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丁古固的話語落畢,這賢睿突的抬起了頭,朝空的習田露出了一個微笑,其胸前的五指之聚攏的那團灰色得如同漿糊一般的氣息。
這氣息,仿若有千萬雙眼惡毒的眼珠子正盯著窺視著它的人,讓人極不安,心神不寧,給人一種毛乎悚然之感,而賢睿卻是一隻手握著這團氣息,一隻手雙指朝天,做了個決。
當下,其手那灰如實質的氣息出一股尖銳的嗚咽,這嗚咽之聲,似掙扎,似不甘,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賢睿雙手合抱,十指之間一顆如圓球形狀的綠色光圈旋轉成型,繼而便層層包裹著這團灰如實質的氣息。
那氣息受得包裹,此時竟然斷斷燃燒了起來,出了森冷的幽綠鬼火!
這,竟然是「魂祭之術」!
「魂祭之術」非同猩,「魂祭之術」與「壽祭之術」相當,屬於禁術,是一種秘法,決不是一般人能使用的,所有這些魔族的禁忌之術的施用方式都殊途同歸,萬變不離其宗,都是有兩種施用之法,一種既是祭祀「他人」,另一種便是祭祀「自己」。
祭祀「自己」,便是那妖族青年的「壽祭之術」一般,以自己的壽元輔以秘法,祭祀冥冥的亡魂,從來達到禦敵的目的;而祭祀「他人」,便是以他人的血或者魂等來祭祀,這種祭祀雖然難以控制,用得不當還會遭到反噬,因為他人會反抗,這便成了一種強行的祭祀行為,可得來的力量,卻是比前者要高出倍千倍不止。
用出了這一招禦敵,有傷天和,這賢睿,不得不說,實是狠辣至極。
而此時賢睿定定站立,神情片刻轉換,沒有了那種匆忙之色,沒有了先前那種擔憂的神情。不擔心反噬了,這便是那神秘禁止之術準備完畢了,只等給出致命一擊了。
賢睿的這些動作,皆是瞬息之間完成,而那兩條食魂犬也是迅捷異常,飛快轉身,回來偷襲。
當習田距離這地面不過五十丈之時,那兩條犬卻是驟然分開!
這兩條犬重疊飛起,背上的那一條食魂犬竟然是一蹬腳,以身下那條犬作為跳板,借得身下食魂犬的下墜的力量,突然拔高身形,直接就是對著習田衝去!
借力打力,妙!
若然是人,這一招用出便是很妙了,可這妖獸竟然也會,這便實是妙了!
這兩天犬配合得極為默契,一條犬本是只能跳躍與空二三十丈,一般走獸決計做不到。雖說這食魂犬是妖獸,可這也已然是妖獸的極限了,可是這一配合,上面的那一條食魂犬身形驟然拔高四十丈都不止!
不得不說,這食魂犬雖然本性惡毒,可天賦異稟,這智慧也是異於一般走獸,實力智慧皆是不容小覷。
丁古固見得如此,因為距離實遙遠,這習田是稍稍偏斜的朝這賢睿電射而去,這下也追趕不上,卻是不能援手,神色凝重的望著。
當這第二條食魂犬下落的時候,這賢睿,卻也是把手的那團圓球推送上了天,綠色圓球層層包裹著,遠遠望去,似一道遠遠升起的煙火,殘忍奪目!
賢睿的魂祭之術,便是要以魂燒魂,要以從冥冥之得來莫名的力量,來作為這燃燒的火力之源。
以魂魄做為原料,以冥冥之得來的莫名力量作為驅使,這團灰色的光圈的靈魂,若是不燒完,這火便不會滅,一旦被纏繞,將會是不滅不休的下場!
這魂祭之術產生的火焰,若是沾染了半星習田的身體,只怕便是要把他歸為這團魂魄之,一同燃燒掉!
習田仍是那副倒掛金鉤的摸樣,保持著這一掌,掌勢未變,而食魂犬,已然將要接近習田的身形,而食魂犬之下,那一道綠芒卻是將要奔至,若是這側面的食魂犬偷襲未成,受傷而敗,這習田就會被這綠芒給生生吞食掉!
說時遲那時快,習田手的「般若力珠」驟然光,形成一個半圓的倒掛金色的光圈,把習田層層包裹。此時,旁人眼,習田的那團金光,真就如同一個倒掛的金鐘一般,威風凜凜,璀璨奪目!
般若珠!
