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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妮卡的恨(一) 文 / 晏菲

    第一百三十八章妮卡的恨(一)

    春兒把披風給沈婠披上,眼睛不敢正視她。

    沈婠無意的問道:「你剛才都看見了?」

    春兒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慌忙辯解道:「奴婢什麼都沒看到!」

    沈婠一愣,扶她起來,盯著她的眼睛說:「你看到了。」

    春兒不敢開口,低下頭輕輕的顫抖起來,沈婠扶著她的肩,道:「不要害怕,雖說知道的太多不好,但只是眼睛看到罷了,只要嘴巴不說,你就不會處於危險之中,明白嗎?」

    春兒戰戰兢兢的答了聲:「是。」

    「走吧,我們回宴席去,晚了讓人懷疑。」

    「是。」

    那晚的宴會再沒有什麼插曲,沈婠提不起精神來,因為一天沒有吃東西,而忽然喝了那麼多的酒,因此醉的很快。她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

    第二天她醒來,發現自己在宸宮的床上,起身時頭還有點疼。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奇怪的看了看四周。

    香茗給她倒了一杯醒酒茶,道:「昨夜娘娘喝多了,是皇上把您抱回來的,皇上說,乾宮伺候的人恐怕不周到,以後還是搬回宸宮來住吧!」

    沈婠定了定神,接過茶杯喝了一口,低聲道:「知道了。」

    昨夜喝多了,又在風口裡站了那麼許久,十分的頭疼,香茗讓人傳了孫太醫來,孫太醫把了脈,道是感染了風寒,這幾日便不能侍寢。

    因怕將病氣過給皇帝,惜塵這幾日按照規矩也不可以過來宸宮。

    據稟報,惜塵不來她這裡,也沒到其他妃嬪宮中,只在乾宮裡獨寢。

    風寒也只是三四日,沈婠身子底子好,只吃了兩服藥便覺得沒什麼要緊,只是崔尚宮不放心,又讓她繼續吃藥。

    這空當,她便見了見宸宮裡新來的幾位重要人物。

    夏文澤不必說,是見過了的。另一位宸宮都監,名喚貴喜,四十多歲的樣子,以往姐姐在時倒是十分受重用,姐姐被廢之後他就被貶到永巷去,沈婠將他重新啟用了,他自然十分感激。

    來謝了恩,見到沈婠如斯情景,情不自禁的感歎道:「若老爺還在時,看到小姐這般模樣,不知會有多高興呢!」說時,已落下兩滴淚來。

    沈婠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自己到被他招出悲感,崔尚宮在旁輕咳一聲以示提醒,貴喜才忙斂容靜聽。

    沈婠淡淡道:「既是故人,就該愈發用心辦事才對。我雖不喜閹人,卻少不得你們在外照應。先前出了個小路子,本宮絕不希望再出別個!若是出了什麼背主的事,本宮第一個拿你試問。」

    她說一句貴喜就應一句,沈婠的語氣從溫和道嚴厲,他也是聽出來的。

    「小……皇后娘娘請放心,只要有奴才在一日,就絕不會出現小路子那樣沒良心的狗東西!若真出了這樣的事,奴才就提著腦袋來見娘娘!」

    沈婠蹙眉揮了揮手,道:「本宮不是那好性兒的主子,卻也不會濫殺無辜,你只管做好你的本分,別讓本宮操心便是了。」

    「奴才記下了。」

    沈婠點頭,又問:「素娥呢?」

    崔尚宮便外邊去叫人,這素娥當初也曾服侍過沈婠,卻不及香茗和春兒親近,倒是個心細穩中的人,若不是她,只怕沈婠這回子也不在世上了。因此時正是用人之際,所以讓她過來看看為人。

    素娥進來見過皇后,沈婠也不多說,只道:「宸宮不比別處,總要萬分小心才是,你聽了崔尚宮的安排,跟在香茗後面學做做事吧!」

    「是,奴婢謝娘娘提攜。」

    沈婠讓她下去,又叫來香茗和春兒,連同崔尚宮和貴喜也在。

    沈婠看著她們,一字一頓的說:「你們記者,從今往後,你們效忠的,只有我沈婠一人!不是北國的皇后,不是楚惜塵的妻子,而是我沈婠,你們明白嗎?」

    四人忙跪下答應了下來,香茗問:「那素娥……」

    沈婠道:「先讓她熟悉一陣子再說吧!你們都下去,香茗你留下。」

    三人退下,香茗近前,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沈婠看了她一眼,道:「我姐姐留在宮裡的人,還有哪些?」

    香茗細細思慮了一番,道:「當初大小姐確實在宮中留過自己的人,奴婢便是,奴婢所知道的小姐也知道了,乾宮的石公公,景怡宮的碧蓮姑姑,儲秀宮的碧珠姑姑,這位貴喜公公想必也是了。」

    沈婠奇道:「難道,還有你不知道的嗎?」

    香茗道:「是,我們這些人,是沒有過明路的,大小姐怕我們中有人若是被人利用,一旦反水就會將其餘人都供出來,所以,我們是互相不知道的。因奴婢之前在乾宮用事,和石公公一直交好,那也是無意中得知的。」

    沈婠暗暗點頭:「姐姐被廢的這段時間裡,保不齊就有人背叛!你們行事小心些!還有,那個素娥你也看著些,不能因為她無意中救過我的命,就完全信任。」

    「奴婢明白。」

    交代好了,沈婠便有些乏,見香茗仍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有什麼話不能直說嘛?」

    香茗訕笑道:「也沒什麼,只是這今日春兒那丫頭……有些,有些……」

    沈婠歎道:「我知道了,也沒什麼大事,知道了一些旁人不知道,而又不能知道的,總會惶恐一陣子。你去勸勸她吧,本宮——不是那樣容不下人的主子。」

    香茗恭順的道:「是,奴婢告退。」

    三四日一過,沈婠的身子便完全好了,眾妃嬪過來請安,說了些奉承話,難免沒有想要讓皇后提心皇上雨露均沾的道理。

    沈婠面上淡淡,也懶得同她們敷衍,說了幾句話便乏了,讓崔尚宮下了逐客令。

    回去的路上,地位低下的馮才人忍不住咕噥了幾句,無非是說皇后專寵,旁人聽了訕訕,心中即便有同感,嘴上卻不敢直說。

    這話不知怎的傳到沈婠耳中,沈婠沉吟片刻,到了晚上便讓人將馮才人洗刷乾淨了,裹在被子裡扔到了乾宮的龍床上。

    惜塵猛然看到有個人躺在自己床上,還是個光著身子的女人,不僅大怒!一道旨意革去了馮才人的封號,打入了冷宮。

    自此後,眾人見慣了皇后的手段,再沒人敢妄議皇后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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