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夢醒
「你們三個沒回去上學在sy找了半年？」我有點吃驚。
「不知道你的情況，我們哪還有心思去上課和考試？我們都辦了休學。」李瑩理所當然的回答。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
「那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芬姐小心翼翼的問。
「我們希望你們能給我們一個機會，看是否能恢復阿凡的記憶。」
「為什麼我們要給你們機會？我覺得我們比你們更適合照顧凡哥哥」一直沒有說話的小玉不同意了。
「小玉。」芬姐叱責道。
「就是嘛，凡哥哥昏迷的時候她們在哪？他動彈不了需要照顧的時候她們又在哪？並且凡哥哥之所以會失憶，不就是她們造成的嗎？」小玉依然不解氣。
「小玉，不要說了，過去的事情不要說了，我都不記得了，我也一樣有錯的。」我勸解到。
「小玉，你說的很對，但是我還是希望能讓阿凡恢復記憶，你們應該要對你們自己、對阿凡有信心啊，阿凡如果不能恢復以前的記憶，這總歸是不完整的，難道你們就不覺得遺憾嗎？」艷姐黯然說道。
「好了，都不要說了，如果不能恢復記憶，阿凡心中始終會有一根刺，所以讓阿凡自己來選擇吧，等阿凡恢復記憶以後，他怎麼選擇，我們都要高興的接受。」芬姐說，大家的目光都瞧向我。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那就試試吧，我也想知道這空白的10年到底發生過什麼，先去醫院看看吧，但是我想說明一點的是，我不會無休止的嘗試去恢復記憶，如果需要的時間太長，我可能會選擇放棄，請你們四個諒解，也希望你們同意，否則我不答應。」我轉向李瑩她們四個。
「好，如果是那樣，我們選擇放棄，雖然我們會依然等你恢復記憶的一天，至少我是如此。」瑩兒首先表態。
「我也是。」第二表態度卻是謝嫣然，這很出乎大家的意料，大家都吃了一驚。
「我同意。」「我也同意。」許艷和林麗也相繼說。
「醫生，情況怎麼樣？」拿到拍攝的片子，她們幾個緊張的問醫生。
「根據這個片子來說，看不出任何痕跡，根本沒有你們所描述的淤血，所以我無法確定失去記憶的原因，記憶這個東西本來就很玄，如果不是因為外力的原因，比如你們開始猜測的淤血壓迫神經造成的失憶，我們也無能為力。」醫生說。
「那還有沒有恢復記憶的希望？」瑩兒不甘心的問道。
「要說完全沒有呢，是騙你們的，要說有呢，也是安慰你們，理論上說恢復記憶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個可能性有多大，什麼時候能恢復，誰也不知道，也許是明天，也許是20年，也許到老都沒有恢復。」
「難道我們真的就要這麼放棄？我們等來了重逢，卻沒想到等到是這個結果。」瑩兒已經痛哭失聲，大家都黯然。
「根絕我的經驗呢，我可以給你們一點私人的建議，不過你們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如果沒有效果你們也不要怪我。」醫生也不忍心。
「您快說，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只會感激您，不會怪您。」瑩兒激動的抓住醫生的手，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般來說，病人失去記憶不外乎兩個原因，腦袋遭受重擊或者受過強烈的刺激，不管是哪種原因，如果回到一些他所熟悉的場所，或者一些他記憶深刻的場面，記憶恢復的可能性會大一些，如果受到強烈的刺激，也許會立刻醒來，以前也不乏這樣的例子。」醫生說。
「好的，我們會帶他把他以前所有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謝謝您了醫生，等他恢復記憶以後我們再來感謝您。」
「不客氣，祝你們好運。」
「芬姐、小玉、阿凡，希望你們能同意陪我們把這幾年熟悉的地方都走一遍，也就是幾天的時間，如果實在是不能恢復記憶，那也是天意，我們將會把這些日子作為我們最後的回憶，今後我們將不再打擾你們。」瑩兒悲壯的說。
我看了看芬姐和小玉，她們眼中也有幾分悲傷。
