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流蘇……」他的聲音顫抖著,他不敢相信,那個不成人形的人就是前天還活蹦亂跳和她一起看梨花雪,一起逛夜市的人兒。
逐冥冽長腿一跨,上了馬——
回頭對逐野瞳說道,「十三弟,流蘇不願讓綺羅知道她身負重傷,所以她暫且要到你府上療傷了。」
「……」逐野瞳雙拳緊握,眼中的恨意濃烈到快要將他自己淹沒掉。
怎麼可以讓笨蛋女人在他的地盤上受這樣的折磨。
因為流蘇受了傷,逐冥冽便放慢速度,馬慢慢悠悠行走在黃沙之上。
他冷酷的臉,緊緊繃著,面容冷厲,眸光森冷,冷酷的線條堅毅如刀割一般。
懷抱著流蘇的手,卻在顫抖著。
他視若珍寶,從來不捨得動一下的女人,此刻竟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向來冷硬無情的心,一陣又一陣地抽痛,撕扯著他的靈魂。
他承諾過,只要他在,決不讓她受半點傷害,可是如今,就在他的身邊,她卻被傷成這樣。
契丹!必被他踐踏於鐵蹄之下!
逐野瞳望著遠去的四哥和流蘇,說道「本王一定會報這個仇!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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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王爺府。
數位太醫圍在床前,替昏迷的流蘇檢查傷勢,府中的僕人們也如臨大敵般守候在房外,十三爺吩咐過了,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現在最緊要的是流蘇姑娘的傷勢。
以前在十三王爺府和流蘇關係不過的黃媽跪在地上,唸唸有詞,為流蘇祈福。
逐野瞳站在門外,望著房內的情形,握緊門框的手咯咯作響。
小果子緊張極了,那門框都快要被十三爺抓斷了。
「為什麼會昏迷?」逐冥冽冷冷的聲音從太醫身後響起,太醫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讓出一個位置給他——
「回四爺,主子身體上受到的摧殘太多了,意志力已經被磨光,所以,才昏了過去。」
逐冥冽聽了,小心掀開她左手的袖口,頓時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她……」從手腕一直延伸,整條手臂都被磨破了,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傷的好重啊!逐冥冽整個人動容,抓著她手臂的手有些微微的發抖。
再掀開右手,一樣嚴重。
從四王爺府趕來伺候的蘭兒和小河在一旁看了眼淚不禁撲撲地流了下來。
遠遠的,站在房門口的逐野瞳,看到屋子裡的情形,再也控制不住了,他衝了進來,當看到流蘇那手臂時,他頓時一把揪住太醫,喝道——
「馬上!馬上用最好的金瘡藥,本要要她馬上好起來,你聽到沒有!」
他激動的樣子,眸子裡閃出紅光的樣子,令太醫頓時嚇得快要站不起來了——
「十……十三爺……奴才會盡力的……」
「快點!!救她!本王不允許她有事!」他暴怒地揪過大夫,眼睛卻定定看著床上蒼白虛弱的人!他不准許她有事!沒有他逐野瞳的允許,秦流蘇休想有事!
她是他撿回來的人!
「是,是是……」太醫嚇得兩腿一軟,直直跪下去,口中驚魂未定地一疊聲答應著。額頭上冒出汗珠,他顧不得擦一擦,馬上打開藥箱,翻箱倒櫃地忙著。
逐野瞳轉頭,看著躺在床丄一言不發的女子,想到她平日和他吵架時那靈氣活下你的樣子,他彎下腰去,抬起手,慢慢朝她的臉靠近——
「十三……借你的地方,打擾了,剩下的事情交給四哥吧。」就在他的手,要靠近流蘇的臉蛋的時候,逐冥冽那無波的聲音突然響起,並且伸出一隻手,將他那隻手按住了。
逐野瞳頓時一怔,那手停住了,兄弟兩個雙目對視,一個火熱一個冰冷,放入最極端的兩個靈魂交戰,戰爭一觸即發。
房中的奴才和太醫們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喘一聲。
良久,逐野瞳硬生生地收了回來。
看著流蘇的傷勢,他渾然忘我,竟然忘了分寸了。
他猛地轉過身,隱忍著內心快要迸發的情愫,走了出去,左穆和小山看看屋內,然後跟了上去。
逐野瞳那張一向囂張跋扈的臉上,此刻……無奈,疼痛,悲憤的情愫交戰著,他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逐冥冽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而後回過頭來問太醫——
「除了皮肉傷,還有沒有內傷……」
「四爺,在主子的脖子處發現了一排小牙印,好像是……是被蛇咬的……」太醫戰戰兢兢說道。
蛇?逐冥冽一聽,頓時心中一緊,彎下腰去,輕輕扯開流蘇的領子,果然,一排牙印,這是蛇咬的!
「是不是中毒了?」逐冥冽問道。
「回四爺,剛才把脈發現倒是沒有中毒,奴才想那不是條毒蛇,只是契丹公主拿來嚇主子的罷了。」太醫樂觀地說道,因為四五個人診斷了,確實沒有中毒跡象。
「四爺,要塗藥了。」一旁的蘭兒,手中拿著一個瓷瓶,小聲說道。
「出去!」逐冥冽冷漠地接過小瓷瓶,坐在床邊,望著流蘇,頭也不抬地說道。
「可是……。」小河有一絲猶豫,塗藥要把衣裳掀開來,四爺是男人,不方便……
「出去!」他加重了語氣,屋內的人嚇了一跳,依次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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