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拍馬跟著呂布,待到村前,那兩旁都是山,中間一個木製寨門,呂布一行離門還有二十幾步時,一支箭射了過來,「賊子下馬,不然我等放箭了!」
呂布昂首,只見那寨門上大概有十來人,人人都拿著弓箭。呂布也不奇怪,在亂世,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村子都有這樣簡單工事,一般用來防範小股土匪。呂布揮手制止身後幾人,策動被染得漆黑的赤兔馬,走得近點:「這位好漢,在下路過此地,餓得緊,想進貴村買個飯吃,還請好漢通融一下。」
那寨門上出來一大漢,精悍強壯,身高八尺,滿臉鬍鬚倒立於大嘴周圍,亂糟糟的的黑髮挽於腦後,頗有些土匪味道。呂布看得明白,心裡暗驚:想不到,這偏僻小村居然有如此壯士,會不會是傳說中歷史英雄?道問個明白後,把他登用了。
呂布正暗暗琢磨,只聽見那木頭釘做的寨門,?……的一聲叫,寨門大開,剛才那大鬍子大漢,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還帶著哭腔,跑道面前就放聲大哭:「主公,主公啊,我們終於見到你了,嗚嗚……」
呂布一懵,心裡納悶不已,我還想廢些口舌收了你們,想不到你們竟然如此直接。不過看這群人來得真誠,也像識得呂布,呂布連忙跳下馬來了,好好一看,確實覺得有些眼熟。
呂布扶起為首大漢,那大漢哭得口水帶鼻涕,下巴的鬍子都流成一條線:「主公,主公,周倉終於見到你了。」
呂布張大了嘴,震驚不已:「周倉?」那周倉抹掉鼻涕淚水,變哭為笑,歪了嘴:「主公,你記得我?」
呂布暗道:「記得,我怎麼不記得?我不僅記得你是關羽的跟屁蟲,還記得你武力也蠻高的,怎麼跑來叫我主公了?莫名其妙!」
呂布雖然不明白其中緣由,可是看著這群穿著破爛,跑來自己面前哭喊主公的漢子,如果我說不記得,豈不太傷心了?再說我說句記得,那也是真的。呂布收回有些迷茫的面色,立即真誠無比道:「記得,我怎麼會不記得呢?」
這下周倉興奮得跳了起來,走到後面去拍了拍跟出來的幾個漢子道:「我就說吧,主公不會忘記我的,現在你們信了吧?」
那幾個漢子既是高興又是感動,可是呂布卻還蒙在鼓裡,這到底怎麼回事?這時他的那個寶貝弟弟許褚大胖子,拍馬跑了過來:「我說周倉啊,我都肚子都快喊娘,你快給我們弄點吃的吧。」
呂布一看許褚,心想難道這胖子認識他?周倉興奮的跑了過來:「許將軍,你也記得小人,小人真是榮幸之極啊。」
那許褚攜帶著龐大的身軀,麻利的從馬上跳下來道:「你小子,我許褚記性可好得很,你是藏霸軍下校尉,後來說你力氣大武藝高,藏霸那小子就把你推薦給了陳宮先生做了他的親兵隊長。嘿,我許褚最恨別說誰誰誰力氣大,還與你比上一場,嘿嘿,雖然你輸給我,但你也不錯,我就勉強承認你的力氣大吧。」
說完大家都笑了起來,呂布這才明瞭,原來這周倉開始時跟著藏霸混的,可能是呂布並沒有按歷史去西天的緣故,機緣巧合下成了陳宮的親兵隊長,那看來就是在下邳城破時走散了,不過呂布想不通:按剛才的他們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應該對呂布忠心耿耿,為何沒有去壽春再找他呢?
