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笑語歡聲
斐龔呵呵笑著應道:「就我那麼點兵力,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陛下你說笑了!」
高洋瞇著醉醺醺的眼睛,只是斐龔一點兒也不敢覺得高洋就是醉了,像高洋這等人,你永遠都不能夠對他的提防鬆懈,要不然那會是一個毀滅性的災難。
好在高洋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斐龔多加糾纏,斐龔便是暗中大大的鬆了口氣,斐龔不希望自己被高洋盯上,因為那會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事情,斐龔對宇文護那種陰險之人倒是不太畏懼,但是對高洋這般像是有種癲狂的瘋子,斐龔心中還真個是非常的忌憚高洋的。
喝完酒之後,高洋倒是沒有怎麼為難斐龔,但是接下來的日子,卻是足夠讓斐龔鬱悶至死,因為高洋就是每天要斐龔陪著他在洛陽和周邊的一些地方四處遊玩,斐龔自以為自己並不是想要到這裡來玩樂的,這種遊玩又何嘗不是一種變相的軟禁,這一點斐龔心裡清楚,但是他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就是再苦也是不能說出來。
「陛下,我離開家中已經是有些日子了,現在我真的是非常想要回去一趟!」斐龔終於是忍不住的向高洋稟告道,這個時候,兩人正並列站在洛陽城高高的城牆上,從上往下俯視著洛陽城的勝景。
高洋打了個哈欠,這可是相當侮辱人的動作,只是他卻也沒有對斐龔的話視若罔聞,只是他輕聲笑著說道:「斐龔啊,你居然也是會想家了?這可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你若是想家,怎麼總是喜歡四處奔波呢,我看你的腿跑得可是非常勤快啊,長安、建康,可就是極少來鄴城做做客嘛!」
看到高洋用非常挑釁的眼神看著自己,斐龔心中也是有幾分的忐忑,但是他非常明白,高洋對自己是有一些怨言的,這一些斐龔都非常的瞭解,但是為什麼說一個人他必須是要無限制的保持自己頭腦的清醒以及自我認知的清晰度呢,這一點,斐龔心裡明白,而且他也異常的清楚為什麼高洋會這麼問他,所以斐龔考慮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問題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應道:「陛下說笑了,斐龔一直以來都是想要去看望陛下,但是畢竟現在北邊很亂,我必須要去鎮著柔然人、契丹人和高句麗人那些邪魔歪道,要不然,他們還不得瘋狂起來啊,但是對於陛下的掛念,斐龔是時時刻刻都記掛在心上的,這一點皇天可鑒啊,我絕對是沒有說什麼假話!」
高洋呵呵笑了笑,對斐龔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沒有繼續的刁難自己,斐龔就已經是覺得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結果了。
「那麼你下一步想要如何去做呢?」高洋沉聲問道。
「回陛下,這三個馬背上的民族都非常的強勢,但是我也明白,如果不做出自己的抉擇,那麼就無法有一個清晰的自我定位,所以暫時,我準備放任契丹和高句麗,重點的對付柔然人,誰最凶我就打誰,殺雞儆猴,只要有我斐龔在的一天,就會保持邊疆的穩定,這一點我一定是會盡我的全力去做,這個事兒我可以用自己的良心來發誓!」斐龔朗聲說道。
高洋點了點頭,看起來他對斐龔這個回答還是相當的滿意,斐龔之所以能夠游離於三方勢力之間,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讓三方都覺得是他對他們的利益沒有衝突的地方,甚至是在某些方面,斐龔做的事情還是能夠給到他們一些幫助的,例如斐龔對柔然人的作戰,可以說就是在給高洋幫忙,沒有了柔然人的騷擾,北方邊境就能夠安定,而且不需要派大批的軍隊去駐守,這樣一來自然是對高洋有著相當大的好處。
「既然你這麼想要回去,那我也是不阻攔你了,看到你歸心似箭,也是挺讓我心疼的,嘿嘿,只是,我有個事兒卻是必須要提醒你一下,就是你可是給我許諾過,要保證我的邊境的安全的,這一點你務必要給我做到,要不然你知道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的?」高洋冷色說道。
斐龔自然是連連點頭,他知道高洋的冷酷之處,所以即便高洋不出言威脅於他,斐龔也是會盡自己的一切能力去做好這個事情的,因為他也是能夠的的確確的能夠從這樣的事情當中去找到一些能夠讓自己得到好處,所以他會選擇柔然人開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看中了柔然人佔據的遼闊土地,斐龔曾經想要成為全天下最大的地主,那麼他對土地的渴望肯定是非常之強烈的,非常不幸,對比柔然、契丹和高句麗,柔然在土地的遼闊度上是最為突出的。