見得習田這般摸樣,賢睿瞳孔放大,大吃一驚。
賢睿剛出一招,手不知何時一團綠芒上下浮動著,其手卻留有一半「魂祭之術」生成的鬼火沒有出,竟然是留有後備之招。
「罷了!」
賢睿重重哼了一聲,繼而眼閃過一絲狠色,單手做引,急速默念著莫名晦澀的字,這冥冥之彷彿又一道力量加持,牽引。
朝著習田而去的那道綠芒受得這股力量的驅使,當下爆裂開來。這綠芒形成的圓球爆裂,球燃燒的鬼火向四周流竄,飄忽流離。
這情景,真就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煙火驟然綻放,艷麗奪目,極為具有觀賞性,若是生派縹緲峰的那群女弟子場,不知道情況,指不定要大聲呼喊出來。
場的情況,早有人注意,此時遠遠觀望的姓卻是見到這一方,一道如金光掉落,一道綠芒升起,竟然是呼喊了出來。
不過,少了那團綠色光球,這些姓的呼喊之聲,卻是被風嗚咽不止,繼而大作的鬼哭狼嚎之聲給淹沒。
瞬間,竟然又是恢復了地獄一般的情景,只有慘淡的聲音,卻是沒有那恐怖駭人的情景,但這也是讓旁觀的人下了一大跳。
青柳這時已然趕到。青柳到來,顯然,多多已經安然無恙了,這海閣弟子見得這些人有青柳護著,又見孫妙玉被丁古固護著,當下也是放寬了心,青柳又與其言語了幾句什麼,這弟子當下變色,竟是立刻就化作一道流光遁走了,看也不看丁古固。
此時,青柳身旁,那庭院之救醒的一名婦女,聽得這鬼哭狼嚎的聲音,抓著那員外的衣袖,直嚇得跺腳不已,而其旁邊的一名丫鬟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這被「魂祭之術」燃燒起來的鬼火四散開來,覆蓋的面積極為龐大,可謂是避無可避。
一個人雖然死了,化作風青煙,游鴻的野鬼,可這魂魄被人這般湧來施展禁法,不得不說,十足的是一種悲哀了,叫常人所不能忍受。
習田見得此狀已然是怒不可謁,修真之人靈敏異常,這些都是瞬息之間完成,連這習田身形下墜速都趕不上的動作,可見,這賢睿動作有多快,這食魂犬的速有多迅捷了。
鬼火散開,空離地面二十丈的時候,就飄盪開來,如撒開的一張網一般,讓下墜的人無處可避;食魂犬張開了猙獰的大口,只要生生扯出習田的魂魄,然後吞沒。
賢睿一手綠芒藏於身後,逕直站立,卻是瞇眼望著空。
縱然是「般若力珠」金光環繞,習田卻也是不敢妄自托大。
只見,習田驟然轉了掌峰,伴隨金光,單掌竟然拍向那食魂犬!
砰——
一聲悶響,這食魂犬那血盆大口的長長獠牙,被拍得七零八落,直被拍暈,朝下方斜斜急墜而去。
習田借得這一道招的反力,身形空一滯,堪堪停留離空二十餘丈高,那群點點燃燒著森冷鬼火的「煙火」前兩丈之處,御起了那紅葫蘆,漸漸飛向空,卻是沒有降落。
再看那一條地上的食魂犬,見得空的那條犬受了一擊,彷彿血脈相連一般,縱身一躍,竟然是學做常人一般,堪堪衝到空抱住了那條受傷的食魂犬。
這一條食魂犬被救,被拿地上的一條食魂犬一衝擊,下墜的方向稍稍偏離,速卻是沒有減緩絲毫,這方向偏離,卻是直朝青柳而去。
青柳本是御劍光圈,防護著這庭院的一干人等。事前的那兩條食魂犬卻是沒有招惹他,只是對著空的丁古固不斷狂吠。
此時,青柳見得這兩條合抱的食魂犬朝自己直飛來,當下身形都沒有變換絲毫,只取出了那柄柳葉刀「冷鋒」,撤掉了法劍的防禦光圈,把那「冷鋒」斜斜樹立,對準那兩條飛來的兩條食魂犬的身體間腹部位置。
嘩啦——
兩條食魂犬變作了四斷,雖然是被攔腰斬斷,那一條去接的食魂犬,竟然還地上不斷抽搐……
兩隻妖獸的血濺到了這庭落一干人等,除了那名員外,這些人竟然皆數昏迷了過去。
這員外顫顫巍巍,一臉鮮血,目瞪口呆,兩隻腿脖子不住的打栗,胯下是出一股惡臭,竟然是嚇得流出了尿。
當下,看得青柳眉頭緊皺。
這一隻犬為了救那一隻空的犬,也是見證了野獸的情意所,不想,弄巧成拙,遭了飛來橫禍,卻是害了那一條犬,自己也是搭上了性命,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野獸也是生靈,也具有情意,特別是這天生地養的妖獸,與那些具有靈性的仙鶴之類的生靈,開了靈智,是具有常人的智慧。
這不得不說,確實懂些感情,有的野獸,比爾虞我詐人與人之間的情感為真摯。
丁古固對此頗為感慨,可此時身份立場不同,卻來不得半絲同情。
丁古固感慨還一邊,不過,卻是知道青柳這下麻煩卻大了,因為這仰望著自己的兩條食魂犬,聞道了空的血腥味,當下轉過頭來,望著青柳,呲牙咧嘴了起來!
青柳若是一個人還不打緊,可此時這身旁卻是有這些無辜之人,若是自己走開,萬一這些人遇到不測,那不但師門會得到重罰,這往後得其他人面前也會背負一個貪生怕死的偽君子的罪名,以後恐怕也是難以做人了。
這一思慮,自己恐怕還當真難以脫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