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們的鮮花,瞄準前面的菊花。
「血吼!」「血吼!」……
無論他們如何呼喚,都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玄河竟然就這麼凶悍地將自己的對手擊殺了,在所有人之前,並且殺死得無比徹底。
「師……師弟,你好厲害……」丹丹圓瞪著一雙好看大眼,眨巴眨巴地看著玄河,幾乎要放射出一種近乎膜拜的光來。
玄河沒好氣地吐了口唾液,以此來強抑方纔那一股直透心靈的震盪帶來的嘔吐噴血感。
「丹丹,救我吧。」
三丈戰槍在手,他突然意氣風發,哪怕是一頭體形兩丈,噴吐血火的可怕血兕靈獸就在他身後,昂著三支尖角,凶狠刺殺過來,他也能夠如此從容淡定地向丹丹求救。
丹丹嗷唔歡叫了一聲,突然雙眼大亮起來,足踏火焰靈符,歡快地衝了過來,口中呢喃著:「我的,我的,我的……」
她一下飛撲到了玄河的身邊,對著那衝鋒過來的血兕靈獸就是一通尖叫。
「吒——叱——阿吧——」
這是一種彷彿從識海深處,靈之本源之中發出的聲音,無比強大。
玄河正要驚呼,以為這小妞竟然不怕死到了這個地步,此刻立即明白,丹丹是在施展一種召喚靈獸的靈法,並且在吟唱這種靈法的咒語。
靈族之人,有的擅長一些與靈**流溝通,使之成為自己的夥伴,坐騎,靈寵的靈法,這種召喚靈法十分艱澀,是少數靈族之人需要念誦吟唱咒語的靈法。
比如這血兕部族,就擅長馴化召喚血兕靈獸這種兇猛存在。
然而玄河仍舊不能放心,因為那血兕靈獸似乎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夠召喚的,依舊在凶狠地昂頭衝撞過來。
「不動如山,動如雷震!千發一支,梨花一枚!」
三丈騎兵戰槍,在玄河手中,也能夠施展運轉得出神入化,真真可謂是到了不動如山則已,一動則如雷震暴發,迅猛無敵。那三丈大槍,一槍挑出,槍勢宛然,渾然天成,好似一朵碗口大的梨花,突然綻放開來,越來越大,越來要清晰,終於一槍點出!
這一切,落在了眾人之後的一雙老眼之中,那一雙蒼老的眼眸,猛地綻放出了強烈的光華。
所以岳山沒有能夠在十息之後,三千血兕騎軍衝殺過來的瞬間就立即出手,因為他也因為玄河的出手,其間的種種精妙而歎為觀止,遲滯住了一瞬。
這一槍,乃是梨花槍之中的精粹,發力強大,猛然點在了那血兕衝擊過來的前方一處虛空之中。
一切彷彿算計到了最精微處,這一點落實,恰好就是那血兕靈獸衝擊過來的時候!
以玄河如今身體上九品武者巔峰的力量,超過千斤巨力,再經由這梨花槍法不動如山,動如雷震的暴發,其力道簡直強大得無法想像!
然而,血兕靈獸,乃是四品靈獸!
這一頭,更是這三千血兕騎軍之中的佼佼者,甚至可能是四品上位靈獸也未可知。哪怕是三品靈師境界的靈族強者,三到五品靈武師的人類靈武高手,也不一定能夠穩穩地戰勝它。
戰槍一點,正正落在血兕靈獸的下頜處!巨力迸發,血兕靈獸的頭顱,被高高地掀起!
血兕靈獸發出驚天動地的吼叫,一**土黃色的波動,從它的四蹄之上湧動出來,突然之間,彷彿是與整個地面焊接在了一起,玄河想要依靠這一槍之力,將這頭龐然大物生生掀翻,就必須將整個大地都掀翻過來,才能夠辦到!