「那麼我下午就收拾行囊回去了!」斐龔趕忙說道,能走的話還是早點離開的比較好,斐龔也是不希望再生出什麼枝節問題出來,畢竟這幾天耗在這裡已經是讓斐龔感到非常的鬱悶了。
高洋笑了笑,這也是相當於他已經默認了讓斐龔回去了。
「不知道陛下有什麼事情要對李……」斐龔都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李月娥了,皇后叫不得,高夫人叫不得,現在的李月娥在斐龔口中還真的是挺彆扭的。
「由得她去吧!」高洋抬頭望頭,看也不看斐龔一眼。
斐龔無奈,能做到的他都已經是做了,現在,斐龔不覺得李月娥能夠對他有什麼不滿的了,因為他已經是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到仁至義盡了,所以他不想再說什麼,多說多錯,若是因為李月娥再將自己給搭進去,那麼斐龔就是想哭都哭不出來了。
當天下午,斐龔像是從監獄中放生的囚犯一樣,帶著非常急切的心理離開了,出了洛陽城,斐龔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陪在斐龔身邊的郭奉天笑了笑,他還是極為少的見到斐龔會出現這種表情,因為在大多數的情況下,斐龔都是非常自信,非常的有主觀性,而且對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著強烈的自信的一個人,所以這個時候歎氣的斐龔更是會和平常的他形成非常鮮明的反差。
「斐龔老爺,難道你對齊帝竟是如此的畏懼?」郭奉天微笑著說道。
斐龔白了郭奉天一眼,這個傢伙,是不知道高洋的恐怖之處啊,斐龔是知道的,所以他更加的清楚,在高洋面前,好像從來就是沒有他能夠十分如意的應對的時候,畢竟兩個人的地位不同,所以雙方絕對是不可能在同一個高度上去的,所以斐龔現在是比高洋矮了一大截,他自然是會對高洋產生一些畏懼的心理,斐龔覺得沒有什麼好丟人的,而且這也是個非常現實的事情。
「田雞先生,你看高洋這一次特意來洛陽,會不會只是為了來見我一下,敲打敲打我呢?」斐龔凝聲問道。
郭奉天想都沒想,就搖了搖頭。
斐龔笑了,如果郭奉天說是,那他反而是會覺得奇怪了,因為他不覺得的自己到了能夠讓高洋特地為他跑一趟的地步,所以斐龔覺得高洋之所以到洛陽來一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斐龔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但是他覺得那個事情一定相當的重要。
「你說高洋他會是為了什麼來到洛陽的?」斐龔笑問道。
雖然斐龔問得很是隨意,但是郭奉天卻是一點兒也不敢覺得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他沉思了許久這才朗聲說道:「依照我的看法,高洋怕是會為了視察洛陽的防務,最近西魏和北齊關係是越來越緊張,雙方已經去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我想在這麼個敏感時間,高洋來到洛陽並不是個簡單事情,這是一個信號,代表著高洋恐怕是極為的想要打這一仗了,只是他又對北齊的實力和準備情況不抱有十分強烈的信心,所以他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洛陽!」
斐龔暗自喝彩,這個郭奉天果然不是蓋的,分析起問題來頭頭是道,而基本上斐龔還是非常贊同郭奉天所分析的原因,如果讓他來是說的話,怕也是會這麼說,若是說高洋是為了找他喝酒才來到的洛陽,那這個理由就未免太過操蛋了。
「好了,讓他們打去吧,打來打去也就是他們之間的麻煩事,說起來跟我們關係並不大,只是我一直在想是不是能夠藉著這麼一次機會,看有沒有什麼生意好做的,發它一筆戰爭財也算是個相當有吸引力的事情!」斐龔朗聲說道。
這個時候,郭奉天倒是要不停的擦汗了,雖然他早已經是瞭解到斐龔是一個相當彪悍的財迷,但是怎麼也是讓人無法想像得到他居然連戰爭都不放過,而他要賺錢的對象極為有可能是高洋或者是宇文泰,一想到這個,郭奉天就覺得暴汗。
斐龔自顧自的去琢磨他的賺錢大計去了,而郭奉天則是在對西石村充滿了期望,因為他私底下曾經問過那些假話,那麼郭奉天便是可以推斷出斐龔已經是一個具備相當實力的軍閥了,而郭奉天對自己這個選擇效忠的主子的實力自然是相當看重的,如果能夠有一個相對高的起點,那麼郭奉天自然是會覺得更加高興一點。
「田雞先生,高洋的人是不是有私下裡聯繫過你啊?」斐龔突然微笑著問道。
郭奉天愣了愣,他可是沒想到斐龔連這個都能夠知道,只是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郭奉天笑著說道:「沒想到這個事情老爺都知道,的確是有人曾經來找過我,說是齊帝想要讓我過去給他幫忙,不過我既然是先一步應承了要輔佐老爺,自然是非常乾脆的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斐龔樂得嘎嘎大笑,他能夠想像得出高洋那張臉能夠有多高興,也是活該,誰讓那傢伙竟然是來撬他的牆角!
