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收尾
哎!
王思量眼中的黯然神色一閃,自從清軍方向嘈雜的聲浪傳來,他就知道這次起義已經結素。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清軍竟然利用無辜的百姓衝陣,簡直喪盡天良!
緊了緊手上的漢陽造,抿了抿嘴,而後滿臉堅毅義無返顧的迎這個狂湧而過的百姓人潮逆流而上。他就算是死,也要拉幾個清軍墊背!
王進站在清軍身後看得目瞪口呆,雙眼赤紅一片,恨不得一槍繃了徐利貞在個混蛋。
都是他的錯!
原本心中抱著的最後一絲幻想在來到軍械所後消失無蹤,對徐錫麟的埋怨又多上幾分。要是早知道所謂的起義就這麼點人手,他說什麼也會拚命阻止,最起碼要把王思量等幾個青年才俊劫留下來,就這麼白白犧牲太不值當。
可惜,他回來得太晚,一切都不可挽回。
就在他告辭布政使馮煦和徐利貞,出得指揮所後,立即被一幫興奮的西城巡警給圍住。他們一個個兩眼淚汪汪,滿臉的委屈簡直恨不得放聲痛哭,這副淒慘摸樣嚇了王進一大跳,急忙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底,已隱隱察覺到什麼。
西城巡警好一陣七嘴八舌,內容雖然凌亂,但也講明白了事情的原由。果然不出他所料,王思量陣前叛變,馮煦將心中的一口怒火全部發洩到了剩餘的西城巡警身上,讓這幫沒見過多大場面的巡警嚇得屁滾尿流,心頭更是委屈萬分。
更可氣的是,其他三區同僚不僅沒有半分同情或者安慰,反而一臉的幸災樂禍,實在是讓西城巡警原本受傷的心靈再受打擊。如今老總回來,他們頓時有了主心骨,像是在外受到欺負的小孩向家長哭訴一般發洩心中的委屈。
王進心中輕輕一歎,王思量終於還是走出了這一步。還沒等他感歎完全,二單帶著打劫回來的心腹巡警悄悄趕到。隨意的安慰了一番手下小弟,示意他們不要太過擔心會受到牽連,一切都有他在前面頂著!
打發走了這幫惶惶不安的小弟,他正待和二單聊一聊這次的收穫,可沒想到就看到了巡防營士兵驅趕著徵調來的役夫充當肉盾衝擊光復軍陣線,頓時就氣得七竅生煙,心頭湧起一絲無奈,暗道:這下玩完了!
聽著役夫們震天的哭喊聲,他心中不由得一陣絞痛,身子搖晃了下急忙抓住身旁也是滿眼赤紅的二單,這才沒有軟倒在地,一股深深的內疚填塞了他的整個胸口,憋悶得幾欲發狂。沒想到自己當初隨口一提,就造成了眼前這種慘狀!
果然,光復軍實行不抵抗政策,任由上千役夫將他們的陣線衝擊得七零八落。
巡防營在徐利貞的指揮下隨著役夫衝入光復軍陣內,後面緊跟著已經被打殘紅了眼的巡捕營和巡撫親兵衛隊。其它軍種的雜兵們看到光復軍陣線崩潰,即將徹底玩完,頓時個個爭先恐後奮勇爭先,也加入搶功的行列,讓外圍指揮的馮煦好一陣冷笑連連。
至此,光復軍的陣線全面崩潰,陷入各自為戰的最後關頭。陳伯平最為倒霉,因為他開始沖得最前,所以在清軍的衝殺中陷身於包圍圈中,在亂軍之中被巡防營擊斃。戰鬥很快結束,清軍最終出『奇兵』奪回了軍械所。
此役,光復軍死傷過百,參加起義的巡警學員幾乎全部陣亡,也算是免了一場凌遲之苦。但是讓馮煦暴跳如雷氣憤不已的是,革命黨叛軍首犯徐錫麟戰後卻不見了蹤影。
布政使大人大怒,急忙派人緊閉四門,四處搜查徐錫麟的蹤跡。
作為前來參加鎮壓行動的少數高級警務人員,同時也是西城巡警分局的老大,王進臨時擔負起了參戰巡警的調度工作。
本來西城分局出了王思量這個叛徒,馮煦是不太相信王進的。可是在立下大功的徐利貞的全力保舉下,再加上王進是出了名的反革命先鋒,所以布政使大人還是決定給他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其實大家心中清楚得很,王進是受了無妄之災,但是作為西城分局的老總,手下出了叛徒,不管和他有沒有關係,起碼的黑鍋還是不能不背滴!
當然,現場也不只有王進一位幫辦,可王進就在這裡,他們不願意也不敢接這樣立功的大好機會。別說其他分局和總局的幾個不太強勢的幫辦,就算平日裡最為囂張不可一世的東城嚴傑在這,也是不敢冒頭滴。
一來這是西城的地盤,主人在場他們不好隨便插手;二來就是忌憚王進這廝,別他他陞官速度快根基不牢靠,但只要和他打過麻將的人,無不震驚於這廝的心思七竅玲瓏。這樣的人要是挖空心思陰起人來,想想都讓他們覺得不寒而慄!
聚集在此的各路巡警一見大軍已勝,叛軍已平,蒼白的臉上頓時紅光閃耀,狐假虎威的拿著棒子走了出來,加入圍捕前任上司徐錫麟的行列當中。
王進心中氣悶得很,不過也沒有辦法,只得應著頭皮接下這樣的差事,命令二單和手下的心腹弟兄全部行動起來,最好能夠先一步找到老徐或者王思量。
而他本人,則是藉著幫忙打掃戰場之機,偷偷的將散落一地的漢陽造在哄鬧的人群掩蓋下運走,一連檢了十來條剛剛啟封不久的漢陽造和一批彈藥,他就十分識趣的停下手來,沒看見徐利貞那混蛋正滿臉笑意的看了過來嗎?
徐錫麟最終還是沒能逃掉,被巡撫衙門的騎兵隊所圍,力戰彈盡被俘。
王進則是在混亂中將丟了一隻眼睛,昏迷不醒的王思量等少數幾人救了下來,在二單的掩護下迅速將他們送到安全隱蔽的場所,至於其餘被俘的革命黨人,沒有落在他的手上,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出手援救,只得無奈放棄。
不過還好,他最想救下的人都安全被救下,以王思量為首的幾位青年才俊得以保存下來,為他以後的動作更添極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