血色戰槍彎曲到了一個令人心悸的程度。
然而,即使是四品靈獸血兕,也瞬息之間,無法脫離玄河的這一恐怖力道。
這給丹丹帶來了巨大的機會。
丹丹纖手一指,她的小小身子,竟然直飛了出去,直接飛到了那血兕靈獸的頭顱正前,一枚蔥玉一般的纖細手指,燃燒起一點似乎連靈魂也能夠焚燒成為灰燼的火焰,點在了那血兕靈獸最上一支獨角之下,相當於人類與靈族之人的眉心之間。
「圖阿巴麼多,咪嗎哄。」丹丹的聲音,顯現出了一股冷寂的仿若連靈都能凝固的森寒,下一句,卻是正常的語言,玄河能夠聽得真切,「馴服,或者死亡。」
血兕靈獸的一對凶睛之中,血紅色的憤怒光芒漸漸消退,直到丹丹面露輕笑,收回了手指,縱身一躍,就落在了這頭血兕靈獸的後背之上。
「師弟,來呀,騎犀牛咯……」
玄河倒手收槍,目露猶疑,旋即也縱身飛躍,上了這頭血兕靈獸寬闊的後背之上。
血兕靈獸低吼著反抗,卻被丹丹小手拍在那最上一支尖角之上,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兩人對視一眼,輕笑一聲。
唯有那亂戰之中,血沃池諸人震驚地長大了嘴巴:「她……她怎麼可能……如此迅速地就馴化召喚血兕……」
大柱子咧嘴一笑:「她叫火雲丹丹。」
血沃池的臉色一變再變,突然變得無比難看,簡直是如喪考妣一般,大叫一聲:「赤炎御靈**!」
他猛地一蕩自己的傳承靈器血盾,回身驚呼:「停!全部給老子停下!」
然而,大集團的騎軍衝鋒,怎麼可能是說停就停下的。
三千血兕騎軍,像是一股鐵血洪流,洶湧翻騰的潮水,迎面撲來。無論是多麼強烈的阻擋,在這樣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面前,都只有被一下撲殺至死的下場。
轟隆!無論是大柱子,還是玏炎大山和青火虯獅,都被一下淹沒在了這一場如血色鐵流一般的潮水之中。
玄河與丹丹也不例外。
戰槍掄起,橫掃虛空,武道靈罡像是無窮量的刀光,披灑在亂陣之中。丹丹興奮地大喊大叫,小手指引著,一道火焰靈符飛了出去,玄河手中大三丈戰槍應聲而去,角度調轉得如同毒蛇的信子,直指一名血兕背上騎士的脖頸。
那血兕的背脊之上,脊骨隆起,一片黃光如塵,凝成一幕土牆,就擋住了玄河的必得一槍。
喀拉一聲,土牆崩碎,那騎士逃過一劫,霍然驚醒於原來這一頭血兕靈獸上的人依然不是同伴,而是敵人。
同時七八桿戰槍直刺過來,尖銳的靈氣罡芒凝聚在戰槍之上,過眼吞吐著,像擇人欲噬的靈蛇。
玄河不容置疑地一掌按下,將丹丹按在了血兕靈獸的背脊之上,入手一片溫軟,也來不及多想,戰槍如電橫掃八方,那大槍在他的精巧力道運轉之下,竟然以一種詭異的扭曲婉轉姿勢,縱橫架住了七八桿戰槍!
全身的力道,都運轉了出來。他的手臂,就像是另一桿大槍,揮動起來,掄動手中的戰槍,將所有的敵襲戰槍,都橫蕩到了一旁。
玄河目光掃去,亂戰已經到了極致,織衣部族的混雜軍隊,根本不是三千血兕騎軍的敵手,甫一交手之間,就橫死一片!
就連大柱子等人,都被淹沒在了一片恐怖的血色汪洋之中。
戰槍掃在血兕靈獸的臀部,玄河低喊道:「丹丹,我們走,離開這……呃,丹丹,你怎麼了?」
丹丹從被他按下去的坐騎背脊上爬起來,一臉古怪的紅暈,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胸前。
玄河終於知道方才情急之下的那一按,為什麼會感到觸手一股柔軟了。
丹丹突然發了瘋一樣地揮動一雙小拳頭,在玄河的身上砸啊砸啊砸。
玄河面現赧然,卻依舊警覺如電,又是一把按下了丹丹的小腦袋,戰槍一揮,擋開了刺殺過來的一柄戰槍,然而這一次的敵手十分之強大,緊隨其後的竟然是一柄隔空飛殺的短刃。
玄河甫然大驚,伸手從丹丹手中奪過了靈器長刀,在手中戰槍攔於身前,如鐵索橫江一般地阻擋了一下之後,迅猛一刀,雷霆斬去。
那一柄燃燒著火焰的短刃,被一擊磕飛,隨即,復又再度刺殺過來。
與此同時,又有七八桿戰槍,衝刺了過來!
情勢危及到了極點,一個不慎,兩人就是一個被捅出一身透明窟窿的下場。
關鍵時刻,足下的血兕靈獸突然揚起兩隻前蹄,立身而起,玄河緊急抓住了這畜生的一支尖角,這才維持住了兩人的平穩,隨後身邊騰起烈焰和土石,將所有攻勢都抵擋住,再隨即,這些阻擋也一一崩碎!
再再隨後,玄河聽到了一聲驚心動魄的聲響。
他移目而去,戰陣之中,有一位蒼然老者負手站立,突然之間不輕不重地在原地頓足了一下。
這一頓足,如同一座宏偉的高山崩塌了。
他所面向的那個方向,衝殺過來,終於到了他近前的三千血兕騎軍,也包括混雜進去的所有織衣部族一方,突然驚人地一滯。
大地開始震盪,從他的面前蔓延出去,一丈,十丈,百丈,千丈……
千餘丈方圓的地面,猛烈地掀翻了過來,哪怕是四品靈獸騎軍,也一個接一個地不地硬生生地一**無形巨力掀倒在地。
人仰獸翻,人吼獸叫,慘聲連連。
玄河在足下坐騎翻到,自己也傾落下去的瞬間,暗暗笑道:「師父,您老人家終於捨得出手啦。」
而血沃池在自己的坐騎如傾山一般崩塌了下去,自己也被一股巨力衝擊,立刻五臟六腑移位,經脈錯落落地的瞬間,竟然有些欣慰的錯覺:「早就看出這個人類老頭子非同尋常,想不到竟然厲害如斯,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山嶽武尊頓足之間,力如山嶽,撼敵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