃出去之後,就散的一乾二淨。
孫武身體虛弱,也想要去打粥,後面呼啦一片人群就蓋了上來,這些人,剛才看熱鬧還沒覺得,這下才想起正事,全部一擁而上。
若是剛才,孫武還能推推擠擠就衝進去,可惜現在,他才掙扎了幾下,就被淹沒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我靠……」
※※※※※
京城,李府。
一個身著華服的男人正長身而立,國字臉,身形魁梧,雙目如電,只是站著,便有莫大的氣勢,讓人忍不住崇拜。
若是仔細觀察,還能看到他的皮膚若有若無地透著一絲金色,更是顯得貴氣逼人。這人便是李家這一代家主,權傾朝野,掌管天下兵權的大將軍李元化。
還有一人卻站在他的面前,此人黑衣蒙面,氣質卻偏偏飄渺出塵,讓人感覺十分怪異,高深莫測。
「當年鄰國來犯,四弟為長公主所惑,拒敵國門之外,然而玄功未成,危機將臨之下便一狠心修煉了庚金訣,徹底斷絕了修仙之路,想我李家先祖本是『玄清門』弟子,曾經千叮萬囑若是我李家後代有人擁有修煉資質一定要好生保護,將來築基成功之後便能重歸師門,成為內門弟子,給李家帶來千萬般好處。」
「我李家傳承數百年,好不容易出了四弟這一個天才,不到三十歲便將『太元玄清法』修煉到玉玄境第四重,皇帝朱熹無能,生生葬送這個天才;所以這些年我才諸般算計,狠心奪了他的帝王權利,讓他令不下朝堂,行不出京城,不然難消我心頭之恨。國師你笑談之間便要我將權利還給他,豈不是笑話?當我李元化好欺負?」
聲音一聲比一聲高,說道最後,竟然如鍾如鼓,鏗鏘作響,連牆上磚瓦,都隱隱動搖!
「好深厚的功夫!」國師心中暗道。
李元化此時已經年逾六十,看起來卻一副三四十歲的樣子,正是修煉『太元玄清法』至玉玄境第七重的樣子,此時施展開來,渾身衣衫也是獵獵作響,無風自動。
即使是此刻站在李元化面前的國師,此時也感到一股鋪天蓋地的壓力,不由得拚命催功抵抗,心中更是駭然,想不到這李元化的功力竟是如此霸道。
不過李元化自己卻也清楚,這麼功法一旦在六十歲之前修煉不到玉玄境第九層,便是終生不會再有晉進,但是就算如此,這門先祖留下的修仙法門,豈是一般人可以抗衡的。
「李元化!你莫不是不將皇家看在眼裡,我雖然知道你李家先祖乃是玄清門的弟子,但你別忘了這靈犀國卻是玄清門的屬國,我皇家自然也是年年朝貢,絲毫不比你李家差,南方水災,你卻令陛下不許賑災,還風傳謠言,若是壞了我靈犀國根基,想來要是上仙責罰,首先就要落到你的頭上!」
「哼!」李元化冷哼一聲,卻是對國師的話不置可否,顯然心中也是頗為忌憚。
「若非如此,你以為你還能站在此地?話不投機半句多,來人!送客!」
李元化如此軟硬不吃,眼看就要開門送客,國師終究是佔不了便宜,只能拋出最後底線,大喊道:「李元化?你可想李元澤還能東山再起,玄法重新?」
「什麼?你說什麼!」李元化一聽此言,本欲轉離的身形頓止,大聲問道。
「我說你可想李元澤還能東山再起,玄法重新?」國師將話重複了一遍,欣賞著李元化一臉的震驚,心中卻是洋洋得意,李元化啊李元化,只要找到你的軟肋,還不怕你不乖乖束手就擒。
不過下一刻,國師臉上的表情就全部凝結在了臉上,因為他感覺到了,眼前男人打自心底的莫測殺機。
「想來你是嫌命長了,竟敢在我李元化面前口出狂言。」怒極而笑,李元化幽幽說道,雙眼漠然地盯著國師,儼然已將國師視作死人:「莫非你以為你是當朝國師,我便不敢殺你?」
聲音冰冷,在強大的氣勢作用下,彷彿連周圍空氣都降低了幾度。
「我李家先祖乃是實打實的玄清門內門弟子,內門弟子,你知道嗎,就是皇帝見了也要磕頭行禮,而『太元玄清法』與『庚金訣』皆乃是先祖師門賜下,先祖曾重之又重地告誡後人,庚金訣只能給下人修煉,雖然練之一身力大無窮,刀槍不入,看似威不可擋,卻是終生斷絕修煉太元玄清法的前程,不能成仙得道!你何德何能?竟然敢說我四弟有救?」
國師腿一軟,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威勢!這便是威勢啊!李家數百年根基,果然不是當今朝堂可以撼動的!可笑自己還以為拿住了對方三寸,讓李元化在自己手中隨意搓扁捏圓,這是禍由心生,禍由心生啊。」
眼看李元化一雙大手就像捏小雞似的將自己捏了起來,國師再也顧不得維持自己高深莫測的形象,雙手胡亂揮舞,發瘋似的喊道:「先天元氣丹,是先天元氣丹!」
「哦?」李元化本以為那國師只是來誆騙自己,卻陡然聽到國師喊出了一個陌生的丹藥,四弟始終是他與李家心中的痛,常年絕望之下,也難免心中還尚存一絲僥倖,聽到『先天元氣丹』竟然手一鬆,只聽「撲通」一聲,國師已是再次坐到了地下。
不過國師此刻已是嚇破了膽,哪敢再耍什麼手段,生怕李元化再下毒手,口中連珠炮般地說道:「這是皇上在內庫無意間發現的煉丹之法,雖是叫做『先天元氣丹』,走得卻是邪道,我只知道這些,皇上說你若是想要,他便親自送來。」
「哈哈哈……」李元化哈哈大笑,心中卻猛然升起一股希望的火花,怎麼撲也撲不滅,既然說的是邪道,自然是劍走偏鋒,說不得真有什麼效果也不一定。如果能讓四弟重新修煉太元玄清法,即使希望再是渺茫,他也要試它一試。
國師一直在一旁察言觀色,心中不停後悔怎麼自己就一時被豬油蒙了心,鬼迷心竅地接下這個差事,以為能大撈一筆。此刻見李元化大笑,心中更是恐懼,這李元化喜怒無常,說不得笑過之後就要立刻動手,取他性命。
國師還在這頭胡思亂想,卻見李元化竟然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將他扶了起來,驚訝之下,竟然不知道該作出一副什麼表情。
「國師既然是來傳話的,早說便是,何必激怒李某,剛才多有得罪,還請國師莫要怪罪。」
「不怪,不怪。」國師連忙說道,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只能任人宰割。
「卡!卡!」忽然兩聲脆響,國師大聲慘叫起來,李元化手上發力,竟是生生折斷了他的雙臂!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就要了你這對膀子,你去告訴皇帝,南方那邊隨便他怎麼處置就是,事後快快將丹方送來,若是讓我知道那是誆騙於我,嘿嘿……」
「來人,送客。」李元化揮手喊道,轉身離開。
國師頓時感覺如聞天音,深深出了一口氣,這才猛然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後背的衣衫竟然已經都被汗水打濕了。
待走出李府之後,國師雙眼才露出仇恨的目光:「李元化!李元化!你如此羞辱於我,待到三年後陛下計成的那天,我必定讓李家萬劫不復!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