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已經被折磨地奄奄一息,臉色慘白如紙,唯有那身子上火辣辣的疼痛在提醒她,她還活著。
她微微睜開眼睛,無力地抬頭,耶律銀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一雙妖冶美麗的眼睛,卻散發著毒蛇般的光芒——
耶律銀露抬腿,穿著厚底馬靴的腳踩在流蘇那佈滿灰塵的手背上——
「你這隻手很會彈是吧……江山美人?哼……」說著,狠狠用力一踐踏。
「啊……」流蘇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五指頓時疼的被迫張開,一張已經佈滿傷痕的臉皺成一團。
她緊閉著眼睛,臉色如雪,薄唇血色全無,香汗淋漓,濕濡的長髮夾雜著灰塵散在臉頰邊,看上去已經虛弱不堪。
穿越六年多,大大小小波折和磨難不斷,但是,從未像今天這般慘烈,女人的嫉恨心,比任何鋒利的武器都要來的恐怖。
「痛嗎?」耶律銀露腳仍舊踩在她的手上,蹲下身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用力迫使她將頭仰起,「折磨才剛開始呢,賤人!」
「為什麼……」她不懂……
「啪……」接著又狠狠一個耳光打在流蘇的臉上,頓時,流蘇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血腥味從喉嚨湧了上來,一口鮮血堵在喉嚨處,她想要說話,卻又無法開口。
「因為你的存在,讓本公主不高興了,所以,你應該消失。但是,我不會那麼容易讓你消失的,以前卓飛也看上十三王爺,我挖了她的眼珠子,而你,可不止兩隻眼珠子這麼簡單……」耶律銀露低聲說著這些話。
「……」鮮血從她的唇角慢慢流出,染紅了她襟前的衣衫。
「來人,在她的腳上綁上鐵鏈。」
耶律銀露站了起來,重新上馬,這次,她不著急。馬慢悠悠前行,流蘇腳上綁著鐵鏈,萬分艱難地往前走著,而嘴唇因為缺水,乾裂的可怕。
那黑色的鐵鏈令她的腳都快抬不起來,鏈條在腳腕上勒出深深一道痕,每走一步,都彷彿一個鐵拳砸下來,疼的深入骨髓,她整個人搖搖欲墜。
汗水順著臉頰流到眼睛裡,她只覺得刺痛地無法開眼,那小白蛇咬過的地方,不時傳來一陣螞蟻咬過的酥癢的感覺。
「綺羅……」她喃喃地喊著女兒的名字。
耶律銀露回頭,冷冷一笑——
突然,後方遠遠的揚起一陣沙塵,馬蹄聲響徹天際……
「公主,是四王爺!」婢女看清楚那大旗之後,驚恐地報告耶律銀露。
流蘇迷迷糊糊中,聽到了這一句話,她嘴角浮現了一絲笑意……有人來救她了麼?
耶律銀露回頭一看,只見立於駿馬之上的逐冥冽彷如地獄使者降臨一般,狂嘯而來。
耶律銀露大驚,立即調轉馬頭——
「他不是走了麼?這麼快就找到了?」
「公主,快看……可汗的信號!」耶律銀露抬頭一看,只見空中升起一道白色的煙——
她頓時大驚……
「糟糕了,父汗被伏擊,全軍覆沒!!!」想來是逐冥冽去而復返,結果發現那馬上的人卓瑪而不是她,頓時打開了殺戒!將父汗殺了!
「殺了契丹公主,殺!!!」逐冥冽的人馬越來越近了!漫天的殺氣席捲而來,將士們沖天的士氣,令天地也為止動容。
「公主,現在怎麼辦?」婢女嚇得渾身渾身發抖!
「哼!秦流蘇,這次便宜你了!但是本公主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我們走!」
說著,耶律銀露手中掏出一顆雞蛋大小的黑色小球,猛地往地上一扔,巨大的白色煙霧雲瀰漫在四周。
流蘇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昏昏倒了下去——
逐冥冽見狀從奔跑著的馬上飛身而起,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流蘇身邊,身後攬住了她:
「流蘇!」一個低沉瘖啞的聲音響起——她便覺得落入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之中。
「你……你來了。」睜開眼睛,逐冥冽那張修羅般俊美的臉出現在眼前,那臉上帶著急切的神情,流蘇輕輕笑著,身子一軟,窩在了逐冥冽的懷中。
白霧散去,耶律銀露趁亂逃了,現場只剩下幾個沒來得及逃走的婢女。
「四爺,契丹公主和契丹王趁亂逃走了!其餘人已經被十三爺擒住了!」逐冥冽的將士前來匯報到。
望著懷中傷痕纍纍的人兒,逐冥冽的心臟被人狠狠字戳了一下,莫名地疼痛。
他心疼地看著這副嬌容,歷來風雲不變色冷面閻羅發怒了,冷酷的臉,緊緊繃著,一手奪過侍衛手中的長鞭,憤怒地往那些契丹女婢身上抽過去,那些婢女疼得在地上打滾,哀嚎,求饒!
「四爺……」流蘇艱難地開口,「不要讓綺羅……看到我受傷……受傷的樣子,拜……拜託你,我不想……讓她擔心……」
「流蘇……」逐冥冽的心口被千刀萬剮著,從未如此恨過自己,方才為何要和耶律銀露博弈,直接殺了她,流蘇就不會受這些折磨了!
「四爺……流蘇……求你了……」
流蘇虛弱的眼光祈求著,帶著幾分悲涼幾分傷痛,逐冥冽無言的點了點頭,流蘇這才放了心,身體一鬆懈,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逐野瞳策馬趕到了,當他看到四哥懷裡那個被打的體無完膚的女子和因為被馬拖著,而在黃沙上留下的那些斑斑點點的血跡的時候,他的手一鬆,手中的劍掉在了沙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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