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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歐陸烽火 400相見恨晚 文 / 浪蕩散人

    「哎……」

    葉塵目送安東尼奧利領著朱語嫣下樓後忍不住長長一聲歎息,輕輕的一聲歎息道出了目前葉塵內心百般糾結的心情,有些疲憊的葉塵把頭歪向另一側準備休息一會兒。

    突然,葉塵感覺自己放在床邊的手被人握住了,很柔軟,很溫和,同時也很有力量,暖暖的非常舒服,葉塵沒有睜眼,在他想來這肯定是朱語嫣回來了,頗為納悶地他忍不住小聲問了一句:「這麼快就回來了?警察沒懷疑吧?」

    握住葉塵手的這人沒有吭聲,葉塵的眉頭微微皺起,剛想要繼續追問,可是他突然發覺自己的手腕處有些微濕的感覺,彷彿有水滴答在手腕上一樣,緊跟著他聽到了絲絲抽泣聲,葉塵猛然一驚,睜開雙眼扭頭看向床邊,一個意外的人正站在床邊握著他的手,通紅的眼睛掛滿了淚珠。

    「楠姐……是你?!」葉塵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扭頭想睡一會兒,一睜眼戰霄楠已經活生生站到了他的面前,雖然無數次在夢裡夢到過和戰霄楠重逢的畫面,可是這樣的情景場合確實葉塵怎麼也想不到的,而且想一個人的時候會絞盡腦汁,但當那個人真真正正出現時,葉塵的大腦瞬間短路了,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睡著了,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兩人久久無聲,就這麼深情對視著,葉塵仔細感受了一下手上的溫度以及手背上的淚珠,終於確信對面這人是活生生的戰霄楠,他沒有做夢!

    「楠姐,真的是你?!」葉塵依舊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再次追問確認著。

    戰霄楠哽咽著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同時握緊了葉塵的手,「是我……」

    葉塵突然笑了,自從受傷後就一直陰鬱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充滿了苦澀後的喜悅,而眼角處也漸漸濕潤了,同時他反手把戰霄楠的手壓在病床上,緊緊握著,彷彿一輩子都不願分開一樣。

    「你終於回來了……」

    葉塵掙扎著要坐起來,戰霄楠趕緊抽出手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動:「別動!你現在不能動!」

    「別走!」簡短有力的回答道出了葉塵最擔心的一個問題,他可不希望戰霄楠只是看自己一眼然後又悄悄離開自己,這一次他不打算輕易放走這位戰姐姐了。

    戰霄楠擠出一絲微笑,緩緩點頭道:「不走……這次我不走……」說完戰霄楠偷偷擦了擦眼淚。

    戰霄楠猶豫著想把準備了一路的話說給葉塵聽,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來的路上安東尼奧利無意中的一句囑托。

    「葉塵現在情緒很不穩定,所以拜託你這次去不管他如何發作都要忍讓一下,千萬別刺激他,不然……」

    想到這裡,戰霄楠把話又吞回了肚子裡,她覺得唐尼說的很對,有些事總要面對,總要當面說清楚,所以她才決定跟安東尼奧利一起來,可是她又覺得安東尼奧利說的沒錯,這樣的一個葉塵確實不適合談一些不愉快的話題,所以她忍住了,覺得應該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等葉塵恢復的差不多時再告訴他。

    「這兩年你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為什麼不去看比賽?只留下那麼一封信給我,你覺得這麼做合適嗎?我承認我做那些混賬事不對,是故意氣你,可你也不用發這麼大脾氣吧?你打我、罵我,我都沒有意見,只要你不生氣就好,可是你不能這麼一走了之、音信皆無啊!你……」

    「對不起……」戰霄楠低著頭,輕輕地表示了歉意。

    葉塵嘴巴張開,眨巴眨巴眼睛,有心繼續說下去,可是看到戰霄楠這幅樣子實在不忍繼續數落下去,於是只能輕輕歎息了一聲。

    戰霄楠見葉塵閉上了嘴巴,嘴角輕輕扯起,也不說話,而是慢慢把手放在葉塵的受傷的左腿上,然後悠悠問道:「還疼嗎?」

    葉塵搖了搖頭:「當時疼,疼得我都暈過去了,現在沒事了……」

    戰霄楠依舊那副沉默的樣子,只是很細心的慢慢撫摸著葉塵受傷的腿,感受著他的痛楚,表情很凝重,彷彿很心疼一樣,腦子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兩年你去哪裡了?」葉塵不希望戰霄楠總是盯著自己的傷腿,尤其是露出那副充滿憐惜的神情。

    「英國,南安普頓。」

    「哈?」葉塵以為戰霄楠得說出一個讓他多麼意外的地名,哪知道伊人就在英國,距離他並不算遠。

    「你在那兒做什麼?」葉塵十分好奇地問道。

    「教書。」戰霄楠頓了頓補充道:「我在當地的一所不良少年心理輔導中心教書。」

    「啊?」葉塵再次大感意外,他實在想不通一個如此熱衷於追逐時尚的戰姐姐怎麼會去做這麼一份工作。

    「你怎麼想起做這份工作的?難以理解!」

    戰霄楠笑了笑:「我要生活,他們那裡缺人,而我恰好又覺得那裡居住的環境挺不錯的,於是就留了下來。」

    「這兩年我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還以為你去了美國,或者躲到那個深山角落裡,哪知道離我也不算遠……虧我還拜託安東尼奧利找你,就在歐洲他找了兩年都沒找到!」

