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響,他一掌將桌子劈了開來,那桌上的茶壺茶杯摔在地上,爛的粉碎。
頓時,氣氛安靜到了極點。
「對不起,流蘇,我走了。」逐野瞳突然有些不知該怎麼辦,他看了看流蘇,後退兩步,又四處看了看,然後彎腰將掉在地上的小籠子撿了起來,放到流蘇的手裡,「我走了……」
說著,他魂不守舍地往華清殿外走去。
「對了……」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來,看著流蘇,說道,「不論是十三哥,還是十三爺,總之逐野瞳都是流蘇的人,十三……十三哥會罩你的,你不用怕。誰敢欺負你,我就去滅了她!哥哥……哥哥也應該保護妹妹的,你太榮幸了,你以前是我最想保護的女人,現在,又成了我最想保護的妹妹。」
流蘇聽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無言而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走了,你……保重。」逐野瞳說完,轉過身,離去了。
「十三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不該抱著期待來京城;這次既然決定走了,就應該不再回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流蘇說著,眼淚從臉頰慢慢滑落。
*
第二日一早,按照規矩,流蘇要去天頤宮給逐月皇、皇后以及太子請安。
當再度走在這原本覺得遙遠的皇宮時,心境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皇后萬萬沒有想到,當初被她「不小心」弄丟的阮錦瑟的骨肉竟然是秦流蘇,而且她還回來了,得到了皇上的疼愛,把最大的公主殿華清殿賜給了她。
「皇女流蘇給皇上請安。」流蘇端過宮女手中的茶,跪在逐月皇面前。
「哈哈,小十七,怎麼還叫皇上,該改口叫父皇了,你叫皇上,這杯茶朕可不喝。」逐月皇哈哈大笑著說道,認回了十七公主,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皇后看他笑的如此開心的樣子,心裡湧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沒想到啊,她和阮錦瑟鬥了一輩子,阮錦瑟輸的那麼慘,現在她的女兒突然又冒了出來,真真是叫她不省心……
「是,皇女流蘇給……父……父皇請安,請父皇喝茶。」流蘇改了稱呼,重新喊了一次,逐月皇這才把茶喝了下去。
接著,流蘇又走到皇后面前——
「流蘇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請喝茶。」
「嗯。」皇后接過茶飲了。
最後,她走到逐堯皇面前,抬頭,今日的他,一襲白袍,外罩著一層黑色的薄紗,飄逸、神秘,雲淡風輕,高高在上,風姿無限,美好到遙不可及。
她跪了下去,雙手將茶杯舉高至眉毛處,說道——
「流蘇給太子哥哥請安,請太子哥哥喝茶。」
「哈哈哈……小十七,你看看你,規矩沒學好吧,你給太子哥哥敬茶怎麼將被子舉到眉毛的位置,你不知道有個成語叫『舉案齊眉』嗎?形容夫妻和睦,相親相愛的。」逐月皇見了流蘇的姿勢,哈哈大笑起來。
「啊,我……我……」流蘇抬眼一看,果然,她這個敬茶的姿勢明明就是古代的妻子給丈夫斟茶姿勢……「對不起,太子哥哥……」
她不是故意的,手一伸伸的太長了。
「無礙。」正當流蘇要將茶端回來的時候,逐堯皇卻將茶端了過去,一飲而盡,然後將被子遞回給她。
他看似平靜無波,彷彿已經平靜接受流蘇是妹妹的事實。
「十七,在宮裡住的可習慣?有什麼需要儘管同父皇提。」
「父皇,我……我……我沒有什麼要提的,一切,都很好。」流蘇將到嘴的話,又押了回去。
「流蘇,你有什麼要求的話,儘管向父皇提出來,父皇肯定會答應的。」逐堯皇似看出她心中所想,便在一旁說道。
流蘇聽了他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逐堯皇點了點頭。
流蘇牙一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父皇,我什麼都不要,只有一件事請求,請把我和四哥的母妃放出來吧。」
流蘇的話音落,逐月皇頓時愣住了,那到嘴的茶杯,頓住了。
皇后一聽,臉色一變,厲聲喝道——「荒謬!錦妃犯下滔天大罪,怎可說放就放,十七,雖然你才回來,父皇疼你,你也不要恃寵而驕,提出這些不合規矩的請求。」
「父皇……」流蘇跪了下去,說道,「我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我母妃在那無人的冷宮裡寂寂地生活了十八年,這十八年來,不見天日,她……她的眼睛已經瞎了你知道嗎父皇……」
「什麼?你說……你說錦瑟的眼睛瞎了。」逐月皇一聽,手中的茶杯啪的一聲掉在地上。
「是的。那日,父皇恩准我和四哥去見母妃的時候,我看見了。她真的好慘好慘,身邊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那手臂上到處都是磕磕碰碰的傷痕。父皇,我母妃已經瞎了十幾年了,你知道嗎?夠了,真的已經夠了,即使她曾經犯下滔天的罪過,這十八年也已經洗清她的罪了吧。所以,我懇請將我母妃從冷宮放出來吧,如果……如果父皇你不想見她,沒有關係,讓四哥接她回四王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