「我非常高興你如此堅定,我也是會讓你覺得你是不會為你這次抉擇而後悔的!」斐龔朗聲笑著。
郭奉天微笑不語,他明白斐龔的意思,但是至於他是否能夠到那一天,郭奉天只看重事實是否發生,對某些人的承諾,郭奉天向來是不會太認真的!
不多久,斐龔等人便是回到了西石村,這裡倒真的是一點兒也沒有讓郭奉天感到失望,反而是讓郭奉天覺得吃驚,因為這裡看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所謂村子能夠有的規模,其實郭奉天覺得西石村完全是有一個小城的規模了。
這一次並不是什麼凱旋而歸,所以也是沒有太多的人迎接在村口,斐龔倒也是覺得乾脆,雖然他喜歡排場,但是如果什麼時候都那麼搞,就是神仙也會覺得煩的,更何況斐龔只是一介凡人。
郭奉天跟隨著斐龔一道來到了議事廳,而祁碎和李釜早已經是等待在內了。
祁碎和李釜都是盯著郭奉天,雖然郭奉天的樣子非常醜怪,但是祁碎和李釜都不是尋常人,所以他們的神色如常,一點兒也沒有因為郭奉天的外形就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這位是郭奉天,號田雞先生!擅長縱橫之術,是一個非常有外交手腕的人物!」斐龔向祁碎和李釜鄭重其事的介紹著郭奉天,在斐龔看來,郭奉天還真的是一號人物,要不然他也不會對郭奉天如此的禮遇了。
「這兩位是我的左右手,這位是西石村大總管祁碎,總管西石村大大小小的瑣事事務,這位是我的結義大哥李釜,可以說西石村的防務和軍事都是由他負責的!」斐龔肅聲說道。
郭奉天和祁碎以及李釜相互客套了一番,郭奉天倒是沒有覺得什麼,但是祁碎和李釜卻是對他受到斐龔如此的禮遇感到十分的驚訝,畢竟斐龔可是很久沒有對誰有像對郭奉天這般的優待了,一般情況下斐龔都是非常粗暴的對下屬的,除了祁碎和李釜之外,看來在斐龔心中,這個郭奉天的地位應該是跟他們兩個看齊了,明白了這一點之後,祁碎和李釜看郭奉天的眼神都是不一樣了,而且他們直接是將郭奉天看作是自己人,這一點,郭奉天自己就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了,或許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斐龔平時是有多粗暴的一個人。
「祁碎,我出去這段時間,村子裡沒有發生什麼大的事情吧?」斐龔沉聲說道。
「稟老爺,一切都是安好!」祁碎恭聲應道。
斐龔點了點頭,畢竟最近西石村也是沒有什麼大事,但是斐龔對自己回到西石村之後一路以來感受到的那種氣氛很是不舒服,那是一種安寧但是帶著一種頹廢的氣息,感受到這種氣息的斐龔自然是心中十分的不舒服,他不需要這種慵懶,他需要生機,需要不斷的尋求膨脹和對外擴張的那種意欲,這一點,斐龔非常渴望能夠產生。
「我感覺村子裡的氣息又開始有些懈怠了,你們知道我不喜歡這種氛圍,我經常給你們講的,我其實更加的希望村子的人能夠給我一種像是永遠餵不飽的狼一般的飢渴的感覺,只有有著強烈**的人,才能夠成事,才能夠成大事,我不需要得過且過之人,所以說,我希望你們能夠進行相應的工作,不能再讓大家再這麼下去了!」斐龔也有點抱怨的說著。
祁碎和李釜面面相覷,他們也不是不知道斐龔的古怪心思,但是這個事情好像非常難以人為的去更改吧,因為人們之所以形成這種感覺,也是因為富足安康的環境帶來的,這種環境對人的心態的影響力是非常之大的,不能說讓祁碎和李釜兩個將這種良好的環境氛圍給破壞掉,要不然就是非常的糟糕了。
「我知道這對你們來有些難度,但是不管是強制也好,或者是用什麼別的手段也好,你們就是要讓村子給我充滿了活力,如果你們依舊是無法改變現狀,那麼就是要用到我的粗暴法子了,那就是完全的軍事化管理,我想沒有人希望我這樣做,若真個是這樣做,那人們可就是只能用痛苦的詮釋他們每一天最深刻的感受了!」斐龔朗聲說道。
祁碎和李釜無奈的苦笑,看來這個事情是無論如何也退補了了,他們必須去做,而且是一定的要去做好。
郭奉天這個時候凝聲說道:「老爺,雖然不能將現在這種富足安康的生存環境給自我破壞,但是我想可以通過從外部製造危機,從而使得每一個人都是有急迫感,一個人只要是有了急迫感,那麼他就是會爆發出他所有的能量,去將一個事情給做好。」