「阿凡，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以前的教室，當初的你像個土老冒，別人都笑你，都欺負你，但是你知道嗎？也就是那個時候你那平靜的眼神已經在我心中深深的留下了印象。」李瑩說。
「阿凡，你還記得嗎這是你第一次露出你的本來面貌，在這裡打到了『霸王』他們，可笑的是中午我還不屑你對他們的軟弱。」林麗這麼告訴我。
「阿凡，你還記得嗎？我第一次在這裡對你表白，卻被你給拒絕。」在樹林裡的小樹林。
「阿凡，你還記得嗎？在這裡你提出要我交往，雖然我心裡也很歡喜，卻還是拒絕了你。」李瑩家樓下。
「阿凡，你還記得嗎？你終於完成了你的承諾，在這裡我成了你的女朋友。」校門口的小河邊。
「阿凡，你還記得嗎？在這裡你一個人打到了10多個人，也在我心中留下來了不可磨滅的痕跡。」謝嫣然說。
「阿凡，你還記得嗎？……」
「阿凡，你還記得嗎？……」
幾天內，她們帶我把高中時候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所有記得的事情都幫我回憶了一遍，我記住了高中時候發生的很多事情，卻依然是有如一個陌生人一樣在看別人的人生。
「阿凡，你還記得嗎？這是胡雪和胡風，當初大學以後你給他們做了一年多的家教，那一次你帶他們來這個球場玩，有人來糾纏我們，你還衝冠一怒為紅顏，不但在球場上打了他們一個10：0，後來他們不知道高低想動手的時候，你更是一個人把他們全部放倒在地。」
「凡哥哥，你真的不記得我們了？我和弟弟是在你的教育下才變好的，今年的高考，弟弟考上了gfkd，而我，則想和你在一起，所以考如了hd，想不到你卻把我們都忘記了。」胡雪泫然欲泣。
「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看到你們高考成功，考上了好的學校，我也很高興。」我笑著對他們說。
「但是我們並不高興，你已經不記得我們了，我們寧願回到過去，至少你在我們身邊，你不知道，你失蹤的那段時間，姐姐常常一個人哭呢。」胡風說。
「阿凡，這是當初捉拿陳強的時候你給我擋子彈的地方，當初你好傻啊。」許艷說。
「阿凡，這是當初我差點死去的地方，如果再來一次，我依然願意為你而死。」
「阿凡，這是當初你撞車的地方……」
「阿凡……」
隨著一個個熟悉的地方走過，大家越來越失望，雖然在我的面前依然強撐著笑臉，但是我知道，他們在背後不時的哭泣，可是我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
「好了，看來我們和阿凡確實沒有緣分，大家都高興點，不要將來我們回憶起和阿凡在一起的最後日子，能想起的都是悲傷。」瑩兒笑著說，但是那笑容是如此的苦澀。
「另外，明天回sy，我想和阿凡最後單獨一個晚上，行麼？」瑩兒看了我們一樣，尤其是芬姐和小玉。
大家都默然的點了點頭。
「阿凡，你再陪陪大家，我先回你的房子佈置一下，到時候我打電話給你。」回到sy，李瑩匆匆的離開。
提不起興趣，我們整個下午都在咖啡廳坐著，大多數時間也不說話，互相瞅來瞅去，靜靜的「享受」著最後的時光。
天黑的時候，李瑩終於來了電話。路過花店的時候，我心中一動，下車買了一束玫瑰。
我敲開門，屋裡透出來的不是燈光，而是燭光。
「給你。」李瑩似乎沒想到我會送花給她，怔了好一會才接過花。
「謝謝你。」她似乎抹了一下眼睛。
「不用客氣，是我對不住你們。」我歎了口氣。
「不說這個了，我們來吃飯吧，這可是最後的晚餐了，我想浪漫一點，和第一次一樣吃個燭光晚餐。」
「這都是你做的？」我看著滿桌子的菜。
「是啊，以前都是你做飯，後來在sy找你的時候，我在家裡沒事，就學了做菜，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做給你吃，現在終於有機會了。」李瑩笑著說，眼淚又流了下來。
「那我嘗嘗味道。」我趕緊轉移話題。
「怎麼樣？」
「味道還不錯，看來你可以出師了。」
「是嗎？可惜以後沒有機會了，來我們喝酒。」李瑩舉起身前的高腳杯，杯裡早已到好了紅酒。
「乾杯。」我一飲而盡。
「想當初，我們第一次在這燭光晚餐，我們都傻傻的基本不說話，但是都很高興，但是今天，這氣氛卻是如此的淒涼。」李瑩放下酒杯，又怔怔的流起眼淚來。
我也一陣淒然，放下筷子怔怔的發起呆來。
「看我，又說到這來了，來我們喝酒，我們要高高興興的。」李瑩又給我們杯中倒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