    戰霄楠笑了笑:「誰說沒找到?如果不是他找到我,我怎麼會來看你?」

    「啊?」葉塵再次露出驚訝的神色:「是他把你找回來的?」

    見戰霄楠點頭,葉塵頓時一臉的失望:「我還以為你自己想我跑回來看我的……看來你壓根就不想見我,如果安東尼奧利不去找你,估計你還會一直躲藏下去……」

    想到這裡葉塵頓時感覺無比傷心,難掩失望之色,而戰霄楠看到葉塵彷彿孩子一樣失魂落魄的時忍不住開口說道:「誰說我不想看你的?你那次去曼徹斯特城打比賽時我正好去那裡參加一個心理輔導交流課,於是我去了你們入住的酒店準備偷偷看你一眼,哪知道我去的時候他們說你正好出去了,等到我走的時候你也沒有回來……」

    「你騙人!」葉塵下意識的脫口說道:「怎麼沒人跟我提起過?如果你去找我,球隊應該會告訴我。」

    戰霄楠搖了搖頭,見葉塵不相信便從包裡掏出了那個大筆記本,然後遞到葉塵面前:「你自己看吧!如果我心裡不想你幹嘛費這力氣搜集你的信息?」

    葉塵一頁頁翻看著戰霄楠這兩年多搜集的關於他的新聞報道,他的手甚至都有些顫抖了,眼神中透出了喜悅與激動,就連聲音都有些發顫:「這些……這些都是你弄得?」

    戰霄楠歎了口氣,搖搖頭:「別像個小孩子似的,真不知道你怎麼一見我就這麼愛撒嬌,如果我不是真心想來看你,你以為憑安東尼奧利去請我,我就肯來嗎?你也太不自信了吧?」

    這話說得讓葉塵渾身上下舒服無比,聽戰霄楠的語氣,對於自己不是沒有感覺啊……

    「喂,你是不是聽錯了?哪裡有警察?」朱語嫣和安東尼奧利坐在車裡等了半天了也沒聽見警車的動靜,不耐煩的朱語嫣忍不住扭頭質問著安東尼奧利。

    說警察盯上了自己完全是安東尼奧利耍的小伎倆,在把戰霄楠帶到巴塞羅那後,兩個人悄悄來到了醫院,安東尼奧利覺得戰霄楠突然出現在所有人面前似乎不大合適,太過突兀,如果只是葉塵的家人還好說,但如果被那個女記者或是朱語嫣看到,指不定又鬧出什麼事來,尤其是在摸不清葉塵對戰霄楠態度前,安東尼奧利不想節外生枝讓外界過早得知當年葉塵心愛的人又回到了他的身邊,所以他先是一個人悄悄摸到病房門口觀看了一下屋內情勢,在發現只有朱語嫣一個人後,安東尼奧利又驚又喜,驚的是朱語嫣居然這麼快就從英國返回來了,原本他還以為自己搶先一步趕回了西班牙,哪知道朱語嫣提前就趕了回來;而他喜的是只有她一個人看護葉塵,也就是說只需要把她調走,戰霄楠就能無聲無息的和葉塵單獨碰面了。

    聽到朱語嫣的質問後,安東尼奧利輕輕揉了揉大鼻子頭,假裝納悶道:「不會啊,警車的聲音我怎麼可能聽錯?耐心些,也許一會兒就來了?」

    朱語嫣突然反應了過來:「你說警車追著你,你確定他們認清了你的車牌?」

    「這個……我不知道。」

    「既然這樣,這裡車這麼多,他們怎麼能確定超速的是你?」朱語嫣指了指車窗外停車場停放著的大批車輛。

    安東尼奧利訕訕一笑:「我只是擔心,你應該知道沒帶駕照可是重罪,我不想坐牢……」

    「如果他們沒看清你的車牌就不可能看清是你開的車,所以我們在這兒傻等完全沒有必要,如果他們真追問到你身上,你就告訴他們是我開的車,我可以幫你頂罪,但也許他們根本沒看到你呢?那樣我們在這兒豈不是浪費時間?」朱語嫣越想越不對,出來後心裡一直掛念著病床上的葉塵,見不到警察的她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多呆了,所以她索性把準備好的駕照又裝回了包裡。

    安東尼奧利詫異地看了眼朱語嫣,他突然發現這個女孩腦子一點都不笨,很快就發現了問題所在,不過他需要幫戰霄楠多爭取一點時間,他深知兩年未曾相見的兩個人一定有著很多話要說,而他同時也在等待葉塵家人的到來,他希望能藉著陳艾蕊的力量繼續把朱語嫣支走。

    「哈哈,這個也許他們真的沒看清,可是路上有很多攝像頭,我猜他們可能是去查記錄確認吧?」

    朱語嫣冷冷看著神色不定的安東尼奧利,在她看來安東尼奧利剛才的表情一點都不像特別擔心的樣子,而且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怪異,而他的這套說辭更是經不住推敲。

    「攝像頭?如果攝像頭拍下了你超速的情景,那麼也一定拍下了司機是你!你覺得如果是這樣我幫你頂罪還有用嗎?」

    安東尼奧利語塞起來,支吾著不知該怎麼回答,朱語嫣越發覺得他有問題,敏感的她突然發現安東尼奧利的眼睛老是瞄向外邊,她突然覺得事情不對!

    「哼!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沒有啊!」安東尼奧利急忙否認道。

    朱語嫣不再傻等,直覺告訴她這裡面一定有問題,而答案似乎就在病房裡,想到這裡朱語嫣冷哼一聲猛地推開車門走了下去,然後快步跑回病房,至於安東尼奧利則在她身後大呼小叫想要阻止她:「嗨!你現在不能回去!嗨!等一下!」

    見朱語嫣腳步不停,安東尼奧利急忙忙追了上去,而前邊的朱語嫣在聽到身後大呼小叫的安東尼奧利快要追上自己時,再次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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