斐龔點了點頭,郭奉天這個法子十分的符合斐龔的心理,只是斐龔也明白,知易行難,如果要做到這種程度,斐龔也是不知道應該下多重的藥才好。
「那麼你有沒有什麼策略能偶讓我們製造這麼一次外部壓力呢?」斐龔盯著郭奉天說道。
郭奉天想了想,這才朗聲說道:「要是想要製造外部壓力,最好的辦法就是挑釁他人,這一點好像現在已經是不能做了,而另外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製造內部壓力,內部壓力只需要給現有的人們增加一種就在他們身邊的威脅,那麼這就是會形成一種非常大的壓力!」
「妙!」斐龔大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郭奉天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斐龔也已經是想過要這麼去做這麼一個事情,當然他更加明白,這個事情必須得很有控制力,要不然事情脫離了自己控制的範圍,那就會是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玩的事情了,斐龔自然是不希望事情會惡劣到那種地步。
「祁碎,拜火族不是新進來幾萬人嗎,他們現在多是在做什麼?」斐龔沉聲問道。
「稟老爺,按照老爺此前的吩咐,都是讓他們到工程部或者是兵工廠去做一些粗活,但是依然是有相當大的一部分不能安排下去,只能是等春耕開始了之後才能夠給他們安排活!」祁碎朗聲應道。
「哦?什麼時候我以前的佃農居然是不用幹活了,這對於我來講可算是個非常新鮮的事情啊,但是我同樣的也是要跟你們說一下我的看法,如果有人能夠靠不幹活就得到非常高的收入,那麼我不覺得這是一個好事,這是對人的浪費,他們會變得一無用處的,我不知道別的地方是個什麼樣的情況,但是我希望在西石村,不要出現這樣的地方。那麼,我今天有一個針對拜火族人的特殊政策要宣佈,從今天起,拜火族的人可以開墾他們肉眼能夠見到無主之地,除了我的牧場以外,他們都是可以去開荒,當然了,我的林子他們不能砍了或者燒了,而他們要什麼我可以賒借給他們,牛、種子,都可以,能提供多少就給他們提供多少!」斐龔肅聲說道。
祁碎倒吸了一口氣,他再清楚不過斐龔這個政策溢出來之後會在西石村生出多大的效應,這可以說是斐龔給了拜火族的人擁有自有土地的權利和條件,這樣的話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將原本有著非常富餘勞力的西石村再次拖入勞力短缺的泥潭,擁有大量土地佃農不得不再次自己親自幹活,而不是僱傭廉價的勞力。
就連郭奉天都是愣愣的看著斐龔,這可是個相當瘋狂的傢伙,這麼個政策一出來,可以說是基本上將整個西石村的懶惰之氣給打掉了,但是原有佃農們生出的怨氣可是不可謂不多,看起來斐龔可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樣子,想法瘋狂而且有著堅定的信念和絕對的信心去做,這就是斐龔給人的感覺,郭奉天第一次感受到了斐龔的強勢居然是能夠達到如此強烈的地步。
「這只是給那些懶惰到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定位的傢伙們提個醒,雖然我們有了一點成就,但現在可是根本就沒到得意忘形的時候,如果可以,我想還應該再增加一點外部壓力,這樣的話這些傢伙才能更加的勤奮,我看這樣吧,李釜大哥,你帶兵去襲擾一下契丹,讓他們也是派些兵過來壓制我們,這樣也是能讓那幫廢柴知道其實我們的四周都是敵人!」
這可是個相當彪悍的提議,李釜只覺得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襟,居然無端端的去挑釁一個強大的敵人,雖然李釜不覺得自己這方不這麼做的話契丹就會對自己這邊心軟一些,但是斐龔居然說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要刺激一下已經有點忘乎所以的人們,這也是在是太瘋狂了一點,可以說沒有最瘋狂,只有更瘋狂!
