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火虯獅傲立當場,朗聲張狂大笑:「老子的亂披風刀法,所向無敵,哈哈哈哈。」
大柱子和玏炎大山眉頭一皺,以手撫額,一副十分無奈神情。
血沃池站立在血兕靈獸的背脊之上,渾身發抖,不是因為落敗的羞辱,而是憤怒。
「你……你……你他媽的!這是四十年前,老子在和黑澤部落的大戰之中,帶這一對後勤騎軍,伏擊幹掉了對頭半支軍團之後,上一代族長大人親手獎賞我的戰槍!你……你個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血沃池手中的三丈戰槍,一截鋒銳的槍尖末端,已經被生生地削去了。
咽在大柱子和玏炎大山肚子裡的關於這種戰槍竟然是純由少見的血墨銀打造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怪不到這個老傢伙竟然是部落的戰鬥英雄,原來曾經在四十年前與黑澤部落的大戰之中,運用靈法掀動了一座活火山,直接幹掉了黑澤部落半支精銳軍團的血兕騎軍的一名後勤佐將,就是這個老混蛋。
怪不得他能夠帶領三千血兕騎軍負責整個青麥丘地域的守衛,更是如此張狂地強征橫索,想必已有多年,卻沒有被主裔本部捆回去挖石頭。
也怪不得這廝放著一件攻守兼備的傳承靈器不首先召喚出來使用,取用一桿並非靈器的戰槍與青火虯獅激鬥。原來竟是炫耀作祟,或者說是提著這柄上一代族長大人親手獎賞下來的功勳戰槍得瑟了多年,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青火虯獅臉上的得意神情也僵硬住了,突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惱怒罵道:「真是他娘的晦氣!」
玏炎大山兄弟一齊嘟嚷著嘴巴:「這種老混蛋最難折騰了。」
當然難折騰,因為青火虯獅感到一股濃烈的殺機籠罩了他,那個站在血兕靈獸背上的部落老將軍,似乎真的想要把他幹掉,從而祭奠自己的戰槍的意思。
「血兕!殺!」
真的,那一頭三丈血兕靈獸,瘋狂地動了起來。
它強大的四肢,蹬動地面,頓時一股震顫人心的動盪,在大地之上蔓延,延伸到每一個人的腳下,開始震顫他們的心靈。
突然之間,一陣喀喇炸響,像是煙火爆竹,在每一個人的腳底綻開!
玄河震驚之間,伸手一拉,就將丹丹拉入自己懷抱之中,用力頓足,武道靈罡從足下迸發,一道玄黑,一道血紅,他的整個身軀,和懷抱著的丹丹,一齊飛騰了起來。
就在他方才飛起的那一瞬間,他原本立足之處,地面陡然迸裂,就像是兩支巨大恐怖的有力手掌撕裂了開來,隨之而出的一支尖銳的土黃色銳刺!
「地裂刺!」丹丹驚叫一聲,「大犀牛的土屬性靈法。」
丹丹說的大犀牛,自然是指那一頭血兕靈獸。
下一刻,玄河目光橫掃,就見自己一方眾人的足下,全部裂開,地裂刺紛紛迸射出來,直刺眾人腳底。
如大柱子等人,自然是立即就彈身避開,那織衣部族留下來的唯一一人,織田信長的叔父織田信文胯下吊睛白額猛虎也虎吼一聲,躍身飛起,然而一行人之中,終究是有人措不及防,立刻就被這些地裂刺擊中!
血兕靈獸,是介於四品下位至上品的靈獸,土、火雙靈屬性靈獸。
血沃池胯下的那一頭,體形比其餘血兕騎軍的靈獸更要巨大,威猛,毫無疑問,是一頭四品上位的雙靈屬性血兕靈獸。這一招「地裂刺」靈法突然施展開來,至少相當於三品靈師境界的靈族強者施展的土屬性靈法「地裂刺」。
並且,靈獸施展一些靈法時,往往迅猛得不可思議,並不如人類靈武者和靈族靈者一般,還要運轉識海之中的靈,調運自身靈氣,與天地靈氣一齊施展,對於一些強大的靈法,甚至要輔以特殊的靈法咒語。
所以,僅僅是這一下,大柱子麾下的靈侍軍眾人,就有不少吃了一個大虧。
畢竟,其中只有大柱子,玏炎大山和青火虯獅三人是靈師強者,其餘的,都還提留在靈者境界,甚至不能夠與玄河相比。畢竟,玄河是修煉出了靈識的存在,就在方纔的那一剎那,他的靈識,就突然發動,感到到了足下地底的危機。
不過,幸而的是這些靈侍軍之人,也都不是庸手,即使是同品位的族人,只怕也難以是他們的對手,短暫的驚呼慌亂之後,立刻就平靜了下來,紛紛避讓開來。
玄河的目光注意到,在那眾人之中,唯有一人仍舊屹立不動,正是岳山。
出奇的是,遍地都是突刺出來的地裂刺,卻唯有他立身處,沒有地裂刺刺殺出來。
大柱子狂怒之間,猛然從騰身處直落下來,屈身之間,轟然一拳,轟擊在了地面之上!
