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麻沙渡
丁古固也不去管他,逕直踏上石階,朝小山上的「麻沙渡」走去,推開了「麻沙渡」的朱紅大木門。
這「麻沙渡」大堂頗大且燈火通明,大堂內佈置了七十張朱紅桌椅,古色古香,僻靜處還有幾間雅間,靠近窗戶,便於觀景,位置極好。此時,店內林林散散,坐著三桌一十二人。這三桌人皆是相隔甚遠,其,左邊一桌四人員外服裝,右邊一桌四人橙色道袍,還有雅間一桌是藍色道袍,很顯然是三個門派的人。丁古固打量了一番,這三群人年齡都不大,卻也不小,都是年人模樣。丁古固也不多想,找個位置便坐了下來。這三桌人抬頭瞄了一眼丁古固三人,便又相繼低頭小酌去了,也不言語,偌大個「麻沙渡」富麗堂皇偏於野郊,大堂內又冷冷清清,氣氛頓時顯得有些詭異。麻沙渡的掌櫃站櫃檯,是個年婦人,濃濃的妝容,長盤於頭頂,此時正撥弄著算盤,見得丁古固三人落座,放下手的事物對著丁古固三人緩步而來。
「三位客官,要吃些飯菜還是投宿?」這掌櫃的容貌等,行走之間,腰肢如水蛇般扭動著,有種道不清的韻味散開來。待走近了見得習田與習白山,詫異了片刻,繼而嗔怒道:「習田,你還敢來老娘的『麻沙渡』?莫非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麼?正好我要去找你算賬,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好好!今日不把以前的伙食費一併繳納了,哼哼!我就削了你的手指,往那蒸籠一放,讓你吃人肉包子!」
彭……掌櫃哼了一聲,把桌子一拍,頓時攔住了習田的出路,防止其逃跑。習田性本乖張,從進門見得此婦人時起,眼神卻不曾移動,見婦人望向自己,又不敢對視,轉望他處,神情顯得有些不自然。此時,習田從響聲回過神來,手足無措,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丁古固使勁使眼色,見得丁古固滿臉疑惑,便又是擠眉又是瞪眼,卻是不言語,神情誇張至極。
「哦哦……」丁古固反應過來,從乾坤戒拿出一顆上品靈石。這掌櫃的見了丁古固拿出靈石,神情稍稍緩和了些許,道:「原來你找到了冤大頭替你還債,那好說!」從袖口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算盤撥弄了起來,嘴巴細細念起了數字,算了一會又停下望了一會雕鏤碧瓦,思考了一會兒,又算了起來。此時,丁古固從容淡定的坐著,品著茶水,習白山已經羞愧難當,表情難堪至極,習田卻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神氣了起來,眼睛望上了天。這掌櫃算了半響,習田突然想到了什麼,或是怕丁古固支付不起自己的債務,稍稍拉開了些許朱紅長凳,左腳悄悄移動了一下,對著朱紅門方向,盯著丁古固的臉,屏氣凝神,打算等這掌櫃的一念完數字,若是丁古固露出為難之色,必定奪門而出,不留絲毫機會給這掌櫃阻攔自己逃命。
掌櫃遲疑了一下,又把丁古固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這位小客官,一共是:一萬八千四十二顆上品靈石。」這掌櫃一說完,習田自己也嚇了一跳,急如風火,雙手把道帽上的兩根飄帶往脖子一卷,毫不猶豫地拉開了凳子,撒腿便跑。掌櫃的早預料這習田會跑,伸腳往前便是一勾,習田應勾摔了一個狗啃泥,接著又地上一個驢打滾,起身撒腿又跑了起來,奪門狂奔。這習田一路狂奔,逕直跑到了山腳下,找了一顆雙人合抱的大樹就躍了上去,逃了追賬,心甚是歡喜,透過茂密樹枝的縫隙觀看起了麻沙渡上的動靜。習田看了半天,「麻沙渡」那朱紅門旁的四串燈籠依舊是隨風飄搖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撓了撓頭,便又折了回去。
「嘿嘿……剛剛有點急事要處理,人命關天吶。」習田走至門口探進頭去,便見得丁古固和習白山吃著糕點,說了句違心的話,便坐了下來一同吃起來了。
「沒出息的東西。」掌櫃的低頭算著數,低語了一聲。
大堂此時四桌人皆是沒有言語,安靜之極。習田聽罷,當下面目通紅,一口糕點噎喉內,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停下了進食,又灌了口茶水,低頭道:「哥哥,小友。快些吃,我吃飽了,呵呵。」聽得習田這話,丁古固、習白山與那掌櫃皆是一怔,丁古固看了一眼習田,若有所思。習白山歎了口氣,自顧的搖了搖頭,繼續吃著糕點。那掌櫃的看習田的眼神此刻也像看一個陌生人。習田深吸了一口氣,道:「小道友,這兒離那『生派』的靈烏峰還有三日的光景,按照你那行舟的速,或許半日便到了。離我們那「苦玄門」也不遠了,到了『苦玄門』,還請小道友去門做客啊,小地方也是有些野果子,很是好吃的,呵呵。」大堂內其他三桌人聽到丁古固要上生派,眼睛一亮,相繼對視了一眼,恢復正常,便又自顧自的吃著自己盤子裡的食物去了。