「好了,事情就是這樣,祁碎,李釜大哥,你們去忙活吧!」斐龔沉聲說道,他這是要兩人抓緊執行他剛才所說的話啊,祁碎和李釜也是非常瞭解斐龔的性子,他們長歎了口氣,非常無奈的去做兩件一定會造成滔天巨浪的事情。
待得祁碎和李釜兩人走了之後,郭奉天這才歎聲說道:「老爺,雖然重症用猛藥,但現在事情好像並沒有達到需要用猛藥的地步,不知道老爺這麼做會不會太偏激了一點呢?」郭奉天很是難得的勸誡著斐龔,這是真話,但凡敢於說真話的人,都是相當了不得的一個事情。
「我們只需要是將我們所要做的事情做好也就算是對得住我們的人生了,每個人有每個人不同的位子,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去做我們認為能做但是必須要去做的事情,然後盡力的做好,至於說由此引發的不良後果,或者是別人的看法是什麼,我想都不是我們需要去瞭解的東西!」斐龔沉聲說道。
郭奉天點了點頭,他不得不說,自己這位斐龔老爺那是相當的有性格的一個人,很多領導者都是喜歡顧全個個方方面面的事情,但是斐龔他不這麼做,而只是非常強烈的按照他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做,基本上是一個本能驅使自己去行事的一個人,而這種人之需要他們的出發點是正確的,那麼他們往往就是能夠將他們想要做的事情做成,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郭奉天直覺得斐龔應該是會一個非常有魄力和擔當的領導者。
「好了,你先下去歇息一下吧,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也是累的夠嗆了!」斐龔笑著說道。
「謝老爺關懷!」郭奉天朗聲應道,只是他也是沒有推遲什麼,便是由僕人領著去給他安排的別院休息去了。
郭奉天走後,斐龔臉上的神情並不是怎麼好看,在別人眼中的斐龔非常能忍,但是斐龔自己也是非常清楚,他同時也是一個相當驕傲的人,他的堅忍一點兒也沒有改變他那顆驕傲的心,這一次,他讓高洋扣了幾天,即便是到了現在,斐龔依然是覺得自己的心還在刺痛,為什麼他要被高洋這麼搞,無非就是自己的實力還達不到一個相對的高位,而同時斐龔也是明白,如果不是他在高洋嚴眼中還有非常大的利用價值,也許他在給高洋扣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命嗚呼了,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落後就要挨打,所以斐龔的心現在依然是在刺痛,同時斐龔也是想著能夠去將整個自身實力去提高,來改變自己的現狀。
就在斐龔還在出神的時候,宇文香輕輕的走了進來,斐龔回過神來,當他看向宇文香的時候,只覺得自己整個心都是在刺痛的,只因為才一個多月沒見,宇文香比之前是消瘦了許多,而且臉上很明顯的沒什麼血色,這和她以前那種臉上紅彤彤的模樣相比,簡直是天淵之別。
斐龔站起了身,走過去輕輕的將宇文香給擁在懷裡,這個時不時會撒嬌的夫人向來都是比較得斐龔的寵愛,只是在宇文香能否回長安的事情上,斐龔覺得自己根本是不能寵溺宇文香半點的,因為那是關係到宇文香安危的重大事情,斐龔凝聲說道:「傻丫頭,最近又在想念你爹了?」
「嗯,老爺,你說我爹會不會死啊!」宇文香眼睛內滿是亮晶晶的東西,看上去非常可憐。
斐龔只覺得心裡一陣發堵,在某一瞬間,他心中都是有些動搖是不是要讓宇文香回去一趟,但是最後他還是狠心的將這個事情給抹殺了,斐龔沉聲說道:「香香,你會不會恨我,恨我不能讓你回去探望一下你爹,你說我是不是一個非常狠心的夫君!」
宇文香笑了,她將臉貼在斐龔的胸口,只是靜靜的聆聽斐龔的心跳聲,那種聲音或許能夠讓她感到西安吧,斐龔對於宇文香而言可是除了她爹宇文泰之外最重要的人了,宇文香又怎麼會對斐龔有什麼記恨之心呢,而且宇文香對斐龔的心思也是再瞭解不過了,與其說斐龔是狠心,還不如說斐龔是對她太有愛心,不捨得讓她去冒險,對宇文護,宇文泰就曾經在宇文香面前提及過,需要提防他。
「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吧~!」斐龔笑著說道,他不喜歡這樣淡淡的帶點憂傷的感覺,那讓他的心非常的不好受!
