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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05章 文 / 小魚大心

    第105章

    她想去找百里鳳和百里嵐,卻又知道此舉不妥。他們二人的王府一定早已被人監視了起來,就等著她出現,然後將其套上麻繩,剝下虎皮,送給張員外。

    思前想後,孔子曰決定還是回到賭館吧,也甭管胡狸那張慘白的小臉,直接找到囚奴就好。

    想到囚奴,孔子曰只覺得心頭一暖,忍不住唇角上揚。

    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也許只有呆在囚奴的身邊,才算是安全的吧?她知道囚奴這個人雖然低調,但武藝卻十分高強。而且,最重要的是,囚奴是個念舊情的人。不然,他也不會用一條蛇皮當腰帶,繫在腰間那麼多年。

    孔子曰藉著黑夜的掩護,悄然無聲地來到了「金燦燦賭館」的門外,尋到一處敞開著的窗口,縱身一躍,跳入賭館,偷偷摸摸地趴上樓梯,來到了囚奴的房門口。

    虛掩的房門,由縫隙裡透出燭火的溫暖光暈,使孔子曰產生了一種微妙的心裡,就彷彿只要推開那扇門,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得到愛人的溫暖。

    她抬起爪子,想要拍拍房門,卻又害怕吵醒睡在旁邊房間裡的胡狸。放下爪子,改用腦袋拱開房門,然後悄然無聲地走了進去。

    燭火旁,囚奴正在低頭寫著什麼。當孔子曰走進他的房間,他非常從容地放下筆,轉頭看向孔子曰。看他的樣子,似乎是一直在等著孔子曰的到來。

    孔子曰試著對他笑笑,可無論怎麼笑,都覺得自己的表情很尷尬。

    囚奴伸手揉了揉孔子曰的大腦袋,壓低聲音問:「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孔子曰立刻將大腦袋拱進囚奴的懷裡,撒嬌地蹭著,使勁兒地點著頭。

    囚奴輕歎一聲,拍了拍孔子曰的大腦袋,說:「你為什麼總能讓自己變得那麼狼狽?明明是只百獸之王,卻偏偏受盡欺負。」

    孔子曰抬起頭,用眼神交流道:哥們兒,有些事兒實屬一言難盡啊!不說也罷!咱還是解決一下燃眉之急吧!

    她用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告訴囚奴她餓了。

    囚奴勾起唇角,讓她噤聲等候,然後推開房門,向廚房走去。

    廚房門口,囚奴與迎面走出的胡狸撞了個正著。

    胡狸傲慢地揚起下巴,彷彿不屑與囚奴說話。他直接走向二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關門,落鎖,動作一氣呵成。

    囚奴並不在意胡狸的態度,而是無所謂地走進廚房,找出兩隻烤雞,拎到樓上喂孔子曰。

    孔子曰吞嚥著烤雞,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暗道:我果然挑了個好男人啊!就不知道,當他知道我就是孔子曰,會不會有勇氣和我滾床單咧?

    當孔子曰將兩隻烤雞悉數吞入到肚子後,囚奴卻拔出了一柄大刀,沉聲對孔子曰說:「吃飽後我送你上路。你的虎皮,我要了!」

    孔子曰愣了,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黑乎乎的虎皮,又抬頭看了看極其認真的囚奴,不明白他要自己的虎皮做什麼。難道說,他想給自己弄身嗷嗷有面子的行頭?那也不用剝她的虎皮吧?說實話,總穿這一身,她自己都膩歪得很。

    囚奴見她不解,便解釋道:「我要張員外的一樣東西,必須拿你的虎皮去換。」

    孔子曰眨了一下眼睛,衝著囚奴一呲虎牙,還以為他和自己開玩笑咧。然而,囚奴的認真並不產假。孔子曰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不敢置信地望著囚奴,實在無法相信,這個人會為了得到張員外的一件東西,而對自己痛下殺手!

    囚奴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看起來波瀾不驚,卻在孔子曰的注視下滑過一絲歉意。

    孔子曰有些心痛,緩緩地站起身,在屋子裡來回地走動著。

    如果她此刻可以開口說話,她一定會質問囚奴,到底是東西重要,還是她的性命重要?!

    我們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發生的事兒。自從他破棚而入,她便救過他兩次性命,還免費贈送了一次手活。

    他奶奶地!兩人都有了那種曖昧地關係,他竟然還要剝下自己的皮大衣,去換張員外的狗屁東西!