這時那周泰與曹華也拍馬走了過來,周泰倒是很自覺,直接來了個知我介紹道:「在下周泰,字幼平,見過周將軍。」
那周倉一生最大的夢想就當個將軍,衣旌回鄉,光宗耀祖,可惜出生不好,出道就當了黃巾,後來決定與藏霸投奔呂布混個將軍當當,可是剛跟呂布不久就被曹操與劉備打破了城池。
周倉尷尬的笑了笑,對著周泰拱手道:「將軍不敢當,在下還只是一校尉。」
呂布拍了拍周倉的肩膀道:「周倉,在我呂布軍中賞罰分明,只要跟我回到壽春,以後有的是機會搬軍工,當個將軍機會有的是,只要你肯努力。」隨即又轉身對著與周倉出來的人都道:「你們也一樣,都有機會光宗耀祖。」呂布不肯放過收買人心的機會,要給他們希望,給他們目標。
呂布把這說都說出口還有什麼講的,周倉一激動,與其他人拍掌發誓一定不會辜負主公厚望。之後周倉又見呂布後又一俏麗卓異的女子(服裝早已經換了),甚是美麗,兩忙拱手道:「拜見主母。」
此話一出,曹華狠狠的看呂布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把頭偏了過去,周倉尷尬不已,呂布哈哈笑道:「周倉啊,這麼久以來,你們定然經歷許多波折,來帶我們去村裡看看,順便給我說說,這幾年你們都怎麼過的。」
周倉一拍腦袋:「哎喲真是該死,看到主公都把我激動得,主公請,我們邊走邊說。」呂布笑著,表示沒關係,周倉找人把馬牽了下去,邊與眾人踩著乾裂的泥土路進了小村,話說著村莊,其實不然,它的構造與軍營差不多,周圍都是木製圍牆。
寨中幾處木房,據周倉介紹,這裡本是一個小村,他們來後就把這圍了起來,因為最近土匪又興了起來,今年又逢大旱,許多地方還興起了黃巾。
呂布皺了皺眉,回憶起歷史來,據說也就是曹操征袁紹前後,北方發生旱災,餓死人無數,再度興起黃巾,難道是真的?這樣的話要死多少人啊?漢朝人口本來現在就是趨於急劇下降的姿態,如果再這樣死下去,曹操固然會元氣大傷,但是也大傷了漢族的元氣。
周倉又介紹了他們逃出下邳後一些事,「下邳城破時,陳宮先生叫我等去保護主公家人,只是敵人太多,我們到了主公家後院,正好碰見一群人追著甘夫人與主公的義妹,當時我帶了五百多弟兄去,本想把主公家人全部救出,只是敵人太厲害,太多了,五百多弟兄現在只剩下我們幾十人了,不過所幸的事,我們終於把甘夫人與九小姐(小九)救了出來。」
呂布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在原地,嘴巴大張,不敢置信道:「你是說甘梅與小九還活著?」呂布徹底懵了,呂布一直以為甘梅被劉備搶走了,小九成破肯定也遭殃,要不然怎麼會只有貂蟬與呂玲玲的消息,而沒有他們的消息呢?如果他們真的還活著為什麼這麼久一直沒有去壽春找我?
周倉歎了口氣:「我與弟兄護著甘夫人與九小姐出來是,甘夫人受了傷,曹軍與劉備軍有狂追不止,我們不識方向,盡走小路一直躲著曹軍與劉軍,越走越有遠,與大隊徹底失去了聯繫,最後我們找了個山頭安頓下來,一邊找人給甘夫人治傷,一邊去打探主公消息。」
周倉說完又頓了頓,「可是,我們運氣不好,那曹軍退出徐州後,劉備更是到處搜尋甘夫人下落,幾次想送與甘夫人處徐州,都被發現,而且劉備軍找到我們的安身之處,我們又不得不轉移方向,在途中,幾經波折,直到現在。」
「奉先……」一聲有些震驚輕柔燕語顫顫傳來,呂布全身猶如觸電,這聲音好熟悉,呂布心中愧疚,竟然不敢抬頭正眼看甘梅,心中震驚之餘同時痛恨自己毫無責任。「大哥?」這不是自己認的妹子小九是誰?
呂布艱難抬起頭,看著前面款款而立的甘梅與小九,飽含眼淚,要是在後世,這麼久,人家早就換男人了,本來歷史上屬於劉備的她,自從下邳破了之後,呂布一直認為又還原歷史,甘梅隨劉備而去了,可是他錯了。
當呂布又看著絕美佳人與自己認的小妹後,心裡感動之餘也悔恨自己,感動她們一直還想著回去找他,受盡千辛萬苦,悔恨自己太粗心大意。
呂布緩緩張開雙臂,盡量不讓自己哭出來,雖然他的身體年齡已已經三十好幾,可是靈魂年紀卻只有二十而已,經歷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他,固然心裡成熟許多,可是這種來至驚天而降的大喜,讓他真的有把持不住自己,眼淚滾滾落下。
那邊甘梅與小九跑了過來與呂布擁在一起,泣不成聲……
(情至深時淚自流,哭至用時泣成聲。大家原諒呂布的眼淚吧。)