「青血八方!」
大地更加劇烈地顫動!
所有突射出地面的地裂刺,轟然一聲,全部爆碎!
整個方圓數十丈之內的地面,直接塌陷了尺許!
與此同時,那血沃池足下的血兕靈獸,突然發出了一聲驚怒的吼叫,抵在地面上的三支銳角之上,猛然放射出濃烈的血色火光,隨後,這血火之光就迸炸了開來,從地面之下,驟然升騰起來了一道恐怖的青血之火之柱,直接轟擊在血兕靈獸的銳角之上。
哪怕是這頭血兕靈獸,已經在那剎那之間施展土屬性靈法,將它足下的一大片地面,全部都凝結成為了渾然一體,堅愈鐵石,也不能夠抵擋得住大柱子的暴怒一擊。
血兕靈獸的頭顱,陡然上揚,甚至是真個身軀,都被這道青血火柱衝擊,掀翻了過來!
轟!轟!轟!轟!轟!轟!轟!
又是連續七聲爆響,地面之上,又是七道青血火柱轟擊出來,道道尺許粗細,如若最為堅固的石柱,全部轟擊在血兕靈獸的腹下!
血兕靈獸發出了慘烈的嘶吼,甚至於被這一波攻勢之間的駭人力道直接衝擊上了天空之中,那血沃池站立在血兕靈獸的後背之上,狂叫一聲:「殺!」
不僅僅是他自己的身前,一面血盾轟殺了出去,連同已經前來參與挑戰的另外四名血兕騎兵也突然戰槍掃擊在自己足下血兕靈獸坐騎的臀部,頓時坐騎長吼,四蹄奔騰,兇猛衝殺了過來!
四柄三丈戰槍,刺破空氣,發出尖嘯,鋒銳無可阻擋,暴戾殺來。
地面瘋狂地被掀翻,一道一道粗大的地裂突刺刺殺了出來。
一輪碩大的血色滾輪,席捲而來,濃烈的血色火焰飆射,正是血沃池的那一面血盾傳承靈器,凶威無匹,只要一殺入陣中,毫無疑問,所有靈師境界以下者,概莫能敵。
與此同時,那四大血兕騎兵也衝殺了過來,四桿三丈血色大槍撼天裂地一般地捅了過來!
「全部都是靈師境界的強者?」玄河心頭一動,顯現震驚。
丹丹被他攔著懷抱之中,突然伸出了一支芊芊玉手,在虛空之中用力一按,登時就是一道赤紅色的靈符,印了出去。
玄河目光微凝,嘴角不自禁地輕笑。
丹丹實在太過聰慧,至少在靈法一道上,聰穎異常。玄河自創的水火靈符大手印,她只是看過玄河施展,就能夠凝聚出自己的靈符手印來,只不過是不能夠與玄河一樣,凝練出兩種屬性的靈符手印,衝擊轟殺。
然而這一道火焰靈符手印拍擊了出去,正正地拍在了一桿衝擊過來的血色戰槍鋒芒之上。
那一桿血色戰槍猛地一蕩,偏移了幾分,旋即卻又劇烈一震,立刻就將丹丹的靈符手印整得粉碎!
玄河鬆開了丹丹,卻囑咐一聲:「就在我身邊!」
靈器長刀撕破空氣,凌厲劈斬,撕開所有阻擋,綻開一片巨大的武道靈罡,像是一條能夠刺穿一切的尖銳光芒……
玄河的識海之中,「靈」激烈地動盪著,沛然的靈光瀰漫開來,襲入他的體內。
武道靈氣從正經之中運轉,每經過一處已經被開始淬煉靈化的竅穴,就得到一次淬煉、增強。
「玄水渦旋!」
……
「虯獅霸王勁!」
「玏炎之芒!」
有青火虯獅與玏炎大山,這兩位靈師境界的強者在,立刻就抵擋住了兩名同樣是靈師境界的血兕騎軍。而大柱子,則是硬撼住了血沃池與另外一名血兕騎兵。
青血戰錘,威能驚人,一錘之下,就將那血盾砸翻了出去,繼而閃耀青血之火的戰錘如同司命死神手中的利器,虛空之中,四處皆是血火,籠蓋四野,暴戾撲擊。
「長風!」
血沃長風,是他血沃池之子!
大柱子這一擊,凶悍猛烈得無以復加,幾乎有著必殺的威勢。
血沃池雙目赤血,揚起斷槍,猛烈揮掃,厲聲呼吼:「血兕騎軍,殺!」
遠處,三千血兕騎軍,奮蹄而動,在血兕靈獸等吼叫,與血兕騎兵們充血的高呼聲中,撲殺了過來。
血兕騎軍,一息十丈,百丈之地,十息而已。
亂戰,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