    丫難道就沒看出,她對他的心思,不一般?!

    好吧好吧,就算囚奴不知道他眼前的這只白虎就是孔子曰本人,但至少,他們也曾一同在深山老林中生活過,有過共患難的經歷。不是她小氣,但是囚奴確實啃過她不少牛肉咧!

    這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孔子曰氣得身體發抖,惡狠狠地瞪向囚奴。

    囚奴手起刀落,絕不含糊地砍向了白虎的腦門,逼著它出手反擊。

    孔子曰一驚,迅速向一邊躲去,下意識地揚起爪子,想要反擊。然而,無論她多麼氣惱,這爪子卻始終無法拍在囚奴的身上。

    囚奴看準機會,再次揮刀砍向孔子曰的喉嚨!

    他給過白虎機會,讓它與他一爭高下,一分高低。但它並沒有把握住有利的時機!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沒有誰可以逃脫。如果今天他不動它,明天它亦會被其他人獵殺了去。既然早晚要死,就不如死在他的刀下。至少,他會給它一個痛快!

    等他從張員外那裡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定會為它報仇,殺死張員外,不讓她枉死!

    囚奴的內心獨白孔子曰並未聽到,即使聽到了,她也不會表示理解。在生命面前,理解實在是一個不值得一提的狗屁!

    如果說野獸吃人是觸犯了王法,那麼人射殺野獸呢?是不是也應該得到相應的處罰?

    難道說,作為野獸,她就必須任人宰割?

    孔子曰多想告訴人們,野獸和人類是一樣的,它們也有知己的情感!它們在面對愛人時,也會變得溫柔;它們在面對死亡時,會感到害怕;它們在面對飢餓時,也會試著擺脫逆境!

    此時此刻,孔子曰感謝機緣,讓她變成了一隻白虎。如果她此刻只是一直獅子狗,除了任人宰割之外,還能怎樣?

    虎吃人,那是妖精,是禍害,要殺之,剮之!

    人吃虎,那叫享受,有口福,會生活,要燉在鍋裡慢慢熬,配上小酒慢慢喝!

    說實話,有時候,她都嫌人髒!

    人類喜歡用虎鞭泡酒喝。她即使再渴,也不想去喝泡著人類小**的酒!

    孔子曰越想越氣憤,在閃身躲開囚奴致命一擊的同時,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去咬囚奴的小腿。

    囚奴的身體騰空而起,一掌拍在了孔子曰的後背上。

    孔子曰吃痛,接連倒退了兩步。她覺得呼吸有些苦難,似乎被囚奴震壞了內臟。她抬起極度受傷的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囚奴。

    她剛才作勢咬他小腿,只不過是想逼著他退開。如果她真想要他的命,就會直接咬向他的喉嚨!

    很顯然,在這場搏殺中,她只想脫身,而囚奴卻是真想要他的命!

    孔子曰的眸子裡瀰漫上苦澀的水霧,她衝著囚奴大聲地咆哮著,彷彿要吼出心中的痛苦。

    囚奴的耳膜一痛,不由得向後退開一步。

    孔子曰看準時機,揚起爪子,打算拍掉囚奴手上大刀。卻不想,她的腹中一陣抽搐,猶如到攪拌痛了起來!孔子曰試著張嘴喘息,卻不想,竟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囚奴微怔,皺眉看向孔子曰。

    孔子曰的身子開始抽搐,思想卻無比清晰。她心裡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人給下了毒,而那毒藥一定是塗抹在了烤雞上!

    孔子曰不知道老虎是否也有眼淚,但此時此刻,她確實覺得眼鏡十分難受,貌似有水霧還是瀰漫。她抬頭看向囚奴,不明白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狠毒!

    囚奴彷彿明白了孔子曰的想法,搖頭道:「毒,不是我下的。」

    孔子曰信了囚奴,眼睛裡又冒出希望的光。

    不想,囚奴卻再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說:「但是,你的虎皮,我要定了。」

    孔子曰只覺得心如刀絞,痛得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侈。黑色的毒血沿著她的虎嘴流淌,滴滴答答的掉落到地上。就像是她哭不出來的淚水,那麼血腥,那麼滾燙!她的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不清,真得,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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