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二單一把將何安生推得倒飛了出去,一點也沒在意浙江同志們憤怒的情緒。
「你幹什麼?」何安生飛出去的身子被同伴接住,臉色潮紅厲喝道。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外人」如此欺負,他心中的火氣可想而知有多大!
「哼,你少給老子充老大。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衝著我們會長叫囂,真覺得自己活得不耐煩了嗎?」二單牛眼一瞪,身上冒出一股子騰騰煞氣,伸指不屑的點了點一臉驚怒交加的浙江同盟會同志。
正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是正宗的讀人出身,平時很少接觸像王二單這樣在市井混跡過,手上又沾染過血腥地很角色。這一突然爆發氣勢驚人,一下子震懾住了這些腦子活絡的同盟會成員,小心翼翼生怕招惹麻煩上身!
何安生他們可沒被嚇倒,別忘記了他們所跟的陳其美還是上海青幫骨幹,在青幫中的能量非同小可。與他走得最近的浙江同盟會同志,最近可是沒少見身帶煞氣的幫派分子。
不過作為讀人,他們天生對幫派分子有一種厭惡感。碰到了自覺不自覺的都會避著點,不想與這些人有太多的交集。所以,雖然心中恨不得殺了二單這傢伙,但是在理智的促使下何安生只是冷哼了一聲就算揭過這事,目光陰冷的看向了一臉平靜的王進。
「我說過,我們浙江人的事情,用不著你們安徽人來管。浙江起義的事情是陳支部長和我們早就計劃好了的,王副支部長如此急切的阻止我們行動,莫非是害怕我們殺了官府一個措手不及?」何安生一雙銳利的目光閃閃發亮,語氣沉鬱心中帶著淡淡的報復快感。
聽到這話,王進嘴角一撇,眼神中帶著莫名的笑意,掃視了一眼在場臉色異常的同志們,不屑的譏笑道:「別給老子來扣帽子這一招,真要論起耍手段給人上眼藥挖坑,你小子還差了老子好幾條街。還是那句話,既然陳英士讓我照看一下上海支部,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支部出現不可控制的情況,你們就死了這條心!」
「可是我們偏要做呢,你又待怎樣?」何安生冷笑連連,他有這個自信。這次他倒是學乖了,沒有衝出來當出頭鳥,而是躲在一群人中間,彷彿膽氣也增添了不少。
「哦,你試試看?」王進臉色突然一沉,大手一揮分散在廳堂周圍的小弟立刻行動起來,在一干同盟會會員們驚駭欲絕的眼神中,迅速包圍了整個正樓廳堂,大門口更是被堵得嚴嚴實實的。別說是人了,連一直耗子都別想過去。
在場的同盟會會員們個個心驚膽戰,廳堂裡的氣氛更是緊張到了極點
「你,你想幹什麼?」這下子,連最為強硬的浙江會員們也徹底慌了神,自覺得罪王進得罪得最狠的何安生臉色煞白一片腿腳有些發軟,心中惶恐說話都有些結巴。
王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這麼點場面都撐不住,還想著幹大事?他笑著搖了搖頭,淡淡道:「讓你們冷靜冷靜,沒有我的允許,你們誰都不許出這道門口一步。當然,如果你們自願脫離革命黨同盟會的話,一切來去自由我絕不阻止!」
「你,你,你」何安生氣得渾身發抖,一時說不出話來。特別是當他看到周圍同伴不善的眼神時,終於心神失守徹底的亂了方寸。他知道自己這下子玩了,被同伴們遷怒以後再想要得到他們的支持可就難了。自己光明的前程全部毀在眼前這個光頭手上,可惡啊!
這位何安生也算個人物了,是混進同盟會中的投機分子。這傢伙以前在浙江老家混得並不如意,可是流落上海之後加入上海同盟會支部,憑藉著浙江老鄉的身份和不錯的手腕與心機,迅速在上海支部逐步嶄露頭角,並得到陳其美的信任和重視。
特是個聰明人而且野心勃勃,早就看出了清廷的虛弱本質,知道革命黨同盟會很有可能就是推翻清廷的那股勢力。所以他拼了命的鑽營討巧,就是想要在革命成功之前佔據一個比較有利的位置。這次他鼓動浙江的同志們趁著陳其美和幾位大佬不在,想要樹立自己在上海支部的絕對威信,可沒想到得來的卻是這麼一個結果
心中的憤怒無以復加,咬牙切齒看向王進的眼神中全是怨毒,趁著廳堂混亂的當口右手悄悄向腰間摸去。可還沒等他的動作完成,突然一根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他的頭上,冷汗瞬間密佈整個額頭,他頓時清醒過來。
「小子,你難到真想找死麼?」二單用力一挺手槍,將何安生的腦袋頂得微微後仰,惱怒的叫道。說著,他手一伸從這小子腰間摸出一把手槍,隨意看了眼臉色頓時一變。
王進將一切看在眼中,心頭有些不舒服的感覺,拍了拍二單的肩膀淡淡說道:「咱們走,待在這兒實在讓人覺得鬱悶。讓兄弟們看著一點,不要讓這幫白眼狼隨意出門!」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同盟會上海支部。
他心中,真是對陳其美這廝惱怒萬分,你丫是這麼糟蹋從我手頭敲詐到的軍火的?
回到家後,王進突然感覺心神一陣疲憊。今天的事情和何安生的表現讓他警醒不已,這明明就是一個標標準准投機分子所做的投機行為,說起來和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幾份相似的味道。同盟會中出現這樣的人物不難理解,可是自己的新光復會中有沒有這樣的人物存在呢?
答案是:肯定有,只是還沒暴露出來而已!
同盟會上海支部自從他憤然離開之後,一直都被新光復會派去的小弟嚴密封鎖,不論待在裡面的人如何努力如何爭取都沒有絲毫作用,王進這次是鐵了心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直到十二月初陳其美從馬來亞趕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