「嗯!」宇文香笑了,直讓斐龔覺得這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為動人的笑容。
斐龔拉著宇文香的手走出了斐宅,一路往畜牧場走去,那裡有軟軟的草甸,幽藍的天空點綴著朵朵白雲,一片碧綠之上是連片的駿馬,斐龔非常喜歡畜牧場的感覺,那讓他的心能夠得到寧靜。
早在遼闊的草場,宇文香的心好像也是慢慢的開闊了許多,久不久的能夠發出幾聲清脆的微笑了,或許是因為走了幾步的關係,她臉上也是比較有了血色,斐龔看在眼裡,心中也是十分的欣慰。
知道了斐龔和宇文香的到來,王二狗趕忙是趕了過來,平日裡他能夠見到斐龔的機會就是少之又少,對斐龔總是抱著知遇之恩的王二狗自然是非常的渴望能夠跑過來見一下斐龔。
「斐龔老爺好,香香夫人好!」王二狗憨厚的笑著說道。
「你這老實人倒也是不老實了,什麼時候叫我香香夫人了,大膽!」宇文香嬌聲叱道,只是那聲音著沒有一絲怒氣,反而是帶著幾許笑意,這哪裡是呵斥,完全就是讚許。
王二狗撓了撓頭,他只覺得宇文香非常的善良而且平易近人,所以他覺得叫香香夫人或許會更加的好,但若是換在別人,怕就是有點調戲的味道了,只是王二狗這樣的老實人就是給他個石磨做膽,都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了。
「呵呵,王二狗啊,我看你別的都沒什麼長進,就是這張嘴啊,是變得越來越甜了,你看將香香夫人哄得,多高興!」斐龔朗聲笑道。
宇文香滿臉羞紅的啐了斐龔一下,只是當宇文香聽到斐龔叫她香香夫人的時候,卻是比平時更覺得聽在耳中是十分的溫馨。
「香香啊,你四處走走吧,我跟二狗有些事兒聊聊!」斐龔笑著說道。
「嗯!」宇文香應聲之後,便是掐了根狗尾草,然後三步一跳的去好好打量駿馬去了,看上去卻是一個活脫脫的小女孩。
「這丫頭,心情就像是三月天一般,說變就變!」斐龔笑著說道,能見到宇文香恢復好心情,斐龔自然是感到非常的高興。
王二狗呵呵笑著,他也是望著宇文香的背影,見到夫人高興,他就是高興,這就是二狗邏輯。
「二狗啊,最近牧場這邊沒什麼問題吧?」斐龔沉聲說道。
「呵呵,問題不太大,就是牧場有些小了,要不然還能養的下更多的馬,就不用像上次那般去賣馬了!」王二狗語氣間還是有幾分的可惜,上次那匹馬那麼俊,卻是賣了,二狗心中自然是不捨。
「放心,二狗,以後我們能夠擁有的牧場絕對是會比這裡廣闊百倍、千倍甚至是萬倍也不止,我們要做最好的,我們也要做最大的!」斐龔肅聲說道,他這像是跟二狗說,也像是對他自己說一般,這是斐龔的目標,也是他努力的方向,那就是擁有更多的土地。
「老爺,不知道黃猴兒最近如何了?」王二狗沉聲問道,最近以來王二狗可是沒有多少時間去探望黃猴兒,所以黃猴兒現狀如何,王二狗也是一無所知。
斐龔哈哈笑道:「你那個好友啊,倒還真是做木匠的料,帶著我工程部的那幫木匠,可是越做越好呢,現在好多人點名要黃猴兒給他們建造房子或者是做傢俱的,看來當初讓他去做木匠還真是對的,要不然在你這裡打下手就太過浪費了,祁碎總管成天都在我耳朵邊誇耀那小子呢,我看什麼時候也是給他一些獎勵,要不然別人還說我獎罰不分明呢!」
聽到黃猴兒出息了,王二狗也是替他感到高興,畢竟兩人可是過命的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