天青河段碧波粼粼。出了「麻沙渡」來得這天青河邊,丁古固祭出了清水浮雲舟,與這山田兩兄弟剛要欲行,卻聽到了背後傳來了一聲呼喊。
「小道友……」
丁古固轉過身去,便見了那身穿員外服的四個人向河邊跑了過來,待走近了,這滿臉鬍鬚的人開口道:「下名,連博。一介散修,我是這三個是我的隨從,我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方便?」
「你說罷!」丁古固從容道。
「剛剛聽得這位前輩說你的舟甚是奇妙,不日便可到達『生派』,正好我們也去『生派』,有些事情需要處理,由於事情又比較緊急,所以想問小道友能否同舟一行?」說話的年人語氣誠懇間便又顯得有些焦急。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三人甚是古怪,丁古固卻有恃無恐,抬手打斷要說話的習田,道:「上來罷!」
這連博道了一聲謝便上了清水浮雲舟,一行七人往『生派』方向駛去。這時,橙色四人,藍色四人也相繼出了麻沙渡,站了河邊,兩撥人也不打招呼。那身著橙色衣服的四人對視點了點頭,便駕馭起了法寶往岸邊的群山之趕去。
待橙色四人飛走之後,藍色四人聚低語。
「已經確定這個小娃背上被黑布包裹的是那『傾城劍』了麼?」
「消息不會錯,是派老祖宗提供的!假不了。」
「那我們先不要跟過去,潛伏不遠處就成了,等到他們爭得兩敗俱傷,我們再突然出手,殺他個措手不及,從漁利美……」
「若是被前兩撥人爭奪得那傾城劍,我們豈不危險?」
「沒有道決,他們也催動不了那傾城劍攻擊啊!況且那劍三年前被魔族『黑玄晶』污染了,而掌劍的人是那『噬魔小生』丁原,老祖宗推測這丁原應該還未解開這『傾城劍』的封印,此劍揮不了大威力,你們大可不必擔心。不過,這『傾城劍』的防禦道決天下皆知。因為,三年前正道各精英靈烏峰齊齊催動那『生派』護山仙陣,當時這「傾城」用得頻繁,防禦口訣便被有心人記了下來。老祖宗已經把口訣交代下來了,你們記好口訣,一旦奪劍立馬催動那劍的防禦金光,護得自己人安全要緊,走!別跟丟了。」
良久,待所有人走後,一個身著灰袍的人自麻沙渡朱紅木門而出,這人道袍遮面,看不出真相,通紅的一隻手托著一尊紅色三足小鼎,紅鼎其手旋轉不休,小鼎盛裝著的鮮血,光芒流轉,似一顆朱玉,美輪美奐,低頭望著紅鼎喃喃道:「一零八個啊……還差了十四個,呵,天下巧事頗多,前面就有一十四個。有了這『朱鼎』與一零八個活人精血,解開黑玄晶封印哪需三日,片刻之間……主上的計劃終於要開始了啊,真是期待啊!」說罷,望向眾人消失的方向,思考了片刻,繼而化身一道綠芒,遁入河岸旁的群山之。
清水浮雲舟上,眾人衣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小道友,你背上的劍能不能拿下來借給我看看?」這連博話語之間顯誠懇,彷彿不經意說出一般。
「不行。」
「我見過天下各種至寶,很久以前,這清水浮雲舟也是見過一次的,看小道友身懷各種至寶,當下也是見寶欣喜,絕對沒有歹意,請相信我。」說罷,這連博上前一步,手便要搭上丁古固的肩膀。丁古固後退一步,極為隱蔽的拒絕了這連博的搭肩之舉。
「無恥,明明是貪圖人家的寶物。」習田嘀咕了一句,繼而轉臉望向河,神情專注至極,彷彿被河景象吸引了,方才沒有說過話一般。」丁古固當下停止了催舟行駛,道:「那各位便請下舟。」
連博四人對望了一眼,轉而神情自然,對著丁古固道:「呵呵,我只是想和小道友做一筆交易……」這連博話未說完,袖一白色物體便直奔丁古固門面,急如閃電。丁古固心早有防備,正準備出手。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青光堪堪擋住了這白色物體,卻是習白山出手了,白色物體回到連博手,便見是一把彎刀,這彎刀通體如雪。
瞬間,丁古固與山田二兄弟站一邊與連博四人對峙了起來。
「呀呀呀!極北雪國修士喜彎刀,性格也極為豪邁灑脫,你們怎麼如此卑鄙,真是不要臉面,我呸!我呸呸!」這習田著急之間手指連點,又蹦又跳。
「哈哈!這修真一途,艱難困苦,強者為王敗者為寇,哪和你談什麼光明磊落,真是山野愚夫,愚不可及。小道友,把傾城劍交出來,留你一個全屍。」這連博雖然有些威武,但看似和氣,哪想瞬間便翻了臉,話語之間是囂張,直看丁古固三人如同甕之鱉,待宰羔羊。這連博話語之餘,身後三人皆亮出了彎刀。
丁古固皺起了眉頭,道:「我還從未殺過人,也不想殺人,你們走。」這連博聽了丁古固此番話語,像聽了一個世間大的笑話一般,哈哈大笑,道:「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很有幸,我便是這一種人,哈哈。」
彭……一道金色光圈暴起,連博四人被突如其來的金光彈上了天空。金光繼而覆蓋開來,把清水浮雲舟囊括其,清水浮雲舟繼而化作一道流光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